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回到北定公府時,天色尚未暗淡下來。
“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春惜一臉急切道。
趙霓微微抬眉,疑惑不解地問:“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春惜搖頭,“這倒是沒有,只是見小姐出門,奴婢有些不放心。”
雖說冷大哥的武功水平在她之上,可論起誰更懂小姐心思,那自然是她。
畢竟連秋雁都比不過她呢。
趙霓輕挑眉梢,以開玩笑的口吻道:“放心,下次與九王爺見面帶上你。”
春惜:?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等春惜繼續問話,趙霓就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嗓子,“你可知道上次所去的那家東市燴羊肉館的事情?”
春惜打聽消息的手段頗有一套,因此對于外面的動向還算是清楚。
“奴婢聽聞好像是關張了,不知道是不是燴羊肉館的老板惹到了什么人。”
春惜說完,忍不住嘆息一番。那家館子的味道挺好,若是以后都吃不到,還真的是可惜。
想到這里,春惜才意識到,她的帕子被某個人給帶走了,到現在都還沒還給她!
那上面還有她親手繡的荷花呢!
“春惜?”趙霓輕聲提醒。
“小姐有什么吩咐?”春惜回神,一臉尷尬地看著趙霓,總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羞愧。
可她分明什么都沒有做啊,這突如其來的心虛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只是關于這燴羊肉館關張的原因,我有些好奇。”
春惜轉了轉眼珠子,認真回想一番,“這奴婢還真的不清楚,燴羊肉館背后的東家應該也是非富即貴的,所以這件事恐怕是會牽扯到朝堂中的一些人。”
春惜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讓她們家小姐不要插手。
平日里小打小鬧也就罷了,涉及到朝堂中的事情還是算了。
趙霓明白春惜的意思,也就沒有接著問下去。
于是趙霓一臉懶洋洋道:“知道了。”
翌日晨起,陽光正好。
趙霓用過早食后,借口要去女學,撇下春惜,帶著冷影出了門。
直到趙霓出門后的一段時間,春惜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今日是女學的休沐日!
她就不該相信小姐的話,什么去女學,小姐平日里去過女學嗎。
只是不知道小姐究竟要去哪里,竟然將她給拋下了……
大丫鬟位置不保啊。
趕馬車的是書束,趙霓坐在馬車上,冷影則是騎馬跟在一側。
坐上馬車后趙霓才想起來,昨日才答應春惜再見九王爺的時候要帶上她,這么快就食言了。
主要是趙霓想找寧陟問一問在皇上面前都說了什么,有些話還是不怎么方便讓春惜聽到,免得這小丫頭又替她擔心。
來到川溪茶樓,寧陟已經在二樓的雅間等候。
昨日趙霓在離去之前,已經交待給茶樓伙計,讓他們給寧陟傳話,就說她今日要來。
寧陟看到趙霓,一臉的眉開眼笑,打招呼道:“趙姑娘。”
趙霓瞄了一眼寧陟身旁的人,是個陌生的面孔,并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王爺。”
寧陟被趙霓的反應給嚇到了,趙姑娘為何會突然對著他行禮,可是拿他當外人了嗎?
見寧陟沒有反應,趙霓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我可以坐下了嗎?”
寧陟這才意識到趙霓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身旁的侍衛,解釋道:“放心,那位冒犯你的侍衛如今還在王府里刷恭桶,他們不敢在你面前造次。”
旁邊的侍衛感受到背脊一涼,王爺所說的是邢松吧。
他們最近都不愿意跟邢松接近,有味兒。
不管做完刷恭桶的差事后沐浴多少遍,身上的味道還是驅之不散。
這種情況下,還如何接近小娘子啊。
他們可還想找媳婦呢,刷恭桶可絕對不行。
說起來,王爺這懲罰人的手段還真的厲害,并不算是多么累人的差事,但卻讓人忌憚,不敢再犯。
趙霓看侍衛臉上盡是害怕,這才大大方方地坐下來。
“對了,辛夷怎么沒來?”趙霓漫不經意地搖晃著茶盞,看似隨意問起。
“趙姑娘似乎很關心辛夷?”寧陟瞇了瞇一雙桃花眼,試探性地問道。
趙霓抿了口茶水,礙于旁邊還有其他侍衛,也就沒有將話說得那么清楚。
“沒什么,隨便問問,王爺若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寧陟:?趙姑娘為何又是看上去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嚇到不行的寧陟連忙解釋,“辛夷今日休息。”
“所以你們王府也跟女學是一樣的休沐日?”趙霓神情懶散地問。
寧陟嘴角一抽,“沒有那么頻繁。”
寧陟想起女學這五日一休沐,每日的課業還只有半日,心里就不舒服。
因為這休沐日,他錯過了多少次與趙姑娘見面的機會!
真的想立刻馬上去將女學的休沐日取消,讓她們每日都待在國子監,這樣也能讓那些暗自心儀女學姑娘的國子監弟子們,與心儀的姑娘每日有個相見的機會。
見不到心上人的感覺,他可是清楚得很。
寧陟這才想到今日是趙霓約他來的,好奇問起:“趙姑娘找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要說嗎?”
“沒什么事情,就不能找王爺了嗎?”趙霓反問。
總覺得寧陟這樣問她,有一種敷衍的意味。
寧陟卻因為趙霓的話,險些將嘴角咧到耳根子。
趙姑娘這話的意思,難道今日來見他是單純的想他了嗎。
寧陟越想越開心,旁若無人的肆意笑著。
一旁的侍衛無意中瞥到寧陟的表情,嚇得趕緊轉過頭去。
天吶,他竟然看到王爺的這副神情,他會不會被王爺滅口。
趙霓睨著笑的像個二傻子的寧陟,忍不住低聲提醒,“王爺?”
寧陟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目光滿是深情的看著趙霓。
趙霓被看的別扭,輕咳道:“我有話想問王爺。”
寧陟意會,抬手示意身旁的侍衛退下。
雅間內,僅剩下寧陟、趙霓、冷影三人。
“趙姑娘請說。”寧陟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
趙霓輕眨如湖水一般清澈的雙眸,“我想知道,先前王爺在皇上面前是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