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前又落了幾個轎子,幾位千金小姐站在轎子旁,一旁的幾個大臣正同石淵打著商量。
“我們都說了,不是來找你們夫人的,是來送自家女兒給攝政王的。”
新國初立,桑元卓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兌現了當日的承諾,封策宸凨為攝政王。
而白玉部落的女子地位不如南蜀女子,這幾個大臣把送女兒說的就如同是送賀禮一般。
事實上,那幾個千金小姐就是他們來討好策宸凨的賀禮。
石淵皺著眉頭,摸了摸鼻子,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南蜀那位妖妃,也想塞女人給我們王爺暖被窩,時機太特別好,就在我家夫人剛有孕的時候,諸位大人可知道那女子的下場?”
一眾大臣愣了半響,誠實地搖了搖頭。
“那女子死了,就埋在了南蜀皇城外的河道邊。”
幾位大人皺著眉頭回頭看了眼自家女兒。
相貌是頂不錯的,可同這宅子里的那位亡國公主的樣貌想必,那可就是云泥之別了。
“諸位大人可想好了,只等著今晚來收尸,一同辦喪事,還是換個乘龍快婿?”
石淵自是想不到這番說辭。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我們王爺近日也挺困擾的,他說新帝與他年紀相仿,不說皇后了,連個妃嬪也沒有。”
說罷,石淵挑了一下眉,那暗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大臣們一下子就頓悟了。
新修建的皇宮,到處都金碧輝煌的刺得人忍不住瞇起眼睛。
桑元卓微微擰著劍眉,不解的看著大臣們帶著自己的女兒入了宮,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
巧的是,策宸凨也在。
大臣們來的時候,策宸凨和桑元卓正在討論律例。
其中一個大臣抬起頭來,看著策宸凨,朝著他微微頷首,面帶著一抹半是復雜半是心虛的笑。
畢竟這剛從策宸凨的大門口離開,轉頭就帶著女兒直奔皇宮來了。
“諸位這是何意?”
桑元卓甚是困惑。
“臣等為皇上的后宮憂心,眼下陛下您身邊無一人侍奉,這怎么能行。”
其實,桑元卓在看到這幾個妙齡女子的時候,心里頭已經是猜到了一二。
他挑起眉梢,看了策宸凨一眼。
此時,攝政王正專心地用手中的朱砂筆在律法上勾畫著什么,神情非常的專注。
幾位大臣擦了擦額前的冷汗。
這桑元卓到底還是很認真地看著他們的女兒,而策宸凨只是粗粗略過了一眼,那眼神同看天看地看花看鳥,并無差別。
策宸凨眼里就只有那個亡國公主罷了。
這個認知讓這些大臣們心里萬分慶幸著幸好沒有把女兒送給他。
倒不如讓女兒做了皇帝的嬪妃,自己日后也能當上皇親國戚。
桑元卓是個脾氣不錯的皇帝,見大臣們如此為他著想,竟還真的如他們所愿,把他們的女兒皆納入后宮。
幾位大臣們高高興興地走出了皇宮,可幾人聊著聊著就互相置了氣。
爭論無非是說,“當初滅南蜀的時候,我巫家又是出錢又是出力,這皇后再如何,也是輪到我的女兒,什么時候輪得到你們了?”
“做夢吧你,上陣殺敵的可都是我們姓汪的,老夫我一共八個兒子,七個都折在了戰場上,唯一活著的兒子這輩子只能做輪椅了,這頭功自然是我們汪家的,皇后自然也是我汪家的女兒。”
多年同僚的和氣就在這一瞬間鬧得崩裂。
正當他們吵得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只聽一道沉穩的腳步聲自后頭響起。
一眾大臣皆是愣住,轉頭去看,就見策宸凨負手在背,踱步而來。
日光洋洋灑灑的落在了他半張臉上,另外一半則被樹影遮住,他薄唇輕輕勾起,那上揚的弧度不帶一絲溫度。
諸位大臣被這迫人的氣場震住了,顧不得多想,下意識地就退避三尺,將出宮的那條路給讓了出來。
皇帝站在閣樓高處,垂眸望著這一幕,面上無波無瀾。
“寡人讓他們去同策宸凨交好,他們倒好,竟是被人一忽悠,就把人送到了寡人這后宮里。”
桑元卓搖了搖頭,長長的一嘆,“讓他們交好,不是讓他們去攀親戚,竟是只能想得出這樣的法子。”
“我們白玉族人慣來直來直去,能想到同人交好的法子的確是不如南蜀人多。”
他們一貫是,我給你一碗酒,你還我一盤菜,往后便是能稱兄道弟的朋友了。
阿童看著桑元卓沉思的面容,又開口道,“不如陛下請南蜀公主入宮,她是公主,知書達禮,一定會明白皇上你的用心良苦。”
“寡人也想到了,可你不知道,那攝政王把那南蜀公主的保護的甚好,寡人怕把公主請進宮,會惹他不悅。”
在策宸凨的心里,這萬里江山都不如一個虞晚舟。
對于剛坐上龍椅的桑元卓來說,身邊最能威脅他的人心思不在權力上,這是一樁好事。
但問題就在于,偏偏他最看重的那個女子,是南蜀公主。
亡國公主的夫君是覆滅她國家的人。
任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故而,在桑元卓的眼里,策宸凨太過重視虞晚舟,對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萬一他沉迷這軟香玉枕,成為了公主手里復國的一把劍呢?
這天下論才智和武功,誰都不是策宸凨的對手。
“到底是一位公主,皇上可以給她一個封號,這不就有理由讓公主入宮了?”
桑元卓看著阿童,滿眼都是欣賞,“關鍵時候,阿童你總是能幫上寡人。”
冬日的積雪在初春的日光下被一點點的融化成水,順著屋檐滴落。
桑元卓不止是給虞晚舟一個公主的封號,更是給了她一塊封地,就是原先她流落在民間的暮江城。
而攝政王策宸凨在新國初立時,皇帝就把南蜀的那座皇城賜給了策宸凨。
虞晚舟入了朝堂,在一眾新臣面前,收下了封地。
“往后,你就是寡人的義妹了。”
桑元卓甚是高興。
“寡人賜你一塊腰牌,準你可以隨時入宮。”
虞晚舟收了腰牌行禮道謝,心想著這桑元卓今日這一道道賞賜壓在她的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等著她去給他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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