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離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
妻兒老小豈能輕易舍棄。
呼蘭縣目前問題顯然僵持在此處,組織不便安排撤離轉移,警察廳方面為釣大魚更是不會著急收網。
時間上組織占據一定優勢,還可再想辦法。
可拖延下去終歸讓人心神不寧。
但抗聯、特委尚且沒有萬無一失之策,池硯舟短時間內怎能想出辦法,等中午吃過飯便也上炕休息準備夜里值班。
呼蘭縣工作強度不大。
但冰城慎鴻暢工作強度可謂不小。
昨日硬生生坐在費漣辦公室內,將厚厚一疊資料看完,當時已經是夜里八點,還要拉著費漣探討案情。
甚至于資料中種種細節信手拈來,了熟于胸。
只是這資料大半都是無用廢話湊數,費漣自己都不曾看過一遍,面對慎鴻暢所謂細節壓根毫不知情。
假意裝作知曉搪塞糊弄。
細節?
自然不是。
慎鴻暢挑選的只是資料中的廢話。
便是要看費漣知是不知?
顯然資料是為敷衍他準備的,慎鴻暢卻好似未看明白費漣吃力一般,認認真真討論案情至深夜。
慎鴻暢意思顯而易見。
日后不要再用假資料敷衍我,不然鬧笑話的是你自己。
顧全面子沒有當場發難。
送走慎鴻暢時費漣覺得比工作還累,真是疲于應付。
且也明白接下來應對則更難。
深夜由警察廳離開慎鴻暢也覺得眼睛干澀,他博聞強記將資料印入腦海,心神消耗皆是巨大。
回大和旅店直接休息。
今日一早才詢問兩名隨從昨日打探工作。
“警察署這里怎么說?”
“警察署當日第一時間到場警員有三人,其中有一人染賭,雖未欠債卻也經濟緊張,或可嘗試收買。”
“那就從他下手,經費你自己支出。”
“是。”
警察廳并未對警察署警員下封口令。
封口令?
此地無銀三百兩!
因此警察廳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夏汾遇害確實一直當入室搶劫偵破。
“學校方面呢?”慎鴻暢再問。
另一隨從說道:“學校為鄭良哲舉辦了一場歡迎儀式。”
“歡迎儀式?”
“是。”
“誰負責籌辦?”
“教務主任舒勝。”
舒勝?
此人慎鴻暢知曉,且來前還有人告訴他,到冰城之后可尋舒勝幫忙。
只是他不想過早接觸舒勝。
怎知對方如今卻站在鄭良哲處,這讓人意想不到。
冰城女高遺留問題嚴重,鄭良哲想盡快接手存在諸多問題,但這歡迎儀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問題的模樣。
慎鴻暢繼續問道:“能確定嗎?”
“歡迎儀式很多教職員工以及就讀學生參加,不會有錯。”
本不想過早接觸,可現在看來不得不見。
“約舒勝晚上見面。”
“在什么地方?”
“就在大和旅店。”
“是。”
去別的地方只怕會有警察廳耳目,索性位置直接放在大和旅店,杜絕警察廳眼線。
之前不愿見面是不想警察廳過早注意舒勝,可現在慎鴻暢心里明白,舒勝早就藏不住了。
家中閑來無事的舒勝收到消息,慎鴻暢約自己前去大和旅店見面。
新京安排治安部專員趕赴冰城徹查夏汾遇害一事,舒勝也有耳聞,但鄭良哲未曾告訴過他。
警察廳更是不會警告。
畢竟夏汾是被歹徒殺害,面對調查何須敲打警告?
但舒勝心中清楚真相。
說白了便是警察廳沒有辦法阻止專員和他見面,便需要他自己應付慎鴻暢。
舒勝心里暗罵。
可新京專員你又不能不見。
晚上穿戴整齊出門,前去大和旅店。
慎鴻暢在旅店內的餐廳擺了一桌,待舒勝赴宴。
“舒主任請進,有失遠迎。”
“讓慎專員久等。”
“快請坐。”
落座之后慎鴻暢讓后廚走菜。
寒暄兩句慎鴻暢說道:“從新京來前便聽前任校長提起舒主任,說是能力出眾為人厚誠,讓我到冰城有不懂的地方,可找舒主任多多請教。”
“慎專員言重。”
“邊吃邊聊。”
“好。”
吃飯期間慎鴻暢多有觀察,心中暗有猜測。
“舒主任怎么會突然舉辦歡迎儀式呢?”
“新任校長攜帶任命而來,學校方面理應歡迎,近年來傳統便是如此。”
“傳統?”
“前幾任校長都有此儀式,且若正常工作調動離職前,也會有歡送儀式。”
“學校氛圍倒是相親相愛。”
“讓慎專員見笑。”
“舒主任對鄭良哲如何看?”
“淺顯接觸,難有看法。”
“舒主任也打算協同警察廳敷衍慎某不成?”慎鴻暢話風突然一轉。
幾句試探便知舒勝情況。
還說能幫他在冰城行事,此刻看來早已變節。
既如此好言好語自是無用,需給足壓力。
“慎專員這話在下聽不懂。”
“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
“恕在下愚笨。”
“看來舒主任是心中打定主意,絲毫不準備迷途知返。”
縣官不如現管!
舒勝人在冰城,他有何選擇的資格。
“多謝慎專員今日款待,在下還有些事情便先告辭。”
見其要走慎鴻暢并不阻攔,而是自顧自道:“新京安排我來需找到兇手以儆效尤,倒不會鬧得不可收場,可若慎某未能查明兇手只怕自己便要遭受罪責。
慎某被責怪是能力不足理應如此,可落了各位王爺、大人的面子實屬該死,為保全顏面怕是只能咬定一個兇手,還不能是警察廳內的人,不然他們也覺得沒面子。
折中挑選一替罪羊,幫兩方都保全體面,我想是不錯的選擇,也算對外界有個交代。”
本來手都已經放在門把上。
可舒勝卻沒立馬出去。
慎鴻暢言語間威脅之意甚濃。
保全滿清遺老體面,留給警察廳顏面,二者中間取一人定罪。
此人是誰?
舒勝覺得就差將自己名字說出來了。
“舒主任可以回去慢慢思考一下,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停頓之后的舒勝還是推門離開。
現如今他進退兩難。
你說將慎鴻暢的威脅告訴警察廳?
專員調查,警察廳并非沒有壓力。
硬撐住便是不能承認他們所作所為。
可此刻若有人出來背黑鍋,且負責調查的專員也認可,那很有可能一拍即合。
直接敲定這個辦法。
舒勝會加速死亡!
可若不將此事告訴警察廳,慎鴻暢最后走投無路,可能還是會用這個辦法。
到時警察廳一看兇手是學校內的人,說是學校內部權利爭斗,和他們警察廳毫無關系。
并非不能定罪。
舒勝一路回到家中,都沒給自己想出活路來。
心里將夏汾恨死。
你沒事干跑我面前做什么春秋大夢,卻忘了他當日跟著做夢時嘴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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