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衣裳前往前廳準備找侍衛弄些吃的,可剛來到前廳就看到門口趙橙鬼鬼祟祟的在向屋里張望。
“橙姐姐,大白天的,捉鬼呢?”
趙橙聽見的聲音,反倒是不鬼祟了,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輕聲細語道:“怎的,姐姐來看看倒是不成了?”
“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一邊跟侍衛吩咐去準備些齋菜,然后轉頭對趙橙說道:“也不知橙姐姐要看些什么呀?”
趙橙皺著眉頭深吸了幾口氣:“你屋中怎的有股子怪味道?”
“什么怪味道?”
“說不清,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心里咯噔一聲,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面前這位阿姐可不是別人啊,那可是耶律皇室明媒正娶弄回去皇后,是從遼新都清正門抬進去的!
換句話說,這位姐是現在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的耶律大兄的親老婆,雖然對外宣稱病逝了,但……皇后之位可沒廢除。
“這……”
“罷了。”趙橙眉眼輕佻朝說道:“昨夜可快活?”
“還行。”
上下打量一番趙橙,這妖尼姑……今日天氣暖和,能有二十五六度的樣子,她竟然不穿胸衣只穿了一件僧袍,胸口頂著豆,那姿態要多騷氣就有多騷氣。
“你快活了,可是將我吵鬧得整夜不可入睡。”趙橙探過身子湊到面前:“你要如何補償?”
這種事能怎么補償?這妖尼姑整天說些怪話,讓人還挺不自在的。
“有事說事啊,別靠這么近。”
已經盡可能的往后縮了,但妖尼姑的臉卻越來越近,連呼吸都打到他臉上了,透著一股子癲狂的氣質,非常可怕。
最后,趙橙雙手已經撐在了椅子扶手上,就像餓急眼的狼一樣,眼泛綠光的釘死了。
“橙姐姐,你先退后一點。”
真的很心煩,要換一個人他不上手都對不起他那個流落民間的色批頭子名號,可這位姐不成,上手還不一定出什么問題呢,保不齊得整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幺蛾子。
不過幸好在這時,后頭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就見只穿著猥衣披著大外套的佛寶奴從后頭走出來:“干什么呢?”
她一張嘴,感覺救星就來了,而趙橙也直起了身子,轉頭看向了佛寶奴。
這倆人一見面,倆人都蒙了。趙橙越看佛寶奴越面熟,而佛寶奴也越看趙橙越面熟。
就是那種一眼看上去非常熟悉,但卻又想不起實際在什么地方見過的蒙圈。
不過這也難怪,從一開始兩人就并沒有見過幾次,佛寶奴那會兒整日男裝打扮,趙橙那會兒也沒有如此風騷,時間把她們都雕刻成了彼此之間的陌生人。
如今的佛寶奴生了孩子,昨日還享受了一番春閨之樂,如今可算是滿面春潮雍容華貴,就如那洛陽城里盛開的牡丹一樣散發著濃濃的女人味。而趙橙則素衣在外內里干涸饑渴,多年反復的折磨將她變成了一個人不人妖不妖的小怪物,就像是忘川上的荼蘼,美且帶毒。
“好面熟啊。”佛寶奴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對說道:“她是誰?”
“趙橙。”
聽到這個名字,佛寶奴表情一下就愕然了,這不自己那個皇后么……
如今怎的就變成這副樣子了?當初看著還挺像個正常人的,而如今一眼看著就似是一頭餓急了眼的狼。
而趙橙自然也不是笨人,先不說女人的第六感,就光是陛下味這個很特別的識別方式就已經足夠讓人很容易察覺身份了。
兩個人在短暫的一輪對視之后,立刻將目光都看向了,此刻兩個身份地位經歷出身都完全不一樣女人,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居然驚人一致。
‘你居然跟她有一腿?’
此時此刻的,大腦直接開始超頻,他害怕趙橙突然發瘋也擔心佛寶奴說出什么古怪的話,所以經典的子彈時間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陣微風、一朵浮萍、一只飛蠅都在這種高速超頻的狀態下變得清晰了起來,世界瞬間被降了溫,此刻就像是時間領域的王者一樣,讓一切都停頓了下來。
“但是我為什么要跟趙橙解釋呢?”
突然之間他想明白了這一條,時間流速陡然恢復正常,他徑直走到佛寶奴面前笑著介紹道:“橙姐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可還沒等胡編亂造,趙橙已經赤紅了雙眼,指著佛寶奴吼道:“難怪你不碰我!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佛寶奴側過頭看
向:“哦豁。”
你哦豁個屁啊!這個時候你哦豁?
看到佛寶奴一副跟自己沒關系的樣子,心中已經罵開了,他見趙橙要往外跑,下意識一把將她抓了進屋。
“陛下,關門!”
佛寶奴踩著木屐嗒嗒的跑過去將大門給關了起來,然后把趙橙往椅子上一按:“橙姐姐,冷靜一點!”
“你們騙我!你們都騙我!!!”趙橙發瘋似的掙扎,手上的指甲甚至直接在的臉上撕扯下了一塊皮肉,形成了一道爪印:“我這輩子都毀了!都毀在你們手上!”
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伸手在她頸部的穴位上用力一按,趙橙吃疼,接著卻是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見到她終于安靜了下來,總算長出一口氣,回頭看向佛寶奴:“她離瘋魔就差一步了。”
“看出來了。”
佛寶奴饒有興致的走上前,將手伸到趙橙的領口中,在下流處揉了幾下:“好家伙,連胸衣都不穿嗎?”
“這個時候你在意這東西?”
“那我該在意什么?這明顯在勾搭我男人,我還能在意別的?”佛寶奴輕笑一聲:“若要是我,她怕是已經死了。”
“可別胡鬧了,我岳丈兼二師父的親女兒,死了那可還成?”繞著趙橙來回踱步:“我那個當皇帝的岳丈已經沒了,這個當王爺的岳丈可不能再沒了。”
佛寶奴哼了一聲,狠狠在屁股上擰了一把。而這時她也發現了臉上的血痕,走上去探查起來:“疼不疼?”
“那不廢話么。”用袖子擦了擦臉:“不過這都是小事,不要緊。先處理你這位皇后娘娘行么?”
“朕的皇后已經沒了哦,都國喪了。”
背著手繞著趙橙,然后深吸一口氣:“沒辦法了,我去取銀針來。”
“你要作甚?”
“強制鎮定。”
取來銀針開始給趙橙施針,在折騰到一半時,趙橙就悠悠轉醒了,不過再次醒來的她顯然要平靜了許多,沒有了方才的瘋癲,只是眼神混混沌沌,看著便像是個將死之人。
“醒了醒了。”
佛寶奴在旁邊提醒,而則搖頭道:“假醒,我現在施針封了她的六識,現在她不能言不能聽不能視不能動,就像鬼壓床時一樣。等會我施針完了,她才能恢復。”
“那你現在把她弄了,她是不是也不知道?”
聽到佛寶奴奇怪的猜想,倒是笑了起來:“不能叫的有什么意思,是吧?”
“去!”佛寶奴拍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今晚看你死不死。”
“嘿嘿,今晚我睡宮里去,明日要春祭,我入宮打點去。”
“你且試試,看我不把你宋國皇宮鬧個天翻地覆。”
懶得跟這個倔婆娘廢話,只是靜靜的給趙橙施針,等差不多了,他轉頭對佛寶奴說:“去,聽聽你婆娘的心跳。你算算到了一百下叫我。”
“你自個兒聽啊,多好的機會,香香軟軟的大饃饃。”
“沒你香沒你軟,你快點吧。”唉聲嘆氣道:“求你了。我是真的不想沾染她半分。”
“看不出來,風流才子轉性了。”
佛寶奴一邊調侃一邊湊到趙橙的胸口聽了起來,從第一下開始數到了一百后,她揚起手:“到了。”
大概估算了一下,趙橙現在心跳大概在八十五跳每分鐘了,情緒應該是平緩了下來,于是他開始撤針。
等到所有的銀針都撤下之后,趙橙突然一個急促的深呼吸便清醒了過來。
清醒后的她,感覺像是換了個人,不再那么躁狂了,看樣子也能聽得進去話了。
“橙姐姐?”
張開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發現趙橙的眼睛能夠跟隨掌心移動之后,他算是松了口氣。
“我早該想到。”趙橙坐在那面色暗淡:“我當時就覺得怪異,卻是萬萬沒想到……”
雖然趙橙這個人不管是在還是在佛寶奴的生命中都顯得很渺小很不起眼,但實際上她才是經歷過人間所有風雨的那個人,世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她這樣的經歷。
而面對一次次的沖擊和刺激之后,她到現在還能保持基礎的理智,愿稱她為最強。
“我先去弄些吃的吧。”拍了拍佛寶奴:“你在這陪陪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