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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櫻雙腿滿是瘡疤,踉蹌了幾步,才扶著車轍站穩。
她抬手遮住眼前,透過指縫,打量著明媚刺眼的驕陽。
這么好的陽光,她有多久沒見到了,幾乎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熬的這些,全都是為了一個人。
那就是她的叔父。
想起叔父,顧長櫻的臉上就露出酸澀,隨即轉頭看向旁邊。
“你們沒有騙我?我叔父,當真在這李府之中?”顧長櫻問得有氣無力,語氣中還有點兒警惕。
鄭嬤嬤抱起雙臂,“放心,他人就在里面,你若是還想見到他,這便是唯一的機會了,你自己想好就是。”
就在半個時辰前,顧長櫻剛從天牢被放了出來。
本想著,這次出來,怕是就要上刑場了。
但不曾想,姜豐澤卻讓她來見叔父。
鄭嬤嬤老早就準備好了一套丫鬟穿的衣裳,把顧長櫻洗干凈了,也梳了一個丫鬟的發髻,都換上這套衣服,看起來就像姜家的一個尋常婢女。
到時候他們兩個人一起進去,雖然是多了一個人,但是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顧長櫻雖然在天牢待久,腦子有些遲鈍了,但也不是全然癡傻。
她當然知道,姜家不會這般好心,只怕這里頭大有陷阱。
于是顧長櫻警惕道,“你們會有這么好心?說吧,你們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鄭嬤嬤冷哼一聲,“怎么,就算我說安的是壞心,難不成,你就能忍住不見他?”
這話像是一支利箭,準確刺中了顧長櫻的心。
沒錯。
她實在是太思念叔父了。
哪怕知道眼前會是陷阱,顧長櫻也愿意冒著危險,去見顧平之一面。
尤其是,在慕容箐也進了天牢,母女二人哭鬧一陣后,顧長櫻就更想知道,叔父的心里,到底有沒有自己。
若是真有,為何遲遲不來救她。
若是沒有,那先前的承諾算什么?她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好,那就別廢話了,咱們進吧。”顧長櫻沉了口氣,看向李府大門的雙眼,充滿了期待和癡戀。
鄭嬤嬤會心一笑,這就帶上顧長櫻,朝著李府大門去了。
見到是鄭嬤嬤,門口的小廝當然放行,巴不得把腰都彎下來。
更是不敢多問,公主人在哪里……
等到進了正院,李湖圖趕來迎接時,不由左顧右盼,“嬤嬤來了?咦?咱公主,怎的沒見到她來?”
鄭嬤嬤溫聲笑笑,一副淡定模樣,“李大人還不知道公主,她到哪兒都愛熱鬧,方才剛一進來,見到有幾個小孩子,便去和人家打招呼去了,您快帶我們進包廂吧,待會兒我就把她找回來。”
李湖圖哦哦兩聲,早就見怪不怪,于是這就上前引路去了。
另一邊,大丫鬟翠兒躲在不遠,看了一會兒之后,就忙回去通風報信了。
李清萍聽罷,皺了皺眉,“哦?這么說情況有變,姜糯寶身邊,怎么又多了一個婢女在?”
原本,想著只有鄭嬤嬤一個,他們對付起來,當然也有把把握。
不過,顧平之卻是不以為意。
他早就等不及了,拿起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在手里把玩,“無妨,兩個就兩個!不過就是多個女人罷了,大不了一起殺了,豈能讓一個小小婢女,做咱們的絆腳石?”
李清萍心臟砰砰狂跳。
像是快要跳出來了似的,莫名不安。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也有一點點想打退堂鼓。
不過,一想到這次機會難得,一旦錯過還不知要等到何時,于是她就壓下慌張,站起身,拿出一把鑰匙遞過去。
這鑰匙,是通往糯寶包廂暗門的鑰匙。
暗門連著后院。
待事成之后,就可朝著后院離去,人不知鬼不覺,他們的計劃也就成了。
顧平之接過鑰匙,兩人對視一眼,然后便朝著暗門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門窗緊閉的包廂內。
鄭嬤嬤摸了摸袖中的藏劍,早就提高警惕,瞧出了暗門的怪處。
于是,她獨坐在正門口,取出兩個煙霧彈放在腳下,目光緊緊盯著暗門的方向。
而顧長櫻卻是一無所知。
她正緊張地在屋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詞,想著若是看到叔父,自己要說什么。
一想到即將就要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叔父,顧長櫻的心臟就砰砰狂跳。
仿佛回到初見叔父那日,那時的她,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懷春少女……
突然,一陣鎖孔轉動的聲響!
是從暗門的方向傳過來的!
顧長櫻聞聲,激動地趕緊走過去,“叔父,是你嗎,我是櫻……兒啊……”
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劇烈的腹痛就在體內猛的炸開。
顧長櫻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小腹,正插著一把帶著顧家家徽的匕首,鮮血也隨之淌出。
“叔父……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顧平之還在狠狠旋轉刀柄。
這可是一把花型匕首,又淬了顧家慣用的毒藥,他要的,就是一擊斃命,不能讓婢女耽誤了他的計劃。
等到聽出聲音,顧平之才疑惑地瞇起眼,仔細看向顧長櫻的臉。
很快,他就眸心一驚,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櫻兒,怎么、怎么會是你!你為何在此!”
顧平之有些慌了。
眼前這個女人,不是應該在天牢里,等著被送上刑場嗎。
為何,會出現在李府生辰宴上,還是扮做姜家婢女!
顧長櫻痛苦地搖搖頭,還想摁住顧平之的手,讓他快停下來,“叔父,我是來見你的……你,你快停手啊。”
顧平之瞪大鷹眸環顧一圈,他這才發現,屋子里面,根本就沒有糯寶的身影!
電光火石間,顧平之脊背猛的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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