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富帶著徐麗蘭私奔到這水栗村時,這位老村長正在任上。
他們自稱是從外面逃難過來的小夫妻,希望能在這村子里搭間小屋立足謀生。
“當時他們蓋屋子的時候,我們村很多壯勞力都是幫忙了。
那個叫阿蘭的女子長得好生俊俏,村里很多小郎都看得眼睛發直,被我給狠狠罵了一頓。
人家既然已嫁做人婦,他們就不能存著別的心思,這是做人的基本底線。”
老村長的話讓萬寧幾人不住點頭。
“就這樣,阿富和阿蘭就在這里住了下來。他們小夫妻兩個感情很好,又勤勞聰慧,男耕女織,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老丈,他們后來可有發生些特別的事?”萬寧問道。
老村長道:“一開始的幾年,他們就和村里的所有夫妻一樣,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后來可能是覺得日子太清苦,阿富開始出門經商,阿蘭也到隔壁村去幫工賺錢。”
萬寧想到什么,問:“阿蘭可是去摘菱角?”
老村長眼睛一亮,咧嘴笑道:“這位郎君倒是厲害,竟能算到阿蘭是去摘菱角。”
萬寧笑了笑,再問道:“老丈,這個村子叫水栗村,水栗又叫菱角,這是不是指村子盛產菱角呢?”
老村長聽了哈哈笑了幾聲,說道:“我們村子雖然叫水栗村,但并不產菱角。反而是隔壁云喬村盛產這個。”
萬寧眨眨眼,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老村長耐心解釋道:“在本朝建朝初期,我們水栗村和云喬村是同一個村子,都叫水栗村,后來分開了,它那邊原地名叫云喬,故而就叫了云喬村,我們這邊就用了原來的名字。
只是一直以來,盛產菱角的都是云喬那邊,而不是我們這邊。”
萬寧三人明白了村子名字的由來,便催促老村長繼續講述阿富和阿蘭的事。
“阿蘭之所以不在自己村子這邊做事,其實也是因為我們村當年有幾個無賴惡霸,總是到幫傭處欺負她,她只好去了隔壁村躲避這些人。
不過雖然這兩人都在外頭努力賺錢,但小日子并沒有比之前過得更好。而且他們又有了一個孩子,開支也大了起來,日子似乎過得更艱難了。”
“這么說阿富出去經商并沒有賺到錢?”萬寧問道。
老村長頷首說道:“阿富并不是什么經商的料,在外做生意沒賺到,好像還虧了不少。有好多次,我聽說阿富虧得差點傾家蕩產,家中幾乎無米下鍋。
可不知為何,過幾天阿富好像又有了本錢,又外出做生意。這樣循環往復,阿富和阿蘭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但也沒有到過不下去的地步。
想來阿富這人雖然沒什么做生意的本事,但運氣倒是不錯。”
“大概是阿蘭貼補了他吧。”萬寧低聲自語,她想到譚大曾說過徐麗蘭帶走了不少盤纏,后來應該都給了阿富做生意。
老村長道:“這個就沒人知道了,阿蘭看著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許是她帶來的貼補銀錢也有可能。
回答完這個問題,老村長又繼續道:“這兩人的日子就有這樣過了許多年,最終將阿蘭拖垮了,忽然有一天就病發猝死了。”
“阿蘭的死沒有疑點嗎?”滄岄問道,“尸身可經過檢驗?”
老村長搖頭道:“這病死的只要報予里正即可,不需檢驗。”
滄岄抿唇不語,臉色卻很難看。
據譚大所說阿蘭是被余富打死的,所以若是當時有人覺察不對報了府衙派人過來檢驗,說不定就沒有了后面的這些慘事。
“阿蘭死后,阿富可傷心?”萬能問道。
“那是自然。阿蘭死后,我們村里眾人經常見他獨自一人喝酒垂淚,悲戚萬分。
這阿富對阿蘭也是真心。”
老村長感慨了幾句。
萬寧想起了余萍,便問道:“老丈可還記得他們的孩子?”
老村長道:“自然記得,那是個女孩,叫阿萍,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女孩。”
萬寧見他記性極好,便問道:“老村長可記得阿萍與她父親阿富感情可好?”
老村長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好的,沒聽見也沒聽說阿富虐待女兒,只聽說阿富每次外出回來都會給他的女兒帶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他應該很疼阿萍。”
萬寧便問道:“阿富后來離開是賺了大錢嗎?把女兒一起帶走了。”
“那時候應該還沒賺到錢,不過他已經計劃要取米鋪東家的女兒做續弦,所以才會帶女兒離開,準備和新媳婦到別處過日子吧?”
“他們快要了離開時可發生過什么怪事?”萬寧問。
老村長皺著眉頭仔細回憶,最終搖搖頭道:“沒覺得他們有什么不同。”
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倒是阿萍那個孩子,搬走前似乎得了病,關在屋子里好多天。后來要搬家了,我才再見到她,可是她整個變得癡癡呆呆的,也不與人說話。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好像很怕人,一瞧見人就雙手抱著自己往邊上躲。”
萬寧估計那時候余萍已經出事了,她受了刺激,才會變成那樣。
“再后來,這父女兩個就走了。幾乎就沒再回過這個村子。”老村長說著,捶了捶背,說道,“其實我說的幫不忙你們什么忙,他自從那時搬走后,十幾年來就沒見他回來過。
你們以為他躲債可能回了這,可我并沒有在村子里見過他。他原先的屋子也早已荒廢了。”老村長說完,伸了個腰,道,“我也累了,你們要是沒什么事,就先回吧。也可以在村子里轉轉,阿富他們的房子在村西頭。你們一問便知。”
萬寧估計那時候余萍已經出事了,她受了刺激,才會變成那樣。
“再后來,這父女兩個就走了。幾乎就沒再回過這個村子。”老村長說著,捶了捶背,說道,“其實我說的幫不忙你們什么忙,他自從那時搬走后,十幾年來就沒見他回來過。
“再后來,這父女兩個就走了。幾乎就沒再回過這個村子。”老村長說著,捶了捶背,說道,“其實我說的幫不忙你們什么忙,他自從那時搬走后,十幾年來就沒見他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