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麥明河·不能被摩根家發現……_偽像報告_網游小說_螞蟻文學
第45章麥明河·不能被摩根家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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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變故,就像是龍卷風似的,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一眨眼的工夫,十余輛警車鳴笛趕到,將撞車現場給團團圍住了;看熱鬧的人群像雨后春筍一樣,不知道從哪兒紛紛冒出來,遠遠站在附近街上——就連旁邊樓上,都打開許多窗子,探出一張張模糊的人臉。
效率非得這么高不可嗎?
哪怕給她留兩分鐘,向那紫發女人打聽打聽家派情況呢?
活了八十多年,麥明河倒是頭一回抱怨警察來得太快了——眼見紫發女人已經叫警察給圍上了,她不能問,可也不舍得走;出乎意料的是,與紫發女人幾句交談以后,幾個警察就收起了槍。
“救護車快到了,”一個警察問道,“你能站起來嗎?”
麥明河被夾在圍觀人群里,此刻也聽見了不少只言片語,什么“開車一路沖過來的”、“綁架了一個女人”、“嫌犯沒有抓到”……
怎么是被綁架的呢?
那紫發女人似乎跟偽像獵人有關系,獵人應該都挺厲害才對;而且看她當時語氣,似乎還跟開車的男人認識。
麥明河想不通,幾次想要搭話問一問情況,可惜別人一瞧見她的模樣,就全裝作看不見她似的,若無其事地避開了。
不怪別人,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有點慘。
一雙光腳已經臟得看不出原本膚色了,大上午的,她還穿著睡衣。
由于常年臥床不起,頭發不曾好好修剪,重新豐厚以后,更加亂蓬蓬;用手一摸,甚至臉上還粘著干掉的一層嘔吐物。
麥明河找了個面善的女人,不管對方怎么往后退,她也持之以恒地往對方身邊湊——結果最后人家給她塞了兩刀鈔票,匆匆逃了。
……好么,發現副業了。
這么人見人躲,倒是也有好處:麥明河憑著誰也不肯靠近流浪漢這一個優勢,攥著兩刀鈔票,順順利利走到人群最前頭,把警察帶走那紫發女人的全過程,都看了個清楚。
“是、是的,他拿槍逼著我上車的……上車地點?唔,我記不清了,我頭好疼……”
那紫發女人腳步趔趄虛浮,由一邊一個警察架著,往剛剛趕到的救護車那兒走。
她雙手被束線帶綁著,垂在身前,口齒不清地說:“他把我綁上,可是又讓我替他看地圖……噢,不,他沒傷害我。但我很暈,有點犯惡心……”
麥明河瞧著她,總覺得自從警察一到,紫發女人的身體就突然虛弱了不少,神志也突然模糊了不少——剛才明明還能聲氣清亮地罵人呢。
難道這也跟巢穴或偽像,有什么關系嗎?
算了,不管她與她的同伴打算干什么,有一點卻是清清楚楚的:想要打聽摩根家派,最好的辦法,就是問一問獵人。
可是麥明河眼前唯一一個與獵人有關系的人,正被攙扶著走遠,坐上救護車,救護車又“咚”一聲關上了門。
眼看著奔馳被拖走了,救護車也在一隊警車的陪伴下,一起浩浩蕩蕩地開走了,麥明河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嘆了一口氣。
她又疲倦,又饑餓,渾身都在痛;腳上好像還被劃出了裂口。
“委屈你倆了,”她對這雙來之不易的年輕赤足說,“鞋沒有了,咱們還得再走一會兒。”
她這一輩子,遇見的不舒服的、難受的、不快的情況,不知凡幾;麥明河也早有了一套消化適應的方式——比如說,她剛在心里給自己的雙腳起了名,一個叫小左,一個叫小右。
為了增加一點趣味,她決定小左是右腳,小右是左腳。
麥明河現在有伴了;小左小右領著她,一塊兒往最近的醫院方向走。
在經過救助站的時候,小左有點想拐彎進去,先吃一口飯、給自己要個鞋子穿;但小右很識大體,給它講了一遍情況:
紫發女人看上去,頂多也就是腦震蕩,很可能還是裝的。
她不需要去設備特別完善的大醫院,所以救護車一定會給她帶去最近的克萊登醫院急診室。按照一般情況來說,警察也會跟去采一個即時口供;所以在接下來一個小時里,紫發女人都會在克萊登醫院里待著。
加上她好像不是嫌疑人,也不像要被扣押,那么只要麥明河走去克萊登醫院,在門口等一會兒,她應該能等到出院的紫發女人。
可要是麥明河現在去救助站吃飯,耽誤了,她可就不知道再怎么從茫茫黑摩爾市里,找出另一個獵人了。
跟一頓飯、一雙鞋比,還是一條人命更重要,是不是?
小左被說服了,跟小右一起,把精疲力盡的麥明河一點點拖到了克萊登醫院。
看見醫院大門的那一刻,麥明河幾乎像一座塌壞樓房似的,重重倒在路邊上——自從逃出自家公寓樓,她至少已連續走了四五個小時,加之自從昨晚,一直滴水未進、肚里空空,哪怕是年輕人也受不了了。
“謝謝,”她對小左小右說,“你們歇一會兒吧,咱們接下來就是等了。”
麥明河很有耐心。
她想起不久前,她一直躺在床上。那時,麥明河已經對新聞沒有多大興趣了,總覺那是與自己無關的、即將被拋下的另一個世界里的事。
她更愛看一個熱熱鬧鬧的、一家十幾口的真人秀——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日光移轉,在新聞聲里,等待著真人秀的開始,意識一時清楚,一時模糊。
人生好像一條珍珠項鏈,在等待的漫長的線上,串著一個個容易滑走的時刻。
麥明河疲憊太甚,竟沒看見那紫發女人從大門里走出來。
還是等對方拿著手機,都已站在馬路邊等車了,她才激靈一下跳起來,趕快沖紫發女人叫了一聲:“誒,你好呀。”
紫發女人轉過頭,露出一張模樣可親、卻神色疲憊的臉。
也是,誰經歷了她的那一早上,都得疲憊。
“嗯?噢,你等等,”紫發女人摸了摸身上的兜,“我好像有零錢……”
“我不是要錢,”麥明河聲明道。
紫發女人頓住手,看著她。
從外貌上來看,真看不出她是一個獵人,除了身上肌肉緊致、穿著也方便活動。
麥明河臨到關鍵時刻,反而有點拿不準了,但別無他法,也只好硬著頭皮、單刀直入:“請問你能告訴我,去摩根家怎么走嗎?”
“你要問路啊?摩根——”
紫發女人剛往旁邊一掃,突然反應過來,目光立刻重新釘上了麥明河,慢慢問道:“……你是說,摩根家?”
偽像獵人總不能把知道他們情況的人,統統殺了滅口吧?
麥明河還真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
要是被他們知道就有危險,那么最合理的辦法,當然只有一個。
“對,我也是獵人。可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跑巢穴,沒加入過家派,什么也不懂。”麥明河一邊說,一邊盼望世上確實有獵人是不加入家派的。“我現在想加入摩根家……你知道怎么找他們嗎?”
“巢穴”二字一出,紫發女人的神色就微微變化了;仿佛“巢穴”二字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她作為普通市民的表象,露出了底下另一層更堅韌、與人世更遙遠的某種東西。
“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她上下打量麥明河幾眼,“我從沒看過混得這么慘的獵人。還有,你怎么知道我也是?”
“你撞車的時候,我就在旁邊,”麥明河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使勁抹了兩下頭發。
“噢,你看見柴司了。他確實挺顯眼的。”紫發女人點點頭,似乎獲得了一個令她滿意的解釋。
如果“柴司”就是那個高大背影,那麥明河頂多只看見一個“此”——盡管她對自己想到的這個笑話挺得意,但還是忍住了沒說。
“家派可不是說加入就能加入的啊,得通過考核標準才行……”
紫發女人說著,又看了看她的慘狀,似乎對麥明河生出了同情心。“嗯,不過走投無路的時候,試試也不失為一個辦法……起碼應該能給你管頓飯。”
“那我應該怎么……”
“你運氣不錯,我是剛被挖進凱家的,”紫發女人好像說到了一個得意事,笑了起來:“在進凱家之前,我加了好幾個家派HR的聯絡方式呢。其中剛好包括了摩根家的。”
獵人家派,還有人力資源部?
是人力資源部吧?不是什么年輕人的新說法吧?
麥明河維持著不讓臉上顯出疑惑,看著紫發女人掏出手機;后者抬起頭,也看著麥明河。
二人大眼瞪小眼,在靜默里站了幾秒,紫發女人終于說話了:“你看我干嘛?你拿手機記一下啊?”
麥明河從兜里找了找,掏出兩張皺巴巴的零鈔。“你有筆嗎,”她不尷不尬地說,“我只有這個……我在這個上面寫一下……”
“你沒有手機?”
她只有固定電話,唯一一部老人機,好幾年前就不用了。但是麥明河感覺到,這話不如不說。
“巢穴里……丟了。”她吞吞吐吐地說。
紫發女人看麥明河的眼神,已經從同情,變成了遺體告別。
“啊,”她抹了一下鼻子,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又有點說不出口。“那個……嗯,怪不得你要加入家派。你以后得記住,個人物品不能留在巢穴里,一定一定要盡量避免。”
看她的表情,好像就差說一句“如果你還有以后的話”。
紫發女人果然心地怪好的。
“我如今進了凱家,就不方便聯系別的家派HR了。人在職場,總得避嫌嘛。這樣,你找個……找個公用電話,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說是皇鯉·羅斯林介紹你去的。”
她從包里找出筆,在鈔票上寫下聯系電話。“這點錢你拿著,等他們給了地址,你坐個車去吧。”
如果喬納真能夠得救的話,至少有一半,都是因為皇鯉·羅斯林的一時善心。
麥明河連連沖她道謝,直到皇鯉上車,還使勁揮了幾下手,目送她走了——誰說現在年輕人冷漠了?這不就遇上了一個好孩子嗎?
可是麥明河沒想到,她連獵人家派的聯絡方式,都勉強算順利地拿到了,下一個目標,卻竟然比摩根家還難找:公用電話亭。
以前不滿街都是嗎?
可是現在往往走上半天,也見不著一個公用電話亭;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進去一看,沒看見電話機,卻寫著“WIFI”——旁邊還用三條弧線畫著一個傘型。
干什么用的呀這是?
麥明河起碼在街上轉了有三十分鐘,才終于接受了事實:公用電話亭,好像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她歇了一會兒,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加之抱著碰碰運氣的心理,走進一家看起來很有年頭的小中餐館里——果然,她在收銀臺后看見了一臺熟悉的老式電話。
“我能不能借你們電話用一下?”
麥明河都激動起來了;她也知道自己樣子很慘,生怕被趕出去,急忙補充一句,“我再點一份炒面。”
“你炒面有錢付嗎?”老板以一種狐疑目光,打量著她。“一刀一分鐘。”
多虧了皇鯉·羅斯林的錢……以后可得想辦法找到那孩子,把錢還給人家,再寫個感謝信。
麥明河耳朵貼在話筒上,聽著通話音響起,覺得過去一天一夜,好像都是一場奇異而幽暗的話劇,似乎正在漸漸走近尾聲,快要拉上帷幕了。
她隔著衣服,摸了摸身上的“蛇帶”。
麥明河早已適應了它的存在,如果不去碰它,甚至想不起來身上還一直纏著這件偽像。
她當然沒有忘記,“蛇帶”是摩根家的目標。
所以麥明河壓根不打算露面;不讓摩根家的人看見她,是最保險的辦法。
“喂?”電話另一頭響起了一個女人嗓音。
“你好,”麥明河瞥了不遠處的老板一眼,轉過身,捂著話筒,小聲說道:“是摩根家嗎?”
“你是誰?”
“剛才有個人給了我一點錢,讓我給你們打電話,轉告你們一個消息。”
電話那頭的人立刻警覺起來。“你到底是誰?”
麥明河充耳不聞,繼續說:“她告訴我,她剛從一個叫巢穴的地方回來,在那里看見了你們家的人,一個叫喬納的小……一個叫喬納的男人。她讓我轉告你們——你在聽嗎?”
電話另一頭一直保持著安靜;但不知怎么總叫麥明河覺得,那安靜緊繃繃的,仿佛蓋住了許多動作和聲音,不自然。
“我在聽,”那女人的聲音響起來,背景音里也跟著一起嘈雜起來;幾個字一落,電話又恢復成一片死寂。
假如麥明河對手機操作很有經驗的話,她就會知道,那是對面的人按了靜音。
但她缺少這種經驗。
“她讓我轉告你們,喬納在圣路易斯醫院里,需要緊急救援。”
只說這一句可能不行,或許應該多解釋幾句喬納的情況……不然把那蟲子一起帶回來怎么辦?
麥明河思考的時候,電話另一頭的女人又問了幾個問題,都不太重要;她不覺有異,也一一回答了。
對方下一句話,卻令她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知道你的地址了,”那女人說完,“啪”一聲,掛了電話。
這兩章怎么都這么長!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豈不是全勤有望?
謝謝大家在我上架時特地來支持,養文的都來了,我真的非常感動!確實比20多(大家沒少替我去馬路上綁人吧嘿嘿嘿)!說首訂能上千的朋友太樂觀了,不過沒事,數據本質上是一種噪音,重點是我把文按照自己想寫的方式寫好。
說好的,為表感謝,首訂就送貓——身上的跳蚤,來,大家排一下隊,一個一個領跳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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