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蕭接過簪子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在哪里?”
侍從低著頭小聲道:“我家主人自會告訴王爺。”
墨蕭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蘇念卿若受了傷,我定滅你滿門。”
侍從面色通紅,喘不過氣來,可眼神里沒有絲毫害怕,因為他量定墨蕭不會讓他死。
墨蕭松開手,隨那人出了宮,往街上走去,街上空蕩蕩的,只有更夫還提著鑼,敲了三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此時竟也是三更了,越走越遠,墨蕭仍耐著性子,若不是沒有見到蘇念卿,他恐怕早已將面前的人一劍封喉。
終于在南巷一座不大的院落前停了下來,銹跡斑斑的大門緊閉著,可從地面能看出這里常有人出入,因為青石板路面上一點灰塵也沒有,看上去有經常踩踏的痕跡。
侍從做著手勢,“王爺請!”
墨蕭一把將大門推開,大步邁進去,院落空蕩蕩的,無人值守。穿過院落,來到正屋,正屋門開著,墨蕭聞到一股熟悉的熏香,是五皇子身上特有的熏香。
是五皇子帶走了蘇念卿?墨蕭心下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若蘇念卿真落到五皇子手上,那……
墨蕭不想再去想,直接進去,“墨亦,把蘇念卿交出來。”
屋內燃著燈,隨著墨蕭的進去,燭光搖曳了幾下。
“四皇兄,可是在叫我?”
五皇子墨亦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站在墨蕭對面,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悠閑地敲打自己的左手。
墨蕭將那碧玉簪子往身旁的桌上重重一放,“蘇念卿在哪里?”
墨亦眉頭微蹙,故作震驚,“原來這東西真的是譽王妃的!”
墨蕭抬眸,“她在哪里?”
此時他竟很想見蘇念卿,想著她此時一定是滿臉恐懼,若他出現,她一定會出現就別的歡喜。
墨亦搖搖頭,眉頭緊皺,“皇兄誤會了,那日有人從躍臨山撿來這東西交給我,我尋了許久都未找到失主,今日見到譽王妃手上的鐲子,與這發簪甚是相配,所以才問問四皇兄。”
這理由編得天衣無縫,可有一點,這發簪確實是在躍臨山撿到的,那日蘇念卿在躍臨山逃跑時發簪便丟了。
聽到躍臨山,墨蕭突然想起來,那日蘇念卿說丟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他卻不知是什么東西,可是墨亦說的話他怎會相信?又怎會這么巧,偏偏今日他拿這發簪來問,還將他引出來這么遠。
墨蕭拔出劍,“墨亦,蘇念卿在哪里?你將我引來到底為何?”
墨亦不動,只看著墨蕭手里的劍,故作害怕,“四皇兄,莫急,你越急我越想不起來了。”
聽到這話墨蕭稍微放心了一點,至少證明蘇念卿確實在墨亦手上,若他真拿蘇念卿威脅他,那是否證明蘇念卿暫時是安全的?
墨蕭放下劍,“你要什么?”
墨亦滿意地看著墨蕭,“四皇兄,如今語兒可是回來了,你還這般關心王妃嗎?”
關心嗎?他這是在關心蘇念卿嗎?墨蕭在心里反問。可又不屑地看向墨亦,“與你何干?你若傷了她,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墨亦別有用心地一笑,“若語兒知道,怕是要使小性子了……”
墨蕭白了他一眼,墨亦立即住口,又一臉認真地開口,“皇宮的禁衛軍一直在皇兄手上,皇兄甚是辛苦,不如我幫皇兄分擔一下可好?”
原來墨亦想拿蘇念卿來換禁衛軍的軍權?他是否打錯了主意?用墨語來換是否更有效些?
果然墨蕭脫口而出,“休想!”
他墨蕭何時被人如此威脅過?五皇子是否真的打錯了主意?
墨亦似乎早就料到了,輕笑一聲,“父皇怕是已經知道了是語兒帶走了譽王妃,蘇將軍想來也知道了,若王妃有了三長兩短,這責任可是由語兒來擔?”
原來這才是墨亦的算盤,他料到蘇念卿威脅不到墨蕭,便拿墨語威脅,所有人都知道墨語帶走了蘇念卿,就算墨亦殺了蘇念卿,也可以將責任通通推到墨語身上來。
墨蕭氣急,眼睛通紅地看著墨亦,“卑鄙!”
“四皇兄是否同意我的請求,如今禁衛軍于你而言也是無關緊要的。”墨亦再次催促著。
“好!”
墨蕭出言。
他終是顧念墨語的,他永遠不會讓墨語陷入險境。
墨亦哈哈大笑,伸出手,示意他交出令牌。
“令牌在王府,你隨我去取,但是先讓你的人保證蘇念卿的安全。”
他是不信這位五皇子的。
五皇子大方答應,“好啊,一個時辰不回我的人便會行動,皇兄可想好了?”
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兩人來到王府,墨亦隨墨蕭進到書房,一進書房墨蕭便將令牌從盒子中取出放到墨亦手上。
“蘇念卿在哪里?”
墨蕭迫不及待地開口,他再沒了耐心,手指捏得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
墨亦開口,“皇宮冰窖!”說完又看看墨蕭,“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了呢!”
墨蕭既已答應了他,他便絲毫不擔心墨蕭出爾反爾了,墨蕭對墨語的情誼他再清楚不過了。
聽到冰窖二字,墨蕭心下一驚,她最怕冷了,如今在冰窖,不知要冷成什么樣子。
于是拔出劍一劍刺進墨亦左肩,“這便是你動蘇念卿的后果,若你再動她一次,我拿榮貴妃作賠。”
五皇子捂著左肩,血順著手臂流下來,臉色瞬間蒼白,“墨蕭,你……”
顯然他不知道墨蕭為何突然刺他一劍。
墨蕭朝皇宮飛奔而去,寂靜的街道留下一路馬蹄聲,打破這本來的寧靜。
蘇念卿被丟在冰窖里,四肢被繩索捆著,越來越冷,凍得他四肢僵硬。
那無邊無盡的寒意傳來,和前世死前一樣,冷,無比的冷。方才她聽見了挾持她的人說公主,她猜想是墨語綁架了她,因為白天墨語丟了面子,定然恨她入骨。
此時她便一直等著墨蕭來救她,等著那高大的身影,他身上的溫度一定暖和極了。
可是等了許久他都沒來,蘇念卿開始胡思亂想,他此時在做什么,是否和墨語還在喝茶聊天并不知道她丟了?若和前幾日一樣他在褚云宮待一整夜,那等明日她可能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前世死時真的太痛苦了,身體便得越來越輕,意識會越來越模糊。
閉上眼蘇念卿的意識開始模糊,似乎身體也越來越輕,她努力讓自己睜開眼,可是眼皮總是不聽話,后背挨著冰柱,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