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說道,“表妹,你們女兒家最是喜歡這些歌舞書畫,你來品評一番,覺得如何?”
許嵐風仔細的思索,然后說道,“吳二姑娘應該沒有在這么多人之前演奏過,一開始有些雜亂之感,不過琴聲到了后半段就漸入佳境,想來這位吳姑娘也是認真練習過的,相比之下,這薛家姑娘的舞姿的確是不錯,我見過的舞娘也鮮少有能比得過的,”
許嵐風說完,十分歉意的朝著薛蓮說道,“薛家妹妹勿怪,我是真的夸贊你舞姿不錯,并不是拿你和舞娘比的意思。”
薛蓮低頭,咬了牙,很快就回復如常,她大方的道謝,“多謝許小姐夸贊。”
薛蓮行事得體,隱忍大方。
便是皇長孫也是寬和的說道,“表妹不得無禮,皇祖父重巫,這些巫族之女貴不可言,豈是你能評判的。”
許嵐風便道歉道,“是我淺薄了,不過兩位姑娘的樂舞的確出眾,只是我有些不懂,這和巫似乎并沒有和關聯?”
她就是純粹的好奇。
薛蓮臉色不由得一紅,欠身說道,“是小女學藝不精。其實論起巫舞,家中三妹最是擅長,或許可以讓許小姐開開眼界。”
這話一說,所有的焦點再一次落在了薛翎身上。
南宮笙自然是薛家三姑娘的名頭,便帶了幾分興趣,“哦,不知這位三姑娘是哪一位,能否以一舞讓表妹開開眼界。”
南宮笙話音剛落。
在一旁一直默然喝酒的南宮辰猛地站起身來。
南宮辰正要開口。
薛翎暗道不好。南宮辰想替她出頭,可是當著這么多的人,只會害死她。
薛氏一張臉都開要青了。
“不可,”薛翎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她說完之后。
南宮辰到了嘴邊的話終于咽了下去。
薛氏緩緩的松了一口氣,連忙對著南宮辰身邊的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將南宮辰重新按在了座位上。
不過這一場景,動靜雖然不大,薛翎還是感覺到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她看見了曾憶朝著這邊瞥了一眼,微微的蹙了蹙眉頭。
薛翎心里暗暗心驚,沒有時間細細的思索曾憶臉上的神色代表著的意味。
不過短短數日,她已經在曾憶面前顯露了兩次弱點。而到現在為止,這個曾憶的一切她知之甚少。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
她現在真的是過于被動。
薛翎沒空去思慮,情急之后,說完不可。
所有的目光看著她。
她便緩緩的起身,“幾位姐姐所習的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樂舞,自然是和許小姐慣常所見的并不一樣,因為,真正的巫樂和巫舞神圣無比,只可用于行醫治病,或用于祈雨祭天,恕薛翎不能夠滿足各位。”
“祈雨?若是果真有這樣的情況,薛三姑娘是否真的能做得到?”
南宮笙饒有興致的問道。
薛翎抬起頭來,“若是真有這樣的機會,薛翎自然義不容辭。”
曾憶動了動嘴唇,并沒有開口。
薛氏連忙打圓場,“阿翎剛剛喪父,不適合舞樂,方才家母薛老太太已經說過了,今日便作罷了。”
南宮笙笑了笑,說道,“不愧是江陵前巫主之女,果然是錚錚鐵骨。”
離的不遠,薛翎能感覺到皇長孫的凜冽目光,一股寒意籠罩著周身。
她猜到南宮笙不會就此作罷,便站的筆直,不曾動了分毫。
果然聽到南宮笙說道,“聽聞薛家巫主過世,甚是惋惜,今番替皇嬸祝壽,特地帶了一張古琴。不過這一張琴與普通的古琴不一樣,這張琴認主,若尋不得有緣之人,我便不能割愛。今日前巫主之女在此,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皇長孫一抬手,道,“抬上來。”
薛翎順著南宮笙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兩個侍從搬上來一張古琴。
琴身通身漆黑,遠遠望去,有一種神秘莫測之感。
薛翎只是瞥了一眼,幾乎可以肯定了。
“這是璇璣古琴?”
皇長孫說道,“不錯,此琴暗合北斗之象,相傳對巫術有相助之效,不過卻并非所有人能完整的彈奏一曲,不知道薛家姑娘敢不敢一試。”
薛翎看著那張琴。
心里開始波動。
重生以來,面對薛家的算計,她都是游刃有余。
可是自從遇到這皇長孫和曾憶,她終于開始有一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這張琴本就是薛家所有,失于祖父的手中。
薛翎微微的側身,能看到祖母微微的動了一下,睹物思人,祖母一向鎮定,此時也不由得露出了急躁的神色。
姑母也是一樣。
薛翎已經能感覺到祖母的心情。
她看向了南宮笙,她不信南宮笙不知道這琴本是薛家所有,可是南宮笙這樣當眾的拿出古琴,到底意欲何如?
南宮笙已經繼續說道,“薛家幾位姑娘,可否一試?這琴不僅外觀精美,更是舉世無雙,我已經許了曾先生,若是薛家無人能得,便贈與他。不知道哪位姑娘愿意一試?”
薛氏勉強笑道,“這些姑娘家雖然懂一些音律,但是對于巫術知之甚少,方才長孫殿下已經看見了,怎么可能彈奏出完整的一曲?”
皇長孫說道,“嬸嬸所言極是,不過我覺得,物盡其用才是對寶物最好的去處,若是薛家無人能彈奏,也不過是暴殄天物。”
薛老太太帶著期冀的神色看向了薛翎,試探著問道,“阿翎,你要不要試一試?”
薛翎余光看見,曾憶露出焦急的神色,朝著她暗暗的搖了搖頭。
薛翎心里一驚,其實她和曾憶的想法差不多,只是她不知道,曾憶為何這樣做。
薛翎垂下頭去,果然,打蛇打七寸,這個南宮笙,比南宮辰大不了多少,可是卻給她一種懾人之感。
這張琴對于她,對于薛家是十分重要的,可是,她只能讓祖母失望了。
“回皇長孫,此物神圣,非我一個小小女子能駕馭的。即使家中來那幾位叔叔,想來也是無能為力,如此看來,我薛家只怕與此琴無緣了”
她掩去心里的遺憾,“曾先生才是適合古琴之人,長孫殿下請自便。”
薛翎后退一步,握住了薛老太太的手,她能感覺到祖母的失落。
她的心底泛起一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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