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娛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兩小花探班

第二百七十八章兩小花探班_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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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這個婊子!”

“砰!”地一聲,周軍最喜歡的老本家周尊嚴老先生制作的八仙寶方壺碎了一地。

大摩的投行經理辦公室里傳來的一聲聲怒罵,讓同樓層的中籍、外籍員工都不明所以地遠離。

一向溫文爾雅,處事不驚的周公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其實他的這個狀態跟昨天心如死灰,決定最后一搏的小劉有點兒像。

都以為自己被綠了。。。

這一刻的周軍,無比認同前陣子還在網上花錢找人拼命刪掉的,那些罵她蕞爾小國的奴婢之類的帖子。

真是養不熟啊!

竟然在最后關頭去找敵人搖尾乞憐,自甘輕賤,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周軍怎么能不暴跳如雷!

這樣的打擊,甚至比最后沒有從華藝身上攫取到足夠多的利潤更讓他憤懣。

周軍已然失去了耐心,決定通過關系網,徹底放棄從商業手段和正當競爭上對路寬的圍攻,轉為直接的以勢壓人。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路老板也是這么想的,但他的勢,是來自“草民”的處心積慮。

人情冷暖,在這兩個月的張娜拉身上體會頗深。

戛納電影節的《七劍》宣傳活動結束后,她回到華藝。

由于華藝承諾的《仙三》、《刁蠻公主》的片約告吹,張娜拉又失去了培養價值,雙方協商不再互相追責,友好解約。

周軍想過“嚴懲”一下這個番邦女子,但考慮到她的國籍和家中夫人的觀感,怕出了什么岔子,遂告作罷。

他已經一門心思撲在莊旭和路寬兩師兄弟個人身上了。

張娜拉遠渡重洋近兩年,最終提前重歸桑梓。

時也,命也。

2005年5月中旬,內地娛樂圈在張娜拉等事件之后風浪稍歇,但互聯網江湖又爆出一條驚天新聞!

通過信息產業部、國家發改委的正式函告批復:

陳天喬與北美槍手基金正式入股心浪,雙方各自持有心浪股份25.6股權。

其中,槍手基金外籍董事長法莉娜女士與盛大陳天喬在后者發起召開的第一次股東大會合流,通過手中過半數投票權,重新選舉陳天喬為心浪董事長。

泰山會老大哥段勇基因與前掌門人王志東的矛盾,被后者帶領野蠻人強行破門驅趕。

這在中國的互聯網江湖將被引以為經典。

紛紛擾擾,看得吃瓜群眾好不過癮。

而無論是張娜拉事件還是心浪事件的幕后黑手路老板,已經帶著他的奧運會競標團隊回到了塘山片場。

從法羅島朝圣歸來的他,帶著煥然一新的面貌繼續探索自己的大師之路。

2005年5月24號,塘山片場。

路老板意氣風發地走進攝影棚和劇組駐地。

宋嘉穿著一身的確良的戲服裙子,站在劇組的通告單前。

她也是到了大地震劇組才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來自好萊塢的片場規范,后者現在已經被推廣到了問界所有影視劇組中去了。

通告單內容簡潔明了,她仔細找到自己今天的拍攝計劃安排,從拍攝地點、時間、場景、妝造都標注地明明白白。

“導演!”

“導演回來啦?”

“校長好!”

路老板笑著點了點一個姜為托關系塞進來的北電學生,在劇組做攝影實習助理。

“你北電的你可不能瞎叫校長奧,回頭張校長該罵我了。”

“是!院長!”

眾人聽得哄堂大笑,直道這小伙子機靈。

再看看前簇后擁,一臉淡然地從攝影棚外走進來的青年導演,似乎是跟最后一次拍攝時的糾結有著天壤之別了。

宋嘉回頭,正巧路老板本著通告單而來,他要看看今天的天氣情況。

通告單上,全天的光線強度和雨水情況都做了標準,便于導演和燈光的工作安排。

“宋嘉啊?塘山話怎么樣了?”

“沒問題導演,我這幾天到市里去買東西逛街,當地人都聽不出來我東北的。”

宋嘉看到威勢比往昔更甚的路老板還是有些拘謹,雙手挽在身前,俏立一邊。

路老板點點頭,拿手指頭輕輕地敲了敲通告單,回頭沖趙飛和俞飛紅道:“你們說這北方怎么5月份也這么多雨水呢?”

“俞副導演,我們租的MotionControle租金多少錢一天?”

MotioControle是產自英國的攝影運動控制機器,由于下面一場戲在真實歷史上不是雨天,必須要等雨水散去才能拍。

機器也就只能隨之閑置,造成額外支出。

俞飛紅已經跟著他做了兩部電影的副導演了,對這些常規器械租金和支出了然于胸,根本不用看工作筆記。

“3萬多塊錢,還有兩個英國助手,一天是800美元的工資。”

不等他繼續發問,合格的美女副導演給出自己的結論:“從天氣預測情況來看,大概還要6天才能開拍這場戲。”

“不考慮英方人員的食宿支出,劇組在這一項上要超支25萬6千800元。”

路老板對趙飛笑道:“聽著我就心疼啊!”

攝影大手子笑笑沒有說話,心道你在戛納住10多萬一晚上的房間怎么不心疼。

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的路老板繼續四處巡視自己的領地,看不在的這半個月有沒有哪個部門懈怠。

“大炮呢?什么時候到位?”

大炮就是搖臂,業內黑話。

大地震拍攝的高樓垮塌的場景甚至要用到加長加固的大炮,才可以讓攝像機搖到十幾米高的位置進行拍攝。

“10分鐘后進場,導演!”

“嗯。”路老板滿意地點頭,又抬頭看了看天色。

“這幾天陰天下雨,主光源一定要用高調照明,輔助光給足,把主光源帶來的陰影消掉。”

“收到,導演!”

路老板轉了一圈,沒挑出什么錯來,抬腕看了看表:“各就各位,半小時后開拍。”

“是!”

“收到!”

青年導演走回到大監前面坐定,翻著手里的劇本和分鏡頭畫稿。

今天本來想趁著最近狀態好拍一場地震中的重頭戲,無奈天公不做美,只有把地震前的幾場室內的文戲也搞定。

周訊、宋嘉從化妝間里走出來,開始在副導演的帶領下走位,燈光組進行微調。

約莫十分鐘之后,場記拿起對講機:“5月24號,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條,開始!”

1976年的塘山工礦企業眾多,電力供應受限,還沒出月子的宋嘉和嫂子在屋里敘話,只點著煤油燈。

燈光昏黃搖曳,周訊穿著一身淡雅的碎花布衫,頭發整齊地挽起。

年代特殊,為免有心人做文章,她僅有的幾件首飾都藏了起來。

身上這件稍顯韻味和伶俐跳脫的花色布衫,也是只在自己家里才敢穿一穿的。

“嫂子,你可真俊,俺哥配不上你。”宋嘉側躺在床上,羨慕地看著周訊翻著本英文。

她羨慕這個明媚大氣的嫂子,也想極力掩飾自己的鄉土氣息,想像周訊一樣富有情調。

周訊嘴角彎了彎,她聽得出小姑子是刻意想給自己和丈夫消除誤會、增進關系。

這個她一開始沒太瞧得上的農村女孩兒可一點都不傻。

“嫂子,你看的啥書,能不能跟俺講講?”

“嗯。。。這本書叫《簡愛》,講。。。”

“咔!”

片場傳來導演的中斷指示。

連同趙飛在內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突,他們想起不久前那段片場噩夢。

連周訊都差點兒要被折磨瘋。

只不過請青年導演笑呵呵的神態打消了他們的顧慮,他坐在監視器后面沒有動:“宋嘉啊,你可以表演得更好的。”

跟著路老板久了的人,包括俞飛紅在內,知道這是要給宋嘉講戲了。

從這樣的口吻來看,顯然是認可對方的能力和悟性的。

宋嘉可一點兒都不傻,忙不迭地從床上坐起來。

“導演,我哪兒有問題您幫著指點指點。”

路老板站起身走過來:“你是什么學校畢業的?”

“上戲表演2000級的,導演。”

“之前我在《誅仙》劇組跟胡戈也提過,上戲和中戲的表演教學比較側重于戲劇表演,就是舞臺表演。”

“北電側重影視表演,因此可能走出來演員在影視作品里的適應性更強。”

路寬走過來模擬了一下他剛剛的語氣和動作:“不是說你剛剛的表演有什么根本性的問題。”

“而是有這樣一種說法,你應該試著去理解、掌握,可能對以后得表演之路更有裨益。”

“學院派眼中的演技,和普通觀眾眼中的演技,是不一樣的。”

“這里面存在一個悖論,我舉個例子,一個陰險狡詐的人該怎么演?”

“很常規的就是戴個眼鏡藏住自己的眼神,臉色陰沉,皮里陽秋,斜眼看人之類。”

“但你有沒有想過啊?這樣還叫陰險狡詐嗎?觀眾都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臉上貼著壞人倆字,電影里的主角不知道嗎?”

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愣住了,包括一邊候場的老戲骨胡君。

是啊!這在邏輯上是有矛盾的。

話題回到開頭路寬講的戲劇化表演和影視化表演的異同,在戲劇舞臺上,由于和觀眾演出距離的原因,必須要適度夸張。

一個娘娘腔就是要捏著蘭花指,忸怩著體態,嗓音尖銳;

一個流氓就是要張牙舞爪,目露兇光。

胡君明白這位天才導演兼柏林影帝的意思:

宋嘉太想演一個村姑,把自己演得太用力,這和她內心想向周訊的小資風格靠攏的心理活動是不符的。

換言之,在路寬眼里,宋嘉真正完美的表演,是既想掩飾自己的村,又不得不暴露自己的村,而不是為了突出人物形象,主動去村。

就像演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既要在劇中向對手戲角色掩飾自己的陰險,又要通過各種細節向觀眾詮釋和表達出人物的陰險。

這在邏輯上才是說的通的。

宋嘉聽得愣住了,她畢業五年,雖然也和陳保國、徐京蕾等演員合作過,但這樣鞭辟入里的表演指導還是第一次接受。

好容易弄清了導演的意圖,宋嘉有些為難道:“路導。。。我感覺自己演不出來,您要不給我指導指導。”

“這就是我剛剛說的,學院派眼里的演技,和普通觀眾眼里的演技的區別。”

“演一個村姑非常簡單,觀眾會認為你又土又俗,這就叫演技好了。”

“但我認為不是,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有更深層次的表達,這是你以后能否更進一步的關鍵。”

周訊和胡君在一旁都聽得暗暗點頭,王保強更是羨慕極了。

不少群演和第一次同路老板合作的配角演員也都睜大了眼睛,豎起耳朵聽這位蜚聲國際的導演的指導。

這是能讓他們的演藝生涯都受用無窮的東西。

路老板喜歡認真和有天賦的演員,也不管拍攝任務重不重,當即就開始指導她:“你嘗試著從內心做驅動,找到人物的行動鏈條。”

“行動鏈條,在學校學過吧?”

“簡言之,你表演的每個瞬間,每個動作細節,內心都是充盈和豐富的,先感受再判斷,接著是由內而外的驅動。”

“你剛剛的行動鏈條呢?先把自己村姑的一面甩給觀眾,再演極力掩飾和向往周訊這樣的小資情調,反了。”

宋嘉皺眉思考了幾秒鐘,訕訕笑道:“導演,我沒有完全弄懂,但想試一試。”

“這樣吧,你看過梁超偉的《無間道》沒?”

“看過。”

“不僅是《無間道》,他所有角色的表情變化都不大,演警察也好、流氓也罷,用的是眼神、微表情,你可以參考下找找感覺。”

宋嘉頷首,手心里緊張地都是汗,回味著剛剛路老板的指導,繼續拍攝。

“咔!”

“動作、眼神、語氣、細節,再來一遍。”

“咔!”

“把握人物行動鏈條,保一條,再來一遍。”

“咔!”

一直拍到第12條,宋嘉總算是完成了路老板心目中滿意的一段鏡頭。

“好,這條過。”路寬拿起對講機:“宋嘉,你過來看看自己的表演,跟前面幾條對比一下。”

片場工作人員都松了一口氣。

傳說導演去了見了個電影大師,感情回來不折磨自己了,開始像以前一樣折磨演員了。

跟著他的老人都還記得十五歲的劉伊妃一天哭五六回,拍了三十條的“路老板拍片記錄”。

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有人破掉這個記錄了。

《阿飛正傳》里有一場戲是劉佳玲拖地。

劉佳玲拖了二十二遍,地板都光潔锃亮,還是不過。

一直到第三十遍終于過了,在監視器前看自己表演的劉佳玲,看著鏡頭里的自己頭上冒熱氣,身上涔涔細汗和疲憊感。

才知道王佳衛要的就是這種細節。

現在坐在導演椅上看自己表演的宋嘉也是這種感覺。

每一段的自己都很土很村,但只有最后一條的自己,無意間模仿了一下周訊那種小資女文青撩頭發的動作,笨拙又可笑,才真正地把人物形象表達出彩。

宋嘉內心充滿感激地站起身,朝著路老板微微鞠了一躬:“謝謝導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回去吧。”

路寬當然不是像墨鏡王一樣以折磨演員著稱的導演。

但是這部《塘山大地震》作為傳統意義上的災難片,想要在逼真勁爆的特效之外,拍出更具故事性和人性內涵的看點,就必須在人物塑造上下大功夫。

宏大的災難面前,個人太過渺小。

能更令觀眾動容的,不是一個個殘忍慘烈的畫面和罹難的數字。

而是要在娓娓道來的故事里,把這一個個數字變成一張張性格鮮明的面孔,擺在觀眾眼前,看他們最終經歷了怎樣的命運。

沒有這些入木三分的人物刻畫,《塘山大地震》就會拍成《2012》的地震版。

《2012》在觀眾帶來的感官刺激只會持續幾個小時,一覺醒來除了嘖嘖稱嘆一句畫面真牛逼,再無二話。

這對于路寬希望喚醒國民對地震的重視,和通過這部電影掀起地震預防、逃救的基礎常識普及是不利的。

這是他拍這部電影的根本目的。

就在青年導演給宋嘉講戲的同時,場邊還有一個俏生生的北電女生羨慕地看著這一切。

楊蜜很早就到了。

她本想趁著還沒開拍,趕緊跟路老板打個招呼混個臉熟。

沒想到從他跟俞飛紅、趙飛等人走進片場開始,從通告板到大搖臂,又去指揮提點燈光,接著就是開拍指導宋嘉。

一點兒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在《神雕》劇組看過他指導劉伊妃,又現場觀摩了一遍宋嘉短時間的小蛻變,楊蜜說心里不羨慕是假的。

自己該找什么樣的機會接觸他呢。。。

上午后續的拍攝都比較順利,算是暫時解決了心魔,撥亂反正的導演,胡君、周訊、王保強、宋嘉等敬業的優秀演員,加上久經戰陣的拍攝隊伍。

即便四月剛剛開機時因為路老板的狀態原因耽誤了一些進度,按照目前的拍攝速度趕上春節檔沒問題。

至于安排在春節檔的原因,也是經過多方面權衡的結果。

比如主要競爭對手《夜宴》和《無極》的拉胯,初期的排片他們也許占據優勢,但口碑的迅速下滑就是《塘山》的機會。

另外,影片并不是以慘烈場面和悲劇色調博眼球。

反而有著國人對于家庭、溫情、國家大義的普世情感和人文關懷,不會和春節檔的喜慶、祥和氛圍沖突。

能為觀眾提供共同感受親情、感恩生活的視聽體驗。中午放飯,路寬還得抽閑摸空去劇組賓館的會議室,參加奧運競標團隊的方案討論。

“路導,你好。”

冷不丁一抬頭,小楊正抿著嘴怯生生地站在一邊。

“楊蜜啊,什么時候來的?”

“早上到的,我來探探周訊師姐的班。”

兩人同出榮興達一脈,楊蜜確實有事兒想來跟周訊討教,當然也不能否認是想找個正當借口跟這位青年導演接觸。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銀川的金雞獎電影節,彼時在酒店的布草間里。。。

一想到這些楊蜜就點兒晃神,當時氣氛緊張她還沒有太過強烈的觀感。

但后知后覺的那些充滿荷爾蒙氣息的身體接觸,那抵住自己小臀的。。。

未來小花旦咽了口口水,看著他點點頭就要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想再找些話題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路。。。路總。”

“啊?”

路老板一邊翻著手里的奧運方案一邊笑道:“中午了,去找周訊吧,在劇組吃個飯。”

“我們的伙食還是很不錯滴。”

“嗯。。。好,謝謝路總。”

楊蜜看著他跟趙飛邊聊邊走遠的背影暗暗地跺了跺腳,在心里罵著自己不爭氣!

說實話,她是既沖動,又害怕。

最近《仙三》劇組停擺,她一沖動從北平直接殺到了塘山。

可真的面對這樽大佛,她又有些膽怯,生怕觸怒了他,又怕被吃得渣滓都不剩。

特別是在近期張娜拉事件逐漸落下帷幕之后,娛樂圈背地里對于這位幕后黑手的忌憚更甚。

特別是見識過柏林影帝演技的楊蜜。

“蜜蜜,多咱到的?”周訊剛換了便裝,就看見同門小師妹一臉苦澀地站在攝影棚門口。

“訊姐,你口音真像本地人呀,多咱是什么意思啊?”

“冀省方言,多咱到的就是啥時候到的。”

周訊對楊蜜談不上多熟悉,但也不排斥,小姑娘情商挺高,平時也很尊重自己。

這次提前聯系了,說是有事情想請教。

“走吧,先吃飯去,劇組伙食不錯。”

“嗯!”

五月的塘山中午日頭已經有些大了,周訊帶著楊蜜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路寬看到這大太陽得高興死。”

“什么?”

“太陽出來,把地面都曬干,重頭戲就能開拍了,他能省不少器材費呢!”

楊蜜見周訊今天談興正濃,也就順勢拋出自己的問題:“訊姐,路導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周訊正一邊看劇本一邊往嘴里塞著空心菜,聞言抬頭瞥了她一眼。

“這個問題,網上應該很多答案吧?呵呵。”

“好的,壞的,都是他。”

周訊有些避而不談的意思,其實也是想對這個心思機敏的小師妹表達一個態度。

你千萬別對他起什么好奇心。

要是像茜茜那樣直來直往還不叫他討厭的還好。

像楊蜜這樣覺得自己挺聰明,想跟路寬耍心思的,估計最后連渣都不剩。

大蜜蜜現在還稱不上有多人情練達,但察言觀色的本領是有的,見周訊不愿意多講,自己也不再提。

“訊姐,華藝找人接觸我了。”

她很聰明,為了獲取周訊的信任,開口就是推心置腹。

另一方面來講,周訊和榮興達的矛盾早已不可調和,這是上上下下都清楚的事兒。

周訊抬頭灑然一笑:“蠻好的嘛,你自己怎么考慮的?”

“同少紅導演和小婉姐開出的條件比,藝人分成大倒沒有多大區別,但答應給我。。。”

“《仙劍三》女主角雪見的位置。”

周訊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不是她態度冷漠,是她太了解自己這個秀外慧中的同門師妹了,知道她的話遠沒有說完。

楊蜜又食不甘味地咽了幾口飯:“訊姐。。。其實。。。我想請你同路導講一講,看我有機會到問界來嗎?”

周訊在心里長嘆一口氣,心道你這個小丫頭鋪墊了這么久,終于說到正題了。

看著眼前朱唇皓齒、眼波流轉的楊蜜,她不禁想起了另一個與她同齡的小花旦。

都是花一樣的年紀,性格卻迥然相異。

茜茜一般情況下都比較慵懶嬌憨,但被路寬潛移默化,心思逐漸玲瓏剔透起來;

楊蜜更像是青年導演上午點評的宋嘉,演一個村姑,差點就把村姑倆字寫自己臉上了。

她看起來太精明,不是特別討喜。

周訊看著她,神情認真道:“我可以幫你講。”

“但是第一,雖然我跟路寬認識這么久,關系也很好,但這些事情我們從來不聊,他也許會給我面子,也許不會。”

“第二,我不認為你去問界是個好主意。”

周訊是個白磷型人格,這位感情世界極度豐沛的女星幾乎能想象到后面的劇情。

楊蜜也許會愛上霸道總裁、也許會以色娛人,但碰到路寬這樣的人,結果一定不會好。

因為江琴琴的故事在她眼前上演過。

唯一能讓路寬似乎有些區別對待的,她只見過劉伊妃。

楊蜜咬著嘴唇一臉的不甘心:“訊姐,為什么啊?”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周訊苦口婆心道:“他看上的人,不需要別人主動說,自己就會簽了。”

“上午的宋嘉你不是看到了嗎?他喜歡這種演技好,踏實吃苦的演員。”

“你們見過好幾次了,他在《神雕》劇組也見過你的業務能力,實話講。。。應該就是沒看上。”

周訊說的話不是很客氣,房間里就兩個人,也沒想著照顧她的自尊心。

實在是如果不把話說絕了,這個小姑娘說不定還要飛蛾撲火。

“訊姐,那他這么欣賞你的演技,你們關系又那么好,你。。。”

周訊內心哂笑,我特么是臥底!

“路寬對我來說是個能一起吃肉喝酒的朋友,有合適的業務他會想著我的,即便我去了華藝也是。”

訊哥兒沒有躲躲藏藏,直接道明了自己的下家。

“我不喜歡朋友成了領導的感覺,相處起來怪怪的,不自在。”

楊蜜慨然長嘆,半晌才木訥道:“訊姐,我確實也想離開榮興達。”

“別說和問界比了,就是和華藝這些第二梯隊的公司比起來,榮興達都。。。”

周訊莞爾一笑,她當然懂楊蜜的意思。

后世有個被笑稱的“榮興達魔咒”,即從榮興達出走的演員全部大紅大紫。

周訊后世2006年合同到期不再續約,轉投華藝后變身電影咖,《如果愛》直接拿下金馬、金像雙料影后;

楊蜜2010年約滿不續,此前在《仙三》里積累的大量粉絲,在《宮》里引爆,躋身一線;

還有什么蔣夢婕、楊陽等事例。

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國內電影發展進入大片時代,票房開始狂飆突進,大銀幕對于抬咖的重要性越來越強的時候。

榮興達無法給旗下藝人帶來可觀的電影資源。

另一方面,李紹紅和李曉婉這對榮興達的靈魂組合,同王金花一樣,他們的保姆式經紀人模式已經跟不上時代發展潮流。

就拿周訊來講,她這樣情感充沛的戀愛和生活方式,碰上榮興達這樣的中國家長式管理,很難不發生矛盾。

很明顯的一個例子,李紹紅曾授意營銷文章取了一個標題:《導演媽媽李紹紅:你的愛溫暖周訊一輩子》。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內娛的產值、形勢、營銷思路都日新月異,榮興達還死守著自己那一套老掉牙的制度不放,也難怪藝人翅膀硬了都會離心離德了。

周訊突然展顏笑道:“其實,華藝的王小磊最近跟我打過電話,想讓我勸你到華藝來。”

“但這種事兒還是你自己決定的好,娛樂圈的關系錯綜復雜,有時候一個決定就能影響你的終身。”

楊蜜沉吟了幾秒,試探道:“訊姐,你是說問界和華藝的關系。。。”

“我可什么都沒說啊,呵呵,你別亂猜。”

頓了頓,出于好意她還是提點道:“不要學韓國人,被人家推出來打擂臺,成了出頭鳥還不自知。”

“就算你去了華藝,心里也要有桿秤,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蜜蜜,你是個機靈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多看看多想想就明白了。”

時間過得很快,下午的拍攝很快又開始了,楊蜜有些心亂如麻,沒有選擇離開,繼續在場邊看著劇組又開始井然有序。

70年代一條街的拍攝基地門口突然傳來鼓噪的動靜和幾聲鳴笛,隨即一輛豐田阿爾法被門衛放行。

與此同時,剛剛做到監視器前的路老板掛掉電話,奇怪小劉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楊蜜轉身,見劉伊妃母女倆帶著兩個助理,拎著幾兜子看上去像是茶葉、水果的物什走了過來。

劉伊妃表情恬淡,似乎沒有以往快要見到路寬的激動,頭發隨意地扎成兩束,墨鏡簡單地往頭上一卡就往片場走。

“誒,蜜蜜也在啊?”小姑娘剛走近就看到一臉心事的楊蜜。

楊蜜神態自然地上前接過她手里的兩兜物資:“劉阿姨好,茜茜,我來探訊姐的班,正準備走呢。”

小劉面色自然地笑笑。

真笨,真像以前的自己。

解釋什么呢。

“別急著走呀,你回北平嗎,待會一起吧。”

路老板帶著劇組成員走過來:“劉阿姨,小劉,這是送溫暖來啦?”

劉曉麗笑著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茜茜去水磨拍視頻,當地的學校已經開始打地基施工了,這是多吉那幾個小家伙家里特意讓捎給你的新茶。”

“還有我們從當地買的瀘定紅櫻桃、丹巴蘋果,拍攝辛苦,給劇組大大伙都嘗嘗鮮吧?”

俞飛紅大手一揮:“小王,小李,沒眼力見兒的樣兒,還不過來拿東西。”

她又轉向路寬:“導演,咱們?”

路老板看了看表笑道:“餐后水果半小時吧,半小時后開機。”

片場一陣歡呼,都忙不迭地上來取東西分發下去。

周訊、胡君、王保強、宋嘉等人這會兒都剛剛才化好妝,聽到外場一陣歡呼,帶著妝走過來。

“茜茜,怎么來也沒提前說一聲啊!”周訊給了小劉一個擁抱。

“臨時起意,嘿嘿。”

劉伊妃又沖胡君笑道:“胡君大哥,你好像又黑了啊?”

“呵呵,路導要求的,不黑不行啊!”

王保強幫腔道:“導演說了,劇組主演男演員都以我為標準,不能有比我白的。”

眾人哈哈大笑,場記小李端著洗好的水果端過來,大家坐在候場區附近閑聊。

彼此都很熟悉,插科打諢互開玩笑,但還是有心思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

劉伊妃今天怎么了?從見到路寬開始一句話都沒有同他講?

這擱以前,恐怕早就黏在他身邊又笑又鬧的了吧?

周訊在一邊冷靜地旁觀,劉伊妃和剛認識的宋嘉聊著天,路老板隔著很遠在悠閑地品著水磨鎮的黑茶,面色淡然。

“宋嘉,你應該是胡戈的師姐吧?你比他大一屆。”

“是的,我們排戲的時候遇到過。”

“伊妃,你真漂亮,跟個瓷娃娃一樣。”宋嘉羨慕地看著面前的小美女,她自己不是這種類型的演員。

劉伊妃笑道:“快別夸我了,你這氣質才叫柔美大氣呢,穿著這種戲服都透著一股子英氣。”

“我聽周訊姐姐說了,你戲演得好,待會兒我在旁邊學習學習啊?”

宋嘉連連擺手:“別別別,上午才被路導批評過,第一場戲就拍了六七條才勉強過關。”

宋嘉對劉伊妃提到路寬,周訊眼神不經意地瞟過來,看她有什么反應。

小劉只是岔開了話題,兩人繼續交頭接耳地說著悄悄話,并沒有像以往一樣把話題轉到青年導演身上。

出問題了。

肯定出問題了。

18歲就開始談戀愛,在情海孽緣里撲騰了快小十年的周訊迅速捕捉到了兩人間尷尬的氛圍。

幾人聊了一陣,也許是休息時間快到了,劉伊妃這才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走到閉目養神曬太陽的路老板身邊。

小皮靴不客氣地踢了一記椅子腿:“喂,衛生間在哪兒,帶我去。”

除了劉曉麗白了閨女一眼示意她別放肆外,其余劇組成員好像暫時性失聰失明,都還自顧自地說笑聊天吃水果。

直當沒有看見聽見這倆人的對話。

劇組的臨時廁所條件太差,路老板像個老干部一樣端著茶杯在前面走,準備帶她到劇組附近自己的賓館房間去。

要說氣氛的吊詭和劉伊妃的異常誰最先察覺,那肯定非洗衣機莫屬。

原因他也猜得到,大概就是前幾天在內娛火了幾天又迅速沒了熱度的“路校長戛納獵艷事件”。

熱度迅速消散不是他找人控評的結果,是特么網友已經見怪不怪了。

除了罵一句洗衣機畜生,并暗自羨慕外,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只不過小劉不提,他就裝死唄。。。

一如從前。

劉伊妃決定在自己十八歲生日那天逼他表態,不正是這個原因嗎?

路寬看著小姑娘稍稍落后了自己一個肩膀的影子,納悶她怎么一直不說話。

“那個。。。視頻拍得怎么樣?”

“吳爾善難道沒有發片花給你看嗎?為什么要沒話找話?”

小劉的表情倒也談不上俏臉含霜,但總歸有些面無表情就是了,似乎連側頭瞥一眼洗衣機的興趣都欠奉。

“哦,呵呵,忘了。”

“多吉怎么樣?水磨鎮小學的院墻又建好了吧?”

“嗯。”

兩人之間的氣氛從未如此陰森過,就這么一路走進賓館,進入電梯,行至導演的套間。

劉伊妃終于主動說了句話:“你別進來。”

砰的一聲,她關上門,一個人進了房間,呆呆地站著沒有動彈。

上衛生間只是想找個借口,找個由頭跟他走一段路、單獨待一會兒而已。

她很像想以往一樣質問洗衣機,要么氣咻咻地錘他一記。

只不過現在看來,都沒有什么意義罷了。

筆在他手里,他想怎么描摹,怎么上色,一幅畫是決定不了的。

劉伊妃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在他睡過的床邊坐了十幾秒鐘,又到衛生間沖了個水。

看著洗手池的鏡面里自己形容不出的淡漠表情,這是她這段時間紛亂的思緒的最好印證。

再推開門,小劉已經換上了一副久違的笑臉:“走吧。”

“哦。”路寬把手里沒抽完的煙頭在鞋底碾滅,詫異地應了一聲。

就像兩人之間從初識到矛盾,再到即將進入最后抉擇的過程一般:

15歲,來時的路,是少女一臉懵懂,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18歲,去時的路,已經下定決心的劉伊妃娉娉婷婷、步伐堅定地走在了最前面。

路寬這個執筆的畫師,還不知道自己畫架上的美人已經準備跳出來給他一個“驚喜”了。

他只是覺得今天的小劉給他一種很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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