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大佬寵不停_sjwx
“小堂姐。”
江珍珠剛下黃包車,聽見江語秋喊她,抬頭便看見她站在眼前。
“杜玉梅沒事吧?”
“沒事。”
江語秋避重就輕的回答。昨晚杜玉梅又尋死,還好他守在門口,及時制止她跳樓。
從醫院三樓跳下去,江語秋不敢想,杜玉梅哪來的勇氣。有勇氣死,卻沒有勇氣活下去。
“她現在休息,我們先回家。”
江語秋阻止江珍珠進醫院,江珍珠頓時明白,應該是羅家逸不想見到她。
“好。”江珍珠答應,跟著他上車。
江語秋昨晚熬了一宿,打起精神開車,沒有再跟江珍珠說話。
羅家逸說江珍珠是個自私的女人,百悅門不歡迎她,讓他帶話給江珍珠,以后再也別去百悅門。
羅家逸說的話,江語秋不全信。江珍珠平日里是個任性的人,心地卻不壞,甚至是個有英雄情結的女孩子。
她絕不會眼睜睜看杜玉梅被欺負,而袖手旁觀,除非她身不由己。
江珍珠不知道江語秋心里想什么,杜玉梅沒有死,這比什么都好。只可惜,羅家逸誤解她,估計收購百悅門的事,只能從長計議。
她忽然靈光乍現,并不一定要收購百悅門,她可以說服爺爺投資開一家更大的舞廳。
三年后,舞廳的生意好到火爆。
洋人欺辱海城名媛的事,江南天會解決,她心里難過,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好想著,多掙點錢。不管任何時候,女人有錢,才有底氣在世上生存。
回到江宅,江語秋把江珍珠送到珍珠園后,便回房間睡覺。至于羅家逸說的那些話,他會找江珍珠求證,卻不是現在。
杜玉梅被他攔腰抱住,從窗戶口救下,她絕望的眼神,讓江語秋不寒而栗。
洋人的所作所為,自會遭到報應,但是那些受到傷害的女人,心底的傷痕,估計一輩子也難以磨滅了!
江語秋很同情杜玉梅,也慶幸江珍珠沒事。他實在沒辦法想象,如果江珍珠的眼神也如杜玉梅一般絕望......
他不敢想,扯過被子,蒙住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珍珠回到珍珠園,小秋告訴她,羅雅君又來過一趟,讓她打電話給羅雅君。
她撥通羅公館的電話,轉了羅雅君接聽,“珍珠,你沒事吧?”
羅雅君焦急的問。
那晚經歷的事,她終生難忘,在知道段楚楚等人都被洋人糟蹋后,她越發后怕。
若不是江珍珠觀察入微,她也許跟段楚楚她們落得一樣的下場。
“我沒事,別擔心。你去看過段楚楚么?”
段楚楚是羅雅君的同事,她出事,羅雅君應該前去探望,不知道段楚楚怎么樣了。
“你沒事就好。段楚楚瘋了。”
羅雅君覺得不可思議,段楚楚被洋人欺辱沒有瘋,得知蘇漣慕死了的消息,竟然狂笑著大鬧蘇家。
經教會醫院診斷,她精神失常,需要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江珍珠聽羅雅君說了前因后果,頓時明白,原來段楚楚喜歡蘇漣慕。
蘇漣慕真是死有余辜,利用愛他的女人,制造了海城慘案。
段楚楚鬧過后的第三天,蘇家將蘇漣慕埋葬了。蘇圣泉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歲,頭發變白一半,跟年紀比他大的江南天坐一塊,竟然比江南天還要顯老。
江南天已經查到洋人的案件跟蘇漣慕有關,蘇漣慕忽然死了,他也不好在追究下去。
經過他的努力,三十幾個洋人全部獲罪,過幾日會押送回國接受審判。
他管不了洋人回國后的判決,但是他已經盡力挽回了國人的面子。讓獲罪的洋人,親自登門道歉。
那些說自己自愿的淑女名媛,都恨不能把登門道歉的洋人打死。那群洋人走在大街上,被周圍百姓的雞蛋和爛菜葉子,砸得狼狽不堪。
江南天想到這,不禁咬牙冷笑。囂張跋扈的羊毛子,也有今天。
不過,租界那邊的生意,也讓他頭疼。全權交給唐石景處理。
江家沒有一個人喝過洋墨水,跟洋人打交道,沒法溝通。最近唐石景辦事,他越來越滿意了。
更讓他滿意的是,唐石景和江珍珠就要成婚,他答應唐石景低調結婚的要求。在他看來,若是互相喜歡,一對紅燭,一身喜服,拜個天地也就完事了。
現在時新的婚禮,他看來是鋪張浪費了。
蘇圣泉一直板著臉,沒給江南天好臉色,在他看來,是江南天殺了蘇漣慕。
海城出了江南天,沒人敢動蘇家的人。
“蘇老弟,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江南天客套的安慰。
他能看出蘇圣泉對他的恨意,也能猜到蘇圣泉懷疑是他殺了蘇漣慕。之所以在蘇圣泉身邊坐了很久,就是要解釋這件事,無奈找不到合適的契機開口。
“謝謝!”蘇圣泉忍住一腔仇恨,極力控制好語氣。
江南天看依舊冷著臉,心下也怒了,真是給臉不要,既然想誤會,那就誤會吧!
江家和蘇家的怨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江南天瞬間想到蘇漣雪潑江珍珠狗血的事,又聯想到這次海城名媛受辱事件,蘇漣慕參與其中,不由覺得蘇漣慕死有余辜。
他沒有再說什么一個字,起身離開蘇家。
蘇圣泉看江南天離開,一口血噴吐出來,管家連忙上前扶住他,“老爺,節哀。”
“江南天這只老狐貍,貓哭耗子假慈悲。”
蘇圣泉忍了很久,虛弱的咒罵出聲,頓時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
江南天大步流星離開,許多有眼色的人,都能洞察到兩家人之間的矛盾,就要一觸即發了。
剛出蘇家大門,江南天便命野鴨去找唐石景,他要知道蘇漣慕的死因。
野鴨是江南天的貼身保鏢,江南天的本事在他之上,遇到小麻煩,都是野鴨出面解決。
唐石景很快來到江宅,跟江南天在書房商議,唐石景猜到是白淵殺了蘇漣慕。他并沒有跟江南天說實話,只說他會盡快查清楚。
江南天跟他商談結束后,他去了趟珍珠園,小秋在院子里澆花水,看見他,手一抖,噴壺落地。
“唐先生,小姐不在。羅雅君小姐和小姐去了蘭苑。”
小秋低垂著黑黢黢的小臉,心如小鹿亂撞,自從在溫泉山莊見識到他的本事后,她便覺得唐石景比白淵好看。
小姐有眼光。
“嗯。”唐石景沒有為難她,替她撿起地上的噴壺,轉身離開。
碰巧,他正好要去蘭苑找白淵。
江珍珠和羅雅君坐在雅間,羅雅君有些傷感的說:“真是沒想到,一場普通的舞會,竟會發生如此讓人難以接受的慘劇。”
江珍珠也嘆息,誰說不是呢,洋人的野蠻和無禮,仍在繼續。
這一次,江南天出面,讓人在民間肆意渲染,引起民憤,洋人不得不妥協,承認所犯的罪。
看似一切已經風平浪靜,實則有更猛力的暴風雨還在后面。
“珍珠,玉春才十三歲,那天若不是你救了她,后果不堪設想。她家里想要跟你說聲謝謝,讓我幫忙傳達,你什么時候有空,他們親自登門道謝。”
羅雅君把杜玉春送回家,杜家知道杜玉梅有危險,隨即派人前往,卻還是晚了一步。
杜家悲傷的同時,也感嘆江珍珠未卜先知,救下了杜玉春。要不然,杜家兩個寶貝女兒就都全毀了!
“雅君,你替我回絕了吧。沒能救出更多人,我心里有愧。”
江珍珠不想接受這份情。想到杜玉梅一心求死,羅家逸冰冷的目光,她心里頓時堵得慌。
一切不是她的錯,又似乎是她的錯,心里壓力很大。
“珍珠,別想太多。你已經盡力了。”
羅雅君時分感激江珍珠,若不是她擋在身后,她跟杜玉春怎么能平安逃脫。
那樣的情形,若是她邀約所有人一起逃走,只會弄巧成拙,誰也無法成功逃出去。
江珍珠精致完美的臉上,籠罩著淡淡的愁云,羅雅君不禁在心里感慨,她變了,不再是馬背上肆意飛揚的女孩了。
每個人都會變,也許,這就是成長。
白淵的天籟般的聲音傳來,江珍珠的眼睛凝視著他耀眼的妝容,再也沒有移開眼。
沉浸在白淵的戲曲里,心情慢慢平靜。
仿若看見白淵從遠古時代走來,忽然想到,臺上人走過不見舊顏色,他唱著誰的心碎?
羅雅君也保持沉默,安靜傾聽白淵唱戲,臺上翩翩起舞的男人,哪里是個男人,分明就是個嬌媚的美人。
一曲結束,白淵換衣服的空檔,胖墩引著唐石景踏進江珍珠的雅間。
桀驁不馴的唐石景,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看得江珍珠心驚肉跳,不明白他笑什么。
“唐先生。”
羅雅君被他的笑晃了眼,不由主動打招呼。
唐石景禮貌的回禮,沒有跟她說話,徑自坐在江珍珠身邊,頗為親密的舉動,讓羅雅君目瞪口呆。
江珍珠不自然的看向羅雅君,除了小秋,沒人知道她喜歡唐石景。
剛剛唐石景輕浮的摸她的手腕,很親熱的樣子,時間雖短,卻讓羅雅君捕捉了去。
“唐石景,你來干嘛?”江珍珠覺得他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他不是滿腦子都是結婚么,應該在籌備洞房花燭夜才是,怎么會出現在這。
“自然是來看戲的,難道江小姐以為,我是來看你的么?”
唐石景笑著問。
深邃的眼里滿是笑意,生生把江珍珠的脾氣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