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秋整整在家里看了三天心理學的書,都沒有琢磨出來里面的玄機。
第四天的時候,陳凱托人帶話,讓他速度快點,不然就按照道上的規矩,剁掉他的手指。
邊秋看著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指,不由汗毛倒立,覺得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得想想辦法。
于是邊秋從書店買了幾本晦澀難懂的書,又來拜訪程北沐。
“北沐哥,我這幾天看書有幾個不懂的地方,你能幫我講解一下嗎?”
這也算是他這些天看心理學學到的知識,登門檻效應,俗稱得寸進尺,他先用一些微不足道的要求讓程北沐滿足他,然后再循序漸進,提出更高的要求……上個床什么的就能水到渠成了。
只有高中文憑的邊秋,恐怕這輩子都沒想到過,自己會通過讀書,來實現他勾引男人的目的。
程北沐接受的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順利。
他一聽到對方如此好學,就愈發覺得這種通過知識洗滌心靈的方法很有效,樂呵呵的接過他手中的書本,問他:“可以啊,哪里不懂?”
“哪里都不懂。”邊秋嘟著小嘴,身子不由自主的朝他靠,他今天穿了一件V領的polo衫,仰起頭的時候,正好能讓程北沐看到他胸前白皙的皮膚。
然而這么美好的景色卻沒有吸引到程北沐,他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中的書本上。
《尤利西斯》???
這是什么鬼東西啊!
翻開書本,內容更是讓他頭暈目眩,里面充滿了大量拉丁文、古英語、法文、梵文等諸多古文字,文章內容與西方文學、后現代主義密不可分。
不就讓邊秋看個心理學的書,怎么給整出本世界名著來?
最關鍵的是這本名著學術之深奧,文字之復雜,程北沐完全看不懂啊!
冷汗開始一點一點往額頭外滲,程北沐覺得自己“老師”的身份被羞辱,扣上書,極力表現出泰然自若的樣子:“這本書對你現階段的文化程度來說有些晦澀,我給你講了你估計也聽不懂,還有什么別的方面不懂嗎?”
“有啊。”邊秋笑瞇瞇的看著他:“我上次在北沐哥書房里看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精密儀器,回來查了好多資料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北沐哥可以帶我再去看看嗎?”
程北沐一臉懵,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書房里有什么所謂的精密儀器?
不過看邊秋笑容和善,眼神里布滿了對知識的渴望,熱衷傳教的程北沐爽快答應了。
想來應該是以前的程北沐藏了什么寶貝玩意吧。
他領著邊秋來到書房找了半天,還是沒有發現什么精密儀器,于是問對方:“你說的東西在哪兒呢?”
邊秋指著書架后面的空間:“在那里,我上次在那里看到的。”
看著程北沐朝書架走去,邊秋向后退了幾步,手悄悄的伸向房間里的吊燈開關,隨后“啪”的一聲,書房變得一片漆黑。
“哎呀!怎么突然沒電了?好黑……北沐哥你在哪兒?我好怕……”
邊秋邊在黑暗里摸索著,邊帶著哭腔尋找程北沐。
這也是他在那幾本心理學書上學到的,黑暗效應,借看不清對方的黑暗環境,減少彼此的戒備感,從而產生依賴感……沒準摸到程北沐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程北沐要知道他給邊秋的那幾本心理學書讓他這么“學以致用”,估計這輩子都不敢讓老師給他的實習報告上打“優”了。
就在邊秋計劃好一切,準備向程北沐投懷送抱的時候,對方突然大喊一聲:“別動!你站在原地別動!”
邊秋愣了下,竟真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書房在別墅的背陽處,燈一關屋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感官的功能在黑暗里被無限放大,邊秋甚至能隱約聽到程北沐那富有荷爾蒙的磁性呼吸。
當他以為程北沐會突然抱起他,將他狠狠按到墻上,進行著某種粗暴刺激的運動時,耳邊卻傳來了程北沐冷靜清晰的聲音:“人從亮處突然變暗時,什么也看不見是正常的,這是生理學上的暗適應。你現在只需要閉上眼睛深呼吸,心里默數十秒,讓眼睛的感受性相應地發生由低到高的變化,再睜開眼睛就能看清了。”
邊秋:“……”
程北沐因材施教,決定以身示范,閉上眼睛默數了十秒后,再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邊秋站在靠墻邊的位置。
他開心的笑了:“你看,我能看見你了,你就站在墻邊對不對?快閉上眼睛,自己也試一試!”
我試你媽了個B!
邊秋在心里飚出一句臟話,氣的渾身顫抖。
就在他琢磨著怎么讓這個傻逼直男開竅,不要再給自己灌輸理論知識的時候,門突然“咯吱”一聲被打開,走廊的光線瞬間照亮了漆黑的書房。
葉思瑤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你們……”葉思瑤看到邊秋那張憋紅的臉,瞬間明白了一切,連忙充滿歉意的向后退:“對不起,我不知道書房有人,我只是想進來拿本書……”
“你來的正好!”程北沐大步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溫柔道:“書房的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壞了,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叫阿亮找人來修。”
說完就徑直走出房門,絲毫沒有懷疑房間的燈本來就是好的。
葉思瑤目送他徹底離開后,伸手觸碰吊燈開關,“啪”的一聲,房間重新恢復光亮。
邊秋被光刺得瞇起眼睛,等他適應了燈光后,發現葉思瑤已經走到他身邊,睥睨的看著他,臉上面無表情。
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誰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邊秋對上他的目光,冷笑道:“你來的還挺是時候。”
葉思瑤靜靜的看著他,也不說話,那雙淺褐色的眸子發出的駭人光芒,似要把他看穿。
邊秋被他這樣的眼神弄得心里有些犯怵,但還要強裝鎮定的仰起頭:“你、你想干嘛?”
葉思瑤俯下身,停靠邊秋的耳邊,張開嘴,嘴唇微微動了動,隨即又重新站直了身子,露出了那標志性溫和的笑容,還是那般從容不迫,毫無陰霾。
但這一次,這個能迷惑眾人的笑容讓邊秋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他望著葉思瑤轉身離去的背影,心臟緊張的怦怦直跳,額頭也冒出了陣陣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因為他清楚的聽到了,葉思瑤臨走前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我想要你死,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