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441章 原來早知潮有信

雞鳴聲喚醒了蘇好意,一睜眼紅日映窗,可見時候不早了。

蘇好意連忙爬起來,穿好了衣裳下地。

蘇大娘也早把飯做好了,菌子粥配窩頭還有一盤子煮雞蛋。

見到蘇好以后滿臉堆起笑來,拉起她的手說道:“小公子,真是要多謝你。你開的方子可真管用,我昨晚睡前喝了一碗,這一夜睡得可香了。不愧是神醫!”

因為蘇給蘇大娘開的藥方里的那幾味藥他們車上是備著的,所以昨晚就讓她熬了一碗喝下。

蘇好意見蘇大娘如此感激,心里真是又高興又慚愧:“神醫是萬萬不敢當的,何況您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蘇大娘還是連聲道謝,弄得蘇好意有些尷尬。

偏偏司馬蘭臺在旁邊,只是微微笑著看熱鬧,根本不幫她解圍。

蘇好意只好謊稱自己餓了,蘇大娘這才忙放開她把飯菜端上桌。

吃過早飯后,向兩位老人辭行。蘇大娘和蘇大伯站在門口,目送著蘇好意他們的馬車漸漸走遠。

上了車蘇好意還是一言不發。

雖然已經沒有昨天那么生氣了,可到底心里還有一些不舒服。

何況對方也沒給她合適的臺階下,蘇好意也拉不下臉來。

馬車不緊不慢地走著,蘇好意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

也就走了半個時辰左右,蘇好意就覺得自己眼皮發沉。

心里頭還覺得奇怪,昨晚上睡的明明不錯,怎么這么快就困了,難道是坐車的關系?

她往后靠了靠,眼睛還是望著窗外。

隱隱覺得身體比往日發沉,肚子也有點不舒服。

“難道是昨夜睡涼了?”蘇好意在心里嘀咕:“不應該呀,我一直好好的蓋著被子呢。”

不過這不舒服并不嚴重,所以她也沒當回事。

困意漸濃,蘇好意索性側過身躺好,準備去見見周公。

片刻后,司馬蘭臺見她睡著了,怕她著涼,便拿過一旁的薄被給她蓋在身上。

“把車駕穩。”司馬蘭臺吩咐墨童:“八郎睡了。”

“小的知道了。”墨童聽如此說,便拉住了韁繩,讓馬兒走得更慢一些:“公子若是累了也睡一會兒吧。”

最好摟著蘇公子一起睡。

蘇好意原本以為自己只是瞇一會兒,打個盹兒就能恢復精神。

卻沒想到這一覺睡了兩個時辰,等再醒來已經快到正午了。

“怎么會睡得這么沉呢?”她自己不解:“莫非是秋乏?”

“有哪里不舒服?”司馬蘭臺去拉她的手,想要給她號脈。

蘇好意躲了一下,說道:“沒什么不舒服,貪睡又不是病。”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司馬蘭臺欺身上前:“乖乖聽話,讓我看看脈。”

蘇好意坐起來,剛要說話,只覺得一股熱流從下面涌出來。

她從心里叫了聲倒霉,窘得臉都紅了。

見她如此,司馬蘭臺忙問:“我之前就見你有些不大對,讓我看看是怎么了。”

“還能是怎么了?當然是你把我氣壞了。”蘇好意沒好氣的說。

“昨天的事的確是我不好,態度太強硬了些。”司馬蘭臺何嘗不后悔:“只要你能消氣,怎么樣都行。”

“你離我遠些,別靠這么近。”蘇好意把他往旁邊推:“你……你最好找個有商鋪的地方。”

“你要買什么?”司馬蘭臺問她:“咱們車上帶的東西還算全,說不定有你想要的。”

蘇好意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將近十個月沒來月信,讓她把這回事都忘到二門后去了。

如今忽然來了,且把衣服都弄臟了,真是夠丟人!

可一會兒還得讓司馬蘭臺去買草紙,她這個樣子是沒辦法下車的。

司馬蘭臺見她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眼神游移不定,再結合她的氣色和之前的情況,便猜出了七八分來。

“你……可是月信來了?”司馬蘭臺問得挺小心,主要是蘇好意還在和他生氣。

“知道了還問。”蘇好意一臉的不耐煩,似乎女人這個時候總是特別容易心煩。

“那你先躺下,”司馬蘭臺說著把靠墊擺正,扶著蘇好意躺下:“不必找商鋪買,我都準備著呢。”

說著打開一只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只方方正正的包裹,蘇好意一看就知道是他親手包的,能把棉布包裹包得方方正正,她認識的人里也只有司馬蘭臺了。

把包袱打開,里邊放著兩沓裁得整整齊齊的絲綿,襯著細紗布,每一條都三指來寬八寸來長。

此外還有幾條褻褲和中褲,用來熱敷的草藥包。

蘇好意除了目瞪口呆,還是目瞪口呆。

“你居然……早就替我準備了這個。”蘇好意說不感動是假,司馬蘭臺就是這樣,細心入微又從不自夸,越是這樣就越讓人不可自拔。

“都是我惹的禍,”司馬蘭臺伸手捏了捏蘇好意的臉,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也有些涼:“因為我自作主張封住了你的經脈,如今再來月信難免有些氣血瘀滯。所以會有些疼,還會嗜睡。”

“那你先下車去,”蘇好意的語氣有些焦急,自己的情形自己最清楚,再一會兒,只怕外衣都要污了:“叫墨童也走遠些。”

司馬蘭臺于是叫墨瞳停車,這時路上沒有其他行人,司馬蘭臺便叫墨童和他到一邊去。

蘇好意聽他們走開了,連忙換上衣服收拾好。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氣虛,手微微抖著。

好容易換好了,又將臟了的衣服卷在一起,找了襯布裹上,掖進自己的醫箱里。

做完這些長吁一口氣,覺得小腹越來越痛,肚子上像放了個冰塊。

“真是的,”蘇好意心里發恨:“付玉這個老王八蛋,當年要是再努努力,把我生成個男的不好嗎?何必如今遭這份罪?”

等到司馬蘭臺回到車里,蘇好意一臉哀戚地望著他,仿佛自己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

雖然一句話沒說,卻已經把嬌撒出去了。

“是不是肚子疼?”司馬蘭臺趕緊拿了草藥包敷在蘇好意的小腹上:“再走十幾里路就到前面鎮子了,我們今天不趕路了,讓你好好的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