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呂布之女

第374章 我爹是呂布374

當初未去徐州時,外面千里無雞鳴也并不少見,華佗還記得。

可是,他才去了徐州多久,竟然習慣了徐州的一切。

到了這兒,卻只覺得陌生還有恐懼。

習慣了暖陽,到了陰冷之處,人難免會產生抵觸心理。

比起這冷肅的壽春城,他還是更喜歡喧鬧不堪的徐州城!

壽春,也是袁術的腹心之城,沒想到,竟淪落到此種之境。不免也令人唏噓。

一路沉默著到了袁胤府上。

壽春到處皆為破敗,焦土更多,進了府上,是袁耀親自來迎接的,道:“可是華元化?!”

“正是小老兒……”華佗下了車道。

袁耀大喜,道:“還請醫者仁心,救救我父。”

“你是袁術之子?!”華佗道。

“正是,”袁耀忙請他進府。

華佗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道:“當初與呂布之女結姻親的亦是你?!”

袁耀哽了一下,臉色脹的通紅。

事實上袁耀現在年紀真的很小,也就剛剛結冠,還未娶親,這個年紀,自是對婚事十分羞澀的,而且這個年紀里,真的還擋不住事,尤其是這么大的事。現在讓他主事,他都很勉強,事事皆問于楊弘和李豐,閻象等人。他現在只一心盼著袁術好起來,他真的擔不起這么大的事情。

這個年紀,便是再強,也是難免的有點怯懦和依賴之心。況且又是袁術嫡子,袁術看中,也是受盡寵愛長大。當不住事,也是難免的。

但是長相是真的不俗,身材很高,修養方面,更是謙謙君子,禮儀儀態,也更是沒得說的。

袁術譖上,培養兒子,更不可能含糊,所從師者,皆是名士,袁耀又哪里會不中用?

若說像孫策那樣可擋一方為霸,是難,然而若說為繼承者,謙和謹慎,君子儀方,那是不俗的。

便是連華佗看了都滿意,心中便頗為可惜。

眾人顯然也是愕了一下,包括張遼在內的呂軍人士,以及楊弘,李豐等人。

當今的局面,若不是華佗貿然提起,誰還能憶得起來這等子舊事?!

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然而也不過幾個月的功夫的事。

張遼等人其實已經想不起來以一個女子的身份去看呂嫻,他們都是以小主公之眼神去看待呂嫻,所以,可以考慮的事情很多,卻唯獨再想不到什么姻親之事。而袁術這邊的人呢,也因為呂布父女甚強,兩方處境微妙不已,更沒有人再想得起來,這舊事了。

所以華佗一提及,便都有點沉默,還有點莫名其妙的無語加尷尬。

華佗仿佛沒有感受到這不合時宜似的,對袁耀道:“你這才貌,也的確可惜。可惜呂布那廝沒有別的女兒,若再有閨閣之女,這姻緣,倒是可以結。可惜了,那個呂嫻,卻不是你能相配的人!”

袁耀便低頭不語了。這個事,沒緣由的被提起,其實,他接什么話都不合適的。

說配不上,便是自貶身價。

說配得上,好似求著要結親一般。

楊弘等人也臉色難看,這華佗說話,好說不好聽!

雖說他說的是事實,可是這當眾說出來,好叫人沒臉!

華佗只看著袁耀,笑道:“你也莫嫌我說話不中聽!我說的是事實。所以才說可惜啊,呂布若是多生幾個女兒,或是有什么侄女也行,與你結親,你還解了圍,沾了光。然而呂嫻卻是萬萬不能的。倒也不是配不上,只是她之膽色才能,是天下霸主之才,雖為女子,卻比男子還要出色,若說無人相配倒不妥當,而是,她若為主,恐其夫,只可為下臣,她是紅花,只恐旁人皆為綠葉。唉,也是你命不好,若不然,倒是好姻緣。袁氏根基深厚,呂氏新秀貴起,門第是相配的。可惜啊……”

可惜呂布父女若起勢,以后便是姻親之事,也只論君臣,而非論什么別的計較了。

若都是諸侯,門第相配,還勉強談得上是政治聯姻。

而如果,是君與臣結親,便只是高攀,連聯姻兩個字都用著不合適了。

因此聽了這話,眾人都默默,有怒者,有不同意者,亦有不以為然者,更有冷笑者。

但因是說話人是華佗,馬上要與袁術治病,倒也無人出言去反駁斥他無禮,怕得罪了他,他甩袖一走,何人為袁術醫?

袁耀沉默著,他的才能也許是比不上呂嫻,然而不代表他沒有能力就肯屈居人下。誰肯甘心低人一等?!

袁耀便是再無志之人,也絕不愿意屈居一個女子的,況且,丈人還是呂布。

以前袁氏強時,尚且還欲反悔,現在調轉了頭,就更不可能了。

呂布不愿意,袁氏還不愿意呢!

因此都沉默著。

張遼倒是深深的看了袁耀一眼。心中確實是可惜。若論世家風范,這等公子之相,的確是個良緣。

倘若呂布有別的女兒,也是好姻緣了。哪怕呂氏有兄弟,兄弟的女兒,侄女也行啊,也是好姻緣了。可是誰叫呂氏低微,并非大族,呂布更是無有兄弟,侄女是一個也沒。

其實結姻親一事,的確是可以定下淮南的。

這也是常用的路數。

袁術是不行了,袁術若死了,只要袁耀肯結親,立即成了呂布的女婿,便是天然的利益共同體,這就是政治聯姻。它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將袁氏綁到呂氏身上,因此,便能省下多少事去?!

袁氏之人,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依附呂氏,淮南便立可定了。

可惜啊,可惜啊……

連徐庶都有點可惜,臧霸看向袁耀的表情也頗為微妙。說不上是善意,但也談不上敵意。

聯姻之事,是常有之事,也是古代爭霸過程中,常用的手腕。

但是在呂氏爭霸圖中怕是行不通的了。

這也不怨,呂布生的太少了。哪怕現在加緊生,年紀也對不上啊。所以說……只能另尋他圖。

一時無話,進了內室,眾人都站在庭院里候著,華佗與袁耀入內。

華佗看了一眼袁術,一搭上脈,便道:“呼吸出比進少,中風已入骨里,根治已不可能,只能疏發緩解,若不動怒,尚可維持生命,若是動怒心急,神仙也難救,保命更難了。”

袁耀道:“還請杏手救我父,我必感激不盡!”

“快起,”華佗因他相貌堂堂,又與呂嫻議過親事,因此倒是多看一眼,笑道:“我必盡力為之!”

說罷取出長長的針來,道:“施以針炙七日,再配以湯藥,袁公路這病,便能稍緩解之,至少可恢復到能說話的程度。”

看來恢復到與常人無異是不可能的了。

“為何父親會中風?!”袁耀道。

“氣血急速流動,人處于激動之狀,血氣狂涌,一旦受阻,便會形成凝塞之狀,尤其是在腦內形成,便會中風,在心內凝塞,便會犯心疾。”華佗道:“簡而言之,不通,則易中風。人到了年紀,都可能會如此。”

袁耀看著袁術,袁術的眼睛雖混濁,但眼珠是能動的,便轉動著看著袁耀,似乎有話要說。

“父親……”袁耀湊近,似乎想聽清一些。然而袁術的嘴巴含糊,袁耀分辯半天也沒聽清袁術在說什么。

他更哀傷了,道:“父親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耀兒應付不了如今的局面。”

袁術便痛楚的看著他,父子二人皆面有悲哀之色。

華佗施了針,又寫了方子,袁耀便忙派人去尋配藥材了。

“明日吾再來施針。”華佗道。

“多謝神醫。”袁耀施儀還禮,送出華佗。

張遼帶他出了府,又上馬車出城了。

華佗似有所悟,道:“城內可是有不妥?!”

張遼點點頭。

華佗道:“若再出變故,刺激袁術,他的身體怕是抗不住。”

張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笑道:“所以女公子才請神醫前來啊……”

華佗大笑,道:“也是!吾既已來,閻王要與吾搶人命,恐也難。”

語氣中頗有自負之意。

張遼笑道:“正因知元化才能,女公子才三番五次的叮囑一定要保護元化,不可有半分損傷。”

華佗笑道:“算她有良心。”

“元化可是徐州一寶,”張遼笑道:“我呂軍上下皆敬而重之。”

華佗聽了,倒是挺感動的,笑道:“若非敬重,她也不會勞動你來相護。醫者,向來與巫不分家,若遇不能容者,我也一向被人所驅趕。她敬重我,所以徐州與汝等才敬重我,我如今的地位,都是她給的,我雖老矣,然也思投桃報李。這把老骨頭,此生定為她所驅使便是了!”

“還望元化知,女公子敬元化,非為名聲,而為本意真心。”張遼笑道。

非求名也。

“這我自知之,這小女子,這一點上,并不假。”華佗笑道。

“今日怎么提起袁耀之事來?這舊事若非元化提及,都已忘了,這段時間,袁耀也出入壽春城多,竟沒一個人想起這舊事來。連主公都忘的一干二凈了。”張遼道。

“只是可惜呂氏人太少了,若不然這件事,已然可以定之。”華佗笑道:“你們沒有想起,變相的可以說明,在你們的心里,呂嫻是繼承人選,什么嫁人之事,都在心里半絲隙處也沒有。可見,你們有多敬重她。也是,她這誆人弄局的本事,誰能不服?!呂布那廝有福氣啊……”

聽他調侃之音,張遼哭笑不得。

也就只有華佗敢提呂布那廝了。

他還真的是怪人一個。

回了營,安排了大帳給他專住下。

華佗便來尋呂布了。

呂布也沒料到會被醫者找尋。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十分緊張。

華佗驅走左右,呂布緊張的道:“可是布有何不妥?!”

“溫侯龍jing虎猛,怎會有不妥?!”華佗笑道:“只是尋常例診而已。”

呂布這才松了一口氣,因此便訕訕的,說出去也不好聽啊,說他呂布天不怕地不怕的,竟怕醫者。

也是,人禁不住嚇!

不是有一個人被醫者診錯了脈,然后說他明年便要死了,這心里又懼又怕,竟真的生生的把自己給嚇死了。

可見對人的心理暗示,有多可怕的。

便是強如呂布,看到華佗,一是不敢得罪,二呢,也不想與他有什么聯系。更遑論是找他看病了,看一次,便不自覺的害怕一次。

華佗診了脈,笑道:“溫侯脈象強勁,非常人所能有的jing力,脈象難得一見。”

呂布松了一口氣,面有得色道:“布猛勇無敵,自無人可及。”

可是華佗還是寫了方子。

呂布一哽,心下便有些疑心,道:“可是有疾,不便提及。”

“并非有疾,而是為保健也,這是培根固元之湯藥,飲之更為好些,”華佗低聲道:“溫侯也該為后嗣之事多想一想,呂氏勢強,不可不立宗!此方,強腎固根,多飲之,有奇效!”

呂布一哽,竟是被氣笑了。

他發起脾氣來,是真的很狂狷霸道的,竟是將什么方子給扯了個粉碎,哼了一聲道:“布不用吃藥!”說罷將華佗推倒,自己發脾氣出帳而去了。

“這蠻夫勁,哎喲……”華佗也被氣著了,道:“為他好,還生氣起來!”

張遼進來扶他起來,聽到是什么事也是哭笑不得。

“虎須不可捋,你卻不信邪,非要去捋,被撂倒了吧?”張遼忍著笑道:“對你還算客氣的!”

華佗也氣了個好歹來,“不知所謂!”

“對主公要說話,不能這樣直!”張遼笑道:“這是眾所周知之事,你偏要犯忌諱,還是這么大的忌諱。唉。”

呂嫻回來便見呂布悶悶不樂,問他,他也不說。

她便來問張遼,張遼便笑著說了。

呂嫻樂的不行,對華佗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別說我父,便是你這一老者,有醫者說你不行,要給你開這藥,你能不用口水糊他一臉?!華元化啊華元化,你雖一片好心,卻是拂了好意,惹了不快了吧?!”

華佗也訕訕的,道:“這也是思慮不周,早知如此,便不開藥方了。”

說一個男人不行,要開藥這一舉,也虧他想得出來!以呂布的脾氣,能不抽他,就算忍勁出奇了。

別指望搞學術的有多少情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