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謀

第510章 心都要碎了

第510章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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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山。

夏璃住在從前住的院落里,心情糟糕透頂。

已經過去了很多天,但是她依舊不能走出來。溫如言對她的意義,原來如此重要。

從前從來不覺得,甚至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她依戀的師兄,會離開她,并且是這么突然的方式。

或許也是想過的,見過了世事,明白所有的關系都指向離別。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才發現太讓人難以接受。

溫詢手中的噬魂劍,明明一開始是沖著她來的,最后卻到了溫如言身上。

她記得溫詢自爆,接著噬魂劍便沒入了溫如言的身體,或許是痛苦中失了方向感,溫詢擲錯了目標。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是因她而起,溫如言的死,她要負主要責任。

夏璃無比自責。

當時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再次使用秘術,但是在她滿懷期望的時候,發現竟然無用。

那種情況她沒有空去思考為什么。

回了凌云大陸,直接便來了菩提山,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或許是知道她的想法,菩提老祖一見她的第一句話,便是:不要白費力氣。

她欲哭無淚,本來寄希望于菩提老祖。但是,菩提老祖的話卻如當頭棒喝。

這些日子,夏璃都沒有離開過菩提山,偶爾無意間聽到外頭的事情,心中也沒有什么波動。

她常常會想起大周:玉陌如何?可醒了。

綿綿和敬亭在做什么?

又想起在御書房好像和溫如言討論了什么事情,但是記憶很模糊,她想不起來了。

突然,夏璃發現,那一日的事情,她大多模糊,就好像有一段記憶,被人拿走了。

夏璃搖了搖頭,企圖將腦海里的雜亂清出去,再一想,又清晰些。

風把窗吹開,院子里的楊花紛紛揚揚往下落,夏璃又撲簌簌地掉下眼淚,這棵樹,是溫如言為她種的。

他說:女孩子的院子里,要有花才好,人比花嬌,你看花,人看你。

“這個人是誰?”

溫如言別過頭,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道,“自然是這山中的人。”

記憶如潮水,一波一波向她涌來,悲傷的情緒霎時蔓延到四周,風都染上了哀傷。

她只覺得無盡的冷意。

若有可能,她寧愿死的是自己。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可能。

夏璃蹲下身,雙手抱臂,痛哭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抬頭,眼前出現一只手,她順著手心看去,是一張陌生的臉,男子一身青衣,看起來有些羸弱,卻清貴逼人。

夏璃很沒有形象地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臉,避開他的手,站起來,往后退了一步。

因為蹲久了身形有些踉蹌。男子的手伸向半空想要扶一把,最終卻空落下來。

夏璃站穩,深吸了一口氣,而后眼帶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我是溫宴昭。”

“師兄的大哥?”夏璃狐疑地看過去。這個名字最近她經常聽到,雖然沒有上心,卻因為姓溫,也入了耳。

溫宴昭,溫家大公子,一直在外拜師歷練,出去后從來沒有回過家,但是偶爾有他的事跡傳出來,是溫家傳說中的人物。

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這次回來,是因為溫家老祖因病去世,臨終前親自囑咐族人將族長之位交付于他。

也就是說,現在站在這里的,已經是溫家的族長了。

不過,夏璃對于他是誰并不感興趣,但是一想到他和師兄的關系,心里便有些異樣。

“是。”男子態度淡漠,卻好像在隱忍著什么,夏璃微微皺眉,對這個人,她是防備的。

“我從來沒有聽師兄說起過你。”她語氣僵硬,言外之意很明顯:我和你不熟。

對于夏璃的態度,男子并不惱,“九弟倒是經常和我說起你。”

夏璃一臉疑惑,顯然是不信,“你們有來往?”

“是,他說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和牽掛。

夏璃冷笑一聲,直直地看著他,顯然是不信他的話。

“他說你總說要帶他去二十一世紀看看,如今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夏璃的臉驀地變了,這是她和師兄的秘密,“你怎么會知道這個?”

這種事情,師兄不會和別人說,如果說了,那說明他們的關系不是一般好。

百年來,夏璃見多了大家族中人因為利益權力相互利用殘殺,就算是親人,亦是毫不猶豫刀劍相向。

什么兄弟之情,姊妹之意都是太難讓人相信的東西,就比如溫詢和溫如言。

“我還知道,這棵楊樹是他為你種的,他說:人比花嬌,天下女子都比不得阿璃絕色……”

“夠了,你想做什么?”夏璃忍著怒氣,她不希望溫如言被當做談資,她不知來人究竟如何知道,她不知他的目的。

溫宴昭看著夏璃眼角滑落的淚水,心驀地生疼。

“我聽說他不在了,我來他生活過的地方,來看看他,我來悼念他,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再……想來看一看……”

夏璃看向他,企圖在他臉上看到虛假,但是,他的神情如此真誠,他的眼神中帶著痛楚和哀傷還有心疼,她仿佛看見了她的師兄。

淚,如雨下。

是了,他們是兄弟,難免神情相似。

溫宴昭遞過去一塊帕子,在她旁邊坐下,安靜地陪著她,和當初的溫如言一樣。

夏璃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戚,肝腸寸斷,一旁安靜坐著的人,心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

“師兄,他不在了……”

悲傷逆流成河。

菩提山的陽光明媚,卻越發顯得哭泣的姑娘與之格格不入了。

“他說他最怕你哭,你一哭,他心都要碎了。”

他說的不是假話,胸腔中那顆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疼死了。

看她難過,是折磨。

夏璃不停地抽泣著,“師兄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你。”

“是,我身負家族之責,不能與人來往,特別是族人,但是,我和九弟,私下里的交集甚密,無人知曉。”

“九弟說,在菩提山的日子,是他最開心的,他喜歡這里,因為這里有你。”

“是,師兄和我很好。”夏璃點點頭,說著又有些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