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昊盯著齊安平瞧。
少刻,嘴角上掛著隱約的淺笑,目光憂郁且悠遠,伸出手來將簪花遞上前道“我是卷昊。”
“來時的路上我便看到你了,你是奉命行事的官差,你很認真。”齊安平道,“我叫齊安平,任職在工部。此次,陪同幾位妹妹前來參選太子妃。”
很顯然,齊安平沒有認出來卷昊,或許是兒時不多幾次的見面,在他的腦海中并沒有對卷昊留下印象,也沒有記住這個不常聽見的姓氏跟很好記住名字。
“喔,對了,正有事跟你說。”齊安平指著春晴園道,“剛剛聞得這園子里有蜂群蜇人,不管怎么說,你們是應當還是不應當管管這事兒呀?任由那些蜂群胡來嗎?”
看來他對眼前這位看上去稍大了幾歲,面目清秀的官差有著一定的好感。要不然,這樣的話不太可能就脫口而出,依著他凡事都要深思熟慮一番的性子。
半晌,卷昊沒有答言,只是轉頭向身后看了看,見沒有旁人。
“我說,我說你這個官差,我問你話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呀!”齊安平問道。
“應當與不應當,這不是都讓你說了。”卷昊不緊不慢地說道,“天兒熱起來,難免讓人心情煩躁,蜂群也一樣,涼快下來,自然也就散了。”
“可不是,涼快到下雪天,想找出來一只還得費挺大的勁兒呢!”齊安平翻著白眼道。心里認為這個看似認真行事的官差,也不過是在敷衍了事罷了。
“你看,天邊飄過來的那片灰云,可能會有路過此地的急雨。”卷昊看著天空道。
“路過此地的急雨?趕路的,這是要往哪兒去呀?”齊安平仰頭看著天空中那一片灰云道,“那我們得趕緊離開此地,非得與這路過此地的急雨擦肩不可,我可不想與它親密接觸。”
話不待說完,忽聞得一聲馬嘶,轉頭看見管家任仕霆撥轉著馬頭。
沈梅嬌、沈梅霞在前,珍珠在一旁,隨在后,以衣袖遮擋著頭頂上的陽光,丫鬟一邊扶著她,出得園來,步子卻有些蹣跚。
“糟糕!真糟糕!二妹妹呀,被蜂子蜇了吧,這是?”齊安平轉身就往回跑去,火急火燎。
說時遲,那時快。
卷昊不在猶豫,一個箭步竄上前,身形快若閃電,直奔至園門口馬車處,速度幾乎是快得看不清。
“夜叉,需要幫忙嗎?”卷昊急問道。
“呀!卷昊,我以為你走了呢?”珍珠隨口道,“我到沒事兒,梅棠被蜜蜂蜇了。”
感覺到有人至眼前,又聞得珍珠說話,放下衣袖,恰與卷昊的目光對視。
見眼前這個生著一張國字臉,面目清秀,目光有些憂郁且悠遠,下頦稍顯方形的年青男子正深情的注視著她。
珍珠急忙上前道“梅棠,他就是卷昊。”
“嗯。”與卷昊點點頭。
點頭的瞬間,額頭上的汗珠噼啪而落,臉色變得通紅,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金光晃得睜不開眼睛,頭重腳輕,暈暈欲倒。
“我的天吶!二妹妹,你這怎么了?”齊安平跑上前,不知所措驚慌道。
“快,別在陽光底下曬著了,上車,上車。”管家任仕霆催促道。
沈梅嬌、沈梅霞及丫鬟已經上車,灰蘭、玳瑁扶著上車,珍珠與卷昊道“我跟梅棠坐一輛馬車,今天,有勞你了。”
“夜叉,廢話少說。”
卷昊隨在珍珠身后至馬車跟前,見坐在車里,微微的閉目,臉色依然是紅通通的,額頭汗珠滾落,心中莫名的一疼。
“哎呀,整了半天,你跟珍珠認識啊?”齊安平問卷昊道,“回頭再說,走了!”
馬車沿著來路,向前駛去。
卷昊愣了一下,轉身奔至馬匹處,不知何時,隨其一道兒來的另幾個官差,不知去了哪?他翻身上馬,急奔著前面的馬車追來。
近距離的看到她,他心中十分的喜悅,又因她被蜂蜇,從而牽腸掛肚。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踩在路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路面上有塵土飛揚而起。
突來的了一陣風,猛烈的搖晃著路邊的樹,半人多高的蒿草一齊彎腰低舞,緊跟著天空中的那一大片灰云,極速地往這邊涌來。
天空變得黑壓壓,沒有聽見雷聲,傾盆大雨兜頭而落。
然而,卻不是與他們擦肩,而是追著他們的車馬,下個不停。
看著前面的馬車速度漸漸慢下來,雨大得成了煙霧狀,視線有些看不清。這仲夏里突來的一場雨,卻也有著一股子酸酸的暴脾氣,這一會兒,歇斯底里不停地宣泄著。
卷昊騎在馬上往前急行,整個人跟馬都濕得透透的,大雨如瓢潑,順著頭頂而下,在眼前成一道雨簾小瀑布。
“這一陣急來的雨啊,一路跟著我湊熱鬧!”他自言自語道,“待會兒,入得城中,至府門前,待她入得屋中,雨退下便是了。”
他沒有絲毫的抱怨天氣的不佳,反而希望雨一直下到看著她進了府門,只要能給她帶來一陣陣的清涼
馬車在前拐了彎,可看見路邊的一處店家門口前,停了好幾輛馬車,在此避雨。
車內的,將車簾卷起半邊,雨水成煙霧狀直接吹在臉上,讓她感覺稍微的好些。
珍珠又拿出藥水在其臉上敷擦著,臉上的紅色稍稍的退下去了些,但一陣又一陣的癢痛,讓她禁不住地以手反指尖反反復復壓在癢痛處。
“珍珠,我說過,我想去一趟御尚書院,見六一大師兄一面。”看著窗外的雨道,“離開書院的那天,也是下著這般的大雨。”
“哪也不能去了你。”珍珠道,“回頭,我安排人問候大師兄便是,楂梨膏不是一直都送著呢,從來也沒斷啊!”
“珍珠,我有話想跟六一說。”道。
“這個時候,我們誰,都不能隨意的走動了,你可記得那園中突然出現的人,就沒有多想嗎?”珍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