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親被流放,農科夫人種地發家

第26章 祖父金口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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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錢袋的老夫人被堵得無言以對,面色尷尬。

顧玥萱瞧見屠蘇博懷抱著一堆臟衣裳,正打算前往河邊洗滌,便立刻提議:“房內木桶里已經盛滿了燒得恰到好處熱水,你大可在屋內清洗。”

時光流轉,轉眼已入十月,微風之中透著絲絲寒意,即使是鋼筋鐵骨,也難以承受冰涼的水溫。

屠蘇博的第一反應卻是疑惑地詢問:“我不是告訴你等我回來再擔水嗎?你一個人去了?”

“哪有。”

顧玥萱笑意盈盈地回答:“是旻飛代勞去的。”

“放心吧,二叔和三叔的洗漱熱水也已經準備妥當,你只管洗漱完畢,出來即可用餐。”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份貼心與關懷。

在屠蘇博一時的困惑中,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巧妙地指派屠蘇旻去挑水,不由得愣了片刻,隨即啞然失笑:“好吧。”

他動作敏捷地整理好自己,頭發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就匆匆走了出來。此時,顧玥萱正在翻炒著菜肴。

鍋中翻滾的是各色蔬菜,切成細碎的小丁,再加上幾瓣拍得碎碎的蒜末和適量的鹽,只需在鍋里翻炒片刻,就能成為一道簡單卻可口的配菜。

屠蘇博主動將菜肴端上餐桌,尚未落座,便看到黎氏紅著眼睛走了出來。

“父親,母親,三弟今天不能出來用餐了,你們先吃吧。”

老夫人忍不住詢問:“他怎么了?”

黎氏忍了許久的淚水在這一刻決堤,她捂著嘴巴,哽咽著說:“三弟今天去磚窯搬磚,累得渾身皮膚都磨出了青紫,肩膀和手上的肉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到處都是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疲憊到了極點,一進屋就倒頭睡著了,我……”

“我實在不忍心叫醒他。”

“你以為只有三弟承受不住這樣的勞苦?”

余氏不甘示弱地沖了出來,尖銳的聲音響徹屋內:“二弟全身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能看見的地方不是青的就是紫的!他手上那個巨大的傷口,我擦了半天的血都止不住!”

“這樣的折磨,哪里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顧玥萱將盛好的飯放在席蘭芳的身邊,碗底輕輕在桌上磕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連她的聲調也顯得有些沉悶。

“是啊,常人是難以承受這樣的痛苦,那么,難道只有屠蘇博一人能夠承受?”

她目光閃爍,帶著一絲譏諷地看著那些心痛不已的嬸嬸,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意:“看來在兩位嬸嬸眼中,屠蘇博根本不是人,他是應該受盡折磨的牲畜?”

黎氏錯愕地回答:“我并非那個意思。”

“那么三嬸究竟是什么意思?”

顧玥萱想到屠蘇博那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氣憤,她說:“二叔和三叔今天才剛剛開始勞作,就已經大喊受不住了,那屠蘇博連續去了兩天,怎么不見他哼哼唧唧地抱怨?”

“嬸嬸,屠蘇博并非銅墻鐵壁,他也是肉體凡胎,做著同樣的工作,難道誰不知道疼嗎?”

當屠蘇博自己出去搬磚時,每一雙眼睛都像獵豹盯著獵物一樣緊盯著他,唯恐他少干一點,私吞一點。

如今輪到自己,就開始覺得辛苦了?

真是癡人說夢!

顧玥萱對庭院中彌漫的沉悶氣息視若無睹,神情泰然自若地將盛滿米飯的碗遞給了屠蘇博。

“勞累了一整天,是該進食了。”

“你們今日共同努力,賺取了二十一文錢,明日祖母會再分發一些資金以資補貼,到了夜晚,就能讓你們品嘗到葷腥佳肴,今日就先將就一下。”

屠蘇博從不挑剔,他低頭便開始默默地吃飯。

而他裸露出的手腕以及手心手背,隨處可見的是破損的肌膚,被水浸泡過的傷口呈現出蒼白,皮肉翻卷,情形之慘,令人不忍直視。

黎氏原本打算出來痛哭一場,意圖借助老夫人對屠蘇霆的疼愛,得以擺脫這個折磨人的工作。

然而,誰能料到顧玥萱竟然如此堅韌不拔?

面對老爺子和老夫人陰沉的臉色,她面色變換不定,話語難以啟齒,而余氏也被氣得呼吸急促。

顧玥萱的反擊堅決而毫不留情,她拿捏分寸的技巧也恰到好處。

二叔和三叔沒有出來吃飯,她就特意拿了兩個大碗,將飯菜分別盛好,此外,還有一小碗她從菜園子里采摘的菜。

“三嬸,這個菜葉磨碎后敷在破皮的地方,可以止血鎮痛,屠蘇博昨日回來我就是這么處理的,效果頗為顯著,你待會兒給三叔敷上,別讓他因為疼痛耽誤了明日的勞作。”

“二嬸,二叔的飯在這里,記得帶進去啊。”

她做好了這個體貼的舉動,然后朝著放下飯碗,面色不安的席蘭芳遞了一個眼色。

“婆婆,你在菜園子里勞作了一整天,早點帶著弟弟妹妹進屋休息吧,洗碗收拾的事情有三嬸負責。”

席蘭芳膽子雖小,但優點在于服從安排。

眼看著唯一一個容易被操控的“軟柿子”也逃進了屋內,余氏氣得冷笑連連。

“好哇,我真是小看你了!”

“伶牙俐齒,確實不凡!”

顧玥萱微笑道:“二嬸這話是什么意思,屠蘇博和兩位叔叔現在可是家中屈指可數的經濟來源,我只恨自己照顧得不周全,生怕某一天斷了收入,全家人就要被迫忍受饑餓的折磨。”

她的話音剛落,原本已經積累了滿腹不滿的老夫人也只能將責罵吞回腹中。

付出辛勞受點罪沒什么大不了的,全家的溫飽才是最重要的。

在面臨能否填飽肚子的威脅時,心疼似乎也就不再重要了。

顧玥萱對此并無太多的驚訝之色,她端起一只小碗,輕描淡寫地說道:“走吧,我幫你敷藥,畢竟明天你還得為養家糊口而辛勤勞作。”

屠蘇博默默無言,便跟隨她步入了馬廄。

門扉閉合之際,屠蘇博略顯疲憊的面龐上,不禁泛起一絲調皮的趣味。

“你在家里的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僅僅一天的功夫,這些人為何就變得如此順從了呢?

顧玥萱取出一個小木杵,開始研磨碗中的草藥,她輕蔑地冷笑一聲:“我說話分量自然輕,但祖父金口一開,那就是圣旨。”

畢竟,那是老人家的親口規定,誰敢拂逆?

至少在目前,這些人絕對是不敢的。

屠蘇博未曾料到她能說服祖父,稍作停頓后問道:“你和祖父事先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