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209 長嫂

她認真點頭,我會等你,即使是在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也會等你,等著能光明正大見你,等著不需要再騙你的那一天與你再見!

他走了,她一把火燒光了自己的“家”,燒光了那些所謂的“家人”,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燎傷了嗓子,還毀了自己的臉。

其實,也有好處,她努力安慰著自己。

她不知道主子是誰,卻知道主子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臉毀了,至少能不那么容易被他找到!

她不知道主子為什么要她借近他,卻知道主子絕對不懷好意。

她不想成為主子砍向他的那把刀,更不能成為主子拿捏他的軟肋,所以只有躲。

毀了臉,正好方便她躲得遠遠地。

躲到主子忘了她的那一天,或許,她還會有和他再見的時候,她和他的孩子也會有叫他一聲父親的時候……

她托人給他帶了封信,仔細將自己的來歷和主子的存在告訴了他,帶著腹中的孩子朝著與京城相反的方向一直逃一直逃。

逃到了那個他向往了無數年,卻一直沒有機會去的廣袤福廣。

那里住著他嫡親的外祖一家,還曾住著他唯一的妹妹。

她想代他看一看他沒有機會看過的大海,代他走一走他沒有機會踏足的福廣之地。

且,到了那一天,他口中那個英勇粗豪卻又慈和寬厚的外祖應該會將她母子——或者至少是他們的孩子,好生送回他身邊的吧……

她懷著這樣美好的夢到了福廣,隱姓埋名藏在一個小小的漁島上,順利生下了阿鯉。

阿鯉降生的那一刻,她喜極而泣,她似乎看到了他在向她招手,要她帶著阿鯉回到他身邊。

她不知道主子有沒有發覺是她縱火背叛,更不知道主子還在不在找她,但至少,她是可以將阿鯉送到他身邊的。

她望著又丑又紅,像個小猴子的小人兒,思念著著他俊俏的父親,再次欣喜得落下淚來。

我兒,娘會將你喂得壯壯的,等你滿周歲了,能立得住了,也能離開娘了,娘就將你送到你外太公那里,請他送你回你父親身邊。

你父親是狀元郎,掌管著整個翰林院,最有才學不過。

他會給你取個好名字,會教你琴棋書畫,說不定也能把你教成個狀元郎……

她懷著這樣美好的愿望,欣喜又幸福看著阿鯉慢慢擺脫了剛出生的黑紅,慢慢變得白凈漂亮。

慢慢學會了呀呀地和她說話,慢慢學會了翻身,又學會了爬……

然而,還未等阿鯉滿周歲,霍氏、連氏三族俱滅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大蕭,也傳到了那小小的漁島。

她根本不敢相信事實,卻更不敢回陸地,他死了,她更要保護好他的孩子。

那個傻子,約莫是不會聽她的話,娶個門當戶對的娘子,生兒育女的,她要為他保住他最后一絲血脈!

她抱著小小的阿鯉躲向了大海更深處的小島,日夜不敢安睡。

生怕那些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發覺他還有血脈遺留人間,生怕主子嗅到她的蹤跡,抓了她回去。

在她的提心吊膽中,蘇羨予找了來,接過她懷中小小的阿鯉,緊緊抱入懷中,對她說,“以后,他就叫阿鯉吧。

阿玠沒了,我就是他的父親,你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但是他的母親不可以”。

于是,阿鯉成了蘇府的小少爺,她成了阿鯉的乳娘八姑,直到今天……

許是往事已在八姑的心里釀成了如臉上的燒傷一般的印記,曾經的痛徹心扉淀成了麻木,八姑的聲音并未有多少起伏,麻木地敘述著她與霍玠的相識與分離,敘述著蘇羨予尋到她后的種種。

華平樂死死壓著哽咽,眼淚早已流了滿臉,哭她死去的兄長,亦哭她尚留人世的嫂子。

霍延之生怕她哭暈過去,伸臂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問道,“所以,皇上原本應該是想借你朝表哥動手。

不想八姑中途縱火逃離,他才將主意打到了阿魚身上?”

八姑點頭,“后來蘇大人與我說了,我才知道主子竟是皇上。

蘇大人也曾說過與王爺類似的話。

畢竟要掰倒霍家,霍大姑娘養在深閨,又患有心疾,無關緊要,最要緊的是殺了阿玠。

阿玠乍然沒了,霍家沒了頂梁柱。

霍大人和太皇太后都有心疾,傷心之下,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更別說還手了”。

霍延之緊了緊胳膊,將華平樂往懷中摟了摟,下巴蹭上她柔軟的發頂。

八姑遲疑開口,“剛剛蘇大人說,只要王爺和姑娘答應,我就能隨阿鯉一起去福廣,時候到了。

是不是,是不是,阿鯉可以改回本來的姓氏了?”

說到后來,八姑的聲音已帶上了十二分的迫不及待。

霍延之肅重點頭,“是,時候到了”。

多年的盼望在這一刻成真,八姑愣了愣,眼淚就順著滿是燒傷的臉淌了下來。

阿鯉能改回姓霍了,阿玠,你聽到了嗎,阿鯉能改回姓霍了……

八姑和隨著蘇鯉走了,華平樂卻也沒有遣人去蘇羨予身邊盯著他。

以蘇羨予的能耐,她就算遣十個人也未必能盯住他,還不如光明磊落點,也不至叫蘇羨予寒心。

只她到底不放心,私下里增加了盯著蘇府動靜的人,又叮囑年魚在宮中幫她多盯一盯。

在這樣的時候,再小心都不為過,她努力安慰著自己……

小皇子的喪事要操辦,政和帝要前往太廟祭祀,禮部頓時就忙了起來。

晏尚書心頭直犯嘀咕,總覺得九方鳳找他上什么折子,絕對不止是要政和帝罪己這么簡單。

只他想破頭也想不通九方鳳想讓政和帝去寰丘有什么企圖?

難道是在寰丘埋了炸藥,準備炸死他的未來老丈人?

晏尚書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算了算了,他還是別多想了。

他們翁婿一家親的,就算他埋炸藥,皇上也還得親親熱熱叫他一聲賢婿,他這個外人就不要多操心了。

政和帝顯然極不放心霍延之,將霍延之擺在了前往太廟隨侍人員的第一位,想想又將九方鳳也帶上了。

若不是禮數所限,不方便帶女眷,他甚至想將華平樂也帶上。

他見蕭明時精神日漸穩定,行事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又將蕭明時的禁足解了,依舊讓他上朝旁聽議政,以穩民心臣心。

待小皇子的喪事辦妥,祭祀太廟之事便提上了日程,定在了三月初二。

三月初二一大早,政和帝便帶著左天師師徒,率領精心挑選而出的高官貴勛,一路往寰丘而去。

按慣例,他要在寰丘待上三天,到第三天傍晚才能趕回京城。

他將年魚留在了宮中策應,畢竟很多人,只有年魚出馬才能壓得住。

并在走前吩咐年魚給華平樂下個帖子,以蕭明晴傷心過度為由,邀請華平樂進宮陪蕭明晴幾天。

霍延之和華平樂的親事看著近了,霍延之又是個有本事的,還不知道在暗地里籌劃些什么。

他總覺得有些不放心,趁這個機會將華平樂拘在宮里正好。

他已經打算好了,回去就想辦法將華平樂一直拘在宮里,直到她大婚之前。

到時候送出宮的“華二姑娘”到底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就是他說了算的了。

另一頭,華平樂想不到政和帝竟如此“善解人意”,主動請自己進宮,還是叫年魚遣人來請自己進宮!

那她自然不能辜負他的美意了——

華平樂高高興興跟著來送帖子的小太監進了宮,恰好與奉霍延之的令來給華平樂送東西的花滿洲錯過了。

花滿洲是三品王府護衛指揮,華平樂又不在,總不能遣個管事就打發了。

華大姑奶奶雖極不愿見他,卻還是勉強去了。

花滿洲進了華府待客的花廳后,就一直非常有興趣地撥弄著茶幾上的一盆草。

當然,按理說,這應該是一盆花的,只是它還沒開花,在他眼里,那就是一盆草。

在看到華大姑奶奶的一瞬間,花滿洲愣了愣,隨即一下蹦了起來,指著她結結巴巴道,“是你,你,你——”

華大姑奶奶皺眉,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拿手指著她!

當歸忙一把拍下他的手,嘻嘻行禮道,“給大姑奶奶請安,王爺遣小的們來給二姑娘送東西,二姑娘這是還沒起?”

華大姑奶奶皺眉掃了眼兀自呆呆看著她的花滿洲,不過也未多說,答道,“滿城公主不舒服,下了帖子請酒酒進宮陪她說話,王爺要送什么,交給我就是”。

當歸立即道,“那可不行,王爺吩咐了的,一定要親手交給二姑娘。

小的要是敢偷懶,王爺回來肯定就是一頓板子!”

華大姑奶奶懶得理會兩個小的之間的黏糊,覺得自己的禮數盡到了,便道,“酒酒進宮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你們先回去,等酒酒回來了,我遣人去王府說一聲”。

當歸立即道,“王爺吩咐了一定要盡快交給二姑娘,我們就在這等二姑娘。

正好也去給長公主請個安,大姑奶奶您看行不行?”

霍延之三天兩頭地往華府跑,只恨不能住在這,當歸自然也是跑熟了的。

華大姑奶奶點頭道,“你們隨意就好,有什么缺的就去尋管家”。

她說著起身就要離開,花滿洲見狀脫口喊道,“哎,別走啊!我還沒賠你的衣裳錢呢!”

華大姑奶奶,“……”

他還敢提!

花滿洲喊著當真扯下荷包竄到華大姑奶奶身邊,直愣愣往華大姑奶奶手里塞!

華大姑奶奶,“……”

回頭一定要叮囑酒酒再尋隙打這個愣子一頓板子!

她生怕花滿洲糾纏不休,鬧得更加難看,鐵青著臉收了荷包,又立即扔給丫鬟,掉頭就走。

花滿洲目送著她的身影轉過花墻,振奮抓住當歸的胳膊,“你看,她收了她收了!你還說她肯定不會收!”

大姑奶奶回頭肯定會將你那荷包扔糞坑里去!

花滿洲激動了半天,忽地又惆悵了,“你們這的人成親真早!”

當歸忍不住提醒他,“大姑奶奶比二姑娘大八歲,是十八歲才成的親,絕對不算早”。

花滿洲卻又突然振奮一捏拳頭,“我要好好跟著王爺干,早日升成二品將軍!好有資格和王爺一樣,做寧河長公主的孫女婿!”

突然就覺得花滿洲能混成護衛指揮,他就只是個親衛,不是沒有道理的。

花滿洲說著不確定看向當歸,“軍師說,華大姑奶奶那樣身份高貴的貴女只會嫁給同樣身份高貴的人。

二品將軍算不算身份高貴?還是說要像王爺那樣成為一品將軍?”

那你要娶上華大姑奶奶約莫是要等到死后追封了。

“也不知道二姑娘什么時候出宮回府?”

當歸挑眉,“怎么?你著急回去?”

花滿洲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怎么可能?二姑娘最好一直在宮里陪那個什么公主,這樣我就可以一直住在這!

這個宅子總共也就這么大點地方,我總會再看到她的!見得多了,她就會發現我的優點了!”

發現你其實是個二愣子的優點嗎?

華平安離京求學,華平樂進宮了,華大姑奶奶又承包了所有家事。

寧河長公主整日閑在家中十分無聊,見花滿洲和當歸來給她請安十分欣喜。

當歸向來會來事兒,一張嘴天南海北地胡侃,將寧河長公主哄得心花怒放,硬是留了他們在椿華堂用了午食。

午食過后,當歸見寧河長公主有些倦了,便告了退。

寧河長公主一覺睡醒,聽說花滿洲和當歸還在府里,問明緣由后,不由暗暗嘀咕,問左右道,“有沒有和他們說清楚,酒酒今天是不回來的?”

左右答是,寧河長公主有些尋摸著不對勁來,便命叫了花滿洲和當歸來陪自己打牌。

當歸本以為花滿洲不會,不想他竟十分精通,整場下來基本都是他胡牌。

還放言,賭錢的花樣就沒有他不精通的,這是葉子牌,要是換成牌九骰子之類的,他能把整個華府都贏過去。

贏錢就贏錢了,還這么囂張,你看不到寧河長公主十分勉強的笑和被寧河長公主拉來做牌搭子的婆子難看的臉色嗎?

要是你真的將整個華府都贏過去了,我保證你就算做上門女婿,也別想娶到華大姑奶奶了!

一局牌打完,已經到了用晚食的時間,寧河長公主又留了他們用飯,這才吩咐婆子將他們送出了椿華堂。

再遣人打聽,他們竟十分不客氣地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