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畫叮囑,最后夏南又叫了臨淵過來,將剩下的半碗血塞出去,讓他處置了。
臨淵就好奇掃了血碗一眼,夏南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今夜所有暗哨都重新排個位置。”
臨淵直接苦了臉,想戳瞎自己。他看什么看啊,要看也不要當著主子的面看啊,這要重新排暗哨,又得換人,一圈折騰下來,今晚別想睡了。
臨淵就恨為何自己如此盡職,今晚還親自守到新房外,安排兩個侍衛不就行了?
夏南看臨淵苦著臉離開,才覺得挽回了顏面,關窗回到屋內,看顧如畫已經將自己包成蠶蛹裝死,他只好將元帕往三床被子上一扔,拉過被子蓋上。
顧如畫就躺在那兒猶豫,好像按規矩得傳水?可是,她實在不想再提醒夏南了,最后,在一片糾結中,她終于沉沉睡去。
夏南聽到邊上的呼吸聲逐漸平靜,松了口氣,也跟著睡去。
兩人一天都是從早就開始折騰的,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若是在王府,兩人得早起去拜見長輩,而在京中,兩人還得早起進宮謝恩。
霍嬤嬤看時辰差不多了,走到門口低聲問道,“世子爺和世子妃可醒了?”
夏南起身,張嘴要叫人送水進來,顧如畫一把捂住他的嘴,“快把被子藏起來。”
看夏南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她利落地起身,抱起一床被子就塞進衣箱,夏南人高手長,幫著兩床被子一起抱過來。
然后……兩人尷尬地看看那塊元帕,胡亂塞到床上,夏南覺得自己好歹是男子,得有擔當,拉過自己的被子蓋到元帕上。
忙活完,顧如畫縮到床一邊,夏南出身叫人送水進來。
霍嬤嬤帶了兩個喜嬤嬤進來,三人沖夏南和顧如畫行禮后,其中一個喜嬤嬤向顧如畫賠笑道,“世子妃,得罪了。”然后拉開被子,抽出元帕。
這喜嬤嬤一看元帕,臉色都變了一下,看向顧如畫的眼神就透著憐惜,只是不好多說什么。
另一個喜嬤嬤打開手中捧著的錦盒,元帕塞入錦盒送回宗人府,在祖宗面前焚燒了,顧如畫這世子妃就算名正言順了。
霍嬤嬤一看元帕上那一片血,也嚇一跳,帶了兩個喜嬤嬤出去后,就喚了小柔和小蠻過來,又塞過一盒藥膏,“你們兩個侍候世子妃換衣裳的時候,將這藥給世子妃抹了。”
小柔一看藥膏,“我家姑娘受傷了?”
“沒有!咳——女子第一次,總是如此,你們只管替世子妃上藥就是。”霍嬤嬤很想罵自家世子爺一頓,就不能憐香惜玉些?
待到夏南出去,霍嬤嬤也離開,小柔著急地打量顧如畫,“姑娘,您傷到哪兒了?”
顧如畫一看那盒藥膏,恨不得有條縫鉆進去,都怪夏南!小柔還在看著,她拉起自己的褲腳,露出昨晚磕傷的小腿,上面烏青了一塊。
“姑娘也太不小心了,嬤嬤心細,還給您準備了跌打藥膏。”小柔說著,挖出一塊藥膏,就往烏青上抹去,“姑娘忍著點,奴婢幫您揉開。”
顧如畫實在不想解釋這么尷尬的事,就隨小柔誤會去。
小蠻收拾床鋪,輕聲低呼:“姑娘,怎么有血……”
“你小聲些!”顧如畫看看那血,“不是我的。”
“哦。”小蠻明白了,一共兩個人,不是自家姑娘的,那就是夏世子的了。夏世子受傷可不歸她管,她將染血的被子、床單拆下來,換上新的。
顧如畫收拾好后來到正廳,夏南已經坐那兒等著了,“用了早飯,我們還得進宮謝恩去。圣上今日早朝,退朝之后還要與國師商議事情,我們早些過去,磕頭謝恩就回來了。”
“我可要進宮拜見娘娘們?”
“宮中如今沒有皇后,若要拜見,就只能拜見云妃娘娘了。可是,云妃娘娘只怕也身子不適……”夏南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應該不會見你。”
顧如畫挑眉,一夜間是又出了什么事嗎?
夏南示意她坐下,讓人送了早飯過來,“你看看喜歡吃什么?”
顧如畫一看桌上擺了十幾樣東西,在伯府的時候可沒這么多花色,她讓小柔給自己盛了一碗粳米粥,配上可口的小菜,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籠小籠包,感覺飽了。
霍嬤嬤在邊上,一個勁兒勸她喝碗銀耳紅棗湯。她覺得顧如畫的身子骨果然強健,這一晚上折騰,依然神清氣爽,臉色紅潤。
顧如畫不能駁了她好意,只好又喝了一碗湯,等到喝完,看到霍嬤嬤笑瞇瞇意味深長的目光,才想起來,紅棗是補血的!
霍嬤嬤是老于世故的,看顧如畫露出一抹羞意,不動聲色地將紅棗湯收了,先去安排車駕。她特意吩咐車里要多鋪一層軟墊,軟和些。
等顧如畫坐上馬車,正想靠躺會兒,夏南也上來了。
“我身體不好,冬日一向是坐馬車的。”
顧如畫明白了,夏世子這體虛氣弱的樣子,還得繼續保持下去。
兩人干坐著無聊,她想起剛才的話題,“云妃娘娘怎么忽然病了?”
夏南笑了,“因為圣上納了個黎美人,也是這屆的秀女,進宮時身份地位只是御女,圣上恩寵后,越級直接升為才人,昨日又升為美人。”
黎美人?
顧如畫想起選秀時那個跳鼓上舞的黎姑娘,她也算求仁得仁,一舉得了恩寵。云妃一向是盛寵在身,這一下來個更年輕又善歌舞的,難怪她要氣病了。
“黎美人很得圣上寵愛,今日或許你也會見到,你不用擔心。”顧如畫明白了,他是說黎美人可信,“她是世子的人?”她生怕夏南誤會,又連忙說道,“若是世子不便說,無須告訴我。”(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