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幾人正說著話,錦青姑姑引領著宮人侍者十幾人入得室內,前來為棠主娘娘量體定衣,沈梅嬌等人大喜,激動異常。
稍刻,見姑姑與宮人等量尺罷,與棠主娘娘禮過躬身欲退之時,沈梅嬌、沈梅霞等人上前與姑姑問道,我等可有量身定做衣裳啊?
一位姑姑欲其等且回住處等候,自會有宮人前去量制。沈梅嬌、沈梅霞等人喜出望外,隨著姑姑的身后,出得門來,自行回去等候。
灰蘭跟玳瑁是喜滋滋地忙碌著,門口處站立著的四個小宮女也是七嘴八舌地小聲音議論開了:太子妃衣裳的顏色,面料的講究以及金銀線用量的多少才合適。冊立太子妃在哪一天,將會有多么的莊重跟熱鬧,皇族人等皆得全到等等。
正說著話,忽又見一行尚衣監的宮人入得門來,送來衣、綢、緞、巾、裘皮、飾品等物,為首的副總管太監,面上堆滿了笑,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上前恭喜賀喜棠主娘娘。
雖然,匆忙間沒有什么準備,但是,棠主娘娘出手大方,皆有賞賜。副總管太監與宮人等笑著而來,高高興興而歸。
太子樂得哈哈大笑,滿面紅光的從外面而來,看得出,他是由心而外的高興。
二話不說,當著眾人的面兒,太子突然抱起棠主娘娘在地當間轉著大圈,任憑棠主娘娘紅著臉喊著:快放我下來,放下來!他就是哈哈的大笑,就是不放下!
眾人等自是看出太子由心而外的喜悅,對他有些唐突的舉動有些個吃驚,面面相覷的看著,或多或少的又憋不住的想笑!
“我的妃,我的妻。”太子認真道,“我要親自張羅去,讓萬民都知道是我的妻。”
“哦,這件事情不勞太子殿下勞心,由專門辦此事的總管負責。”錦青姑姑插言道。
很顯然,手中忙碌著事務從外而入,錦青姑姑只聽到了半截話:“太子殿下完全不必勞神。”
‘噗嗤’室內人都笑了起來,錦青姑姑好像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兒,忙又激靈的改口道:“當然,太子殿下若親自張羅此事,那是再好不過了。”
“呵呵....”太子一笑,轉身拉著棠主娘娘的手,坐在桌前,笑道:“我都不敢相像,當你穿上華服,打扮起來,那是會有多么的優美動人!”
“太子過獎了。”棠主娘娘道。她微微紅了臉。
灰蘭喜滋滋地端上香茶,太子飲了一碗道:“好茶,飲一碗頓覺神清氣爽。”
“咯咯咯”眾人皆笑,喜慶歡顏。
少刻,太子又飲了一碗茶,以手帕擦了擦灑落在手指的茶水,對棠主娘娘道:“宮里可有了忙的,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去各處看看,稍晚些就回來陪你用晚膳。”
話不待說完,太子起身而出,眾人恭送。
午時,陽光明媚,走出室外。
隨處可見宮人侍者們忙碌著的身影,各處皆張燈結彩裝扮一新,喜氣洋洋。
正站在一處小園前,看著宮人們將五顏六色有花球裝點在樹枝上,可愛又好看,忽見溫婉從一處走來,灰蘭玳瑁的心一沉。
一塊云將陽光遮擋,有風把剛剛掛在樹枝上的花團吹落,恰刮至溫婉的腳下。
她好像是來不及收住腳步,一腳踩在花團之上,急忙又拾起了花團,用力的想恢復原狀,動作有些夸張,不一時,一個宮人跑過去,接過來花團,低著頭慢慢的走回。
“看見了棠主娘娘,急著走過來,那花團自行跑到腳下礙事,無意間碰到腳尖上,軟得竟然無法恢復原形,宮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呵呵!”溫婉說道。
灰蘭跟玳瑁心里燃燒著怒火,瞪眼睛看著溫婉,明顯的就是故意,當誰看不出來嗎?
“哦,婉主,也是出來轉轉。”道,“粗略的估計,一個花團至少要用幾十朵、百朵的花制作而成,費力程度不次于婉主繡花。”
“早起有宮人前來量衣,聽聞第一個到的是棠主娘娘這里,恭喜賀喜棠主娘娘。”溫婉打岔道。
“同喜。”道。
仰頭看著天空,那一片大塊的灰云將陽光遮擋,感覺有些個涼,遂接著說道:“昨個兒落雪時出來轉,著涼了,頭有些暈暈的。這會兒,不易在外面停留時間過長,這就回去了。”
溫婉自是覺出棠主娘娘不想搭理她,躬身禮了一下看著棠主娘娘的身影走向別處。近來無論她到何處,眾多的人等全都躲著她,就跟見了瘟神一般無二,讓她尷尬不已。
身后寥寥跟著的幾個佳麗屈指可數,在也不是初入宮中之時,前呼后擁之景,這讓她感覺到了被孤立,心里也不得勁兒。站在原地思量了一會兒,調頭奔著方嫣紅住處而去。
喜滋滋忙碌著的日子過得飛快,用過晚膳罷,錦青姑姑跟灰蘭還有玳瑁說著明日里冊立太子妃需要注意的細節之事,還有一件重事就是貴妃的生辰,二件大事放在一起,半點兒也馬虎不得。
接連有宮中人等與佳麗前來棠主娘娘這里恭賀,不言而喻,從定制衣裳的等級上就能看出誰為太子妃。
海棠閣從秋日棠主娘娘入住之時的門可羅雀,至初冬的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等,灰蘭跟玳瑁的笑僵在臉上,高興就得笑。
這會兒,灰蘭跟玳瑁為棠主娘娘試著新衣華服,雖然累了一天,腰都直不起來,但看著身著華服,光**人的太子妃娘娘,兩人是非常的得意,得意得臉都紅了,心里是甜滋滋的。
想著萬人矚目,太子妃娘娘傾世的容顏,冊立罷,太子妃娘娘將是準皇后,這皇城的女主人,灰蘭跟玳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是樂不可支。
“真太好看了,二小姐,”玳瑁發著愣的看著,嘴里說著,眼睛中因激動而閃爍著淚花,“二小姐傾世的容顏在加上這套華服,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美絕了,不知道,會看傻多少人啊?”
“莫胡言,玳瑁,”對著鏡子道,“快幫我看看,腰間的束帶可系得好?還有衣后領處可弄好了,莫露出里邊的衣裳過多。”
“二小姐窈窕,腰又細,束帶系得好看,衣后領也沒有露出來。”玳瑁仔細看著道。
“怎么樣?看上去還可以嗎?”對鏡打量著自己問道。
“太好看了,二小姐。”玳瑁接二連三、嘴不停地夸贊道。好像除了夸贊,已經不會說其它的話了。
“怎么還不改口叫太子妃娘娘?”灰蘭一邊忙碌著一邊說道。
“急什么啊?”玳瑁道,“從明個兒起,就不能隨便的稱呼二小姐了,只剩下太子妃娘娘。”
“誰說的,還有呢?”灰蘭道,“將來有一天,不就要改口稱呼皇后娘娘!”
“是,說得對。”玳瑁急忙道,“太子妃娘娘,準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言罷,兩人咯咯咯的對笑著。不一時,錦青姑姑入得室內,要棠主娘娘早些歇息著,明個兒得早起。
這一夜里誰都沒有睡多少覺,思著明日里諸多的事情。
灰蘭跟玳瑁更是興奮得一夜沒合眼,兩人說著不知道明日里有女官攜禮到沈府上去,老太太、老爺、夫人等等,得高興成什么樣啊!
想著從前家中眾多的親人熱鬧的相聚場景,這一時,更是熱鬧得了不得了,沈府又得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誰不想到皇親國戚家門口粘喜氣,高興高興。
說著話,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天就天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覺得困倦跟累,起來就開始忙碌。
朝霞仙子飛過高山、飛過海洋,飛到東面的天空舞動著衣袂,翩翩起舞,迎接嶄新的一天,不一時,金燦燦的朝陽升起。
梳妝罷,淡粉薄施,眉若青黛,花生丹臉,水剪雙眸,本就傾城絕色,稍加打扮便光**人。
身著華服,艷麗的色彩更加將她頎長,亭亭玉立的身材突顯。已經沒有語言形容她的美,總之,光**人的美令人眼花繚亂,美得是那樣的不可抗拒,美得是那樣的異乎尋常!
稍刻,一行人簇擁著來到一座大殿,不愧是舉行盛典的理想場所,大殿當中的各處裝點得極極的氣派。隨處可見的花團五彩繽紛,絢麗奪目。
眾多的佳麗皆來到此處,由宮人引領,按照秩序站立大殿之中,原本留用的三百人,除了因媚乞小產而轟出的那十幾人之外,皆來此處。
團團的花簇釋放著清香,將大殿內嚴峻、沉寂的氣氛慢慢緩解,竊竊私語之聲傳來,眾佳麗們議論比對著棠主娘娘、還有紅主,婉主、嬌主、媚乞等人的華服等等。
見方嫣紅半低著頭,不往棠主娘娘這邊看一眼,從華服的等級來看,與棠主娘娘沒得比,她與溫婉的華服皆一樣,只是顏色略有差異。
稍刻,眾人皆跪,宣皇帝詔書。
冊立為皇太子妃,與太子同住慶宮。
良娣二位,方嫣紅,溫婉。良媛四位,承徽六位,昭訓十六位,奉儀二十四位。其余人等,留用宮中。
皇太子妃受冊,節冊迎置于案上。
太子妃跪拜取冊,有女官跪受捧立。禮畢,太子妃至送殿外,人等前去復命。
接下來,太子妃與太子至奉先殿行謁告禮。
隨后至大殿皇帝,皇后升座,謝恩,行了八拜禮。各宮皇妃前,行四拜禮。
之后,回到太子宮,升座,禮畢,皇子,公主,郡主一一上前恭賀。
這一邊,內務總管早已經擔前就選取好了年命相合,生辰又無有忌諱的總管內務府大臣妻一人,率領著八人,又有著隨侍跟女官,攜禮到太子妃家中去恭賀。
沈府門前,被圍得是水泄不通,整個一條胡同都站滿了人,有官差奉命負責清理自宮門到太子妃家的道路,人群自行閃躲出一條道路。
消息傳到沈府,老太太,沈長清、沈夫人與沈長河等人,是喜極而泣。
聞得冊立太子妃,沈梅嬌封昭訓,沈梅霞封奉儀,沈府人等怎么能不高興。
高興之余,沈云靈與肖中的心中卻空落落的,一直沒有聽到珍珠的消息,眼見著眾人皆大喜,也就沒有問。
齊安平掩面而泣,四姐姐一旁邊勸慰著他,自己一面哭著一面幫他擦著眼淚。
入宮之時,也就是齊安平大婚之日,他為了多送二妹妹一程,遇見那胡大惡人險些被打死。
沈府中人將他救回來之時已經奄奄一息,養了一個多月,方緩過來,皆是四姐姐精細的伺候著。
沈府中的客人眾多,天大的喜事怎么能不高興啊,管家任伯忙得不可開交,沈長清哥四人,前廳處迎接著眾多的客人,遠道近道皆有,這樣的好消息,瞬間人人皆知。
這其中最高興的人當屬沈志燁,見他笑得幾乎是看不見眼睛了,兩個腫眼泡鼓得跟兩個小型的肉燈籠似的掛在眼睛之上,扯著沈夫人的胳膊,兩眼直冒光地問道:
“娘,二姐姐跟大姐姐,還有梅霞姐姐全都受到了封賞,三位姐姐是不是也會賞賜我啊?特別是二姐姐跟大姐姐,我可是她們的親弟弟啊!娘說過,姐姐是不會不管親弟弟的。”
且說自打與沈梅嬌入得宮中,這沈家當中沈夫人跟前可就剩得沈志燁一個兒,原本就重男輕女的沈夫人就將這個寶貝兒子貫得上了天,可是了不了得,貫得是沒邊沒沿,說一不二。
齊安平養病這段時間跟四姐姐住在沈府,原本沈長清就說過外甥與兒沒有什么區別,在沈府當中收拾出一處宅子讓他們夫妻住著。
別看沈志燁年歲不大,事可是不少,動不動的往外攆,這沈府當中一草一木全都是他的,給他往里送行,多少都行,要想分他的東西,那是門兒都沒有。可能,這也是天生,天生就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