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入席前,敏秀叫了丫頭小蘭時刻盯著男賓那邊,若沈程一離席就來回稟她。
小蘭盡管不安,可被敏秀一瞪,還是乖乖去了。
這樣的宴席,男人們多少都會喝點酒,只要一喝酒,發生的一切就可以說是醉酒。
花廳里,擠擠挨挨放了十幾張桌子,由地位高低落座。
主桌自是予真長公主和幾位公侯夫人坐的,小輩們都坐在了隔壁桌,由浦靜宜做陪。
男賓那邊,由浦正寧浦凌做陪,祁峙和兩位皇子自是要坐主桌的。
其他人依次落座,萊陽侯拘謹的舉杯道:“王爺,您能來公主府替公主祝壽,微臣敬您。”
祁峙明明比他還小上幾歲,浦正寧卻比對自己老父親還要恭敬。
祁峙看著面前的白玉酒杯沒有動手。
浦正寧正覺尷尬,只聽祁峙沉聲道:“聽說沈程沈將軍今日也來了。”
萊陽侯一愣,桌上的眾人具是一愣。
沈程是昭和郡主的未婚夫,他們當然知道,只是,不是說靖親王不喜昭和郡主的嗎,怎么這時候問起沈程來了。
沈程因為地位的原因被安排在了落后的兩張桌子。
萊陽侯忙差人去請了沈程過來,一桌子都是萊陽侯得罪不起的貴客,浦凌有眼色的忙站起來讓位。
沈程在眾人的目光中,腳步沉穩的走過來。
只是即使他再掩藏,明眼人還是能看出走路時的時高時低。
“見過兩位殿下,王爺,眾位大人。”
沈程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萊陽侯滿臉笑的客氣道:“怠慢了,還請沈將軍海涵,請入座。”
看著沈程坐下,眾人知道,這沈程以后,不一樣了。
不過一個二品的將軍,卻能與他們公侯同坐一桌。
祁向晹滿含深意的看著沈程,嘴角是那標志性溫文的笑。
祁向昊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推杯換盞間眾人都喝了點酒,一隊上菜的丫頭陸續進來,浦正寧呵呵笑道:“眾位嘗嘗這佛跳墻,從一品居請的廚子。”
有人給面子道:“一品居廚子可不好請,還是浦侯爺面子大。”
“就是,就是,我家里做宴會時,也去請了一品居的的廚子,兩千兩都沒請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浦正寧臉上的笑越加燦爛。
端菜的上菜的,兩個丫頭停到了桌子前,上菜的丫頭似無意的瞥了眼祁向晹,卻見他面色如嘗。
小丫頭收回視線,上菜時卻一不小心把沈程面前的酒杯碰倒了。
滿桌子一靜
小丫頭忙磕頭認錯,本不是多大的事,沈程也沒在意。
只向桌子上的眾人道:“抱歉,在下去去就來。”
看著沈程起身去了,祁向晹笑的意味深長。
拐角處的小蘭看到沈程起身了,忙縮回腦袋去了女賓席那邊。
敏秀看似如常的與大家說笑著,其實心里焦急萬分,眼看著酒席都快結束了,小蘭卻還沒有回來。
當看到小蘭出現在視線里,敏秀提著的心才總算放下來。
她向浦靜宜道:“表姐,我出去下,如果母親問起,你幫我說一聲。”
浦靜宜點頭道:“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家里的路我還不清楚嗎?”
兩人對視笑笑,敏秀出去了。
敏妍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敏秀,看到她離席,過了一刻鐘,也跟了出去。
她特意放了機敏的綠蘿在外面,就是為了盯著敏秀。
敏妍一出來綠蘿就迎上來,四下無人,才小聲道:“郡主,奴婢看到嘉寧郡主往那邊去了。”
綠蘿暗指的那邊,是長公主府騰出給賓客休息的幾個院子。
敏妍道:“走,看看去。”
綠蘿山茶忙跟著。
三人一路光明正大往客房走去。
林青去拿衣服了,沈程由府里的小廝領著,到了客房,屋里燃著熏香,這是富貴人家的通病,雖然他不喜歡這味道,只換身衣服的功夫,他還是能忍的。
小廝恭敬道:“將軍,可否要小的端些茶點來。”
“不用,你忙去吧!”
“是,小的告退。”
小廝出去了,沈程坐在椅子上無聊的等著。
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聽聲音是女子。
沈程沒在意,男賓休息的地方,也會有丫頭過來伺候,沈程以為是路過。
“咚咚咚”
聲音是從他的門上發出來,沈程皺眉,林青不可能那么快回來。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起。
沈程起身過去開門。
門外,是臉色發白的敏秀,她整個人都透露著無助又驚慌失措。
敏秀顫聲道:“將軍,救我……”
說著,她不住的向后看,一回頭,眼淚說著臉頰流下,顯然是害怕之急,那梨花帶雨之姿,真是我見猶憐。
卻偏偏遇到了不解風情的沈程。
“怎么回事?”
沈程向外看去,卻沒察覺什么異樣。
“將軍,有個醉鬼,一路追著我,我……害怕,將軍你能先讓我進去嗎?”
“醉鬼?郡主可認識?”
敏秀連連搖頭,“不認識。”
沈程不想讓她進來,可又怕她真出了什么事,反正自己身上只是一點酒漬,這會兒差不多都干了,便想著自己出去叫人。
敏秀看他猶豫,忙低身擠了進來。
沈程下意識后退,只顧著遠離敏秀,卻沒注意她手里那半截燃著的短香。
沈程道:“郡主在這里,我去叫個人來。”
敏秀忙叫道:“將軍……”
沈程回頭,就看到敏秀如受驚的兔子般,把自己縮在墻角,緊咬著下唇。
“我害怕……”
沈程剛想說話,卻隱隱覺得不對勁,身體無端的有些燥熱。
一瞬間,他沉下臉色。
“你做了什么?”
敏秀面上一喜,以為是香開始發揮作用了,卻沒想過,若真的發揮作用了,香是拿在她自己手里,她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沈程看出她的異色,一把拽過她一直背在身后的手。
敏秀沒想到輕易的就被他抓住了,看著沈程嗜血的黑瞳,這下是真的嚇的發抖了。
“我……我……”
沈程奪過她手里的香,猛的把敏秀甩向一邊,后又忙把香扔在地上踩滅。
敏秀被甩趴在椅子上,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
沈程身上的燥熱還在繼續,他轉身要走,敏秀叫道:“將軍,別走。”
那聲音,綿軟如貓叫,直撓的人心里發癢。
沈程卻走的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