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蘇小七就去探望趙桂香。
人已經醒過來了,身子也爽利了許多,就是這丫頭一見到蘇小七的時候就會臉紅,然后扭頭去了凌風樓。
蘇小七也很無奈,等她看到趙文龍厚重的黑眼圈時,才知道藥老已經走了。
她站在屋頂遠遠看著,為著藥老緬懷,她知道師父的身份特殊,她的父親來了,師父就要走了。
雖然舍不得,但她尊重師父的每一個決定,也不會強留。
趙桂香這里已經不需要擔憂了,至于調養的方子,在藥老離開前,也是留下來了的。
那么就剩下莫尤陰的事。
她還沒出門,蘇太傅就從外面跑來,然后停在蘇小七跟前,氣喘吁吁地說著,“小七,那個莫尤陰要斬首了,你要去看嗎?”
太傅誒,三公之一,多尊貴的身份,眼下竟然是用跑的,用馮婆子的話來說就是毫無禮儀,他們父女倆都是一個骨子里刻出來的。
“這么快?”蘇小七略微有些吃驚。
說上次知府的弟弟被斬首是第二日執行,那是因為顧北淵給開了后門,讓他插了個隊。
如今這莫尤陰也是第二日斬首……
蘇小七看向蘇太傅,“爹,你給開后門了?”
蘇太傅一愣,“啥叫開后門,他殺了十八口人,這是證據確鑿的事,隨后這人又逃了獄,當日斬首難道不應該是秉公辦理嗎?”
蘇小七點頭,嗯,她這文人官員的老爹說話就是有理。
可不就是秉公辦理嗎?在這個一切拖延的時代,滔天大罪也要秋后問斬的來說,即日斬首什么的絕對沒有因公徇私。
“老爹辦事,我放心,那我們就去收拾東西吧。”蘇小七不出門了,轉身要回自己的房間。
蘇爹攔住她,“為啥要收拾東西?你不去看嗎?”
“沒啥好看的。”蘇小七笑了,“老爹這么著急地盯著這件事,不就是想早點帶我回家嗎?你不讓我收拾行囊,我又怎么跟你回家呢?”
蘇太傅這才放她女兒走,原來,帶女兒回家就這樣容易……只需要替天行道……阿不,秉公辦理,嗯。
其實蘇小七要做的事有很多,首先就是凌風樓的事。
楊叔楊嬸都是不愿意回上京的,因此就留在凌風樓,負責后廚的主要管理,然后趙桂香也不得不被留下來,蘇小七說了,她今后就是凌風樓的掌柜,這店鋪中的大小事宜還是要交給趙桂香她才放心。
然后,馮婆子也不愿意跟著蘇小七回上京了,那里有她不愿見到的人。
蘇小七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她捫心自問,那卓氏母女也確實可能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對馮婆子下手。蘇小七思慮再三,也就沒有強求,但是她要求將蘇小白留在凌風樓。
結果蘇小白不干了,他非要跟著蘇小七。
蘇小七不松口,蘇小白就去跟蘇太傅撒嬌,“阿爺,你跟干娘說說,我也想回上京嘛!”
蘇小七打了一個激靈,這條老蛇可都九百多歲了,還撒嬌?
撒嬌對蘇小七不起作用,但對蘇太傅起作用啊。
蘇太傅見孩子可愛,心里化成一灘水,也試探地為他求情,蘇小七就只好答應讓蘇小白同行了。
接著,春夏自請留下來跟著馮婆子,好照顧馮婆子的起居。
明盛也留下來,他要負責店中采買,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跟蘇小七說,“小姐,能不能讓我跟春夏一起留在淮南……”
見他雙臉紅的要滴出水來,蘇小七還故意逗他,“不行,你這么能干,我怎么舍得將你留在這里。”
見人淚花都要出來了,蘇小七才饒過他,“罷了罷了,你要對春夏好,也幫著我多多照顧婆婆,還有楊叔楊嬸,若是有什么,立馬跟上京來信。”
最后,留下的人有馮婆子、趙桂香,楊叔楊嬸、春夏、明盛,當然,還有李遠東跟他娘。
跟著蘇小七一同離開的只有金玉,還有蘇小白跟趙文龍兩個孩子。
蘇小七將趙文龍的身世告訴了蘇太傅,蘇太傅則一臉復雜的看向趙文龍,“我知道,昨夜趙兄來跟我托夢了。”
蘇小七挑眉,難怪呢,這老家伙昨晚都沒來她夢里叫囂下棋的事。
這樣想來,教趙文龍對弈的事也當提上日程了。
交代完店里的事情,還有最后一件事。
蘇小七去了鎮上的錢莊,萬和錢莊。聽老楊說,這萬和錢莊的總店就在上京,她去錢莊開了個戶頭,日后淮南這邊的分成收益,可以直接去萬和錢莊匯到她的戶頭,她在上京也可以直接提取。
事情處理完后,蘇小七等人就跟著蘇太傅出發了。
男女有別,本該各自有輛馬車的,可是蘇太傅是蘇小七的父親,又多年沒見到自己的女兒,便死皮賴臉地跟著蘇小七乘上同一輛馬車。
因此,這馬車就尤為的熱鬧,小小一方馬車,籠統也才左中右三條坐墊,活生生地就坐了五個人。
蘇太傅黏著自己的女兒,金玉肯定要隨侍蘇小七的,還有蘇小白,打死都不離開干娘,至于趙文龍,是蘇小七叫他留下的。
路程遙遠,一路無聊,不如就趁這個時候教教趙文龍下棋。
于是,就有接下來的這個場面。
“曖!你不要下在這兒!”蘇太傅制止趙文龍落子。
話說的慢了,趙文龍已經下下去了。
蘇小七則相應將他圍起來,黑子被吃。
蘇太傅一臉痛心疾首,“你爺爺可是大興圍棋的第一國手,怎么到你這兒就……看吧,叫你別下那別下那,被吃子了吧。”
趙文龍憋紅著臉,回懟過去,“蘇伯伯,你知不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
蘇太傅被噎,轉頭看著自家閨女,“小七啊,別跟他下了,他不行,你跟我下吧,我很厲害的!”
蘇小七笑笑,又安慰趙文龍,“沒關系,剛開始學是這樣的。你下子前多考量,盡量想到三步開外,不一定都需要給自己留有退路,有時候也需要你一往直前,破釜沉舟,帶兵打仗也是這樣的。”
就像她那個世界歷史上的楚霸王,端的就是一個破釜沉舟的氣勢,雖說他不是一個好的王者,卻一定是一個常勝將軍。
而戰場上過多的畏首畏尾,就很難取得勝利。
趙文龍若有所思,又繼續捻子下著。
來時,蘇太傅是著急忙慌的,路上當然就趕了些。
這往回走的時候,大家伙就不急了,明明三日可以趕完的行程,活生生被他們走了十日。
到了第十日,趙文龍的棋藝已經大有長進,連帶著晚上趙老頭對蘇小七的臉色都好了許多。
蘇小七表示自己真難,對趙文龍兇了吧,趙老頭就在夢里收拾她,溫和些吧進度就慢了,趙老頭還是要陰陽怪氣的說她不盡心。
于是,就這些日子來,在這樣的磋磨下,蘇小七都覺得自己棋藝又厲害了許多。
現在的趙文龍已經能跟蘇太傅下棋了。
看著蘇太傅眉頭緊縮的樣子,蘇小七覺得十分有成就感。
這樣,就算將趙文龍教會了吧,要增進他棋藝的話,就只能交給實戰經驗了。
蘇小七腦海傳來一聲久違的系統提示音,“叮——棋藝點數15,當前點數為102”
蘇小七面部逐步僵硬,她一直以為點數滿百就是天花板,現在看來,根本沒這個說法……說什么天下第一第二,只不過就是還沒遇到對手,無論自己多強,始終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所以就是這個意思吧,那她的武術和醫術……也簡直不足未提……
就在此時,外頭騎馬的蘇鈺停了下來,馬車也停了。
蘇小七聽他說到,“上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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