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憑語

第九十三章 她竟然讓弟弟撩了

董小宛舀起一勺西瓜。紅瓤青翠的樣子看上去就十分有胃口,冰鎮西瓜用的也不是大的冰塊,而是像薄紗一樣,星星點點覆蓋在西瓜上。

西瓜去皮被切成了塊兒狀,一個個方形的小塊被挖掉里面的黑籽,放在透明的琉璃碗中,看著就讓人食指大開,忘卻了煩惱。

將西瓜放進嘴里,瓤還是沙沙的,西瓜的甜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分不清攪的是綿綿的冰還是沙沙的西瓜,總之爽口就對了。

董小宛的全身上下的關節仿佛被打通了一樣,疲勞一下子疏解了。

忍不住呻吟出聲:“哎呀,可真甜呢!”邊說還邊給楚善誠豎起了大拇指,頻頻點頭,“不錯不錯,這個天兒能尋摸到冰鎮西瓜。”

果然是跟著大佬有福享啊。

董小宛覺得一直自己吃似乎也不太好,毫不客氣地從碗里挖了一大勺,一只手舉著碗,一只手舉著盛滿西瓜地勺子,湊到楚善誠面前,“啊!”

示意楚善誠張嘴。

楚善誠先是愣了愣,眼睛有些不安的往旁邊瞟了瞟,也不知在瞟什么,緩緩地抻著僵硬的脖子低下頭。

董小宛給他裝了滿滿一勺,勺子又大,他就叼起了其中一塊兒,慢慢地又把脖子扭回來,把西瓜塊兒塞到腮的一邊,使得他半邊臉都鼓起來了,用后牙慢慢地感受這份涼爽與清甜。

沒想到,確實好吃。

董小宛看他咽了下去,眼睛笑得瞇了起來,不嫌棄地將他那一勺剩下的西瓜塊兒一起填進嘴里,大口咀嚼著,一點女孩兒樣都沒有。

但楚善誠看著她這副樣子,就是又甜又開心,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是他從小到大笑得不多,笑起來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怪尷尬的。

笑了一下,又立刻把笑容收回去了。

董小宛含著西瓜,口齒不清地喊道:“你剛剛笑得多好看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誒!”

董小宛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開心地笑著盯著他。

楚善誠像是被董小宛感染了一般,覺得,似乎,只是笑一笑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嘴唇第一次在別人這樣明晃晃的直視下咧起來,明媚而燦爛。

董小宛發現楚善誠竟然也有兩個酒窩,開心的指著他說:“你也有兩個酒窩誒!”

董小宛,沒想到,男生長酒窩竟然也能這樣的好看,而且一點也不違和。

楚善誠清瘦有棱有角的臉上,出現的這兩個酒窩,就像是打散了他一身的清冷,讓他身上有了溫度,楚善誠竟然笑起來異常的溫暖,她真的沒想到男孩子笑起來竟然也能這樣甜。

仿佛甜的,都超過了她口中的西瓜。

董小宛盯久了之后,慢慢的笑容收了起來,把嘴里的西瓜一氣兒咽下去,嘴唇微張,不知不覺,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她竟然看一個男人的笑容看的入了迷。

正是太陽高照的時候,刺眼的陽光從側窗打到楚善誠的臉上,她第一次見他由內而外,這么大方的笑起來。

在這個午后的時光里,顯得那樣的和煦,張揚,甚至能看到他嘴邊的一些青茬,隨著楚善誠的微笑微微抖動,是那樣充滿生機活力的一個男孩子。

她的心跳的越來越快,想起昨天晚上,他說的那句喜歡你,想起來她倚靠在他身上的溫暖。

一下子轉過身去。

剛剛!

她的心動了!

心里有如一只小鹿在亂撞,董小宛突然一下子變得惶恐不安,呼吸也著急了起來。

把手捂在了胸口,想遏制這份突如其來的悸動。

她,竟然讓一個,弟弟,撩了。

有沒有點出息了!

楚善誠看她突然轉過身去,不知是她突然發生了什么事,將手搭上了她的肩頭。

因為手指很長,兩根手指放在了她的脖頸兒處,癢的厲害。

她連忙晃身側了一下,剛剛楚善誠的觸碰,讓她心底都癢了,使得半邊身子突然卸了力氣,不得不趕緊脫離他的觸碰。

董小宛只得又趕緊回過身來,低著頭,輕聲說:“我吃涼的,突然肚子有點疼,不然你先出去,讓我自己躺一會兒吧。”

楚善誠低頭瞧了瞧她的臉,紅的厲害,甚至鬢角都出了些虛汗。

明明都入秋好一段時間了,怎么會熱成這樣?

便不懷疑的以為她真病了。趕緊收起了冰鎮西瓜,以為是自己引起的病癥。

滿心擔憂的給董小宛關上了門。

董小宛一下子撲倒在床上,拿著手絹對著胸脯拍了半天,一起一伏,呼吸急促。

腦海中不斷重復楚善誠的那張笑臉,伴著那樣溫暖的陽光,涌入了她的心間。

又轉身趴在了床上,用胳膊捶打著被子,喃喃自語“怎么就長得那么好看呢!”“這也不能怪她啊!”

董小宛一邊思春,一邊在床上打滾,一邊大罵自己沒出息。

在遼闊的蒙古草原上,北風凜冽,草都被吹的獵獵作響。

打扮成牧民樣子的封印瞧了瞧日頭,看著差不多了,把四處分散吃草的馬聚攏到一起,翻身上了其中一匹。

驅趕著馬群慢悠悠地走了幾步,便看到那個在草原上,即使用棉布裹挾了全身還依舊窈窕的身形,正背對著他,眺望一望無際的廣闊草原。

封印像是被這個身形吸引了一般。

把韁繩在手中繞了兩圈,緊緊盯著那個遠方的倩影,喊了一聲“駕”,駕馬來到了身形面前,伸出手,把倩影帶上了馬,安穩地放置在自己身前,用兩只胳膊將其穩穩地圈起來,圈在自己懷中。

“云兒,今日會累么?”

被封印圈在懷中的白若云搖了搖頭:“不過是跟著你出來喂喂馬,體力活兒都是你在做,我怎么會累呢?”

“倒是你,身上的傷也不能好好養。”

封印聽到這話,像個憨憨似的撓了撓頭,笑的憨厚:“有你給我每天上藥,我皮糙肉厚的,已經快好了。”

想到這件事情,白若云立刻抿嘴不說話了。

她也確實沒想到有人自愈能力能那么強,不過每次給封印上藥的時候,都是傷疤連著傷疤,目所能及之處,沒有一處好肉。

可能也正是因為曾經受過這么多次的傷,所以不怕了吧。

原來他這些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看著雖說是風光無限,但他背地里承受的傷痛也是其他人的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