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對,我應該問,六位大人滿意了嗎?”
吳智等人聽見卿歡的話,下意識地想要點頭,但又感覺不妥,僵在那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敢動。
宣珟伸手握住卿歡的手腕,迫使她停下腳步。
行動被阻,嘴卻是自由的,視線越過墨一墨五看向吳智等人,“幾位大人都不說話,看來是不滿意了,我再來……”
話未說完,卿歡就感覺捏著自己手腕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王爺干什么呢,他們還沒明白呢,我們還得……”
“閉嘴。”
宣珟心火旺盛,拉著卿歡就往屋里走。
卿歡被拽得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嘴里的話卻是說個不停,“等等,他們還沒說滿意……”
隨著“砰”地一聲,大門陡然被關上,卿歡的聲音終于消失。
墨五挑眉,對著還沒回神的六位大人開口道,“諸位大人,屬下送你們回去。”
“不、不用了。”吳智連連擺手,“我們自己走。”
被送,他們會短命的。
見此,墨五也不強求,微微躬身,“既如此,大人們路上小心。”
一聽這話,吳智等人如蒙大赦,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走。
“王爺……”卿歡不愿意了,嗲聲嗲氣地道,“大人們還沒說滿不滿意,我得……”
“卿歡~”
這語調,卿歡頓時站直了身子,不敢再作妖。
“王爺,大人他們走了,看來應該是滿意了哦?”手腕處的疼痛讓卿歡眼淚都出來了,“那現在,王爺該兌現諾言了。”
宣珟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臉,以及那雙故作深情的雙眼,良久,“卿三,你比本王想象中的要大膽。”
卿歡垂眉,繼而抬頭,“若不大膽些,現在就不能站在這里和王爺說話了。”
見宣珟不說話,卿歡有些急了,“王爺,青桑傷得很重。”
眼底的擔憂,真切地讓宣珟莫名地不喜。
對他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動作,轉頭來就只顧著擔心一個丫頭的死活,莫名地,宣珟只感覺心底悶得慌。
嘴角微垂,宣珟放開卿歡的手,再不看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墨一墨五緊跟其后。
卿歡深吸一口氣,來不及顧及自己手腕處的疼痛,一邊將卿世酉往屋里扶,一邊讓人去找大夫。
等宣珟叫太醫?呵呵~
那青桑早不知道死幾百次了。
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王府,宣珟直接進了書房,墨五和墨一剛要跟進去,門“咣”地一下在兩人面前關上。
墨一墨五對視一眼,默默地站在門外守著。
今晚的事,他們真不知該說是卿三不正常,還是他家主子不正常?
屋內,宣珟看著自己的手,眼神微黯。
那一刻,這只手掐上的應該是卿歡的脖子,為什么最后沒有?
在五天前卿歡膽敢給自己下藥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死了,可是,她卻活到了現在。
似乎,越來越放肆了。
殺意,在眼底縈繞,五指緩緩握緊,眼神從一開始的疑惑慢慢變得清明。
心底溢出的從未有過的異樣情緒,宣珟目前還沒明白是為什么,但這些情緒是因著卿歡而出現的,只要殺了卿歡,一切都會回歸平常。
視線一掃而過桌案上下午寫廢的宣紙,起身,將其扔進一旁的火盆里,正要開口喚墨五,門外卻率先傳來王府管家白惑的聲音。
“主子,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
白惑推開門,進屋,“主子,幕后之人,查到了。”
宣珟雙眼冷厲,“誰?”
“如主子所料,確是萬家。”
萬家,當今皇后的母族,太子的簇擁者。
宣珉年歲漸大,卻一直沒立太子,這讓他們急了。
宣珟坐下,手指點著桌面,神色淡淡,“繼續。”
“只不過,不是萬家親自動手,而是挑唆著凌家出手。”
“凌家?”墨五皺眉,“太子妃?”
“是,凌語念一年前被賜作太子妃。”白惑抬頭看了一眼宣珟,“王爺當時陰差陽錯還救過她一命。”
“陰差陽錯?”墨一奇怪,“屬下怎么不記得了。”
“你當時被主子貶去軍營喂馬了。”墨五輕笑,“你還記得那匹西域寶馬嗎,主子當時只是不想要那馬受傷,才會救了太子妃。”
“不過主子,卿相夫人也是凌家人。”墨五思索著開口,“會不會丞相也參與其中?”
“不會。”白惑很肯定地道。
宣珟看向白惑,“為何?”
“凌家之所以出手,是為了凌語念以后的后位,但是這件事怪就怪在,萬家和皇后的聯手,太子并不知情。”
“太子不知情?怎么可能?”墨一不相信。
“剛開始我也不相信。”白惑道,“只是后面親自去查了,才發現,太子剛開始是真的不知情。”
“馭下不力,枉為儲君。”
簡單的八個字,蓋定了太子在他這個皇叔心里的形象。
白惑低頭,“太子在知道這事的時候,立刻派了東宮的人出手欲救王爺,可他這一出手,反倒阻礙了我們的人去救王爺,這才讓王爺著了卿小姐的道。”
“是陰差陽錯,還是蓄意為之。”墨五這時候在旁邊開口,“主子,屬下更傾向于后者。”
宣珟看了墨五幾人,視線落在旁邊正在燃燒的火盆里,“看來,這京城倒是越發熱鬧了。”
同一時間,皇宮,御書房
“皇上,那晚借卿歡的手加害珟王的人找到了。”
宣珉批復奏折的手一頓,看向匯報的龍衛,“是誰?”
“凌家。”
“凌家湊什么熱鬧?”宣珉皺眉,不解。
“皇后許了凌家后位,條件是將珟王給除去。”
“愚蠢。”宣珉氣得不行,“她這是想將業兒推上太子之位,還是送入地府?”
宣珉的話,龍衛不敢接,“珟王的人也知道了。”
“這么快?”
龍戰不敢說話,他總不能說,若不是跟著珟王府的人,他們或許還沒找到人吧?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李力通報。
宣珉將手中的朱筆一扔,“不見,讓她滾回去。”
皇后站在御書房外,聽了宣珉的話臉色鐵青,嘴唇緊咬,端著燕窩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李力低頭,他什么也沒看見。
直到一刻鐘后,皇后帶著人離開,他這才跪地,“恭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