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艷如心里害怕，可是這張嘴卻很是要強。
“小賤人，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想找我報仇，等下輩子吧。”
“是嗎？”許顏冷笑，“那我們拭目以待。”
話音剛落，少女一瞬間便消失在視線里。
柳艷如原以為許顏離開了，這個噩夢也該結束了。
可是她的頭卻越來越疼，她趴在地上，抓著頭，渾身難受的厲害。
驀地，柜子晃動的厲害。
柜子上的水杯掉落下來，扎進了柳艷如的手腕里，流出鮮紅的血液。
柳艷如看著自己的手，瞳孔逐漸放大。
她看到有一個鬼正趴在地上吸食她的傷口，舔舐她的血液。
“啊……滾……滾開……”
柳艷如這下徹底受不了了。
她想快點結束這個夢，甚至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她鼓起勇氣，猛地用頭去撞床邊的柜子，額頭瞬間撞了一個大窟窿。
她閉上眼睛，以為這樣就能徹底清醒過來。
然，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這一切都不是夢。
這些被她害死的人，是真的來找她索命了。
柳艷如再也跋扈不起來了。
這幾天她已經被這些鬼東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她妥協了。
準確的說，她是神志不清了。
她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只知道永遠都逃離不了這群鬼的糾纏。
她還不想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
“許顏，你放過我……你讓他們放過我吧……”
柳艷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縮著身體瘋狂的抓著頭發。
“砰……”地一聲房間門被人給推開。
只見慕老爺子杵著拐棍帶著大家走進來，面色嚴肅。
柳艷如依舊在低語。
“許顏，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我只是不想讓你生下這個孩子而已……”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就在這時，慕北琛也趕了回來，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就在抵達房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
柳艷如透過那敞開的大門看見了慕北琛的身影。
她雖然神志不清了，但她記得那是自己最寶貝的兒子。
她從地上爬起來，沖到慕北琛的面前，抱著慕北琛，“兒子，你終于回來了，你快救救媽……”
“他們……他們來找我索命了，許顏那個小賤人要殺了我，她要殺了我啊……”
“兒子……你救救媽……媽真的受不了了……”柳艷如一邊哭嚎一邊緊緊摟著慕北琛。
慕北琛的目光沉沉，此刻真想給柳艷如這個蠢貨兩個大耳巴子。
柳艷如這頭蠢豬，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她殺了許顏了嗎？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人。
他怎么會有這種媽！
簡直是他人生最大的恥辱！
可慕北琛也不敢露出半分憤怒，既然事情已到了這種地步，唯有自保最重要。
他佯裝驚訝:“媽，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你怎么能這么說嫂子？什么他們？什么索命？”
沉吟片刻。
慕北琛瞳孔放大:“難道……難道是你殺了嫂子嗎？媽……你……”
說到這里，慕北琛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他不能著大家的面這樣控訴自己的母親。
可他又怕柳艷如這蠢貨亂說話，所以又意味深長的提醒了一下。
“媽，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為我想一想啊。”
慕老爺子渾身散發著勢不可擋的厲氣，他怒不可遏的看著蓬頭垢面的柳艷如，語氣森森，“竟然是你！”
擲地有聲的四個字，讓柳艷如的身心本能的顫了一顫。
可是她現在誰都不認識了，面前的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就只認識自己心愛的兒子。
她轉眸看慕北琛，像個智障兒童一樣傻乎乎問道:“兒子，他是誰啊？為什么他看起來兇巴巴的？是媽做錯什么了嗎？”
此話一出，大家就知道柳艷如是徹底的瘋了。
竟然連老爺子都不認識了！
慕老爺子氣絕，“你這個毒婦，竟然還敢在這里裝瘋賣傻。”
凜冽的目光看向下人，“來人，趕緊給我把這個瘋子帶下去，別讓她在這里丟人現眼。”
“是！”兩名下人走過來強制性的擒住柳艷如，準備將她帶頭。
然而瘋子總是最無理取鬧的。
柳艷如直接開始撒潑，推開兩個下人。
“不要，我要跟我兒子在一起，你們休想把我和我兒子分開。”
“你們慕家不把我當人，就連我兒子也要送走，你們喪盡天良，我才不會讓你們得逞。”
人雖然傻了，可是有些事始終是心底里的一個疙瘩。
柳艷如一直記恨著慕北琛當年被送走的事情。
當年，她生下慕北琛不到一月，慕賀就把慕北琛送走了，讓他們母子分離二十多年，害得她坐月子的時候還落下了不可治愈的病根。
這些年柳艷如心里一直不痛快，她委曲求全，為的就是等待有朝一日能夠一雪前恥。
可惜，她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的死期，將近了。
兩名下人也是有眼力見兒的人，柳艷如如今就是個瘋子，他們再拖沓只會惹得老爺子不快。
他們狠狠抓住柳艷如，使勁將她從慕北琛身邊拖走。
慕北琛這時候不忘上演一出母子情深，他死死的護住柳艷如。
“不要。”慕北琛看向老爺子，哀求道:“爺爺，你也看到了，媽現在神志不清，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哼，要不是她自己心虛，她會像個瘋子一樣求別人別殺她？”慕老爺子不是傻子，在場的人也不是。
柳艷如不打自招，分明就是殺人心虛，自己把自己逼瘋了。
老爺子冷喝:“這件事，誰也別想替她求情，不然我一起收拾。”
說罷，慕老爺子拂袖而去。
慕南楓沒有給慕北琛與他說話的機會，跟著老爺子一同離開了。
這時，天剛破曉，柳艷如被關在一個叫“蛇窟”的地方。
光是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一個爬滿巨蛇讓人不寒而栗的地方。
這也是慕家最恐怖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