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約見了沿海三省的三位巡撫。
高冶山,葛若川,沈其碩。
趙林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里,慢條斯理的品著茶。
三位年齡比趙林大的多的巡撫分別坐在兩邊。
葛若川給高冶山一個眼神。
高冶山道:“趙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每個省的海貿給你一成干股,每年按時送到府上,你只管做你的河道總督,不插手海貿事宜,如何?”
趙林微微一笑,道:“三位真是好大方。讓我算算,一成干股,一年怎么也得一二十萬兩銀子吧?三個省就是三成,加起來五六十萬兩銀子,大方啊大方。”
三人都是臉色一變。
他們以為趙林不知道海貿的具體情況,想隨便給點銀子打發了他。
卻沒想到趙林隨口一說,就直指海貿的核心機密。
收入!
海上貿易風險大,收益也大。
因為官商勾結,誰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收入,就算他們也只了解個大概。
但趙林一開口就說了個差不多。
“大人說笑了,海貿可不像別的地方那么掙錢,都是把腦袋別在腰上掙一點辛苦錢。”高冶山笑道。“不怕大人笑話,我們三人也是每人占一成干股,每年分到手的錢還不到十萬兩呢。”
“這么少啊,要不你們辭了,我派人接管,每年給你們每人二十萬兩,如何?”趙林大咧咧道。
咳咳……
三人異口同聲的咳嗽起來。
葛若川連聲道:“大人說笑了,說笑了。我們身為一省父母官,可不是為了斂財去的。”
趙林笑了笑,道:“說實話,你們一年撈多少?”
三人面面相覷。
哪有這樣說話的。
就是你問我們也不能說啊。
葛若川剛要開口,趙林擺手道:“算了,估計你們也不說實話。本官不想廢話,一句話,支持我,你們三人,每年每人的好處,不少于五十萬兩。”
“多少?”
三人都是身體一震。
趙林道:“你們沒聽錯,沒人,每年,五十萬兩!”
三人都是露出意動之色。
五十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了。
可以說是天大的數目。
成平帝的私庫每年入賬才多少?
頂多百萬兩。
他們仨加一塊,都比皇上多了。
而且他們每年從海貿上分潤的錢也只有二三十萬兩。
趙林這一下就給他們翻了一半多。
不過……
沈其碩苦笑道:“趙大人痛快,我們也不說虛的。海貿的事情涉及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就算我們三個都支持你也不夠,搞不好咱們四個一塊玩完。”
“哦?你們也壓不住?”趙林道。
高冶山搖頭道:“豈止是壓不住。下官就實話說了吧,我們能坐這個位子,是因為我們懂進退,不惹事,否則早就換掉了。”
葛若川和沈其碩都連連點頭。
趙林道:“詳細說說。”
三人猶豫了一下。
仍然是高冶山開口:“這里面的事情不太好說,總之一句話,趙大人若是滿意我們的條件,那么一切都好,若是不滿意,我們是不說什么,但是真出了事別怪我們。”
趙林道:“我也是那個意思。如果你們答應我的條件,大家一起發財,少不了你我的好處,也少不了那些人的好處。如果非要跟我作對……”
趙林微微一笑,道:“這次去整理海貿事宜,本將軍會帶青州軍一同前往。”
三個巡撫的額頭都是狠狠跳了一下。
帶青州軍去!
這是要干大事啊。
軍隊是干嘛的?
總不能是耍威風的吧?
若是真的發生了沖突……
三人不敢想了。
以三省的地方軍力,加起來有十余萬,并不比青州軍少。
但那都是地方軍,負責駐守各個州府城池,平時沒打過仗,哪里是一直剿匪平叛的青州軍的對手。
再說了,也不能把三省的兵力集中到一塊,是想造反嗎?
高冶山苦笑道:“大人何必如此啊。”
趙林淡淡道:“本官還是那句話,有錢大家一起賺。本官賺,你們賺,他們賺,陛下和朝廷也得賺。你們和他們以及朝廷可以不賺,但陛下和本官得賺。誰敢攔我們的路,本官就用青州軍碾死他們。青州軍碾不死,本官就奏請陛下派遣別的軍隊。總之一句話,本官來了,這海貿就得聽本官的規矩。”
三個巡撫都氣得發抖。
沈其碩怒道:“大人真要和我們為難?”
趙林淡淡道:“不是本官和你們為難,是你們和本官為難。本官接手河道總督一職,要治理天下河道,唯一的難處就是銀子。你們把該上繳的銀子全部私吞了,每年只交三四十萬兩,打發叫花子呢?嗯?”
葛若川厲聲道:“大人就不怕我們背后的人與你為難?”
趙林冷笑一聲:“本官背后是皇上,是以本官岳父為首的楚黨,是以盛京府尹李大人為首的皇室,是以太子、裕王為首的未來朝廷,誰敢與本官為難?本官滅他九族!”
“你?”
高冶山猛地拍桌子站起來,指著趙林,怒目而視。
“坐下!”趙林厲聲道。
高冶山遲疑片刻,在葛若川和沈其碩的拉扯下坐了下來。
趙林沉著臉道:“在別的地方本官不管,但在本官的地盤,就要守本官的規矩。誰不守規矩,本官就要他沒腦袋。”
三個巡撫都猛地打了個哆嗦。
趙林這可是殺出來的名聲,搞不好真敢現在就剁了他們。
葛若川連連嘆氣:“大人,趙大人,你年紀輕輕就是河道總督,從一品大員,除了內閣閣老和六部尚書,也就是你了,何必非要盯著這點錢呢?得不償失啊。”
趙林淡然道:“不是本官盯著這點錢,是這點錢需要用在需要它們的地方。好了,你們做不得主,本官也不與你們為難。把本官的意思告訴你們背后的人,在陛下壽辰結束,本官離京之前告訴本官你們的選擇。是戰,是和,盡在你們一念之間。”
說完,趙林就端起茶杯。
三個巡撫識相的告辭。
等他們走了,傅文啟從后面轉出來,道:“你這樣逼他們真的好嗎?”
趙林笑道:“大哥就是太心善。這些人身為巡撫,卻官商勾結,侵吞稅銀,導致朝廷無錢可用,坐視數百萬災民流離失所,沒滅他們滿門就算好了,說幾句狠話算什么?”
傅文啟道:“但是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他們背后的人絕不會坐視你插手海貿一事。”
趙林悠然道:“那就看誰更技高一籌吧。”
高冶山三人離開后,回到各自府里,等到天黑,又悄然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大人,趙林如此強勢,不是好事啊。”
高冶山把白天面見趙林的事情說了一遍,訴苦道。
被高冶山稱為大人的老人冷哼一聲,不屑道:“區區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把你們三個巡撫給嚇住了?真是沒用。”
沈其碩苦笑道:“我們自是不會被他嚇住。但趙林此人行事向來跋扈,如果他真的帶青州軍查辦海貿,到時該如何?難道真要跟他打一場嗎?”
“把青州軍拿走就是了。”老人不屑道。
三人都是露出喜色。
“趙林精心培養出青州軍,舍得交出來?”葛若川問道。
老人嗤笑:“只要皇上下旨,他敢不交?區區一個趙林,反手就能摁死。真以為他做了河道總督就能一手遮天了?還差得遠呢。”
“有大人這句話我們心里就安定了。”高冶山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
趙林是河道總督加尚書銜,雖然不是他們的直屬上官,但真要給他們找麻煩,他們也沒辦法。
“好了,不過是一毛頭小子,何必管他。今年的收益不錯,但和去年相比增長卻不夠多。”老人說道。
三人都是一驚。
高冶山當即道:“老大人盡管放心,我們正在建造新的船只,等到過年春風起后,正好出航。”
“嗯!”老人點了點頭。
這時管家進來:“老爺,鎮北侯求見。”
“趙景州?哼,看來是為了那蠢貨來的。讓他進來。”老人吩咐道。
高冶山三人連忙道:“我等告退。”
三人從另一處離開。
很快趙景州進來了。
“國公爺,別來無恙?”趙景州行禮道。
老人笑道:“你剛回京,不在家里好好陪老婆孩子,跑老夫這里來干什么?”
趙景州嘆道:“還不是為了那不爭氣的兒子。”
老人毫不客氣道:“這件事,你兒子確實做的太蠢了。如此蠢貨,老夫很難把女兒交給他。”
這老人正是趙宸瀚的未來岳父,老衛國公龐卓。
論軍方地位,龐卓還在趙景州之上,軍方不少將領都曾是他的親隨或在他手下效力。
包括趙景州在內,也曾是龐卓手下的將領。
所以龐卓的呵斥,趙景州也只能點頭應是。
“你兒子太差了。能力不足可以原諒,但蠢,不能原諒。如此蠢的人,怎么能擔得起鎮北侯府的大梁?”
龐卓一點都不給趙景州面子:“和他相比,另一個姓趙的年輕人,簡直是人中龍鳳,他都沒有和人家比較的資格。景州,你知道是誰嗎?”
趙景州平靜道:“河道總督趙林。”
“河道總督,統管天下河道,不止管理治水之事,連漕糧等都歸其管轄,位高權重,向來都是由皇室成員來管理,如今陛下竟然給了這么一個年輕的外人,可見陛下對他的寵信,無人能比。”龐卓說道。
趙景州仍然很平靜:“可惜的是陛下快要殯天了,趙林那河道總督也做不長久了。”
“你怎知會做不長久?”龐卓冷笑道:“你不會不知道這些日子傅承望帶著他來回走動,把自己的人脈關系全都介紹給他,很明顯準備把他培養成新的楚黨黨魁。一個楚黨黨魁,新帝是何等的愚蠢,才會把他廢掉?”
趙景州道:“傅承望的一廂情愿罷了。趙林如此年輕,怎能擔當黨魁?楚黨內部頗有不同的聲音。”
“呵呵!”
龐卓冷笑兩聲,道:“不同聲音又如何?試問這天下,誰有趙林的手段?整個大啟數千萬人,不過出這么一人而已。可惜,若是早早認識,就把嬌兒嫁給他了,不至于便宜了傅承望那老東西。”
趙景州的表情這才有所變化:“老大人對趙林如此看重?”
龐卓淡漠道:“趙林有這個資格。”
趙景州道:“但是他行事過激,早晚會自食惡果。”
龐卓十分鄙夷道:“你若是只為來詆毀趙林,可以走了。”
趙景州這才道:“老大人誤會了,我只是就事論事。好吧,現在說我的來意,想給瀚兒他們提前完婚。”
龐卓冷哼道:“哼!他的名聲已經臭了,如何讓老夫把嬌兒嫁給他?”
趙景州道:“瀚兒本性善良,只是一時沖動。他和榮妃之間并無男女關系,只是想拉攏榮妃在裕王那里立功,并沒有別的想法。”
“是嗎?可為什么老夫打聽到的消息,是兩人衣服都脫了被皇上捉奸在床?”
龐卓淡淡掃了趙景州一眼:“趙景州,你是老夫一手提拔上來的,難道在你眼里,老夫已經老糊涂了嗎?”
趙景州連忙道:“老大人息怒,我并不是有意說謊,瀚兒此人太過心軟,容易被人蒙騙。他的本意是好的,想要拉攏榮妃,在關鍵時刻打開宮門,只是他畢竟年齡太小,又急著立功,這才被榮妃給蒙騙了。”
說來說去,還都是別人的錯,跟趙宸瀚無關。
龐卓只是冷笑。
趙景州道:“老大人到底什么意思?這親事結還是不結?”
龐卓是地位高資歷深,但畢竟已經多年不領兵了。
而趙景州才是現在的大啟第一大將,所以在委曲求全之后,開始不耐煩了,挺直腰桿詢問。
龐卓淡淡道:“婚可以結,但是成親后立刻就要生子,只要是兒子,馬上就立為世子,你或者送來給老夫親自教,不要趙宸瀚插手。”
這是因為大局不能不結,但卻又看不上趙宸瀚,所以干脆就是讓他生個兒子就一腳踢開,等外孫長大了直接做鎮北侯府的主人。
至于趙宸瀚,哪涼快就去那兒。
趙景州思索片刻,道:“就照老大人說的做。不過老大人對瀚兒有所誤解,以后定會明白。”
龐卓道:“你們準備定在什么時候?”
趙景州道:“十二月十八是個好日子。”
龐卓點頭:“好。”
把親事談妥,趙景州放下心來,道:“老大人對趙林如此看重,可曾和他見過?”
“沒有。”龐卓道。
“此子心思狡詐,若是見他,老大人定要當心。”趙景州道。
龐卓失笑:“區區一孺子,就算他有才華能力,卻也到不了讓老夫當心的地步。倒是你兒子,已被皇上發配到他手下,卻是該當心了。”
趙景州同樣笑道:“他還管不到瀚兒頭上。”
龐卓問道:“你似乎對趙林很有意見?你們好像從未見過吧?”
趙景州道:“是未見過,但從他一路行來的種種事情可見,不是個良善之輩。”
龐卓搖頭道:“這你就錯了。我看這孩子不僅心性善良,而且品行也是上佳。他在青州做的種種事情,滿朝文武有幾個做得出來?換成李承乾去,也不比他強。”
趙景州并不滿意龐卓這位老上司竟然這么夸張趙林,道:“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看他先后殺害馮思遠和熊輝熊光,就能看出此子心腸狠毒,無人能比。”
龐卓卻道:“對于馮思遠等人,趙林做的沒錯。不殺他們,難道等他們來殺他?不過有句話你說錯了,馮思遠是自殺,熊輝熊光是意外,尚無證據證明是趙林所為,連熊家都無話可說。景州,你這樣說,容易引起趙林的不滿啊。”
趙景州不屑道:“他不滿又如何?難道還能對我動手?”
“有何不可?他現在可是河道總督,掌管天下漕糧運輸。萬一他斷了你的糧草,你又該如何應對?”龐卓道。
趙景州嗤笑:“鎮北關內儲存的糧食,足可以應付半年。他敢半年不給鎮北關運送糧草嗎?再者,陸運不過是多耗費一些時日,就算他不給鎮北關運送糧草,也斷不了糧。”
龐卓皺起眉頭:“你對他的看法太偏激了,是因為你兒子在他手下吃過虧?”
趙景州不愿意解釋,道:“我看人從未有錯,趙林此人若是得勢,必然是奸臣。影響國祚。”
龐卓失笑,突然道:“若是你如此看法,不如上朝時上書把青州軍從他手中拿走。沒了這把刀,他就老實了。”
趙景州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龐卓便不愿再跟趙景州談論趙林的事,轉而問道:“大位之爭,向來或死或生,從無第三條路,你們確定已經準備好了?”
趙景州肅然道:“機會難得。難道老大人不想為家里搏一個世襲罔替的王爵嗎?”
龐卓嘆道:“自然是想。可是刀兵一動,生靈涂炭吶。”
趙景州則道:“只要動作快速及時,把戰斗控制在小范圍內,也許不等天明就結束了,不會影響到百姓。”
龐卓沉默片刻,道:“希望到不了刀兵相見的地步吧。”
趙景州不以為然,但也說道:“最好不打。”
趙景州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閑談了兩句就離開了。
等趙景州走后,一個中年男子從屏風后出來,道:“爹爹,為何非要把嬌兒嫁給趙宸瀚那腌臜貨?難道非他不行嗎?”
九門提督龐靜修。
九門是指皇宮的九個門戶,能提督這九門,可見龐靜修也深受成平帝信任。
龐卓嘆了口氣:“太子非是明君,其他皇子還小,只能選擇裕王。”
“但是不一定非要結親啊。對我們沒好處,反而暴露了我們支持裕王的意圖。”龐靜修道。
龐卓道:“這是為你著想。”
“我?”龐靜修不解。
龐卓道:“一旦裕王上位,鎮北侯府大小姐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嬌兒嫁給趙宸瀚,就是皇后的妻弟,而你,也能連帶著和皇室扯上關系。”
“不需要這樣吧?裕王對您老人家還算客氣,真有那一天,我們的功勞也足夠大。”龐靜修還是不解。
龐卓道:“自古向來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往后。現在需要我們,自然對我們客氣。而一旦上位了,呵呵。”
龐卓搖頭嘆氣。
自古治大國如烹小鮮。
而領兵打仗同樣如此。
不僅要能看穿軍事布置,更重要的是要看穿人性。
龐卓能屹立軍中不倒,趙景州這個現在的軍方第一人說指責就指責,便是因為他敏銳的洞察力。
“等趙景州上書陛下剝奪青州軍時,你也跟著上書吧。”龐卓道。
“是,父親。”龐靜修應道。
趙景州回到鎮北侯府,韓月華等人都在等待。
“怎么樣?老大人答應了嗎?”韓月華趕緊問道。
趙景州點頭道:“老大人已經答應,日子就定在十二月十八。”
“好!”
韓月華拍手道。
趙明霄、趙明瑜都很高興。
趙宸瀚勉強露出笑容。
趙明雅則是連勉強都做不來。
趙明瑜悄悄看了趙明雅一眼,給趙明霄使了個眼色。
趙明霄心中劇跳,連忙道:“宸瀚的成親之日定好了,明瑜和明雅的也該定下了。”
韓月華道:“不錯。就定在年后吧。”
“我不……”
趙明雅剛要反對,趙明瑜連忙攔住她:“明雅,不要耍性子。我知道你舍不得家里,但是女大當嫁是每個女人都應該做的事,反正成親后還能回來的嘛。”
“是啊,你看我現在不整天在侯府里?”趙明霄道。
趙明雅怒道:“那是你丈夫死了。”
趙明霄的臉色猛地沉下來。
趙景州和韓月華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趙宸瀚連忙道:“五姐,你怎么能這樣說三姐呢?快給三姐道歉。”
趙明雅怒道:“道什么歉,難道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三姐夫沒了,她能天天待在侯府嗎?”
“住口!”韓月華怒道:“你這沒教養的東西,就是這么跟你姐說話的?道歉!”
趙明雅梗著脖子不說話。
趙明霄垂淚道:“娘,不用她道歉。她說的沒錯,若非長達不在了,我還是好好的定遠將軍夫人,哪用得著天天待在侯府。”
趙宸瀚趕緊道:“侯府就是你的家,你待在家里是應該的。別說三姐,就是大姐二姐以及四姐五姐,你們出嫁后也想長住侯府,我也歡迎。”
他已經把自己當做鎮北侯府的主人了。
“好了,都別說話了。”
趙景州道:“就這么定了,年前宸瀚成親,年后是明瑜和明雅。若是明霄有合適的人,也可以跟我們說。早點成親,早點生子,光大我鎮北侯府。”
趙景州的臉色稍微不好看:“趙林的妻子已經懷孕了,宸瀚你也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