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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站在門外,站的渾身僵直。
表哥進去了,屋里面抬出了金珠的尸體,而后是二姑娘失控的尖叫聲……
周夫人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帕子,僵直的身子微微顫抖,最后無力的靠在墻上,用力的大喘了幾口粗氣。
所有的一切似乎和想像的一樣,但又和想像的完全不同。
她為侯爺的平妻,在之前雖然覺得身份提升了許多,府里的下人再不敢隨意的作踐自己,連往日緊緊壓制著自己的侯夫人也被關起來。
她原本該高興的,但最后卻沒高興起來,因為她沒有查到當時所懷孩子為什么失去的原因,明明知道是夫人,肯定和夫人有關系,但偏偏她找不到一絲線索,但在方才金珠被抬出來時,忽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絲明悟。
眼淚突然涌了出來,在她孩子沒有之后,夫人處似乎也處置了一個婆子,個被杖斃的婆子,一個原本是自己院子里的二等婆子,因為自己的孩子沒了,卻在院子里大聲喧嘩,被錢氏處置的。
她那時候因為沒了孩子,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似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婆子被杖斃之后,錢氏還假惺惺的過來,說這個婆子放肆,她替自己出了口氣,直接處置了……
她真是太蠢了,這個婆子才是關鍵。
一個死了的人,她還怎么查,還能怎么查,所有的一切早就被錢氏斬斷了,也怪不得她到現在什么也沒查到,就算查,誰還會去查一個已死了的人,而且還死了這么久的人。
眼淚一串串的落下來,滾落下來,周夫人緩緩的蹲下身子,用力捂住臉,她真是太蠢了,如果不是三姑娘,這一次死的就是她了,為了一證清白,她似乎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生辰八字,和表哥的生辰八字,被挖出來,自己能怎么會,自己還能怎么辦?
她以為這一段時間自己做的很好,卻沒真正明白過,如今的她和以前的她身份不同了,想要注意的就更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侯府也不似表面上看著那么平靜,一個丫環死就死了。
她呢?
她如果稍不謹慎,留下一生的污名后,也只能死!
她癡長了三姑娘幾歲,卻沒三姑娘看的透徹,表哥到這里來,不是為了她,是有人讓他來的,而她之前一直看不透,覺得表哥是好的。
眼淚染濕了手中的帕子,周夫人慶幸自己聽了三姑娘的話,幸好侯爺讓她去和三姑娘商量,幸好侯爺還相信她,三姑娘也還愿意替她籌謀,讓她從這件事情里摘出來。
“夫人。”香翠顫抖的道,她臉色也嚇得慘白,同樣被屋里的動靜嚇的不輕。
周夫人用力抹去眼角的淚痕,扶著香翠的手站起,她是妾室提上來的平妻,也是宣平侯府的夫人,以后一言一行更需要謹慎。
她不能讓侯爺跟著丟臉,更不能讓錢氏再有機會出來,三姑娘說的對,她若出事,就代表侯爺錯了,侯爺失了臉面不說,錢府必然會起妖娥子,拿自己死后的一身污名說事,到時候錢氏就又會出來。
踩著自己和孩子的骨血,錢氏會再一次走到人前。
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甘心。
線索她已經有了,如今她要做的是順著線索查下去,她的孩子不會白白的死去,她會緊緊的壓著錢氏,不會再讓她有起頭的機會。
眼底的惶恐漸漸變得堅定,目光落在門前,終究轉過身,她去為侯爺準備補湯,侯爺這個時候必然也是難過的。
侯爺對二姑娘的好,周夫人一直看在眼中,自打進了府之后,侯爺最上心的就是二姑娘,如今二姑娘攪和進去,對于侯爺來說何嘗不是心中大痛……
屋內虞玉熙已經下去,這幾日她會去錢氏之處,和錢氏一起被關起來。
大管家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明月也跟在眾人后面退下。
屋內就只剩下父女兩個,一個在床上躺著,一個站在床前。
“替我挑起紗帳,太悶。”虞瑞文的聲音幾乎蒼老了十歲,緩聲道。
虞兮嬌上前把紗帳挑起,看到斜靠在床上的虞瑞文,他的眼睛微微的閉著,似睡非睡一般,臉色困頓。
虞兮嬌輕手輕腳的掛完了一邊的紗帳,又去掛另一邊的。
“小的時候,你被你外祖母帶走,府里只剩下你大姐和你二姐,你大姐雖然小但極懂事,不過太膽小,每次看到我都不敢上前,只遠遠的看著,也不會親近我,只有你二姐,小小的人兒,看到我欣喜的撲過來。”
虞瑞文低緩的道,聲音哽咽:“看到她我總會想起你,你那個時候也是如此,可是……你出了事情,我對謝府很生氣,氣的不想理謝府,也不想理被謝府帶走的你,身邊唯有你二姐最親近、貼心。”
最貼心的二女兒養在身邊這么多年,成了他最心愛的女兒,看到二女兒漸漸長大,看到二女兒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虞瑞文很滿足,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大女兒,還有一個小女兒。
滿心的把二女兒栽培起來,什么好的都給二女兒,就算母親不親近二女兒,他也沒放在心上,誰讓他也不被母親看重,這有什么關系,有他疼愛二女兒就行,二女兒最像他,也最良善體貼……
虞兮嬌掛完紗帳退后兩步,什么也沒說,靜靜的聽著虞瑞文的話,眸色平靜,虞玉熙如何是父親的心結,卻不是她的,但她也不會打斷父親的話,方才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她能算到這件事情和虞玉熙有關系,父親也能猜到,所謂最是無用宣平侯,上一世的時候,她也是這么認為的,但這一世,隨著對父親的了解,虞兮嬌卻覺得未必,許多事情未必就是表面上看到的樣子。
不過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金珠居然沒多辯解幾句,直接求死,這動作、舉止,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那種情形下,一個丫環不是應當分辨幾句的嗎?趙安分明沒說真話,他也不無辜,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金珠的身上,金珠就算解釋不清楚,也會分辨,就如同當日被她說是行刺的彩月。
當時彩月的反應才是對的,而金珠的反應太過決然,不像是一個丫環在這種時候該有的反應。
柳眉微微的蹙了蹙,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很怪異,有一絲的異常,一時間卻沒抓住……
“嬌兒,你覺得父親做錯了嗎?”虞瑞文說完,抬起頭看向虞兮嬌,眸底含悲。
“父親,您覺得自己錯了嗎?”虞兮嬌靜靜的看著虞瑞文,收斂起心頭的萬千思緒,一雙盈盈的美眸落在虞瑞文的身上,幾乎可以照見他的心。
這讓虞瑞文多了幾分狼狽,急忙低下眼眸,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只是覺得……”
有些話他說不下去,聲音漸漸的低了,而后沒了下文。
“父親,趙安要怎么處理?”虞兮嬌定了定神,問道,感應到父親的躲閃,不再追問方才的話題。
“趙安行鬼魅之道,裝神弄鬼,禍害侯府,送京兆尹處。”虞瑞文定了定神,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道。
這罪不及死,但也會關幾年。
說完之后,虞瑞文又有些心虛的問小女兒:“嬌兒覺得如何?”
“女兒覺得父親說的是,比起連命也沒了,趙安顯然是一個聰明人,這么咽下所有是最好的。”
虞兮嬌點點頭,父親的意思她明白,也覺得眼下這樣最好。
虞玉熙所行因為金珠之事,牽扯不到她身上,雖然明白她在里面動了手腳,但卻不能真正的定罪。
父親向來疼愛虞玉熙,也不可能真的把她如何!
這樣很好,虞玉熙不是錢氏,況且她覺得這件事情極不簡單,得緩緩來,可能這里面還有更深的因果,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見小女兒沒有猶豫的點頭,虞瑞文很欣慰,緊鎖的眉毛稍稍放開,兩邊都是女兒,就算現在他疼愛小女兒,也不能說他不疼愛二女兒。
二女兒究竟有沒有伸手?是錢氏伸了手還是二女兒?或者是二女兒助了錢氏一臂之力,如今的錢氏還有這么大的能力,能左右自己府里的事情?
虞瑞文一時想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二女兒應當是知道一些的,把二女兒送到錢氏身邊去關幾天,讓她靜靜心,今天的二女兒很失控,失控的幾乎是他從來不認識的樣子,他的二女兒,向來溫雅大方,就算有些傲氣,那也是端莊得體的。
今天是因為和這件事情有關,還是因為明和大長公主府上的徐安嬌,想到明和大長公主,虞瑞文用力的一拍床沿,沒有比明和更讓人討厭的了,她生下的孫女也不可能是什么好的,平時沒事也會生事,更何況現在。
意識到明和大長公主不會善罷干休,虞瑞文臉色一沉,驀的急切起來,疾聲道:“嬌兒,你快去請你祖母過來,就說……就說明和大長公主會到我們府上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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