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近日委派給林才人哥哥的任務屢屢大獲成功,皇上高興自己的手下又得一員大將,心中歡喜之情難以言喻,當天便決定寵幸林才人,于是便讓韓明德回復那人說自己明日再去看大皇子。
怪道他聽說淑妃今兒個沒有欺負趙才人只是針對了林才人。
可到底趙才人也沒躲過去,還是讓淑妃給罰了。
平日里便知淑妃驕橫跋扈,念著她生下大皇子,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淑妃竟是越發的變本加厲,看來,他得好好治一治淑妃身上的歪風邪氣了!
暴雨來的迅疾,雨量著實大,打在人的身上微微有些痛感,韓明德想:他一糙人都覺如此,更何況前面身體單薄的趙才人?
眼下皇上也沒說走,就這樣注視著雨里的趙才人,也不知是何想法。
正想著,不遠處的趙才人突然跌倒在地,身邊的宮女喊了幾聲也不見醒,眼見那宮女又費力的想要將趙諾清扶起,奈何沒有力氣。
那宮女又不知說了句什么,突然起身跑了,獨留那身形單薄的趙諾清躺在雨水之中。
忽然間,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轎輦上飛奔而下,韓明德瞪大了雙眼,趕忙撐傘上前,一邊大喊,“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沈泊辰充耳不聞,大步走向趙才人身邊,將其一把從被雨澆濕了的青石磚上撈了起來,隨后大喊,“去養榮殿,宣太醫!”
韓明德立即吩咐腿腳快的小太監去宣太醫,皇上則抱著趙諾清上了轎輦。
入了轎輦之后,沈泊辰原本緊張的情緒在端視了一眼雙眸緊閉,已然昏厥了的趙才人片刻后,突然冷笑一聲。
“再不醒,朕可就要將你扔下去了!”
只見,原本雙眸緊閉的人兒突然緩緩睜開了雙眼,滿眼飽含惶恐和無助。
趙諾清立即起身朝著皇上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嬪妾不是故意裝暈的!”
沈泊辰冷冷注視著趙諾清,冷哼一聲道:“不是故意,那便是有緣由的,那你便好好給朕解釋一下,為何要裝作暈倒?”
趙諾清將頭壓得低低的,濕透了的衣衫粘膩的包裹在身上,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渾身不停的顫抖著,“嬪妾……嬪妾只是不想再淋雨了,便想著裝作暈倒然后讓身邊的婢女去太醫院宣太醫,就能回凌云閣了。只是,嬪妾沒想到,皇上您會突然出現,還害的您也淋了雨,若嬪妾知道如此,定會乖乖的繼續跪著,還請皇上責罰!”
沈泊辰的眼里閃過一抹探究之色,心道:莫非她這一出不是演給他看的?
看著身子單薄又瑟瑟發抖的趙諾清,皇上終是不忍,語氣也緩和了些許,“責罰是免不了的,今日就先欠著吧!”
趙諾清突然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笑意,一雙清澈的雙眸像是蓄滿了星辰一般,看向他,“皇上原諒嬪妾了?”
沈泊辰雙眸微動,呼吸驀的發緊,不得否認,趙諾清長得是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
可是,身為一國之君,又怎能沉迷美色之中?
反應過來的皇上微微蹙眉,沉聲道:“朕是說改日再罰,何曾說要原諒你了?”
趙諾清原本清亮的眼眸瞬間像是被澆滅的燭火一般黯淡下去,緩緩的低下了頭,看的皇上心中一沉。
只聽她聲音嗡嗡的道:“皇上要不今日就罰了吧?不然嬪妾每日記掛著這頓懲罰,定是要吃不下睡不好了!”
聽著趙諾清的話,沈泊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趙才人實在太過有趣。
趙諾清不解的抬頭看向皇上,就見皇上眼里早已沒了方才的冷峻,取而代之的便只是溫和的笑意,看著她不禁微微愣怔了一番。
只一瞬,皇上便恢復了方才的嚴峻,可看向趙諾清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柔軟,“朕偏要如此折磨著你,好讓你記住,不可隨意使你的小伎倆!淑妃是高位的娘娘,懲罰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卻想著用小伎倆逃避責罰,乃是對淑妃的大不敬!”
趙諾清忙又低下頭去,認真且恭順的告罪道:“嬪妾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趙諾清心道:皇上既知道是淑妃懲罰于她,卻不問她緣由,如此袒護淑妃,想來一是為了提醒她尊卑禮法,二是要外人知道淑妃在他的心中亦占了很重的分量。
如此一來,淑妃和皇后之間的鉗制便可長久保持。
皇上不愧為一國之君,朝堂上對朝臣的制衡之術運用到后宮妃嬪身上依舊適用的很。
話音剛落,外面的轎輦緩緩停了下來,韓明德的聲音從簾外傳來,“皇上,養榮殿到了,您快和趙才人下來換身干凈的衣服,可別受涼啊!”
趙諾清正要起身為皇上打轎簾,突然手腕被皇上修長有力又溫熱的大手抓住,趙諾清微挑眉頭,忽然那只手一使力便將她拽了個踉蹌,趙諾清一下跌坐在了皇上的懷里。
她雙眼圓睜,驚慌不已,便聽皇上笑說道:“方才是朕把你抱上了轎輦,如今趙才人這般大剌剌的走出去,是想告訴天下人,朕被你一小小才人給唬騙了嗎?”
趙諾清忙道:“不是的!皇上不是拆穿嬪妾了嗎?皇上英明神武,怎會被嬪妾唬騙呢?”
沈泊辰強忍著心中的笑意,故作嚴肅的道:“可外面的奴才們是親眼看著朕抱著暈倒的你進了轎輦!”
趙諾清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那……嬪妾繼續裝暈?”
說罷,便見皇上緩緩點頭。
趙諾清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認命一般閉上了眼睛,等著皇上將她抱出去。
此時外面的雨也不似方才那般瓢潑,雖下的依舊比較急,但已然小了許多。
皇上的手臂孔武有力,將她抱起時仿若抱起一個小娃娃一般輕松。
轎輦被送到了養榮殿殿內,故而,他們也不必再淋雨,韓明德立即派宮女太監為二人沐浴換衣。
太醫早早等在殿內,等著為皇上和趙諾清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