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諜戰之救贖

第二十章:三家拉攏鄭耀先

孟熒心里暗暗吐槽,我這冒牌貨還真不敢去正名,何況你們這樣大費周章,還不是都想拉攏鄭耀先這把殺人的刀。

想想戴笠人還沒入土,他一手建立的頂級特工部門已經內斗成這個樣子,所謂浙江系、湖南系、廣東系各自肚量,明爭暗斗。

怪不得日后的保密局衰落成這個樣子,真是風起于青萍之末,更怪不得蔣委員長情真意切地說:“雨農不死,不至失大陸。”

真是人比人的死,貨比貨該扔。

但心里再怎么腹誹,她該去還是得去,到了包場的酒店一看,好家伙,軍統總部有頭臉的人物就沒有不到的,觥籌交錯,勾肩搭背,不時見著幾個大男人執手相看淚眼,看得孟熒是直起雞皮疙瘩。

鄭耀先倒是還淡定,敬了一輪酒回來,笑對孟熒說:“看看,這哪是給我辦的接風酒,分明是各派人馬的合巹酒。”

孟熒撇撇嘴,低聲說:“只怕是同床不同心。”不想這話倒是讓做的極近的徐百川聽到了,呵呵一笑道:“弟妹,通透。來,哥哥敬你一杯。”

孟熒趕緊拿著高腳杯,低低與他一碰,說:“四哥,我干了,您隨意。今天喝的實在不少了。可要注意。”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她坐的近,看的也真切,這半晚上了就沒幾個人搭理徐百川,但絲毫不妨礙他自顧自地喝酒,典型地借酒消愁。

徐百川擺擺手,說:“行了,小弟妹。咱們不是外人,你身體不好不用勉強,我今天是借著老六的酒痛快醉一場,你不用操心。”說罷一飲而盡,又叫鄭耀先替孟熒喝了大半杯紅酒,這才罷了。

鄭耀先知道徐百川是電臺專家,一雙耳朵是連蒼蠅叫都不會漏過的,偏這一晚上盡聽著別人對他的拉攏。

再好的情分也不能這樣用,正準備說些個什么緩解一二,忽然聽到鄭介民醉醺醺地說,“都說好了,今天老六歸我了,誰也別來搗亂。”

看他這一身的肥膩,孟熒都快吐了,天啊要不要這么肉麻,尤其我明面上還是他媳婦呢,你這話有多大歧義知道嗎?

不過你想當黃世仁,鄭耀先可絕對不肯接喜兒的劇本,聞言一把摟住孟熒,笑得燦爛,“鄭局,那可對不住了,兄弟我閻王殿里走了一趟,好不容易見著媳婦,可不舍得撇了她在一旁。”

他這話雖是拒絕,但酒色財氣乃是大部分國民黨特務畢生追求,立刻招來哄堂大笑,眾人不住口地稱是,連鄭耀全都只好狠狠罰了他幾杯酒了事。

倒是湖南系的唐縱自知是無論如何斗不過毛人鳳、鄭耀全兩人,索性搗了一個亂,提議趁著今天算是鄭耀先的訂婚酒,反正新娘子的家都在抗戰中毀了,老六提親也沒處提去,總這樣也不是辦法,今天就算是正式認親了,等明兒去民政部門一登記,也就是四角俱全了。

孟熒:……

鄭耀先:……

但事到份上,花花餃子眾人抬,還真由不得他們了,畢竟軍統這些年積攢的野鴛鴦太多了,都等著鄭耀先打頭陣,他們好借著東風成家過日子,因此一個個交口稱贊大包大攬,喝到最后連喜酒都要替鄭耀先訂了,還是他拿出黑臉來才止住胡鬧。

這飯吃的滿腹心事,孟熒再也想不到一頓接風宴竟然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搭進去。

雖然說革命的道路上假扮夫妻是正常的,但對于女人來說,和一個男人正式結婚總是意義非凡的,她不愿意這樣輕率,可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如果不接著操辦婚禮的契機,鄭耀先怎么在這些大佬中周旋?

鄭耀先也是無語地很,好在他知道這事兒孟熒比他吃虧,可憐他們倆同樣鋼絲上走了一圈回來,體己話還沒說上兩句就得按著別人的劇本唱戲。

他正準備抽空安慰小姑娘問一句,倒是先感應到她在自己手上寫了一句話,讓他悚然而驚。

“散場后和徐一起走,他有話和你說。另打聽,老陸不見了。”

四月殘春,夜半月涼如水,山城的后街上已經家家閉戶,只有鄭耀先陪著他的四哥在路上走著,靜靜地聽著他明升暗降地遭遇。

鄭耀先想勸也勸不得,只好說:“四哥,你這樣雖然是委屈了些,到底有個容身之處,以后老婆孩子熱炕頭。像你兄弟我,眼看烈火油烹,但一朝沒了價值,還指不定橫尸街頭呢。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哥哥你幫我拾骨呢。”

“你啊,竟胡說了,這大喜的日子。”人在跟你抱怨的時候,發揮犧牲自己的精神總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徐百川雖然還是低沉的,到底話不那么悲觀了,“咱們雖是兄弟,可你如今正式有了小家了,好好待弟妹,你們才是要過一輩子的人了。就像我,給中華民國賣了一輩子命,最后陪著我的,不還是老妻幼子,也好,望龍門看守所,是個養老的地方,清凈啊。”

說著已經到了橋頭,徐百川終于發完了牢騷,想想也不愿意讓兄弟太悲觀,說:“行了,老六,回吧。哥哥這份上了,沒人再打我黑槍了。”

鄭耀先答應了一聲,只見這個在復興社時期就已經開始鐵血鋤奸的,又在抗日戰爭期間監聽無數電臺的老特工,搖搖欲墜地遠去,聲音飄忽而來,“民國啊,民國,你大的容不下一個人啊。”語意凄然,盡是對這世道的不滿。

鄭耀先也掐滅了自己手中的香煙,心中一嗤,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太黑暗,不給人活路,他們這些人又何必做著暗夜行者呢?

他想到這里,得趕緊回去跟孟熒商量,也不知道老陸怎么了?現在徐百川到了望龍門看守所,那可是黨內同志的集中營,也不知道能通過這層關系做些什么?

不想他才轉頭走了兩步,就覺得背后有人跟蹤,本能之下立刻將按住了手|槍,因為怕是游擊隊的同志,沒有貿然出手,卻是心里有底,盡力讓自己平靜地往前走。

“馬的,老子剛剛在解放區差點被自己人干掉,回了重慶還不安生,要是中統那幫王八羔子生事,非得讓他們出點血不成。”鄭耀先對著國民黨,可是不折不扣的軍統六哥,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