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早逝的亡夫又回來了

第197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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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唱的戲唱罷了,晏庭深帶瓊亦回到戈壁中的車隊,含冬等人滿目焦急,見他們回來,含冬跪地哭訴:“奴該死,奴該死,沒看好公主,請主人賜罰。”

“你也知是你的疏忽啊。”晏庭深冷冷罵道:“她身手仍在,一夜跑出幾十里遠,我不得已給她種下連偶蠱才能將她帶回來。若她走失在大漠中,你也不必活著了。”

含冬頭壓得極低,不敢說話,只聽晏庭深道:“起來吧。”又向瓊亦道:“去含冬身旁待著。”

瓊亦頷首:“嗯。”乖順地站在含冬身后,被她領進轎子中。

一路平靜,無事發生,眾人行車幾日,終于來到了位于綠洲間的王城,瓊亦被帶入宮殿,如物品般奉到昆翟王女素和瑾面前。

“這就是,我兄長的女兒?”

素和瑾從王位走下,用滿是貴玉瑪瑙的長指抬起瓊亦的下巴,細細觀摩:“是我氏族一脈的紫目,眼睛倒有幾分像哥哥。”她收回了手,眼底盡是厭惡:“這張臉像極了那個中土女人,見之心煩,當初流放她果真是對的。”

瓊亦站在原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反應,任她打量。

素和瑾挑眉:“晏淵,你給她種了蠱?”

晏庭深行禮,回道:“是,大王。她性子太過偏激,我不得以使些非常手段,才好安穩帶她來見您。”

“也罷。”素和瑾坐回王座上:“只要她聽話就好,既如此,也不必麻煩洗魂的祭司多跑一趟了,來人。”她拍手,側廳三四個侍女走了出來,“將她帶下去,吃飽喝足喂好,十日之后送于我的寢宮。”

侍女挽手行禮:“遵命。”

“大王。”晏庭深看了瓊亦一眼,手頓于胸前:“不瞞您說,我與陸溪言相識多年,雖是作戲一場,也難免摻雜真心,任她活祭,心存不舍,不知在祭禮前能否與她見上最后一面,當作告別?”

素和瑾笑容玩味:“你對她有情?我可聽說,你在蘇澤一族中是有結發妻子的。”

“不。”他搖頭:“不過是結交友誼,您知道的,我不癡迷于女色。”

“允了。”她道:“你即刻去到關口助陣墨昀孤,他性子沖動,別讓他回來壞我計劃。”

又道:“晏淵,我答應過你的,待我一統中土,你就能與你多年不見的母親相逢了。”

晏庭深臉上露出驚喜,跪謝道:“多謝大王。”

瓊亦被女侍領著走遠,晏庭深隨在她們身后走出殿外,眸色閃動,心中算著血祭的時間,嘴角止不住上挑,拂袖離去。

依照素和瑾的命令,侍女帶著瓊亦住進了先王妃的故居,侍女們見她并不言語,也知道她現今是汋侯種下蠱術的偶人,紛紛議論著:“這位公主并無封號,據說只有一個乳名,是先王妃常喚的,你看她明明是親族血脈,額間卻不見朱紋呢。”

“是因血脈不純吧,畢竟她母妃是中土人,她又與那位中土女人生得像。”

“我聽說咱們侍奉她十日,是為了讓她被獻祭的……”

“噓!小點聲,萬一傳到大王耳里,你就活不成了。”

“我還聽言,她在中土名聲不小,多年前咱們的護國統帥初次戰敗,似乎就是她暗中使絆子……”

“那她不是認敵為友嗎?”

“是啊,真是糊涂……”

侍女們邊說著,邊給瓊亦浴洗身體,她全身白皙,腿側有些青紫的淤痕,是墨昀孤將她摔打的,手臂如藕節光滑,并不瘦弱,起伏間線條干凈飽滿,是習武之人獨有的窈窕。侍女們傾羨過后,被她背后的疤痕嚇著,不敢再看,扶她出浴,繼而穿衣著妝,侍女在舊衣里見到了一塊玉飾,形如鈴蘭,色澤溫潤,正商量著要不要丟了時,有人拿著它在瓊亦眼前晃了晃:“公主,這玉要戴嗎?”

瓊亦看見這塊玉,本能地啟唇喚道:“……盛暻。”

她說的是中土話,侍女聽不懂,見她愣愣地伸出了手,將玉接過,攥在了手中,又輕輕喚了一聲:“盛暻。”

侍女們見她拿著,也就是想要了,繼續梳著瓊亦的長發,辮結成形,戴好發飾,牽她坐在床邊,小聲嘆著:“雖是副中土人的模樣,如此打扮卻意外適合,當真好看。”

“先王的模樣可是西漠數一數二的,聽言先王妃也是個如雪的麗人,她自然差不到哪兒去。”

“我還知道,這位公主在中土生活了這么多年,是有位夫君的,還是古族中聞名天下的人物,論身份地位都不遜色于她,也算相配。”

“什么啊,我還以為她是汋侯心愛的女子呢,因王命在上,不得不忍痛獻出自己愛人……”

“咦?你怕不是中土閑書看多了,走吧,任公主好好歇息。”

“是。”

侍女們出去了,只余瓊亦一人坐在床上,她望著手中的玉飾,一遍又一遍輕念:“盛暻……”

白酆山嶺間,天色漆黑,難分晝夜。

盛玄怨不清楚自己拼殺多少個日夜了,縱使他修為高深,也有真氣耗盡之時,鬼煞已成通天巨物,在御劍飛行間跳槍搏殺,幾經力竭,又遭它從空中擊落,不知斷了幾處骨頭。

倒地望天時,空中下起了雨,比起雨水來,更像是血液,尾巴已經不能陪著他了,它倒在了半山途中,見自己眼神悲切,還努力搖了搖尾巴才肯閉眼。

盛玄怨抓緊心口衣襟,嘴間苦澀,他踉蹌站起了身,捻劍訣再次浮空而殺,數不盡的鬼物聚成一張扭曲的人臉,它們扭動著,笑謔著:“放棄吧……”

“只憑你一人不可能殺絕我們的……”

長槍尖上青光刺目,盛玄怨飛入云間揮挑,厲風直直劃破空流,將鬼煞生生震散,化作烏黑之氣,其間化形鬼物抬起一掌,如沒過天際的黑色海浪向自己壓蓋來,他看準時機全力投槍而入,平朔刺入鬼腹,從高空墜下。

“轟!——”

地面轟然作響,山岳崩塌。

“啊啊啊!——”鬼形半消半散,嘯聲不絕,盛玄怨手臂根骨已斷,他用真氣勉強續上,寸寸筋骨暴起,召出承影劍,劍氣浮墨,飛躍到九嶷臺上滅殺鬼煞,他想,自己還能撐多久?還來得及去救瓊亦嗎?

抹了抹口角的鮮血,盛玄怨單手御劍承影,承影劍飛于空中懸劍揮砍,而他則是在山巔剿滅實力頭部已具人形的鬼物,青光如留,劍鳴犀利。哪怕真氣已盡,哪怕要力竭葬身于此,他也要多殺一只惡鬼。

十天轉眼過去。

血祭是是王宮間不可言傳的秘事,因而知曉瓊亦存在的人不多。大祭前夕,晏庭深回到了王城,來到瓊亦暫居的殿中,將侍女一個不留地全數叫了出去,說想和她想單獨待上一會兒,算作送別。

侍女們如同聽到什么了不得的話一樣,為他二人單獨留了屋,窈竊私語著守在屋外細聽。

晏庭深依照自己的計劃中,上前為瓊亦解蠱,他點了瓊亦幾處穴道,再一掌擊于她腹上,逼出蠱蟲。瓊亦吐出了連偶蠱,他抓著用瓷瓶收了起來,見瓊亦神智即刻轉醒,連忙接下她劈來的手刀,低聲道:“門外有人。”

“有人又如何?”瓊亦轉手為拳,眼圈發紅:“晏庭深!你太卑鄙了!”

晏庭深知道,哪怕她中了蠱術操縱,也一直拼命保持著本識,否則不會這么快清醒,回道:“過獎。”

他擰住瓊亦的手:“我這是給你機會,不然我大可不收回蠱術,任你乖乖被獻祭。”

又道:“不然你試著叫喊出聲,看看素和瑾會不會給你下迷心蠱,她的蠱術可比我厲害多了,任你無知無覺被送上祭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瓊亦怒目而瞪,抿緊了唇,她思索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可謂無路可退,橫豎只有被送去獻祭一條路,與其中蠱被獻祭,還不如晏庭深口中的“機會”有活下去的希望,咬牙道:“該說的快說。”

她終于逼不得已同意了,晏庭深壓著聲:“距血祭開始,還有一個時辰。”

“這場血祭是素和瑾用了世間數以千計的生靈之血投入的禁術,唯獨少了一份與她血脈相近的引子,她無法生育,又是孤家寡人,因而,你才是這世間唯一的血引。”他道:“瓊亦,你只有莫約兩三個時辰行動,若不能及時脫身就會被吸干血肉。素和瑾極其重視這次獻祭,除了她的心腹,所知不多,就連我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她盯上你的時間比你預想的還要早很多,世上沒有哪個會比她更怕你死去了。往時沒有對你出手,是因為血祭還沒有備好,加之她派人擄你失敗,才需要我在一切塵埃落定前將你帶回來。”

“我不想你死,瓊亦,你是個好姑娘,該長長久久的活著。”晏庭深搖頭:“只是你在這盤棋局中的位置太過特殊,我不得不用。”

他說得真切,可瓊亦根本不信。

他若想幫她救她,根本不會將自己擄來,何至于如此犯險。

不過是利用罷了。

“血祭地處素和瑾的殿里,據我所知,它藏于地下暗室,瓊亦,過會兒你還裝著被我操縱的樣子,不要說話,也盡量不要與人對視……”

晏庭深還未說完,門外傳來了叩聲,侍女喚道:“汋侯,時辰到了。”

緊接著響起了開門聲,他回頭瞥了一眼,一把將瓊亦推在床上,欺身壓下,瓊亦驚叫被他用手堵上,她愕然,甩上一記重重的耳光,“啪——”的脆聲響后,侍女紛紛想看里面發生了什么,又見二人落在床上,連忙捂眼堵嘴,重新掩好了門。

晏庭深捂著被扇紅的臉,悄道:“……瓊亦,待你從血祭中脫身,我會找人帶你走的,那人模樣平平,脖子上有一顆痣,是我的線人,其他的人都不要信。”

瓊亦別開了臉,默不作聲地攥緊了拳,而他故意扯開了衣襟,邊裝作整理衣裳,邊大步離去,侍女們不敢當面議論,只待晏庭深離去后才開始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我就說他們倆關系匪淺吧……”

“別說了,小點聲,汋侯耳力不差的……”

“時候不早了,給公主梳妝吧,算是最后一程了。”

瓊亦保持默然,被服侍著重整衣冠后,擁簇在隊間領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關于晏庭深有很多想說的,嗯,還是等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