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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頭的品種就多了,自從學會了高溫法和糖浸法之后,和尚這邊恨不得把能想到的一切都做成罐頭。
水果蔬菜那是最常見的,現在的品種甚至還有肉罐頭,玻璃瓶的肉罐頭以及肉沫加面粉加鹽蒸出來類似午餐肉的食物。
有不少都已經在陳列柜上做保質試驗了,品種多到離譜。
“宋大人,您手上的干糧,已經一年有余了。”
“哦?”
將玻璃罐打開,里頭立刻有一股油味飄了出來,讓人不舒服,但他還是拿了一塊放在嘴里試了試。
“還能吃,不過不好吃了。”想了想:“下次降低油的比例,糖多放一點。保存時間應該更長。”
別小看了這些罐頭,這些將來都是應用在各項領域上的,雖是不起眼的小東西,但行軍打仗也好、遠洋運輸也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需要有食物,路途越漫長食物的保鮮功能就要越先進,現在絕大部分的保鮮技術還是原始技術,比如用鹽、鹵、風干之類的進行保存。
但這樣就容易破壞其營養成分,特別是維生素的破壞,海上的壞血病就是這樣產生的。
所以罐頭的量產和應用就是為了以后的開拓而預研發的,這是一種不可缺少的技術儲備。
而趙橙是真的看著新鮮,她雖然已經吃了不少,但還是架不住好奇,從新鮮的罐頭里挑出了一瓶橘子的糖水罐頭,打開之后喝了一口,新鮮的橘子味道立刻涌上了喉頭,將剛才紅燒肉的油膩沖得無影無蹤。
糖水清甜、橘子甜而微酸,這顯然是符合絕大部分女孩口味的,趙橙抱著兩罐就躲到一邊吃去了,雖然看見,但并未當回事,只是繼續跟和尚交流道:“東海軍那邊今年秋日過了臺風季之后便會有一次遠洋,明年春季才能回來,能不能讓他們吃到這些?”
“毫無疑問。”和尚拿起一貫桃罐頭:“時令瓜果蔬菜,肉類還有其他的東西,若是需要提前一個月打好招呼,屯田司的工廠就能制備出來。”
從來不是很擔心什么納土歸宋之類的事情,他最關心的反而是這些細枝末節,工業才是他的正經工作,王道不是他所喜好。
現在隨著時間的發展,第一階段的高級人才儲備計劃就要完成,就現在來看大宋離工業革命就差這臨門一腳了,但現在繞開了資本主義血腥積累階段的大宋,能不能完美的進行這改變人類歷史的工業革命,這其實是不可能預見的,他所能干的就是把所有的需要的東西都準備上,剩下的交給老天爺。
如果真的能順理成章的完成工業革命,那么接下來的十年就會是大宋、是中國、是整個東亞起飛的關鍵點。
東亞怪物房的勞動人民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可都是一群只要扔到別的地方都是霸主級的強悍民族,只要點燃這一根引線,等著看指數狂飆就完事了。
第二天一早,回到了大相國寺,剛準備洗漱時發現,他好像又把趙橙給忘在了那里。
這不,福王要人來了。
“哎呀,我把她給忘了……”急忙穿好衣裳:“我去接。”
福王攔住了他:“她在那里可還開心?”
“那可是開心,就昨天晚上一頓飯,她吃了能有半斤多的肉,喝了兩碗湯還吃了一大塊鍋巴,吃完之后還開了三罐罐頭,吃得像個豬。”
福王聽他把女兒形容成豬,有些不悅:“你嘴上多少積德一些。”
“我錯了。”嘆氣道:“但我是真的沒想到她那么能吃。”
“餓的。”福王有些心疼的說道:“這些日子都沒能好好吃東西。”
“那我去接吧。”
“罷了,就讓她在那玩幾日吧。”
“王爺,我怕她將我的寶貝種子庫給燒了……”
“混賬東西,橙兒只要不見著你,那都一切如常!”福王瞪大眼睛:“我想明白了,橙兒就是見不得你!她既是喜歡那個地方,就讓她在那吧。”
“那我真是謝謝您了,王爺您就是我親爹!”高興的恨不得都給福王跪下了:“我馬上讓人在那給她弄個院子,想住哪住哪!”
福王懶得搭理這個胡攪蠻纏的東西:“既然你這么閑,倒不如再叫你那些門生來上課,本王也去聽聽,看看你那些歪理邪說是否站得住腳。”
“這……這不好吧?”
“讓你去便去,羅嗦個甚!”
福王明擺著欺負人,以大欺小。但沒辦法,被他罵了自己都算是活該,一個王爺要上布爾什維克思想課程,這說出去有些滑稽呢。
但能怎么辦呢,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所以一些太過于激進的內容他只能選擇不說,而將一些馬哲里頭的基礎理論從頭講起。
反正不就是圍繞著階級斗爭理論唄,總之說一千道一萬,就是破除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
當然,在說到統治階級最好的選擇是將人民群眾當成真正的盟友時,福王也掏出了一支鋼筆開始記錄了起來。
鋼筆是送的,里頭用魚膠炮代替了橡膠,外頭是用金絲楠木制的筆身,是工坊能工巧匠按照想法手工打造的珍貴物件,全世界可能僅此一根,但他送給了福王爺討好老丈人,而老丈人也挺喜歡這種新式筆的書寫手感,雖然沒有毛筆的張揚,但寫字的速度卻快上了不少。
一堂課程下來,最意猶未盡的居然是福王爺,他找到,一連問了許多問題。首先是三座大山中的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究竟是什么,大宋現在又處于怎樣的主義之中。
然后就是統治階級又在這其中起到什么樣的作用,那么皇帝作為統治階級是不是一定會作為邪惡一方以及最后怎樣優化皇權下的社會體系等等。
用的全是講課的內容來質問,問的是啞口無言……
“半吊子的東西!”福王爺留下一個鄙夷的眼神就走了:“想明白再上課,莫要誤人子弟。”
被深切的打擊了一番,他回去之后立刻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十八天沒有出房間,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一般。
直到十八天后,突然房門被打開,他手上臉上全是黑色的墨水,胡須也長得老長,頭發更是不忍直視。
但一貫注重外表的此刻好像全然未覺一半,興奮的揮舞著手中的東西沖了出來:“我想明白了,王爺!我知道了!”
堂前正在吃冰粉的左柔看到他的模樣,想要叫住他,但他卻像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這人是不是瘋了。”左柔吸溜了一口冰粉:“真晦氣。”
“小姐你不能再多吃了。”巧云笑道:“會動胎氣的。”
“連這點東西都吃不得,生出來也是廢物。來,再來一碗!”
巧云表情尷尬:“真的不能吃了。”
而此刻卻已經沖到了正在睡午覺的福王面前:“王爺王爺!我想明白了,其實我們并不存在正邪之分,我們存在的只有社會結構沖突的問題!我們要改造的不是某一個群體而是要改造整個社會結構!”
“你怎的直接就闖了進來?”
福王起身看到一身邋遢的:“你這是?”
“王爺我想通了。”激動的手舞足蹈:“我們一直在討論的內容其實就是個誤會。我們現在根本不需要考慮制度,我們只需要奠定一個穩定的社會基礎,將我們根本的階級矛盾解除,剩下的只需要后代子孫自己去選擇就好了。”
福王穿上衣衫:“那你需要給我好好解釋一番。”
當場就準備開始解釋,他現在極端的狂躁也極端的上頭,可就在這時福王卻叫停了他:“去洗漱一番,好好打理打理,你看你這都成了什么一個樣子!”
這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大夏天已經十多天沒有洗澡了,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紙上規劃路線圖。
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臭味,著實是有礙觀瞻。
所以他先告退了下去,洗了個澡,修了修胡子,換了身衣裳再次出現在了福王的面前。
他先是給福王解釋了各種社會制度,然后又說明了這些社會制度的誕生條件。大宋現在看來的確是君主立憲最合適,但君主立憲是一種妥協產物,它并不適合一個龐然大物。種種問題擺在眼前,這才猛然驚醒生產力才是第一要素。
他要做的并不是在這里分權確權而是要讓大宋在可能的范圍內把生產力提升到頂峰。
因為生產力決定一切嘛,沒有能力蘇聯說完蛋也要完蛋,有能力日本也能干出個世界頂級。這玩意跟體制關系真不大,真正關聯的只有生產力。
“我們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大宋要做的就是發展發展發展再發展,發展到最后其實會發現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激動的揮舞著手:“王爺您覺得呢?”
福王皺著眉頭:“我還是不太明白。”
“那王爺我來給您仔細講講。”撩起袖子:“我們就從生產力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