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娘子總想毒死我

第56章 從事

滿意兩個字另有深意,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秦從事主管一州人事選拔考核,此次前來,也的確是例行公事,不過,歷年來他的每番公事,都已經因為王郡守的銀票喂飽,變成了走過場。

一郡之中,有兩府三縣,以及直屬于郡守的文官長史,武官都統等數職。

但王郡守能在一郡之中一手遮天,這些地方官,即使不是王郡守的爪牙,也是仰他鼻息而過,不然,王郡守豈容他的地盤有異己存在?

而王郡守只要把秦從事喂飽了,每次考核之時,秦從事不查不究,他做的那些事,又有誰知道。朝廷三年會派一個巡按前來巡查全國各地官吏和牢獄,王郡守也早有對策。

這么一來,他這個郡守,自然是當得穩當。

這次又到秦從事一年一度的考評官吏時候,王郡守這般出城遠迎,盛情款待,這秦從事不住驛館,反住到郡守府來,由此可見,今年的考評,又能順利通過。

王郡守心情極好。

縱使是早已心知肚明,不過那些齷齪事,還是不上臺面的好。

何況,王郡守一直陪著秦從事。

因此,郡守府昨夜發生的事,王郡守還不知情。

而邢師爺這邊,已經將事情定論,曹紀安著人搜查了那黑衣人以及另兩人的尸身上,沒有發現任何郡守府的東西,因此更加確定,那小賊定是沒有得手就被發現,郡守府里并無損失。

秦從事捋著稀薄的短須,道:“王大人行官精干,余慶郡風調雨順,一路走來,風物人情,皆是上佳,王大人治地有方嘛!”

王郡守陪著笑道:“秦大人謬贊!下官慚愧。身為一方父母官,這是下官的本份!”

秦從事呷著上等茗茶,細細地評。

他也是十年寒窗,當年進京科舉,拜在了京城趙太傅門下,得以中了二甲三十八名。他極善諂媚討好之能事,娶了趙太傅夫人的娘家侄女為妻,有趙太傅的照拂,一路官升州牧衙門從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每每閑暇之余,不免想起從前困苦,更想加倍享受回來。

不過,他的妻子是趙太傅夫人的侄女,他是不敢娶小妾的,但這一點不妨礙他尋歡作樂的心。

在外面養幾個外室,只要不被夫人知道便成。

也正因為他有趙太傅那層關系,平時州牧也會給他三分面子。

王郡守別有深意地道:“秦大人難得來我余慶郡,還請秦大人于正事之余,容下官略盡地主之誼。下官已經為秦大人備好住處。秦大人不用擔心吵鬧,安排服侍秦大人的婢子,都是新買來調y教好的懂事之人,秦大人隨意吩咐,不必拘束!”

這秦從事每次來余慶郡,王郡守除了喂飽他的口袋,還會安排姿色上等的女子,任他盡情娛樂。

酒色財氣,是王郡守將秦從事哄得高高興興的手段。

果然,聽到王郡守的暗示,秦從事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道:“王大人真是周到!”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王郡守笑瞇瞇地道:“今日秦大人舟車勞頓,不如先行休息,明天下官將一應冊薄準備好,等待秦大人查驗如何?”

早在聽說有新調y教好的婢子,秦從事就心里癢癢了,此時一聽,正合心意。他撫著額道:“的確是有些勞累了!”

王郡守心領神會,立刻揚聲道:“來人,扶秦大人去休息!”

來的人是郡守府的大管家,也是王郡守心腹,本來就候在一側,當然知道主子的意思,這是要奉上美人和美酒呢,立刻上前,諂媚地笑道:“大人,這邊請!”

秦從事起身,正要走。

突然,外面匆匆跑來一人,那人是郡守府里的二管家。

看他行色匆匆,王郡守的臉色有些沉,這沒眼力見的東西,明知府里有貴客,什么事非上趕著這時候匯報?

二管家也顧不得看王郡守陰沉下來的臉,急聲稟告:“大人,門外來了……來了不少人,其中一位說是刺……刺史大人!”

刺史?那可是除州牧之外武官第一人,王郡守更怒了:“你胡說八道什么?”

刺史負責主理一州軍務,平時公務繁忙,更從不曾去往各郡。

秦從事搖了搖頭,這王郡守府里的人忒沒規矩,也忒沒見識了,掌史與刺史,州牧之下文武二人,一主政,一主軍,怎么可能隨便亂跑?更別說到區區一個余慶郡。

除非余慶郡有微服私訪的皇上或皇子,他來負責保護安全。

二管家急了,道:“大人,小人沒有胡說,是真的!”

王郡守看到秦從事噙在嘴角的微微輕嘲,更覺得大失面子,罵道:“沒眼色的奴才,張口說出這等沒見識的話,惹人笑話。幸好秦大人大人有大量,若是遇著旁人,豈不以為本官府邸的奴才都是草包?還不滾下去!”

二管家著急,也顧不得有些事不能當著秦從事說了,沖口而出道:“大人,來人帶著兵,已經圍了郡守府!”

兵圍郡守府?

這可就不是來人身份的小事了。

兵,哪來的兵?

整個余慶郡,只有護城軍和地方守軍。

護城軍一千,地方守軍五千,都歸護軍都統管。

王郡守大怒:“好一個兵圍郡守府,本官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余慶軍的護城兵和守軍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護軍都統與他雖是一文一武,但他早年設計,將護軍都統的把柄捏在自己手中,這幾年護軍都統對他言聽計從。

現在竟然敢私自兵圍郡守府?

秦從事略皺了下眉頭,他覺得這事很奇怪。

兵圍郡守府這是何等大事?他這前腳才來,后腳就兵圍郡守府了,是沖他來的,還是沖王郡守來的?

不過,既然是兵,那就有統兵之將。

只要是官場之上,他就無所畏懼。

誰不知道,他是趙太傅的門生,還是趙太傅的內侄婿?想來是沖著王郡守來的,他且去看看,得了王郡守這么多好處,這條財路如同搖錢樹一般,能幫當然得幫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