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革命武器正在破壞革命(為盟主打死鬼子加更)_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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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底,路寬暫離了劇組,返回北平參加寧皓新片《斗牛》的首映禮。
2002年認識路寬開始,寧皓從《瘋狂的石頭》、《瘋狂的賽車》、《瘋狂的旅行》(心花路放)三部曲中基本確立了自己的商業片導演路線。
但只要是個導演,就總歸有自己的作者論電影創作傾向的。
連路寬這樣以商業片導演標榜和自居都不能免俗,何況是本來就受老鄉賈科長影響的寧皓呢?
特別是后世的寧皓,職業生涯的前幾部電影小成本電影和短片中,一直致力于在藝術片的小池塘撲騰幾朵浪花。
他屢敗屢戰,一直到2005年,貼錢10萬拍的電影《綠草地》被送去了香江國際影展,遇到了伯樂劉得華。
后者將他選為“亞洲新星導”計劃,是6個年輕亞洲導演名額中的最后一個。
因此在“瘋狂三部曲”之后,設身處地為他著想的路老板也就把歪屁股虎的《斗牛》拿過來,給他和老搭檔黃博去折騰,用以探索自己的敘事節奏和視聽語言。
北平超陽區國貿商圈,問界嘉禾IMAX影院。
黃博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在準備迎賓的導演寧皓面前轉來轉去。
“你消停點兒行不行?晚飯都要被你轉得吐出來了。”
“哎呀!我這不是看老板一直沒來嘛,我急啊!”
寧皓調侃他:“怪不得路總每次開會都說你情商高呢,是高啊,領導沒當面兒,也不影響你表忠心啊?”
“好容易能有機會在他面前露露臉,說不定就能上路總的電影呢。”
寧皓佯怒:“好你個熬敗!人在曹營心在漢是吧?”
“什么熬敗啊?”
路老板笑呵呵地走過來,寧皓笑著起身,黃博也態度謙恭地迎上來。
“老板,從哪兒進來的啊?我們在門口守了你十多分鐘了。”
“一幫記者堵路,我從員工通道進來的。”
“熬敗?黃博新外號啊?”
寧皓笑道:“徐光頭給他取的,我們拍《斗牛》,他在人臨沂老鄉家里喝了一斤半。”
“除了當地老鄉,咱們幾個全被他給熬死了,熬敗了,呵呵。”
路老板眼神驚異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青島貴婦”:“真行啊,會說話又能喝酒,你不干演員也能干個好公關經理。”
“誒誒誒,老板您別埋汰我,我夢想就是做演員拿影帝。”
黃博齜牙笑道:“當然了,公司還有路總你什么時候酒場上需要我發揮一下了,隨叫隨到啊!”
“哈哈哈哈!好,今晚結束哥幾個去喝點兒,最近在塘山把自己累疲了。”
領導也要多走動一下基層,男人之間喝喝酒吹吹牛,有益無害。
黃博大喜:“好!好!我安排路總,我哥們兒在東三環有個小燒烤院子,今晚我讓他別做生意,都給咱預備著。”
離首映禮還有一個多小時,三人正在閑聊說笑。
高駿走過來:“路總,這是店長助理安玉剛,今年公司剛招的廣院的高材生。”
廣院就是中傳,2004年才改名,高駿這些老北平叫習慣了。
“路總,總算見到您了,請多批評指正!”
安玉剛很激動,面對這個按照年齡來講頂多和自己一樣,也是剛剛大學畢業的行業巨擘,頗有些不能自持的崇拜。
路老板笑著和他握手:“好好干。”
其實,安玉剛就是他授意高駿挖來的。
問界嘉禾在全國的擴張穩扎穩打,但后備人才奇缺。
這年頭能和他、高駿等人的營銷思路合拍的員工太少。
安玉剛今年從中傳畢業,后世自己創業成立北平影行天下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涉足院線管理和電影發行業務。
《哥斯拉2:怪獸之王》、《海王》、《碟中諜6:全面瓦解》等都是他運作的項目。
其人在策略統籌、策劃推廣、媒體整合等方面很有培養和挖掘潛力,算是給高駿找的一個當做副手培養的后備干部。
路老板有意考校考校他:“小安啊,把你這個高材生先放到影院做助理,熟悉業務,心里有沒有怨言啊?”
安志杰畢恭畢敬:“領導,我已經全身心融入影院管理工作中去了,何談怨言?”
“哦?那你帶我介紹介紹。”
路老板心里有些懷疑。
這家國貿商圈的問界嘉禾是4月才開業的超豪華影院,打著北平第一家Imax巨幕影廳的招牌,票價都比普通影院要貴20。
這安志剛剛來不到一星期,就這么自信?
“路導!”
“路總。”
眾人說話間,幾個問界嫡系的演員都早早就到了捧場,是在北平十渡拍《誅仙2》的吳爾善、胡戈、蘇暢。
路老板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
兵兵身份敏感,跟寧皓也沒有什么交集,不來就算了。
劉伊妃跑哪兒去了?
擱以前,這種場合她不應該最積極?
蘇暢心思機敏,暗暗地觀察洗衣機稍縱即逝的疑惑,見他轉頭對安玉剛道:“那行,我們自己公司都好多人沒來過這兒,你帶我們介紹一下。”
通天的大老板當面出題,安玉剛自然不敢怠慢,領著大家往里走。
“各位,我們問界嘉禾影院國貿店,是北平第一家擁有Imax巨幕的超豪華影院。”
“我們的音響系統全部采用國際上最先進的數碼立體聲設備,包括杜比數碼電子三分頻、JBL音響和丹麥皇冠功放系統,還有杜比公司最新研制的CP650的6.1聲道系統。”
緊接著他又拿這一套豪華系統,和目前市面上其他影院的基礎設施做了對比,話里行間的專業程度極高。
路老板面無表情,這些昂貴設備的購買都是他批復的,心里自然有數。
但吳爾善、黃博、蘇暢、胡戈等人都聽得驚奇,國內影院經理能對國外頂級設備這么了如指掌還真不多見。
幾人轉進一間影廳,安玉剛走到大銀幕前。
“這是英國進口金屬寬視角銀幕,放映機是美國著名品牌Strong。”
“影廳內還設有高檔會議擴音系統,不僅僅是電影放映,也可以配合各種活動的需要。”
安志剛瞥了眼高駿,咬咬牙道:“對了路總,上周我們接到一單求婚的場地使用申請,應該是晉省一位煤老板的兒子。”
“他給的價格是包場8萬,從晚上6點到11點。”
路老板疑惑:“我沒看到這條OA報告嘛,你走的什么流程?”
高駿略有些尷尬:“路總,這是我和小安溝通的一個營銷思路,流程在我這里,我們是擔心。。。”
“你是擔心高端影院的口碑被這種事情破壞,影響影院正常放映秩序?”
“對。”
路老板笑了笑不置可否,看出了初入職場的安志剛在工作中的不成熟。
不過這么多人當面,現在還不是處理這件事的時候。
他側頭繼續出題:“你說說自己的想法。”
“五一旺季剛過,現在影院的Imax巨幕廳一共280個座位,票價比普通影院高30元左右。”
“就算是滿員情況下,巨幕廳的一場電影單純在票價上的營業收入大概2萬不到,在顧客要求的租賃時間,最好的情況下也只有不到6萬的影業收入。”
“因此我覺得這8萬的租賃費用。。。可以答應。”
“你不擔心高端口碑被所謂的煤老板、土大款之類的影響?”
安玉剛扶了扶眼鏡:“我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話題營銷,利大于弊。”
“高駿,你看看,年輕人還是比較有想法的。”
路老板話題一轉:“不過想法還比較稚嫩,也不夠大膽。”
安玉剛得意的表情一凝,見對面的青年導演環顧了下影廳內部環境:“干嘛要8萬?直接搞個28.8萬的套餐!”
“路總,這些煤老板雖然有錢,但這價格。。。”
路老板笑道:“8萬有8萬的玩法,28萬8當然就不單單提供一個影廳了啊?”
“10萬塊錢的場地租賃費用,5萬的氛圍、餐飲、紀念T恤等物料費用,剩下不到14萬算是給他提供優質的視頻拍攝和剪輯服務。”
“你找寧皓或者吳爾善,找個北電攝影系的或者開廣告工作室的,5000到10000塊錢外包出去。”
青年導演又轉向寧皓:“你兩年前給人拍MV都什么價兒啊?”
“給唐朝樂隊那幫人是2萬多,普通人也就不到8000。”
“你看,寧皓這出道之前是京城MV拍攝領域的頭部導演,也就這個價,你有的談。”
他掰著手指頭計算:“每年的520、情人節、七夕,拿出三五個廳來專門做這個話題營銷,輪軸轉一天百來萬輕輕松松。”
“另外啊,煤老板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喜歡互相炫富,去博客網把廣告打起來,引誘他們攀比消費去。”
“等流行趨勢起來了,就搞饑餓營銷、搞預約提價,把最貴的Imax廳拿出來搞網絡拍賣,簡不簡單?”
眼:很簡單
心:我還不夠臟。
偌大的影廳里,問界的導演、藝人默然無語,問界嘉禾的高駿、安玉剛呆愣當場,不知該怎么答話。
頭好癢,又要長腦子了。。。
“當然啊,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路老板怕把這個中傳剛畢業的未來人才帶歪了,又往回找補幾句。
“現在國內也就春節檔有大片,其他時間你們這些高端影廳的營業額恐怕還是比較低迷。”
“但這種高端影院的路線和模式,是我們問界嘉禾在一線城市的擴張策略,這個高端占位是必須要占住的。”
“剛剛同你說的這些,不過是讓你審時度勢地做好自我營銷,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在主業和副業上還是要分清主次,不要本末倒置。”
安玉剛恭敬地一欠身子:“是!領導!”
簡單的巡視完畢,眾人都說說笑笑回到影院大廳,準備晚上的首映接待。
蘇暢走在人群最后面,看著良心大大滴壞掉的公司老板,心道就自己閨蜜這點兒道行,確實是不夠人家玩的。
也難怪她被逼得要變身自爆卡車,直接搞起搏命打法了。
影廳門口逐漸熱鬧起來,娛記們驚疑不定地看到路寬現身,跟看到活爹似得沖上來。
“路導路導,聽說張娜拉從戛納回來已經直接返回韓國了,這件事兒跟您有關嗎?”
“路導,請問《塘山大地震》拍得怎么樣了?”
路老板正和前來捧場的上影集團任重倫握手,旋即就被長槍短炮包圍。
任重倫親厚地拍拍他的手背:“路導,貴人事忙,你先應付差事好了。”
寧皓笑著迎上來,帶著任重倫往里走。
問界西影現在的發行能力有限,近期的《瘋狂的超市》(夜店)和《天才槍手》已經占據大部分人力物力。
因此《斗牛》交給了上影和伯納聯合發行,700萬投資的小成本藝術片,索性就拿出來與行業同儕交際交際關系了。
青年導演這才好整以暇地轉向越來越多聞風而來的娛記:
“張娜拉小姐的事情你們應該去問華藝的兩位王總,我肯定是不清楚。”
“《塘山大地震》的拍攝進度正常,預計在春節檔和觀眾見面。”
“另外,從6月開始,我們會以問界為主辦單位,通過與眾萱部、各地文旅部門、應急管理部門合作,在全國各地震帶城市開展地震逃生與防護、搜救知識科普公益活動,請大家關注。”
這個公益活動的方案還在制定,后續會有專門負責的團隊有序實施,特別某些重點區域。
路老板也就是借著這個機會先吹吹風而已。
保麗伯納的于東湊上來笑道:“路總!”
“老于,最近業務做得不錯啊?”
“害!我那兩把刷子,還不是跟著你路總走的,你給大伙兒趟條道兒,我們跟著走就完事兒!”
好不容易有個拍馬屁的機會,于東火力全開,一點兒不給其他人過來交際接觸的機會。
2004到2005年,于東治下的保麗伯納沿著問界的發展路線,投資了山城萬和院線,成立了保麗萬和院線。
他本人也在今年年初就任東方神龍影業公司總經理,同時任保利萬和院線有限公司董事長。
顧長未的《孔雀》、徐京蕾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都是這個新電影公司的作品。
雖然和問界的規模沒得比,但也算是集齊了出品、發行、院線的電影產業鏈。
現場人數越來越多,嘉賓席準備的椅子都不夠用,安志剛走到寧皓和路老板身邊低聲:“路總,寧導,出了些差錯。。。”
“怎么了?”
“好多沒有邀請和本來不能赴約的業內人士。。。都過來了,現場可能物料等各方面準備不夠。”
一邊的高駿剛剛掛掉電話過來:“鷹皇的霍文熙帶了藝人過來捧場,已經到了樓底。”
黃博笑道:“這幫人,一開始不知道路導要來,這都上趕著來混臉熟了,哈哈。”
“好嘛,反倒是我的錯了。”
路寬啞然失笑,旋即又指揮安志剛:“打電話跟大樓物業溝通,去借去買。”
“待會兒我帶著嘉賓多聊聊天,在臺上多做些互動,給你爭取時間。”
“今天不但是《斗牛》露臉,連帶我們這家目前北平唯一的IMAX影廳都能擴大影響力,也算一舉兩得了。”
柳妍上臺主持,首映式很快開始。
為免搶了今天的主題和寧皓電影的風頭,路老板在臺上主動將話題引到《斗牛》上來。
“可以說,寧導的這部作品在人文深度和主題挖掘、人物鮮活立體的形象塑造以及敘事結構的新穎性上,相比前面的瘋狂三部曲的商業片都有了很大進步。”
“一個導演具有自我進化精神,這非常難得。”
路寬對自家的導演也是不吝鼓吹和贊揚:“我在這里做個大膽預測或者說期許吧,今年的金馬我看好《斗牛》的表現。”
“另外,我也把樣片寄給了威尼斯的馬可穆勒,本片已經被選中參加8月的威尼斯電影節的地平線單元。”
話音未落,現場的問界系藝人和導演都是歡呼加掌聲,氣氛非常熱烈。
寧皓感激地看著這個不吝分享和幫助的公司老板,當然更是自己在導演路上的榜樣和學習對象。
這番話一講,完全可以預見到的,《斗牛》在票房表現上又將提升一個競爭力檔次。
首映式很快開始,但奔著路寬來的嘉賓們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最次也得混個臉熟,去人家面前繞一圈兒不是?
首映式舉辦非常成功,問界嘉禾的超豪華影院也成功獲得了業內人士、記者們的關注,算是一炮打響。
活動結束,問界系藝人都主動留下交際、接待,胡戈等當紅的小生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耐,姿態都擺得非常低。
中途趕來捧場的霍文熙冷眼旁觀,心知這樣的企業文化和領導是絕對脫不開關系的。
娛樂圈里慣常是自持身份、捧高踩低,特別在一個公司內部更是傾軋無數。
而問界的這股清流,除了路老板的“人治”外,更有效的手段是合理的藝人培養模式。
不同的職業發展路線,讓這些同公司的藝人沒有太大的利益沖突。
否則,即便有路老板這樣的領導強壓,也免不了內部的勾心斗角。
“暢,走不走?坐我車?”胡戈的助理去開車,他順勢邀請平時關系較好的公司女藝人一起。
“啊?哦,你先走,我找路總聊個事情!”
胡戈不疑有他:“行啊,明天見。”
“拜拜”
蘇暢瞥了眼還在和任重倫笑談的路老板,心里有些忐忑。
劉伊妃那一晚的決絕讓她有些心驚肉跳,從旁觀者的角度講,她極度懷疑那樣的計劃能否奏效。
特別是自己拿到《刁蠻公主》的女主角色,而張娜拉上一秒還在內娛被稱為韓國小天后,對劉伊妃的位置發起猛烈沖擊。
下一秒身敗名裂,杳無聲息了遁回了韓國。
這樣酷烈的手段讓她有些膽寒,即便這位被炮制的韓國女星是徹徹底底的對家。
但朋友和敵人的轉換,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特別是在無情的資本眼里。
茜茜萬一觸怒了他。。。
她不敢想象那種最壞、最慘烈的后果。
可叫她現在跟洗衣機通風報信,她又覺得對不起閨蜜的一片深情。
她是堵上了一切,才換來一個可能從這個男人口中獲得真實答案的機會,自己又哪里忍心就這么破壞,讓她的人生留下遺憾呢?
“嘿!發什么呆?”
“啊!”
蘇暢有些做賊心虛,捂著胸口轉身,路老板和阿飛站在自己身后。
“你助理呢?晚上怎么回去?”
“啊。。。我坐老胡的車來的。”蘇暢臉上的猶疑之色更甚,假裝看時間掏出手機,避免眼神和老板的對視。
在這幾天的糾結中,她總是想起一些比較“久遠”,現在幾乎沒人敢在他面前提到的坊間傳言。
娛樂圈小神仙。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意圖,哪怕是一丟丟的蛛絲馬跡,都可能引起洗衣機的懷疑。
因為她還沒想好怎么說,或者怎么不露聲色地幫一把閨蜜。
“那你還不趕緊回去?阿飛,你送一下吧,我跟任總的車走。”
路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把外套搭在臂彎的蘇暢:“衣服穿起來,小姑娘家家的露肚臍眼容易生病。”
說罷就要轉身往影院里走。
蘇暢聽得直擺手:“不不不,我自己走行的!別麻煩了!”
“哦!對了。”路寬又轉回頭:“小劉人呢,今天跟你們一起下了戲怎么沒過來?”
蘇暢心道還不是因為要跟你攤牌了,搞得現在心情晦暗難明,哪里有閑情逸致再來你面前晃悠。
“茜茜她。。。嗯。。。今天拍戲累了應該是,跟劉阿姨先回家了。”
路老板不置可否:“哦,行吧。”
“你別逞強了,阿飛你送完她直接回四合院。”
“好的。”
蘇暢有心推辭,但阿飛卻不管這么多,直接把賓利雅致開到了影院門口,又下車幫她打開車門。
“蘇暢姐,去哪里?”
“華威橋的新御景,謝謝了啊阿飛。”
蘇暢這兩年發展穩健,電影角色與人物形象、演技契合,在電視劇上深耕較多,但個人收入還遠不到爆炸的程度。
這套均價一萬多的別墅,也是在聽了路老板在全公司大會上的買房建議才狠狠心購入的。
蘇暢看著車里豪華的內飾,心思重重地倚靠在全包圍的座椅沙發里。
“阿飛,你跟著路老板多久啊?”
“兩年多。”
“我聽茜茜說,當初你是被他以到延邊尋根騙來的呀?”
蘇暢有一搭沒一搭地逗著冷面保鏢講話。
就兩個人在車里,不講話氣氛就會顯得很怪。
畢竟自己又不是人家的領導,搞得她坐得多么心安理得一樣。
“額。。。是,不過沒什么所謂。”
“這兒就是我的家。”
阿飛抿了抿嘴,還是冒出一句心里話。
以他極度內向的性格,當著路寬的面是抹不下臉表這些忠心的,也沒覺得有什么必要。
路寬待他就像弟弟一樣,吃穿用度所有方面沒有虧欠和區別對待過。
只不過有些話憋在心里,是個人都會有分享和表達的欲望。
路老板的做法可以說是收買人心,但絕不叫禮賢下士。
什么叫禮賢下士?
禮賢下士放在現代社會,就是最可笑的階級優越感。
平等的人格觀念下,這樣的用詞只會讓人覺得本能的抵觸和排斥,我憑什么就是天然的“下”?
阿飛性格封閉,但眼明心亮,路寬對他的親厚、信重、當做親人一樣的相處是融入在生活中的。
譬如跟路老板能分著吃一碗小劉洗手作羹湯下的魚湯面;
譬如不動聲色給他在北平購置房產,完事兒只是叫孫雯雯云淡風輕地帶他去把手續辦好,從未拿出來做過封官許愿的話題。
蘇暢有心試探道:“阿飛,你覺得路總對待劉伊妃,和他對其他女明星,有沒有什么不一樣呀?”
“不知道。”
“那我換個問題啊,你覺得劉伊妃適不適合做你的老板娘啊?”
“得問老板。”
蘇暢不甘心,再次發問:“那你覺得如果劉伊妃把他搞毛了,他會像對張娜拉一樣炮制劉伊妃嗎?”
“張娜拉是誰?”
二十多分鐘的車程,蘇暢絕望地把頭靠在車窗上,再沒力氣多講一句話。
回到家,她第一時間鉆進臥室給閨蜜打電話。
“喂?”
“干嘛呢?”
“畫畫。”
“畫什么?”
“小狗,公的。”
蘇暢完全蓋特到她心情的郁郁,好像多說一個字的興趣都欠奉,想了想主動聊起個開心的話題。
一個善意的謊言穿過手機送達劉畫家的耳朵:“今天洗衣機主動問你了呢,說小劉怎么沒來啊?”
“然后我說你拍戲太累,跟劉阿姨先回去了。”
蘇暢等了幾秒沒等到捧哏的:“喂?你掛啦?”
“沒有啊,繼續講啊?”
“劉伊妃,你怎么一點兒聊天的公德心都沒有啊?這時候你應該接話:那他怎么說?”
“那他怎么說?”
“不告訴你!”
劉伊妃呵呵:“明天我要去找他的,我自己問問看。”
“啊?你不是現在不想見到他嘛!”
“明天我去他辦公室拿大屠殺電影的劇本,這是工作,要跟個人感情區分開。”
蘇暢:我信你個鬼,戀愛腦晚期。
見她沒有聊天的興致,兩閨蜜七扯八扯了幾句就掛掉電話。
由于塘山劇組的群演戲趙飛完全可以勝任,翌日,路老板抽空回到理想大廈處理積壓的公務。
“咚咚”敲門聲響起,隨即是“噠噠噠”的高跟鞋由遠及近。
路寬頭也沒抬:“先放桌子上,我待會看。”
等了幾秒見孫雯雯沒有回話,他茫然地抬起頭,劉伊妃正一臉微笑地站在辦公桌前。
從在蓉城的那個晚上做出決定,到昨天和張純如聊完更堅定決心。
小劉現在可謂是念頭通達,能夠心情平和地審視洗衣機了。
路老板的眼神掃過她的腳下,視線又從大白腿上移看到盈盈一握的腰肢。
“今天怎么穿得這么成熟?平時不是不喜歡穿高跟鞋的嘛?我還以為孫雯雯呢。”
“不喜歡的事情也要試著習慣啊?總不能因為心里的怯懦就甘心放棄吧?”
“啊?”
路寬納悶地看著一臉淡定的小姑娘:“怎么著?一大早就來灌雞湯?”
“我建議你雞湯里放幾根面條,至少還能果腹,不只混個水飽。”
小劉習慣性地白了他一眼,沒有跟他斗嘴的閑情逸致,坐在沙發上自己動手泡茶。
“哪個是你喝茶用的呀?”
茶桌待客用得多,劉伊妃自然嫌棄別人用過的,即便是高溫洗燙、消殺過的也別扭。
路老板從手邊拿過一款外表油光光的紫砂。
“我都是對著壺嘴喝的,你用壺邊倒水好了。”
劉伊妃拿著開水澆燙了一遍又一遍:“你沒病吧?”
“蛀牙算不算?”
小劉沒注意被燙了下手,紫砂被水壺邊緣輕輕磕了一記。
“姑奶奶誒,你小心著點兒!”路老板心疼不已地看著她毛手毛腳。
“這玩意很貴?”劉伊妃納悶地把紫砂拿起來細細觀察。
“顧景舟的上新橋壺,有價無市。”
顧景舟是1915年出生蘇省宜興的壺藝泰斗,1996年病逝。
他的代表作品主要有造型端莊周正,結構嚴謹合理的提壁壺,線條剛勁有力,制作工藝精湛的僧帽壺等等。
后世2013年的嗣臻藝術品拍賣會上,他的一把上新橋壺估價110萬左右。
劉伊妃戲謔地撇撇嘴,她對這些玩意兒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只會覺得洗衣機在亂花錢。
“咚咚!”龍丹霓探頭進來:“路總,我來匯報工作。”
“哦,請進。”
“龍姐好!”
“伊妃你好,有陣子沒見啦,昨天陳魯豫還問我,能不能請你再去做期節目呢。”
劉伊妃擺手笑道:“最近是沒空了,從早到晚都在拍戲,被資本家剝削地蠻厲害。”
小劉的眼神有若實物般地剜過伏案的洗衣機,可惜沒有得到回應。
這種程度的攻擊,恐怕連他的臉皮都無法破防。
龍丹霓知道劉伊妃不是外人,當著面就和領導開始匯報近期工作。
劉伊妃也不聲不響地品著水磨黑茶,有心在一邊看他是怎么處理商務工作的。
拍電影和坑蒙拐騙的場面她看得多了,這種嚴肅風格的對話還是很有學習價值的。
跟她有心申的芝大、香檳分校的商院課程無甚分別,反而更直觀生動。
路寬坐在辦公桌前,翻著龍丹霓提交的紙質材料。
上面是關于《好聲音》的節目策劃以及湘臺《快女》市場調研報告。
“你的思路有問題。”
剛剛翻了幾頁紙的路老板就給下屬來了一記無情否定。
“不要把《超女》的經驗移植到《好聲音》中來,這檔節目的生命已經被我們透支,現在又有黑四條限制,湘臺也撲騰不起來的,喝口剩湯罷了。”
問界老板沉吟了兩秒,給出具體指示:“黑四條中有關于節目時長的要求,因此我們的節目周期也要壓縮。”
“更不能像去年的《超女》一樣,從2月底辦到10月國慶,那是為了利用線下活動的參與感吸引投票和打榜。”
“所以,第一節目暫定在暑期檔,一個多月后開始,前后頂多4個月,總期數不超過15期。”
“第二,既然要精,就不要再大海撈針了,就像泛亞電影學院一樣,可以通過一些專業渠道如音樂學院、音樂制作人的推薦來挑選學員。”
龍丹霓為難道:“路總,其實第一套方案我們也是想這么規劃的。”
第一套方案,就是嚴格按照了后世《好聲音》節目流程設置。
“如果按照那套方案,這第一期的招商工作可能不會達預期。。。”
《超女》的冠名加前后時段、嵌入廣告總額高達2.2億,今年路老板給臺里的目標是3億起步。
“去年一年的狂飆突進,眼看著有了追趕上湘臺的希望,現在大家都卯足了勁,想把這檔接班節目的商業價值做到最高。”
“所以。。。”
路寬沒有打斷她的解釋,也能理解這樣的工作思路。
《好聲音》這種相對不那么狂躁的選秀模式在大爆前不被市場認可,實屬正常。
無論如何,在市場化條件下,忽略社會價值,商業價值的高低就是唯一可以衡量節目優劣的尺度。
因此湘臺才會在前期設立審丑和劇本化的節目模式。
對于旅游衛視也是一樣。
如果拿出去年的方案,在廣告招標上只會更進一步,毫不費力地實現增長。
但你龍丹霓現在拿出這套平淡如水的節目策劃,想拿到和去年等價或者更高的廣告價格。。。
未免有些欺負我們這些廠家不懂行了吧?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好像拿著嚴肅和漫畫書在小學生群體里測試流量,其他價值不談,小學生一定會選擇漫畫書。
小學生就是現在的衛視音樂、選秀綜藝的觀眾,他們對《好聲音》的新模式還沒有認知,需要引導。
你旅游衛視現在拿出這檔面目大改的《好聲音》,即便是去年的口碑再好,也不能瞬間就吸引來廣告大單。
劉伊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洗衣機,手里摩挲著溫熱的上新橋壺,認真地觀摩著現場直播的商務課程。
路老板自然是要糾正龍丹霓的錯誤思維的:
“商業價值是你做了對的事情之后,應得的結果,而不是用預期的商業價值桎梏自己的思維和創新。”
“本末倒置了。”
龍丹霓皺眉:“路導,您的意思是?”
劉伊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聽聽路寬會怎么解釋。
“舉個例子你就懂了。”
“四渡赤水的時候,老人家讓戰士們把重炮推進水中,輕裝上陣,好貫徹他的作戰意圖和行軍路線。”
“不認識的戰士們質問,你這是在破壞革命武器。”
“老人家講,不是我在破壞革命武器,是革命武器在破壞革命。”
“同理,商業價值正在破壞你的商業節目。”
龍丹霓和劉伊妃都猛得抬起頭,被這句看似繞口令的辯證法精髓驚呆了。
路老板循循善誘:“你眼中的商業價值,就是影響《好聲音》行軍速度的重炮。”
“你要敢于舍棄,敢于把正確的節目路線,置于短期的商業價值之前!”
“現在雖然廣告招商不達預期,但你等一兩期節目過后再去看,你會獲取遠超想象的革命武器!”
龍丹霓眉頭舒展,不住地點頭,只覺得偉人的辯證法思想是那么的精妙。
她心悅誠服道:“路總,那我們現在先暫時擱置節目冠名和。。。”
“問界自己贊助先掛個名,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把我們這檔節目一炮打響。”
路老板自信地倚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到時候如果沒有廣告商給你塞錢走后門要買贊助位置,說明你龍丹霓工作做得不到位!”
龍丹霓連道不敢,拿了幾張單據申請簽字,這才跟劉伊妃點點頭出門離開。
路老板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小劉。
“你聽得挺入神啊?聽得懂嗎?”
“略懂。”
路老板狗眼看人低:“略懂?你過來,來。”
路寬沖劉伊妃抬了抬下巴:“閑著也是閑著,來給我客串下小蜜。”
“什么意思啊?”小劉一臉好奇地走到辦公桌邊上。
路老板指著厚厚的一沓文件:“這些都是我批復過的文件,每一份底部都有審閱意見。”
“你幫我每一份先掃一眼,看有沒有漏批的。”
“然后對照著文件編號、審閱意見在OA流程里處理一下,把附言輸入進去。”
他說著就讓開了位置坐到沙發上,打工妹小劉暫時上位。
劉伊妃看他揉眼滴眼藥水的動作忍不住關心道:“你眼睛怎么了?”
“最近在處理拍好的大地震特效鏡頭,剪電影剪得眼睛發澀,不想看電腦。”
“公司搞無紙化辦公又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不好帶頭違反。”
小劉捂嘴笑道:“你不會以后也變成王佳衛那樣吧?天天戴著墨鏡。”
“現在美國那邊已經可以移植眼球了,到時候你那倆大眼珠子借我使使。”
劉伊妃抬頭瞥了眼依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洗衣機:“還是不要了,我的眼睛不喜歡看臟東西。”
她坐在辦公桌前逐份瀏覽著文件內容和批閱意見,借著這個機會偷師。
只不過路老板的工作范疇極廣,看得她時而眉眼疏闊,時而冥想苦思,遇到燒腦卡殼處又情不自禁地咬起手指頭來。
“路寬,你這個寫的是什么字。。。”
劉伊妃猛然間抬頭,看到沙發上的青年導演已經微鼾,連忙收聲。
她起身走到路寬身邊,屏氣凝神地看了一會兒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又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坐回到電腦前。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讓男人沉醉沉淪。
但對于堪堪十八歲的劉伊妃來說,像現在這樣的陪伴就足以令她珍視了。
這段時間,她也一直在思考、猶疑那個決定的對錯,她也不免害怕和擔憂最壞的結果出現。
特別是這樣親密溫馨的相處,剛剛那一瞬,劉伊妃幾乎有了退縮的念頭。
如果能一直這樣自欺欺人下去該有多好啊。
但她終究說服不了自己,她知道眼前花團錦簇的假象只是一種短暫的溫存,是一個美麗的陷阱。
兩人之間永遠要面臨那個不可調和的矛盾。
她知道路寬會欣喜于看到自己的怯弱和回避,恨不得自己不要過這個生日才好。
這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左右逢源。
但這無疑會摧毀自己對感情的一切美好幻想。
一旦妥協,劉伊妃清楚地知道自己能獲得更頂級的資源,更光明的未來。
但只有部分的他。
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她會從一朵剛滿十八歲的初綻的蓓蕾,直接淪為長門幽恨的怨婦,在精神世界里淪為自縛的囚徒。
對一個渴望美好、自由、獨立的靈魂來說,那無異于慢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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