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有幾十號人,是來采購綿巖的。
到贏縣縣城外時,和宋玉善當初一樣,被這奇怪的入城方式給驚呆了。
“這難道一直賭不贏,就不能進城嗎?”商會中人驚奇的詢問本地百姓。
本地百姓見怪不怪:
“若是一直賭不贏,那就是賭仙爺爺在提醒你今日運氣不好,別出門為好!
運氣差,在城門口輸一把只損失一個銅板。
進了城,那損失可就大嘍!”
商隊之人無奈,只能老實排隊參賭。
幾十號人,有的人第一把就贏了,有的人連輸好幾把,遲遲無法進城。
最后沒辦法,只能贏了的先進城,后面的人,一遍遍賭,贏了再進去。
宋玉善就隱身在一旁看著他們賭,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跟著他們進了城,看他們好不容易賭贏了,找了一個客棧住下了。
一行人關在屋里談話。
“這贏縣,也太荒唐了吧!”
“我總覺得這地方的人有點不正常!哪有好賭好成這樣的?”
“這贏縣縣令也是讀書考官考出來的吧,怎么能允許縣中變成如此模樣!”
“就這?還是傳言中來了就叫人不想走的贏縣嗎?”
“我總覺得此地有蹊蹺,說不定有什么古怪,咱們還是快些收些綿巖玉后走吧!”
“對對對!”
他們去玉石鋪子看時,才發現,現在的綿巖玉,已經叫贏玉了。
依舊是贏縣的特產,而且據說佩戴此玉,運氣會變好,贏縣人有佩戴贏玉的習俗。
街上賣這個的店鋪倒是不少。
但和其他店鋪一樣,買東西得賭!
商隊之人,輪番上陣賭玉。
贏了,能免費拿下一塊好玉,輸了就得損失大筆金銀,時而欣喜若狂,時而扼腕嘆息,但總的還是輸多贏少。
情緒起伏之大,叫他們苦不堪言。
宋玉善冷眼旁觀了幾日,見商隊之人,在城中參與了數百次賭博。
但他們似乎并沒有和過去來贏縣的人一樣,沉迷于賭博。
因為每天夜里,他們聚到一起,清點貨物的時候,都滿腹怨言。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買齊想要的貨物?”
“賭贏的時候,挺高興的,輸了就心痛了,算起來,還不如明碼標價,老老實實的買呢!”
“難怪綿巖玉,哦不,贏玉逐漸在外邊失傳了呢!這么個買法,運氣不好,就會虧死!”
約莫過了月余,這個商隊,花完了預算,雖然沒有買到預想中那么多的贏玉,但他們也離開了贏縣。
宋玉善親眼看到他們走遠了,沒有再回來。
路上也沒有因為長時間沒有賭博,而陷入瘋癲的狀態。
似乎他們真的沒有受影響。
可是在他們之前,數月前,就有一伙外地人,因為染上賭癮,離開贏縣后,又回到了贏縣。
現在已經和贏縣本地人沒什么差別了。
為什么這兩撥人,會有這么大的差別?
宋玉善看向了手中的靈符。
迷龍再次被放出來時,一臉混不吝:“怎么,終于想開了,要放我走了?”
“你給百姓們下了毒?”宋玉善問。
“不用問了,我不會說的!”迷龍十分無畏。
“這樣大范圍的毒,你也掌控不了。
而且你也控制了鬼魂,抽取了他們的陰壽。
所以不是毒,是蠱吧!”
宋玉善說:“聽說梁州西南山區,有些凡人會蠱術,能以蠱蟲控制人……”
迷龍面不改色:“我不會回答的。”
宋玉善也就是詐他一詐。
這些日子,她左思右想,什么東西能讓一介凡人控制這么多人,唯一能有幾分可能的,就是凡人也會的蠱術了。
加上商隊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就更像了。
不過這梁州的西南蠱術,宋玉善只在一些游記中見過,修行界只把它當做不入流的法門,連術法都比不上,記載并不多。
因此也并不確定能做到什么程度。
現在往這個上面想了,宋玉善便潛入了縣衙,想看看有沒有蠱術相關的歷史資料。
贏縣縣城雖然改了名字,但歷史悠久,縣衙也歷經千載,可放文書的司房里,典籍只有近兩百多年的。
而且沒有一本有關蠱術的。
不過宋玉善還是從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是幾條簡短的記載。
約兩百多年前,縣衙司房曾經失火一次,燒毀了幾乎全部文書,未能找到縱火犯。
此后又失竊多次,并未找到竊賊,不過僅是一些鄉野傳說和民間蠱術,所以并未大力去抓捕這個竊賊。
蠱術有關的資料,連本地都沒有了。
宋玉善總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便叫金叔去找熊常勝打聽蠱術之事,因為她在城中這么長時間,還真沒看到什么會蠱術的人。
對這蠱術的了解,全部來自于真實性不可考的游記傳說。
如果熊常勝這里打聽不到,此事,宋玉善就真的只能求助梁州本地修士,或者等卞一卦來算一卦看看了。
金叔已經和熊常勝成了好友,沒有之前那么多顧慮了,直接去他的洞府找他去問。
“蠱術啊!”熊常勝露出了回憶之色:“我當初剛開智的時候,倒還在山中見過些習蠱術的村寨,不過后來,倒是少見了……現在很少有人提起這個了。”
“怎會?蠱術不是在梁州西南山區十分盛行嗎?”金大問。
“總之,贏縣這里,近兩百來,基本上看不到了。”熊常勝說:“連當初的村寨,都爛的連遺址都找不到了。”
又是兩百年。
宋玉善感覺,問題可能就是出在這蠱上了。
這東西,她一竅不通!
看來不找人不行了。
她在贏縣找了一個隱秘之地,把關著迷龍的靈符,藏了進去,用陣法保護了起來。
留金叔在贏縣照看,她自己去了贏縣所屬的云夢郡城。
郡城附近的云夢山上的云夢宗便是此地最大的修行者勢力。
宋玉善乘云而至,落在云夢宗山門外。
守門的弟子瞪大了眼睛,看她從云上下來。
他見過御劍的,御法器的,但還沒見過御云的。
落地后,那云還就這么消失不見了,不像是飛行法器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