祁言珵和南伊歆走后,宴會還在繼續著。
因著南伊歆來的時候是乘著小轎來的,抬轎的宮人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自離開,一直在殿外候著。
不過,此刻讓她感到不知該如何的是,只有一頂轎子。
按照一貫的禮俗來說,此刻的轎子是該祁言珵坐的,何況她也清楚,此刻祁言珵是比她還要累上幾分的。
祁言珵沒有猶豫,直接就讓她上轎子,南伊歆沒有推脫,以他的性格,就算是她不愿意也不會改變什么。
南伊歆便坦然的上了轎子,祁言珵在轎子旁跟著走,本來南伊歆是想讓宮人去在抬一頂轎子來的,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祁言珵拒絕了。
臨時在叫人去抬轎子,勢必還要再等上片刻,祁言珵想起殿中南伊歆困倦的樣子直接就拒了。
祁言珵不緊不慢的跟著,抬轎的宮人受著祁言珵的漠然,不由得想快一點,好早點退下,都不言而喻的加快了步伐,邁大了步子。
轎子行的快,搖搖晃晃的,不一會兒,南伊歆便在轎子了搖搖晃晃的睡著了。
轎子的簾子被夜風卷起一個角,剛好露出了南伊歆靠在轎子上睡著的白凈臉龐,臉頰上的肉壓在轎子上,變了形,肉嘟嘟的一小團。
著轎子走的太快了,太不平穩了。
祁言珵眉頭輕輕蹙起,冷聲道:
“走慢點兒。”
轎夫得了命令,腳下一緩,轎子立馬就慢了許多,也平穩了許多。
大約過了兩刻鐘,轎子才抵達南伊歆的寢宮門口,南伊歆沒有回來,若桃若蘭就一直等在院子里,現在,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馬上就跑上前來了。
入眼就見到轎夫抬著轎子,王爺跟在旁邊走著。
兩人就有些驚訝,王爺竟然讓公主坐了轎子,而寧愿自己走路。
不過來不及多多思考,轎子就已經要進寢宮門了,本來一般轎子在門口就會停下,是不會進主子院中的,不過祁言珵見南伊歆已經睡了,不忍叫醒,便讓轎夫將轎子抬進了院子里。
若桃若蘭側身讓開,讓轎子進來。
轎子再往院里走了幾步,就在主殿前停了下來。
若桃上前,掀開簾子要將南伊歆叫醒,不過剛剛掀開簾子,祁言珵就低聲讓她退下,她回過頭看了一眼,以為是王爺想自己去叫醒公主,便聽話的退下了。
祁言珵探腰進轎子,伸手扶住了南伊歆的后頸,另一只手抱住了腰部,將人從轎子里抱了出來。
南伊歆皺了皺眉頭,似是有些被打擾的樣子,不過或許是因為確實有些累,一向睡眠不深的她竟也沒醒。
若桃若蘭見了,也是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見祁言珵已經抱著人進了寢殿,若蘭讓若桃去準備洗浴的東西,自己則去吩咐宮人打熱水,端進了屋替南伊歆凈面。
屋里南伊歆已經躺在床上了,脫了鞋和外衣,身上還蓋好了被子,若桃在給南伊歆整理衣。
環視一圈,屋里不見王爺,想必是王爺已經去沐浴了。
若蘭用熱水將純白色的棉布浸濕,給南伊歆擦臉擦手,又換了一塊棉布,給她擦腳。
大致洗干凈后,若蘭拿了香膏,抹在臉上,手上,又掖了掖被子,帶了若桃一起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也一起帶上了。
屋里一時便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祁言珵才穿了寢衣,從浴房的屏風后面出來。
他向床上看去,窗幔概是被丫鬟放下來了,淡粉色的床幔里隱約看出拱起的被子,很安靜的睡著。
他挑起燈芯,剪短燭芯,房間一瞬間就灰暗了,窗欞外透進來月光。
祁言珵摸著黑上了床,南伊歆似是感覺到冷意,避開她,往里面縮,祁言珵好笑的離她遠點,等到過了一會,暖和了才又想南伊歆靠近。
祁言珵的溫度很是暖和,南伊歆起初還離得遠遠的,等到她感受到熱意后,又在睡夢中向祁言珵靠,甚至將兩只冰涼的腳往祁言珵腿上放。
她一向畏寒,一年四季手腳都不甚溫暖,尤其是冬天,更是冰涼,幾乎是整天抱著暖手爐。
冰涼的腳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皮膚上。
怎么這么冰?
他伸出手將她的手抓住,握在手心里,又用腿將她的腳夾住,把她往自己懷里帶。
南伊歆這兩天累極了,睡的實在不淺,祁言珵抱住了她都還沒醒,反而往他懷了鉆。
軟玉在懷,祁言珵本是困的,不過卻出乎意料的睡不著,愣是躺了許久才睡著。
南伊歆概是睡得很安穩,第二天倒是醒的很早。
她睜開眼,就感覺有一道力量箍住自己,原是自己縮在祁言珵懷里,一雙手臂正緊緊的圍住自己,腳也被退夾住。
往日她每次醒來,手腳都是徹骨的冰涼,不過,今天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冷,反而還熱烘烘的,她便明白了男人的舉動是怕她凍著。
這樣的感覺只有小時候她鬧著要同母后睡,母后怕她凍著,把她手腳都裹住的感覺,是溫暖入心的感覺。
祁言珵淺眠,南伊歆稍微動一下他就醒了。
剛醒的睡顏不似往日的清冷,透著點慵懶,眉眼顯得很柔軟。
他淺淡的眸子看著她,見她想起床,長臂松開她,腿也松開。
南伊歆坐起來,詢問他:“王爺,你要起來嗎?”
祁言珵才恢復了眼里的清明,又是從前那個冷傲的戰神王爺。
掀開被在,走到屏風前將衣服換好。
他動作很快,應該是常年在軍中練的,眨眼之間就穿好了。
他倒了杯昨夜的茶,入口冰涼,讓他一早上,身上的燥熱退去了不少。他這一睜眼,懷里被填的滿滿的,莫名就覺得燥熱。
南伊歆還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他穿衣服的速度她早就見識過了,此刻也不稀奇,不過,她還是驚訝的張了嘴。
因為他竟直接從桌上倒了昨夜的茶喝,那可是隔夜茶,又冰涼的很。
微張的嘴邊明顯的表達出了她的驚訝。
“王爺,那是昨夜的茶,而且是涼的。”
祁言珵動作才頗有點狼狽,也不回她這句話,反而是出了房門,還邊走邊說道:
“本王去叫人來伺候你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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