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跳脫的性子,傅佳只記得一個人,那就是鎮遠將軍程勇家的次孫,程致遠了。
不過,程致遠不是在南城當縣尉嗎?這怎么回來了?
那邊,傅蓉柳眉倒豎:“不是說你,是說誰?一點自覺都沒有嗎?沒看到我們在你前面嗎?哪有排隊這樣搶的?”
傅蓉一連幾問,咄咄逼人。
程致遠被問的一愣一愣的,這時候看見了后面笑瞇瞇站著的傅佳。
“傅佳?你怎么也在?你們,一起的啊?”
程致遠指了指傅蓉,遲疑的問。
傅蓉一翻白眼,冷冷的道:“這位不是傅嘉,你認錯人了,做錯事攀關系也不行?”
“再說,”傅蓉撇了撇傅佳,道:“關系也攀不上,你認錯了!”
程致遠被傅蓉這一頓搶白,堵著話都不讓說,一時也有些羞惱。
“什么就認錯了,這不是傅佳是誰?我們前不久才見過的,伱這丫頭,到底是誰啊,兇巴巴的。”
“你竟然說我兇巴巴的,你怎么不說自己不懂排隊規矩?”
“我怎么不懂規矩,我來的時候,前面就是這位大哥,你走在我后面,我行的正坐得直,有什么錯?倒是你,一來就冷嘲熱諷的,姑娘家,嘴巴倒是挺厲害。”
程致遠也開始翻白眼。
前面排隊的人已經開始紛紛扭頭看向這里,沒辦法,爭執的聲音太大了。
傅佳捂著臉,不知道傅蓉這又是鬧的哪出,怎么總是跟人家吵架呢?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是認識的,二姑娘,這位是程縣尉,我在回京的路上見過的,他沒認錯……”
傅蓉:“程縣尉?那個程縣尉?”
程致遠“哼”了一聲:“別管那個程縣尉,我認識傅佳,我也沒有攀關系,你說錯了,小小年紀,還是一個姑娘家,嘴巴這樣不饒人,小心嫁不出去!”
“你!”傅蓉被程致遠傲慢的樣子氣的說不出話,頭一轉瞪向傅佳:“認識你不早說,看著我替你出頭!”
“嘿,這位姑娘說的可不對吧?”程致遠這下可看不下去了。
在客棧的時候,傅佳看著多聰明伶俐的,怎么才進京,就被這小毛丫頭欺負的面團兒似的。
“我說姑娘,口德這件事,是自己積的,關人家什么事?再說了,人家到現在沒說話,倒是你巴巴的指責這個指責那個,我怎么沒看出你替人家出頭,你分明是自己沒搶先,又不甘心,怎么到處亂咬人啊……”
“你!你太過分了!”傅蓉被程致遠一頓冷嘲熱諷,氣的臉色漲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傅佳也覺得,程致遠這家伙說話太直了。
眼看著周圍人指指點點,傅佳忙拉了傅蓉在一旁,然后喚過程致遠,輕聲道:“程縣尉,這位是安平侯府二姑娘,都是熟人,你快別說了,二姑娘也是著急,那邊夫人等著呢,所以說話有些沖……”
“什么就我說話沖了,傅佳,你胳膊肘往外拐啊!”傅蓉胳膊一扯,掙開了傅佳的手。
那邊程致遠也不干了:“我說這位二姑娘,話不是這么說的,什么胳膊肘不胳膊肘的,傅佳是講理好吧……”
程致遠還要再說,被傅佳忙拉向一邊。
這個程致遠,自小就跟斗雞似的,這咋,長大了還這樣。
“程縣尉,您可別說了,別人都看著呢,你一個大男人跟人家小姑娘較什么勁啊。”傅佳忙低聲勸道。
還跟傅蓉說她是講理,這不火上澆油嗎?
程致遠斜睨了一眼傅蓉,道:“這丫頭蠻橫不講理的,再說,我不替你出頭啊,你看看你,怎么被她欺負成這樣了?”
傅嘉可從來不會受人欺負。
傅佳……
合著兩個人都是為了替她出頭啊,她可謝謝這兩位小祖宗了。
好好的,跟母親出門逛個街,她可不想鬧的不高興。
傅佳往馬車方向看了看,還好,安平侯夫人那邊沒有發現這邊的爭執。
“我又沒事,不過是說兩句,再說了,人家說的也沒錯,原本就是你歡天喜地的琢磨著吃點心,風一樣的沖到我們前面的。”傅佳笑著說道。
程致遠動了動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才回京城,好長時間沒吃過這家的點心了嘛……”
兩個人在這里低聲細語。
傅蓉那邊,被鈴兒和青黛勸著,一時看到傅佳和那個黑衣小子談笑風生,又被氣的直跺腳。
“我替她打抱不平,她倒好,真去跟人家攀關系了,青黛,你去將她給我叫回來,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有沒有點廉恥!”
青黛聽了傅蓉這話,頓了頓,心中對傅蓉這樣說話覺得有些不妥。
明明是傅佳幫著她,唉,二姑娘平日里還好,一對上傅佳姑娘,總是跟一個炸藥桶子似的,一點小事就炸。
這邊的動靜讓前面排隊的人議論紛紛。
人群里,秦景軒臉色黑沉,輪到他的時候,挑了幾樣點心,然后提著來到幾個人的面前。
“姑爺?”青黛先看到秦景軒。
傅蓉抬頭,看到自己人,頓時有些委屈,眼圈一紅,喚道:“姐夫……”
秦景軒看了看一旁親親密密說話的程致遠和傅佳,冷著臉,將手中的點心遞給了傅蓉,道:“人來人往的,與一個男子這樣爭執做什么,這些你拿著,趕緊回府吧,里面有你愛吃的蟹黃糕。”
還有傅嘉愛吃的松子穰和豌豆黃。
剛才買點心的時候,秦景軒將安平侯府里每一個人的口味都想了一遍,看到傅佳與程致遠關系親密說說笑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堵得慌,鬼使神差的,將傅嘉喜歡的點心也買了下來。
傅蓉這才滿臉高興,接過點心,向秦景軒抱怨道:“還不是那個傅佳,跟一個男子在大街上……算什么……”
秦景軒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一旁程致遠和傅佳,心里也默默的追了一句,算什么……
不過,他倒是認出了程致遠。
比起小時候瓷娃娃一樣的程致遠,現在看上去,黑了許多,也瘦了,身材高挑,一身黑衣穿在身上,越發看的身姿挺拔。
不知道傅佳說了什么,程致遠裂著一口白牙,笑的開心。
秦景軒只覺得,那口白牙刺眼的很,還沒想好,腳步已經不受控制,直接就轉向了程致遠。
“這不是致遠嗎?什么時候回來的,如今這樣子,竟有些不認識了。”
秦景軒看也不看傅佳,仿佛不認識似的,只笑著與程致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