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鑒

第874章 奉戮窺秘

戰場上的風云變幻不過是瞬間事,這一瞬間,在紅樓洞天中就顯得格外漫長。

余笙破開幼崽所指出的薄弱點,入目卻仍舊是黑暗,她疑然走出紅樓大門,打斗聲驚起了她的注意。

紅樓前的廣場上,將進酒與一名身形威猛的神通斗得你死我活,長槍勝似狂風擺柳,銀光皪皪,方天畫戟大開大合,兇性乖張,火花帶閃電,各不相讓。

原來是到了將進酒所在的異結界里。

那持方天畫戟的神通利眸一轉,瞥見余笙,手下一震,猛力震開將進酒,“看來駝都兩人是敗了,今日之仇,來日再算!”

他說罷,腳尖點地,身子后掠,驟然被黑暗吞沒,沒有了身形,將進酒迅猛一槍只掃到了他的衣邊。

將進酒怒氣沖沖地將長槍頓地,“可恥之輩,竟戰中脫逃!”

“此人實力好像跟你相差不多。”

“.......也許比我厲害。”將進酒劍眉低壓,“我們雖打得激烈,可我總覺此人沒有盡全力。”

“嗯?”余笙說道,“出去再說吧。”

“可能是我錯覺了,你們是怎么過來的,我剛剛找不到你們的人影。”

“自然是孤的恩澤。”

.....這小崽子說話怎么那么欠收拾,余笙和將進酒忽然理解巫非魚了。

“不是,她小時候為什么會是這樣的,誰教她的。”將進酒深感幻滅,還他深明大義.君子如風的道友。

“誰讓人家生來是小殿下。”余笙低頭看向懷里的幼崽,調侃道,“小殿下,接下來該往哪里走才能出去?”

幼崽略感意外,她的將軍竟然公然暗指她曾經是成年人嗎,幼崽無視余笙的話,問出誅心之語,“你們喜歡現在的孤,還是成年的孤?”

黑暗中一片寂靜,將進酒抱緊了自己的長槍,愁眉不展地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才不會傷了幼崽的心,結果半響理不出頭緒,打著哈哈道,“都是你,一樣一樣。”

幼崽一針見血,“經歷和記憶不同,唯所謂的靈魂相同,究竟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

余笙輕柔的聲音慢悠響起,仿佛黑暗中的一抹冰霜,“雖殘忍,但不可否認,生靈與生靈之間的關系,基于情感,不知其他人如何,我需要有我們共同記憶的你,擁有曾經所有情感的你,一轉眼.一回眸.一心念,都沒有遺忘的你。”

“余笙.....”將進酒稍顯無措,想打斷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余笙不受干擾,接著道,“唯與我們有過曾經的你才配得起我們的等待,如果回來的只是不認識我們的你,對我們沒有任何情感的你,我們也將不回報任何情感,只當是新認識了一個陌生人,也許有一天,會對這個陌生人結起新的情誼,但終究是兩個人。”

幼崽躍下地,神情冰冷。

“當然,這是于我們外人而言的,你認為擁有不同經歷和記憶的你,究竟是不是一個人,需要你自己判斷抉擇。”

余笙話音一落,將進酒道,“不是還有真靈嗎,哪怕她是轉世,真靈總有一天會覺醒的。”

“真靈擁有累世記憶,但若提前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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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萬般緣,是不會保留情感的。”

將進酒小聲:你跟一小崽子那么較真干嘛。

幼崽的眉眼初顯鋒利,“你說得對,在你們眼里,孤的現在.曾經是兩個人,可孤不認為。”

“孤承認孤知或不知的所有經歷,它們都是孤的一部分,因它們的存在,才有現在的孤,同時,孤也只會做好此時此刻的孤,現在的每一呼吸,都是孤能切實掌握的。”

“而關于未來......”她用著奶聲奶氣卻冷靜的聲音道,“孤會讓擁有全部記憶的孤回來,因為孤知道,目前的孤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孤只是陷入了某個意外,導致某種程度上的缺失。”

眼中那幼崽,轉身已是少年,薄唇微翹,自信篤定,“又見面了,余笙。”

那是十一歲的湛長風。

洞天紅樓外,執戟的神通修士撇嘴一笑,“晝族這些人果真不是好對付的。”

他又自語,“若好對付,怎么當風云界域戰場的引子。”

黑蝎聞他所言,難得開口,“奉戮前輩,上邊如何肯定,晝族能引起山海,甚至風云戰爭,又為何要在這時挑起動亂?”

“不是晝族,準確地說是山海祖脈和齊桓,有這二者在,曝露祖脈是早晚的事,晝族和景耀會打,東臨.太玄等大勢也會插一手,景耀會將吳曲拉下來。”

他摸了摸下巴,“運作到現在,吳曲逃不了,肯定會下水,剩下的就是要引東臨背后的太昊神朝.太玄宮后的仙道出手,不過這不是我們要憂心的。”

“至于何為是現在,自是時機快到了。”奉戮的眼中盡是興奮,“惡已降臨九天,生靈劣性,將是這場戰爭最好的推手,我們即將重見天日。”

黑蝎冰冷無波地轉開眸,合上寶匣,造成洞天黑暗之象的黑血回到了匣中,“走吧。”

兩人召出一扇傳送門,即刻不見了蹤影。

將進酒最先沖出來,僅看見傳送門消失的景象,大嘆,“被他們逃了!”

他蹙眉,“不等我們破除困境,這困境就自行退散了,該說他們有自知之明,還是有更深的陰謀在?”

“余笙,你說呢?”

余笙微微恍神,將注意力從少年湛長風身上抽回來,她一長大,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出去吧。”

“站住,你們不能走!”

洞天守衛將他們團團圍住,戰戰兢兢地與他們對持。

跟在后面出來的和老輕斥道,“攔他們做什么,讓他們走。”

那守衛在和老與余笙.將進酒之間來回看了兩三遍,遲疑得收起兵器,率人讓開路。

余笙和將進酒不欲在齊桓的地盤上久待,登上車輦便要走。

相比他們這些真君,少年湛長風沒什么存在感,然當她上車離去時,轉頭問和老,“這位老伯,既然身處苦地,為何不早早離開?”

和老蒼白的臉色上溢出訝異,搖搖頭。

少年湛長風也沒有再多說,登上了車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