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十年后,冷戾夫君把我寵懵了

第229章 是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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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俊美非凡,一襲白衣勝血,淡薄的唇微微彎著,顯出一種謙遜的溫和,可他身上,卻無形中透著一種堅韌凜冽的氣勢。

下人唱道:“謝將軍到——”

是謝家長子謝傅軒。

是兄長。

謝明月瞳仁顫抖著,半天沒有說話。

算起來,她已有十年未見兄長。

謝傅軒比起她十六歲時,早已成長為了內斂成熟的男子,只是不知為何,這有些熱的氣候下,卻還披著一張厚實雪白的大氅。

她怔怔地看著謝傅軒,不知他對自己如今是何態度,許久未見,此時見了,猶如近鄉情怯,讓她不敢開口上前。

太子見了謝傅軒,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笑道:“謝將軍,他如何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七皇子在一邊,頗為得意。

“聽聞,謝將軍的舊傷復發了,北境嚴寒,對他的腿疾不利,他此次直接上書至父皇,交了兵權,父皇特許他保留一隊近衛兵,回京榮養。”

此事算是秘密,如今見太子不知,他卻知曉,七皇子心底越發火熱起來。

看來,父皇還是更相信他。

太子微一挑眉,只當做沒聽見七皇子說話,反倒看向戚縉山:“老師,您可聽見,有人出虛恭了?”

這是暗指七皇子說話如同放屁呢。

謝明月再也忍不住,掩嘴輕笑了起來。

七皇子的臉頓時漲得有些紅。

“恕臣失陪。”

戚縉山朝著太子和七皇子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看了謝明月一眼,謝明月立刻走到他身邊,兩人一同去迎接謝傅軒。

下人唱過后,謝傅軒靜靜立在門前,謝明月一路走過去,只聽見周圍賓客們的閑言碎語。

有官員審視可惜地看他:“謝將軍越發英姿勃發了,這樣能文能武的男子,為何……唉,老天不公。”

有女眷紅臉羞澀嘆道:“若謝將軍愿意,即使他身有疾又何妨?我想,這京中多的是女子愿意嫁給他。”

有權貴細細打量,權衡:“謝將軍十年如一日鎮守邊境,怎么此番一點消息都沒有便回京了?聽說,前幾日他交了虎符,年紀輕輕,就要解甲歸田?”

謝明月一一聽著,走過這段路,仿佛就瞥見了兄長這缺失的十年。

夫妻倆來到門前,戚縉山上前一步,不怒自威:“謝將軍,許久不見。”

謝傅軒鳳眸微黯:“戚太傅。”

他目光落在謝明月身上,涼薄的神色似乎突然帶上了溫度:“戚夫人。”

謝明月鼻腔一酸,險些落淚。

她與謝傅軒的感情,幼時是極好的,雖然謝傅軒是抱來的,可他入府后便將她視為親妹妹,帶著她讀書認字、捉蟲撲蝶,那些美好的記憶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像是上一輩的夢境一般恍惚而遙遠。

一轉眼,他們一個是威名赫赫的將軍,一個是太傅夫人,身上的金光鍍了一層又一層,可彼此之間,卻像是陌生人一般了。

就在剛才,她還異想天開地想著,兄長會不會依舊叫她妹妹。

可現在,一身“戚夫人”,像是一把利劍揮開,劃開了她與兄長之間那抹溫情。

她垂眸眨眼,掩去眼底脆弱,得體端莊地笑著同謝傅軒寒暄了幾句,謝傅軒便命人抬了賀禮,去見順清侯賀壽。

他命人抬的壽禮是一座通體雪白的白玉觀音玉雕,順清侯看見的瞬間便愛不釋手,連連稱好。

唯有謝明月看著那晶瑩的白玉,下意識地去摸了摸早已更換的發簪。

她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謝傅軒都不認她這個妹妹了,又怎么會費心思提前給她訂玉簪呢。

謝明月笑了笑,謝傅軒是遲到的人,他賀壽完,再也沒有其他賓客了。

女眷那邊無人,謝明月過去請各位夫人小姐稍作等候,水榭那邊的宴席便準備開了。

水榭席面分兩邊,男賓女賓分席相對,彼此遠遠能夠看見一抹身影,但無論是細看還是交談都是不夠的。

水榭前方的中間設了蓮花形狀的臺子,供歌舞戲班上去表演,而男賓女賓都能瞧見。

這是很有巧思的安排,謝明月沒想到戚修玉能想到這么好的點子,后來轉念一想,恐怕永嘉幫他張羅的。

她只當在參加宴席,適當地招呼完一邊的女眷后,便同戚老太太及西苑的幾名老夫人,一同坐在了主桌。

謝明月朝著對岸望去,只能看見戚縉山那和她同色的一抹身影,謝傅軒披著白色大氅,坐在臨水的桌位上。

歌舞很快就上了,一群揮著水袖的舞姬裊裊如云移到蓮花臺上,西苑的金氏見了,不由得贊嘆一句。

“這次二爺張羅的壽宴真好,大氣又有巧思,難為他一日日早出晚歸的,只怕連個囫圇覺都沒睡到。”

謝明月垂眸吃菜,心想這些都是銀子堆出來的。

就這上臺的舞姬,便是京城最負盛名的樓里出來的,每個姑娘的身價堪比花魁,請她們一次,要的銀子可不算少。

戚老太太發了話,這次辦壽的花銷從公中出,她又是管賬的,是以這次壽宴的花費她一清二楚。

花了銀子,也確實看得到效果,那歌舞班子表演賣力,一場跳畢,便下去換上新的舞服,再來一段全新的,如此跳了三場,謝明月都快吃飽了,她們又開始了第四場。

“這歌舞要跳幾場啊?我可是聽說,二爺還安排了什么雜耍的。”

金氏同馬氏聊道。

再好的歌舞,連著看幾場也有些疲乏,謝明月的目光從蓮花臺移到對面,戚縉山似乎正與太子對酒,而謝傅軒呢……

她的目光在方才謝傅軒落座的地方看了看,居然沒找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謝明月想了想,起身致歉:“我去一下更衣室。”

水榭聯結之處,被設置成了休息和凈手的地方,此時開席不久,多數女賓還不好意思離席偷懶,所以謝明月一路過去,路上并沒有什么人。

她來到側面的地方,看到謝傅軒正憑欄遠眺,不知在想什么。

謝明月抿了抿嘴唇,輕手輕腳走過去。

“謝將軍。”

在開口的同時,謝傅軒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回過頭。

他本來就長得欣長勁瘦,這多年邊關生活,又平添了一分成年男子的沉穩磨礪,但得益于謝傅軒俊美非凡的模樣,他此時看上去,只像是個有些冷淡的貴公子,有孤青瘦竹之姿,閑雅靜逸之態。

謝傅軒看著她沒有開口,謝明月心中打鼓,卻不忍就這樣與兄長形同陌路。

她心里含著酸澀,緩緩磨蹭上前,小聲喊了一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