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映遠遠地看著垂著頭,情緒不高的新月走了過來,他笑,隨后從樹蔭出突然出來,又一次把新月主仆,嚇得人仰馬翻。
新月被顰兒拉了一把,摔倒在地上后,覺得發間一松后,是一聲金屬落地后的清脆的聲音,新月知道是自己額間的步搖掉在了地上。
等她回頭,見地上的已經摔了個細碎的步搖,她心里確實松快了不少。
但身上的疼痛傳來,她側著身子,半天不想起來。
既然容映能現身來捉弄自己,這周邊肯定是沒有人,所以新月此時也就能在地上躺的安慰些。
此處是御花園深處,新月想繞點路再回太后得到宮里,因著離湖近,種了許多喜水的花樹,馬上到春天了,水就澆的格外勤了。
顰兒跌進了這泥里,也是摔了一頭一臉的泥,但還是連滾帶爬的起來,拉著新月“夫人,夫人你沒事嗎?快,快些起來啊。”
新月還好,摔在了平地里,只是袖子和手上,抓了一把泥,伏在地上看上去摔得不輕。
“新,新月…”容映那里見過趴在地上不起來的王侯貴女,一開始只當她是在耍什么脾氣,后來見她一動不動了好久,又想起她額上有傷,外間傳她摔得頭破血流,半晌都沒起來,容映彎腰想看她到底那里摔壞了,她卻把頭更往懷里抱了抱,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去叫太醫來,新月,徐新月”容映叫著新月的名字,伸手就要把她抱起來,誰知道剛剛碰到新月的頭發,就被她用雙手拉住了胳膊,即便容映武藝高強,還是被新月拽住了,容映瞪大了眼睛,隨后覺得腳上一痛,是被人用盡全力踹了一腳后,整個人脫力,摔在了地上。
地上鋪的是青石,最是僵硬,摔在地上的滋味,容映是結結實實的體驗了一下。
新月坐了起來,撫了撫有些凌亂的頭發,然后側目看了一眼容映“這次,換你嘗嘗摔在地上了。”
說著,新月揚唇,哈哈的笑了起來,她依然坐在地上,心情愉悅極了。
容映被摔得莫名其妙,但聽見新月的笑聲,抬頭看她如此燦爛的笑容,也就由她了,但嘴上依然不饒的說道“你看你那里還有個貴女的樣子嗎?不懂規矩。”
“懂規矩,知進退,去你大爺的。”說完這話,新月都有些吃驚的抿了抿嘴后,又笑了起來“隨便了”
新月伸手,將手上的泥巴抹在了容映的衣服上,氣得容映瞪眼“這是我新穿的袍子。”
“小氣鬼,不是新袍子,我還嫌臟了我的手。”拍著手上其他的碎土,站了起來。
容映抬頭看她額上身上并不像有傷的樣子,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散了散袍子上的土,斜眼看著新月“那豫王府,總算是把你逼瘋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覺得難受,憑什么都覺得我是個棋子,物件。我,我連怨懟那個拋下我的人都不行。我從未自己為我自己做過主,我這次給我自己做主,怎么就這么難。”新月說著說著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居然當著容映說這些話,但是心里實在是太難受了,說著說著,竟哭了。
“徐新月,你若是再哭,我先殺了你身邊的這個蠢丫頭,再把你們家的那個笨丫頭給了結了。”
“你殺,你殺,你也把我殺了,殺了吧。”容映皺著眉,看著馬上就要砸在他臉上的泥塊,和他身上雨點般砸來的泥,自己這第一天剛穿的袍子,是要毀在這新月手里了。
“你一向懼怕我,怎么,現在就不怕了。”容映向后一躲,新月就那么點力氣,兩個人拉開一陣距離后,新月就砸不到他了。
“我怕你,躲你,不也跟著衣服上的泥一樣,我不躲也沾我一身。”新月看著自己衣袖上的泥巴,心想自己這衣服,好像也是第一次穿。
“不是說自己是個棋子嗎?作為棋子竟然硬氣了起來,而且還是在你最怕的人面前。”容映想起第一次見到的新月,她從那時候起,就很怕自己。
“我,我不是說了,我不要做棋子了嗎?你在這里等我,也是要我做你的棋子吧。”新月見容映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說的沒錯。
“我只是…”容映動了動唇想要解釋,但見新月已經想當然的這么覺得了,皺了皺眉也就認下了“如果你不想做棋子,那我們合作。”
新月道“你能給我什么?”
“你還真的很適合做棋子,變臉的技藝簡直一絕。”不由得,容映是真的在稱贊她。
“你也不必拐著彎罵我,說你能夠給我的吧。”新月現在的困境,如果沒人幫她,真的很難脫身,而容映,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自己這里得到點什么,如果能脫困,新月也是,一分都不想便宜了別人。
容映見新月,下定了決心,微微一笑“我會讓你如愿以償的。”
“我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我想問的是,我要付出什么?”
“如同我給你黑水的解藥一樣,我是沒想好你能做什么,但是,徐新月,我真的覺得,你能幫我個大忙。”新月不喜歡容映此時的眼神,他的眼神依然有神,但好似被霧氣遮住了,你知道他在謀算,他是他只要不承認,就絕對不會被你看出分毫。
“我不想欠你的,而且和黑水解藥時一樣,我絕不會做…”
“事到如今了,你還不肯害他們?你當太子是真的喜歡你,才千方百計的求娶你,就算是你和容旭和離,也要再娶你做側妃嗎?”
“我知道,因為我是天生的,為皇后的命格。也就是說,我的丈夫,必然是皇上。”新月看了眼前這個,以后要為皇上的人,自己在夢里到死也只是個被厭棄的豫王妃,可見,這命運之說,真的是無稽之談。
“你,你知道?”容映看著淡定如常的新月,這個女人的心,究竟還有多深。
“恩,我從小就知道,我也是在那一天,掉進眼前的這個池子的。”說著,新月指了指眼前這個一眼望不到邊的水池,然后望向容映,把小的時候,跑去找虞鶴時,偶然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時,虞鶴正在洛星殿的正殿卜卦,而陛下和太子皆在,虞鶴望著火堆中不斷裂開的龜殼,對太子容昭說“太子,那個徐新月,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新月想起虞鶴的眼神,他的眼中映起火光,決絕而又冷淡,那是一種洞察一切,高于一切的眼神,新月從那時起,就知道自己,容昭,其他的人,也包括眼前這個會親手了結他性命的容映,都是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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