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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牙子……叫尕娃,就找了過去,這事兒是恰好尕娃要送一批孩子上船去送貨,我們就直接把孩子們交給他了。
“是不是那藥鋪掌柜誆了劉爺?拿這個東西冒充了我們要的藥材?”鶯歌憤憤不平的問了一句。
劉保夸張的砸了一下拳頭,“啊,想起來了。”
“我去買藥材的時候,鋪子里還在給別人配藥,可能是把別人的藥材放在我們包里了,一會兒得空,我就把這藥材拿回去退掉。”劉保將澤瀉包好放到了懷里。
彭小山明明記得這個澤瀉是劉保專門叫掌柜給他拿來放在這包裹里的,搞不懂老大為什么要這么說,對上劉保警告的眼神,他默默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現在東西也拿到了,十娘,我讓彭小山送你回去做口脂,別的事情你就別操心,專心把口脂做出來,到時候允諾你的好處,一個子兒都不會少,如果做失敗了,就算我不懲罰你,那些山匪也會把你一家三口埋了。”劉保眼神狠厲的警告柳茹月。
“做口脂,我是專業的,劉大哥不用擔心。”柳茹月自信一笑,“不過我想找劉大哥先預支一個月的工錢給我,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想給孩子們買些衣服吃食都不行呢。”
搶了這女人七兩銀子,現在她還沒幫他賺銀子,就開口找他要十兩銀子了,若不是知道她當真能做口脂,劉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個女人騙了。
但這生意要做下去,柳十娘是真的重要,得罪了她,將來的合作恐怕不會愉快,劉保板著臉,不舍的數了十兩碎銀子給她,故作大方道,“拿去吧,給孩子買些好吃的。”
“謝謝劉大哥。”柳茹月將銀子收好,扛起藥材,彭小山也在一旁拿了東西,兩人一起離開了。
坐著牛車,這些東西也不算重,路上柳茹月還給孩子買了肉包子。
回到小院兒,柳茹月對彭小山道,“去找一些大盆子出來,我一會兒把藥材處理好,就要放在盆子里曬太陽了。”
“好,我馬上準備。”彭小山記得大哥說過,只要是和做口脂有關的事情,只要不是離開院子,一切都聽柳十娘的。
“春妮兒,狗娃,娘回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們起床了么?”還沒到房門前,柳茹月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縮在床角抱著狗娃抖了一晚上的陳堯聽到柳十娘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他還以為十娘回不來了呢,以為等那個劉保回來的時候,他恐怕也只能甩出自己的身份,看看劉保能不能留他一條性命,帶他回去領錢了。
房門被打開,陳堯一陣風似得沖出來,沖入了滿臉帶笑的女人懷里,“嗚嗚嗚,娘,你回來了。”
“真是傻孩子,睡夢魘了?怎么還哭起來了,一晚上不見娘,就嚇成這樣,瞧你這出息。”柳茹月心中酸酸的,雖然陳堯不是她的孩子,但到底叫了她幾天娘,性格也乖巧,還是有了一些感情。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將她們擁在懷里,聽著她們叫自己娘親。
“春妮兒是女孩子,需要什么出息。”梁響聞聲走過來,往嘴里扔著花生米,“再說了春妮兒長得好,長大后不知道多美呢,十娘又這么會賺錢,只要把銀子攢夠了,將來求親的人得從泰依縣排到我們鎮上去。”
“借梁大哥吉言。”柳茹月一副與大家伙兒熟悉的模樣,將紙袋放在了石桌上,“剛才在路上買了一大包肉包子,大家拿來吃吧。”
“春妮兒,你自己拿。”
“娘吃了么?”陳堯爬到石凳上,拿了一個包子,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娘吃過了,弟弟怎么樣?”
陳堯餓極了,擔驚受怕就會餓得快,手里又拿了一個包子,“狗娃昨晚上哭了好久,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著了,不過他尿了兩次,我給他換了尿布,但后面沒得換了……現在屋子里臭臭的。”
捧著包子的陳堯,眼眶又紅了,像極了兔子眼睛。
作為陳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爺,陳堯還從來沒有做過伺候人的事情,照顧小孩子更是頭一著,頗有些手忙腳亂,但和獨自一個人在山里東躲西藏比起來,照顧孩子不算什么。
“你慢慢吃,我進去給狗娃收拾一下。”柳茹月進了屋子,在一旁盯了半天的梁響最終還是沒有上前拿包子吃,咽了咽水口,朝彭小山走去。
陳堯偷偷瞄著梁響的背影,撇了撇嘴,十娘才不會拿下了藥的包子給他吃呢,這個傻大個不吃拉倒。
柳茹月在院子里忙里忙外,燒了水,還叫高威去給兩個孩子買了兩套新衣服,還有新的尿布。
給兩個孩子洗了澡,自己也洗了澡之后,便倒騰起藥材來。
這么好的干花、藥材、橄欖油,即便沒辦法做出集芳齋品質的上等口脂,做出來的口脂也絕對不會差,但柳茹月并沒有時間將這些口脂制造出來。
真真是可惜這些上好的材料了。
明知沒有結局,柳茹月依舊認認真真的將干花、藥材按照比例研磨成粉,有些藥材和干花卻不必研磨成粉,一一放在了一個個盆子里。
高威幾人在一旁看著,打了偷師學藝的打算,卻發現他們不僅連藥材也認不得,甚至那些尋常可見的花兒也有些叫不上名字。
他們只覺得奇怪,不同的花瓣、藥材混在一起,泡在黃橙橙透亮亮的橄欖油里,竟然還有點好看。
顏色還真的不一樣,雖然還不太顯色,卻已經能看出顏色的區別。
海棠紅、朱紅色、湘妃色他們已經見過了。
還有另外兩個看起來像豆沙、南瓜的顏色,看上去就讓人食指大動。
“明明那些花兒不是這個色啊。”
“怪了怪了,這么混合起來,就變了色,曬夠一個禮拜后,指不定多鮮艷呢。”陳達伸手想要攪一攪浸泡在橄欖油里的花瓣,被彭小山拍了一巴掌,夸張地說道,“這些都是銀子,你不要亂動,一盆的成本就是20兩,20兩!賣了你都不值這個價錢。”
“我滴個乖乖,女人的錢真好賺,我們以前干嘛還辛辛苦苦去殺人搶劫?”
“你個傻子,以前我們有十娘么?”
“對哦,有十娘這個聚寶盆,我們將來何愁不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