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方嫣紅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處,瞪著眼睛看著室內的幾個人,壓根兒就沒把這里的姑姑放在眼里。
恰好,坐在墩凳上正對著門口,相距丈遠的距離,兩人對視著。
此一時,方嫣紅臉上的妝早就花了,禿嚕皮的半邊臉腫得變形,又有汗漬浸濕,自然是針刺一般的疼痛,時不時的呲牙咧嘴一下。
她生得美艷,不高不矮的身形微微發胖,但恰是這微微的發胖將其的顯得很富態的一種美艷。
雖然此一時,瞪得很大的一雙眼睛變得發紅又有些腫脹,但長長的睫羽很是濃密,眼皮之上略微的烏色自是天生,就像是煙熏妝一般,看上去很是有神。
“小姐”小丫鬟田瑩顧不得疼痛走上前。
“你個沒用地奴才!”方嫣紅瞪眼怒斥,抬手就要抽田瑩的嘴巴。
“你住手!”珍珠大吼一聲,“你太過狠毒了,將她推入那帶刺的花叢之中,扎得遍體鱗傷!”
“我教訓我這的奴才,用你管?你算哪跟蔥啊你?”方嫣紅扯起脖子吼道。
“你的臉如果不現在敷擦藥水的話,孬發了,就會落下疤痕。”姑姑道。聲音不大,卻立竿見影,方嫣紅立刻不吭聲了,走進室內。
“謝過姑姑,先行告退了。”
起身與姑姑一禮,拉著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的珍珠出得門來,一旁邊的站著的田瑩沒敢吭聲,卻用目光傳遞出她心中滿滿的感激之情,目送著幾人。
“啊呀,疼,疼啊”
沒走出幾步,聞得方嫣紅殺豬一般地嚎叫,珍珠狠啐一口“活該,真娘地活該!”
“瞧瞧,瞧瞧,姑姑就是高人,毫不動聲色,就將這跋扈之人收拾得跟劁豬一般地叫喚!”灰蘭恨道。
“真能把她當成豬劁了就好了,姑姑還真是會一手絕門的手藝!”珍珠接茬道。
‘噗嗤’一聲,玳瑁笑出聲來,緊跟著又苦著臉道“我們快到假山石那邊去,弄點藥水來,這臉都不敢笑了,很疼啊!”
“二小姐,你的臉疼不疼啊?”灰蘭上前問道。
“沒事,去前邊拿些藥水。”道。
灰蘭自是知道堅毅的性子,不會輕易的吐出個疼字兒,眼見著她的臉頰變得很紅,特別是額頭與下頦處,心中焦急。
不一時,轉過一個彎,遠遠的看見沈梅嬌、沈梅霞等站在樹下,丫鬟金枝、晴雪看見了幾人,向這邊奔過來。
“二小姐,珍珠姑娘,你們走哪兒了?急死了!”
金枝在前,快步奔來,手中手著什么東西,至近前見臉上有紅腫,急忙將手中之物給其捂在臉上。
一陣冰涼往外冒著涼風,感覺舒服了很多。
“什么東西呀,就往梅棠臉上弄?”珍珠急問道。
“冰片,剛剛門口處姑姑給的,可以冷敷,緩解疼痛。”金枝道。
金枝跟晴雪的臉上,脖子上約有五、七個紅噴噴地大紫包,幾乎整個臉都腫起來了,急忙道“我們且快些回去,不可再耽擱了。”
說著話,幾個人走上前,沈梅嬌、沈梅霞臉上到是沒事兒,蜂來之時,雙手以袖子包頭,蹲在地面上沒有動彈,又有金枝跟晴雪驅趕蜜蜂。
“哎呀!妹妹,你這是去哪兒了呀?這臉怎這么紅啊?”沈梅嬌急道,“人都走了,藥水我們拿了,快點回去吧!”
“嗯。”點頭,加快了腳步奔著門口處而來,感覺到臉上一陣陣熱辣辣地,又很癢,極其地不舒服。
這一邊,齊安平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在門口外來來回回地踱著步,直搓手。
好半晌了,也沒見著幾個人出來,也是知道了園中突遇蜂群之事,看著出來者個個掩著面,有的手上都是些個大紅包,急急匆匆地登上馬來車后離去,他這個急啊?
不一時,爬上一塊大石頭,手搭著涼棚,往園中張望著,忽見一伙人出來,急忙又從石頭上蹦下來,跑上前去。
站在不遠處的卷昊,自是將齊安平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見他從石頭塊往下蹦之時,口袋中一樣東西落在地面上閃著光,走上前去,拾起來一看是兩根金簪花。
剛剛下得馬車之時,齊安平極不是個心思地從的頭發間拔下這兩根金簪花,卷昊自是看見了。這一會兒,拿在手上仔細地端詳著。
他抿著嘴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著喜悅、有著苦澀。
式樣簡單并不繁瑣的簪花,其上雕刻著幾朵梅花還點綴著幾朵不太起眼的小花,他沒有看見來那是什么花?
看著,看著,眼前仿佛又出現那張絕美的臉,他笑了,他打心眼里慶幸,今生有緣遇見她
他多想立刻擒獲她的感情,攜手與她共度未來的時光、與她共同老去,每日里為了她東奔西跑,忙忙碌碌得像個機械木偶,或者說成是一個幸福的傻瓜也好
他思來想去,反反復復地思索著擒獲感情的辦法,卻一無所獲,嘴角掛著隱約的苦笑。
“咳咳,這是我掉的東西吧?”齊安平忽然站在他的眼前問道,“見你看了半天了,就這么喜歡看女子的簪花嗎?”
卷昊沒有答言,抬起頭來與齊安平點點頭,緊跟著將簪花遞給了齊安平。
有時候,他會覺得勝京的都城很大,那是因為做為官差的他執行著任務,卻尋不見目標;有時候,他又覺得這勝京的都城很小,那是因為到處皆是熟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跟珍珠一樣,卷昊自是見過小時候的齊安平,雖然不如對珍珠熟悉。
也正是在今天,他或多或少的明白了,齊安平與珍珠兩個人,為何自小就長在舅父的家里,不肯回家去,換做是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在想,他在想若是有著齊安平這樣的機會,他會比他更瘋!
而現在他看著眼前的齊安平,又轉頭看著不遠處這座瑰麗的‘春晴園’,他心中的嫉妒就像瘋長的野草,他硬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