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你……唔!”
程北沐話還沒說出來,葉思瑤就用嘴堵住了他,并愈發寸進尺起來,吻勢從起先只如淺淺試探,這會已然摸索出了門道,抵著程北沐的牙關,慢條斯理的品嘗他唇間滋味,好似啜飲到什么甘露美酒。
程北沐被他吻得五迷三道,雖然小可憐只有不到十五歲,吻得還很生澀,但就是這份淳樸和討好更能打動人心。
程北沐感覺靈魂深處像是割裂出兩個自己,一個沉浸在小可憐的柔情似水里,無法自拔,另一個則聲討他作為小可憐的舅舅,卻在和外甥做著有違人倫的事情,簡直可恥,兩個靈魂不分伯仲,吵得他頭都快要炸裂了。
情急之下,程北沐食指放出凝冰,用細小的冰針扎了一下葉思瑤的涌泉穴,想讓他清醒一點。
果然,葉思瑤吃痛的輕哼一聲,雖然嘴唇離開程北沐,但酒還沒醒,雙眼迷離的打量四周,似乎在琢磨這是哪里。
程北沐想趁機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抱進了懷里。
程北沐掙扎了兩下無果就任由葉思瑤抱著自己,他知道葉思瑤今天第一次修煉媚道,雛男做這種事都要緊張,何況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
也許小可憐喝了那么多酒就是因為這事,程北沐想著想著竟自責起來,他抬手輕輕拍著葉思瑤的背,葉思瑤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舅舅讓我和你親近……舅舅好狠的心,我還未成年……”葉思瑤的聲音帶著哭腔,臉在程北沐的脖頸來回蹭著,程北沐一愣,知道小可憐又將他認成爐鼎了。
這一番哭腔惹得程北沐更心疼了,都快覺得自己簡直禽獸不如了,他奮力的推開葉思瑤,葉思瑤被他推到在床榻上,頭磕到了床板,發出一聲悶響,兩只眼睛茫然的看著他。
程北沐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得道“你喝醉了,我去給你弄點醒酒湯。”說完他逃也似的離開廂房。
程北沐走后,葉思瑤懶散的翻了個身,眼神恢復清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無情山莊廚房里,程北沐靠著門梁,看灶臺上熬煮的醒酒湯發呆。
他撫著自己被吻的唇驚慌失措,葉思瑤眼底濃濃的情誼令他心跳加快,他明明知道小可憐認錯人了,而且他還是小可憐的舅舅,他明明知道的,可為什么心跳那么快。
程北沐端著解酒湯回到廂房的時候,葉思瑤躺在床上睡著了,修長的手腳隨意的搭在床沿,睡著的小可憐就像個冷傲俊逸的王子。
他將手里的醒酒湯放床邊,走過去扶起葉思瑤,給其喂了醒酒湯。
半碗喝完,葉思瑤漸漸恢復了意識,他委屈巴巴的看著程北沐:“舅舅,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走?我想和舅舅說說話。”
小可憐聲音嘶啞,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剛剛經歷過一番驚心動魄的遭遇。
程北沐心頭更加揪緊,不禁暗暗嘆氣,許是小可憐頭一回接觸軟玉溫香,不知如何是好,那爐鼎估計過于主動,將他嚇得半夜落跑了。
程北沐坐到床上,蓋上被褥,揉了揉他腦袋,安慰道:“行,舅舅今晚不走。這事也怪我,我太心急了,應該先給你看幾本春圖,漲漲知識再實踐。”
葉思瑤聽到“漲知識”三個字,像被燙著般的躲開他的手,沉默了好一陣,程北沐剛想開口,他卻臥下來,掀開被褥鉆了進來,身子緊緊的貼著他的舅舅。
程北沐愣了愣,本想拒絕這種親密的動作,但葉思瑤蜷成一團,硬擠到他身邊,一只手還攥住了他的腰帶,頭縮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舅舅,我困了,早點歇息可好?”
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程北沐見小可憐這般依賴他,也就稀里糊涂隨他去了,心里盤算著,日后可尋個機會給他講講床笫知識,不然這傻小子何時才能將媚道發揚光大?
葉思瑤不知他在想什么,見他坐著不動,悶聲悶氣地表達不滿:“舅舅還不睡嗎?”
程北沐看了看身邊的小可憐,雖然還是覺得二人擠在一張床上實在不妥,但又不忍心拒絕,只好臥下身來,和他同被而眠。
耳畔氣息漸漸變得均勻綿長,葉思瑤似乎睡著了,程北沐卻輾轉難眠。
自從小可憐年滿十四周歲后,程北沐便再未與他同床共寢過,如今這里是翟春院,門外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春叫,身邊這小子體溫又滾燙,熏得程北沐一身熱汗。
程北沐哪里忍得了被人這么摟著,抬起膝蓋想把人往床邊挪一挪,卻不料葉思瑤一下驚醒過來,坐起身子,屈起雙腿,表情委屈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怎么了?”程北沐柔聲問他。
葉思瑤蜷縮成團,一動不動,聲音極為喑啞:“舅舅,我剛才做了個夢。”
程北沐皺眉,開始有點不祥的預感:“什么夢?”
“夢到舅舅在……雌伏。”
程北沐腦子轟的一聲炸了,昨夜被葉思瑤按在床上熱吻的畫面浮現腦海,他連和誰雌伏都不問,直接擺手打斷他:“好了,別說了。”
但葉思瑤偏偏跟不怕死一樣繼續:“舅舅,我昨夜喝醉闖進來,有沒有……”
程北沐立即坐起身來,冷聲怒喝:“沒有!”
“那舅舅和那個爐鼎有沒有……”
“也沒有!!”
葉思瑤一語不發,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盯著程北沐的脖頸,程北沐扭頭透過床邊的銅鏡看見自己脖頸處有點點紅暈——是葉思瑤喝醉時留下的。
一時間,羞憤惱火涌上心頭,他不想解釋這痕跡是哪來的,也沒法解釋,他甚至都分辨不出來小可憐昨晚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如果是真醉那還好,如果是裝的,那小可憐就是對他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這是赤裸裸的在教壞小孩啊!
程北沐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只能裹著衣衫匆匆下床,邊穿衣服邊望了眼窗外逐漸亮起的天色,心里發虛道:“既然你酒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媚道這事……還是暫且放下吧,你就當昨晚什么事都沒發生。”
他丟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就逃也似的消失在廂房內。
葉思瑤望著他的離去的身子,半晌,身子慵懶的靠在床上,單手撐頭,小聲的自言自語:“抱歉舅舅,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