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被人綁了還笑得出來。
真是個怪人!
早知道的話他說什么也不管閑事了。
如今被扔在此處,傅淮宴別提有多憋悶了。
見他不搭理自己,遲玉卿也沒有同他計較。
她其實還在路上時就醒了,不過她沒敢輕舉妄動。
不知他們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倒不如先觀望再說。
更何況,還有傅淮宴這么個累贅在。
“你怎么也被抓了?”大抵是這地方太偏僻了,那兩人都沒有堵他們嘴的意思。
遲玉卿是在傅淮宴被抓之后醒來的,自是不知他是怎么被抓的。
她方才就在想,會不會他們的目標其實是傅淮宴,而她是被他所連累的。
畢竟,傅淮宴行事作風浮夸,將懷梁城的王孫貴胄差不多都得罪完了,想教訓他的大有人在。
瞧著她那懷疑的眼神,傅淮宴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他冷著臉,張了張嘴,最后卻沒有理會她,傲嬌極了。
遲玉卿也只是這樣一想,仔細想想也就知道不可能了。
只是,夜太寂靜了,不說話便過于無趣了。
傅淮宴費力的蹭著墻緩慢坐直了身子,打量著眼前這間屋子。
微弱的燭火勉強能照亮這一角,從陳設上看,是一個大的宴客廳。
不過,這屋子里的東西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桌椅上還有厚厚的一層積灰。
這里應該是某處荒廢的舊宅,貌似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宅院。
他記得他們是出了城的,傅淮宴腦子里轉了一圈,大概有了一些猜測。
他抬頭望了一眼,那堂前的匾額也佐證了他的猜想。
“這里是八王爺的府邸。”遲玉卿將答案說了出來。
她是睜著眼進來的,自然清楚。
修筑在這懷梁城外的王府,也只有這八王府了。
八王爺早年謀反被處斬后,這王府也就荒廢了下來。
一個亂臣賊子的宅院,官家不點頭,自是無人敢買,這么些年下來,這院里的草都要比人還高了。
他們被帶到這里來,自是和死去的八王爺無關,只是,遲玉卿沒想到他們究竟有什么目的。
抓她,似乎也沒什么用。
傅淮宴看了她一眼。
心想她知道的還挺多。
不過,知道了他們如今身處何處似乎也沒什么用。
其他人并不知曉。
也不會有人想到他們被抓來了這八王府。
兩人都被束縛住了手腳,一時半會兒的也出不去。
傅淮宴想了一下,便看著她說道:“你剛回懷梁,怎么會有人打你的主意?”
這并不合理。
若說是以此威脅遲延章,那也說不過去。
傅淮宴想不明白。
遲玉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聽他這么一說,她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可能來。
“或許,只是認錯了人!”
她是微不足道,可和她長相神似的沈敏君卻不是。
沈敏君是平南王的嫡親孫女,有人想暗中使計動些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一想,便能解釋得通了。
只是,他們抓錯了人,她并不是沈敏君。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跑了。
外面并無動靜,靜得可怕。
先前她還以為那兩人還守在外面的,可現在看來,只怕是這偌大的王府,只有她和傅淮宴在此了。
想到這里,遲玉卿不禁打了個寒噤。
當初八王爺處斬之日,王府家眷也未能幸免,聽說王府幾十口人當初都是死在這宴客廳的。
雖說她也是死活一次的人,可在這種氣氛下,她也難免害怕。
特別是桌案上的蠟燭快要燃盡了。
此時忽明忽暗的,不禁叫人后脊發涼。
傅淮宴還算淡定,他認同她所說的。
想了一下,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并不認同。
“你們并不相像。”
都說她們表姐妹神似,可在傅淮宴看來,她們二人并沒有相像之處。
沈敏君不可與遲玉卿相提并論。
他雖然不喜歡遲玉卿,可他就算存了偏見,沈敏君也是不能與之相比的。
遲玉卿愣了愣,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見過她和沈敏君的人都說像,就連季無淵也將她們二人認錯了。
可他卻說一點也不像,不過,聽著這話遲玉卿還是挺愉悅的,這話她愛聽。
她就是她自己,作甚要和別人相像?
“傅公子好眼力!”遲玉卿不禁贊嘆道。
聽著她的夸獎,傅淮宴又傲嬌起來了。
沒接她的話。
眼看著蠟燭就快熄滅了,遲玉卿可不想在這里待上一晚。
她看向傅淮宴,詢問道:“你想不想離開這兒?”
傅淮宴自然是想,不過他可不信她能有什么好辦法。
“不想。”
傅淮宴相信老爺子能找到他,他可不敢再和遲玉卿扯上關系。
遲玉卿頗有些氣惱,他似乎對她意見頗深。
她自問也沒有哪里得罪過他,這人倒是奇怪得很。
“不想就算了。”她氣鼓鼓道。
又過了一會兒,遲玉卿幽幽開口道:
“喂傅淮宴,你有沒有聽到哭聲?”
燭火越來越微弱了,屋子里已經很幽暗了。
遲玉卿還是不甘心,可她被綁在椅子上又動不了,只有指望傅淮宴了。
傅淮宴對她很是無語。
“不過是風吹窗戶的聲音罷了,你緊張什么?”
上半夜還是月兒圓,下半夜月兒就藏了起來。
外面吹起了風,吹動著比人還高的草,沙沙作響。
見他不吃這一套,遲玉卿也沒了辦法。
她正沮喪呢,屋子里突然有什么東西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發出了響動。
“吱吱——吱吱——”
是老鼠!
屋子里的燭火暗下來,藏起來的老鼠也出動了。
遲玉卿自然是不怕老鼠的,見狀她沒什么反應。
只要這些小東西不咬人便好了。
她淡定從容,不過某人就慘了。
聽著老鼠吱吱叫,傅淮宴整個人都精神了。
他臉色煞白,瑟縮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他不說話,遲玉卿也沒發現異樣。
他本來也無趣。
屋子里很安靜,老鼠也大膽了起來,開始四處亂竄。
大抵是聞到了藥香,老鼠逐漸靠近了他們二人。
遲玉卿還沒來得及出聲將這些小東西嚇跑,便聽到傅淮宴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了。
“滾開!”他的聲音還在打顫。
他吼這一嗓子,老鼠也盡數被嚇跑了,嚇得又躲回了暗中。
他的反應之大,也屬實將遲玉卿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她神色復雜的看著他。
她真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連鬼都不怕的傅淮宴竟然會怕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