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人又危險[快穿]_150.棄妃禍國06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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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珍饈佳肴與瓊脂佳釀陸續端上來,身著玲瓏舞衣的美人婀娜登臺,在樂謠中翩翩起舞,曼妙多姿,引人入勝。
不管是姬國人還是姚國人,一邊觀看著舞蹈痛飲的同時,總惦記著之后兩國武將比武之事。在兩國相見時,比武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兩國都想借著比武彰顯國力。
姚午律偏身湊向蕭卻,說:“我看那娘們一定是怕了你,不敢應戰,才讓姬國皇帝幫著她找臺階下。”
蕭卻望一眼坐在遠處的倪胭,道:“今非昔比,她現在是妃子不是武將。哪有兩國切磋讓貴妃下場的道理。姬國皇帝沒有那么蠢,會做這樣的事情。”
姚午律嗤笑了一聲,望向姬明淵的目光有些鄙夷,他狂傲地說:“姬國皇帝的江山不就是一個女人打下來的?整個姬國武將里除了付青檐還有哪個能看的上眼?姬國這皇帝算盤打的好,天下太平了,直接把付青檐接到宮里。嘖嘖,這個付青檐再怎么英豪女將軍,還不是夜里被男人壓在身下哭。你說她一個女人在軍中十二年,會不會和那些武將……哈哈哈……”
蕭卻皺眉,不愿再聽姚午律這些胡話。他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再斟酒,再飲。幾盞烈酒下腹,他舉著酒樽,望著酒樽中微微晃動的酒水,有些出神。
他早聽聞姬國年輕的帝王很有手段,而且又愛民勤政。狠辣的手腕加上愛民之心注定成為一代賢君。這些年,姚國皇室在談到姬國的日益強盛時都會立刻想到巾幗女將付青檐。好像姬國的江山真的只是一個女人打下來的。
然而蕭卻卻覺得這個女人雖厲害,可對于姬國近些年的強盛而言,其決定作用不過十之一二。
姬國國土不過姚國三分之一,十余年戰爭,姬國竟能保糧草不斷可見一斑。建城堡引溝渠研良種,重習武的同時并不輕科舉,頒布一系列利民政策,甚至開設女子學堂。親王無異心,朝臣無貪佞,民心所向……
蕭卻胸膛之中有些沉悶。他偏過頭看向將來很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二皇子姚午律,眉峰攏皺。這是身為忠烈武將對家國未來的擔憂。
將帥永遠要聽令于皇權。蕭卻狂傲地并沒有把付青檐放在眼中,但是倘若真的兩軍交戰,他未必會贏。因為他知道他的對手從來不是這個女將軍,而是她身后的年輕帝王。
蕭卻看向坐在遠處飲酒的倪胭。她一手托腮,一手捏著酒樽,神情有些悠閑。似感覺到了蕭卻的目光,倪胭抬眼,望向蕭卻,逐漸勾起唇角,笑得嫵媚動人。
蕭卻目光沒有躲閃,也并不覺得自己的打量是一種冒犯,而是略微頷首,遙遙朝著倪胭舉起酒樽。
倪胭也朝蕭卻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蕭卻忽然想起這個一身華麗宮裝的女人身穿鎧甲時的模樣,他飲了酒,只覺得可惜。
姬明淵不動聲色地將這個小小的細節收入眼中。
宴席結束,按照先前說好的兩國武將友好切磋。
姚國武將中站出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他瞎了一只眼,戴著眼罩。他從座位里走出來,朝著姬明淵拱手,目光看向倪胭,問:“付將軍可還記得末將?”
倪胭小口吃著糕點,盯著他的這張丑臉,搜刮原主的記憶。
“哦,記得。錢蒙毅,三次手下敗將。”倪胭輕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這只眼睛好像是被我戳瞎的吧?”
錢蒙毅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他努力克制心里的惱怒,開口:“貴國皇帝既然說你現在身為貴妃,我等粗人沒有資格挑戰你。末將只好先打倒你們國家的武將,再來挑戰付將軍!”
“好狂妄的口氣!先來嘗嘗趙浪的雙斧!”趙浪猛地站起。
“望貴國皇帝說話算話!”錢蒙毅抱拳,跳到下方的擂臺。
比武這種事本該點到為止,姬明淵沒開口,姚午律也沒有開口,竟是默認了雙方可以帶武器。
錢蒙毅使一長刀,趙浪用雙斧,兩個人一時膠著,打得難解難分。
不過倪胭只一眼就看得出來趙浪不是錢蒙毅的對手,她微微湊到姬明淵身側,說:“陛下是想讓臣妾下場還是不呢?或者陛下想問問臣妾的勝算?”
姬明淵轉過頭來看向倪胭,說道:“依愛妃之意呢?”
倪胭笑著說:“如果我下場,且不說我輸了,就算我贏了,姚國也會說姬國無人唯女人爾。所以如果我一旦下場,不管輸贏都是輸。”
姬明淵贊賞地點點頭,道:“孤的青檐再不是一腔熱血奮勇前行的你。”
倪胭“咦”了一聲,略往姬明淵面前湊了湊,帶著些小女人的嬌態,問:“陛下這是在夸我嗎?”
姬明淵沉吟了一瞬,問:“又要獎賞?”
倪胭急忙連連點頭,又蹙了眉,說:“可惜沒想好獎賞。”
“不急,慢慢想。”姬明淵隨意笑笑。本來就過分鋒利俊俏的容貌因為這一絲走了心的笑意,變得有些柔和。
擂臺上的比試已經有了結果,趙浪飛快轉身避讓,仍舊沒能避開錢蒙毅手中的長刀。長刀劃破他胸膛的衣衫。幸好他退得及時,要不然必定被開膛擴肚。他急忙穩住身形,愧疚地抬頭望向坐在高臺之上的倪胭。
倪胭輕輕搖頭。
趙浪張了張嘴,又是愧疚又是不甘。
倪胭的眉頭皺了起來。
趙浪狠了狠心,在錢蒙毅再一次揮舞著長刀砍過來的時候,做不敵狀,假裝一不小心從擂臺上跌下去。
錢蒙毅在擂臺上舉起拳頭,挑釁似地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瞪著倪胭。姚國來者一個個臉上帶了喜色,姬國文武百官卻不由皺了眉。
倪胭優雅地拍了拍手,賞識地笑著說:“錢將軍這武藝精進不少。不錯不錯。”
本來臉上掛著狂喜的錢蒙毅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他望著臺上“夸”他的倪胭,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又弄不清楚哪里不對。他索性不去想,高呼一聲:“下一個是誰來!”
下一個武將剛要上臺,姬星河爽朗輕笑。他翹著二郎腿,吊了郎當地靠坐在椅子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握著一個白玉酒壺。再配上一身紅衣,和那半邊紅翡翠面具,端的是風流無邊。竟是連那些遠處溫柔跳舞的婀娜美人也不敵他的半分風韻。
“本王久聞二殿下文韜武略氣韻軒昂,今日百聞不如一見,實在是忍不住手癢,想跟二殿下討教一二。”姬星河仰頭,喝著從白玉酒壺壺嘴里落下的清釀。
倪胭詫異地看向姬星河,姬星河悄悄對她眨了下眼。倪胭勾起嘴角,勉強給了姬星河一個感激的笑容。雖然她并不需要他的幫忙,不過還是應該敷衍著謝一謝他的救場。
被提到名字的姚午律有些意外,他愣了愣,臉上的表情由前一刻的熱血努力擰成了友好,他笑了笑,說:“本王也久聞漓王之風流美名。民謠中怎么唱的來著?姬國女兒上戰場,男兒美嬌娥。這美嬌娥說的不正是漓王殿下?”
姬星河才不因為這話覺得忤逆,反而哈哈大笑了兩聲。他起身,一步三晃,桃花眼半瞇,帶著些酒后微醺。
“貴國為客,所以錢將軍先挑戰。如今也該我姬國。不知二殿下可否愿意與本王切磋一二。”
姚午律剛要說話,蕭卻變了臉色,壓低了聲音喊了一聲:“二殿下”。
姚午律不以為意,笑著說:“蕭將軍莫要擔心,本王怎會輸給一個女人一樣嬌嬌的酒鬼醉漢。”
“二殿下,漓王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簡單!”
“無需多言!”姚午律臉上已經有了幾分慍色。
蕭卻握著酒樽的手微微收緊,他不顧姚午律的意思,擅自開口:“漓王殿下似乎飲了酒,這種狀態若我們贏了恐怕也勝之不武。”
姬星河笑得眼中堆滿璀然星辰,他連連點頭,說:“沒想到蕭將軍竟然這般為本王考慮,真是讓本王感動不已!其實呢,本王也是酒后有些手癢。要不然這樣,本來先與錢將軍交手。倘若僥幸贏了,再和二殿下討教兩招。”
蕭卻瞥了一眼站在擂臺上的錢蒙毅,略一思索,剛要開口,身側的姚午律已經大笑著先開口:“就這么辦!”
蕭卻悶聲飲盡酒樽中的烈酒。
倪胭幾不可見地揚了楊嘴角。姬明淵親自為她空了的酒樽添上酒,不緊不慢地問:“愛妃可看出了星河的打算?”
“錢蒙毅氣焰囂張,意欲挑戰我們姬國所有武將,然后再逼我下擂臺。錢蒙毅天生神力勇猛無邊。我朝雖有不少驍勇善戰的武將,卻也未必一定能贏過他。陛下手中定有能贏過錢蒙毅之人,但除非不得已的情況,陛下未必想將實力徹底顯出給姚國。而漓王下場自然可解這個局。若漓王直言想要應錢蒙毅的挑戰,未免有份,所以他主動挑戰身份相同的二殿下。二殿下是個蠢的,蕭卻卻不會準許他胡來,所以漓王如愿下場教訓教訓那個討人厭的錢蒙毅。”
姬明淵一直偏著頭靜靜聽著倪胭說話,當倪胭慢條斯理地說完,姬明淵薄唇輕抿。而倪胭掌心里姬明淵的星圖終于亮起了第一顆星。
對于這種男人,美色雖好,卻不能動他的心。
擂臺上,姬星河身形輕晃,腳步散漫,微瞇一雙桃花眼。他站在虎背熊腰的錢蒙毅面前,實在顯得過分“柔弱”。
然而兩個人交手沒多久,錢蒙毅隱隱覺察出不對勁來。他幾次攻擊都沒有傷到姬星河,甚至連姬星河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而姬星河一直都是躲閃,沒有主動進攻。
又一次長刀砍了個空,錢蒙毅回過頭去看姬星河,望著他那雙像女人一樣迷人的桃花眼,莫名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姬星河理了理寬袖,笑著說:“該本王了。”
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了錢蒙毅面前,錢蒙毅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長刀來抵抗,然而手腕吃痛,手中的長刀就這樣輕易落了地。
姬星河眼中帶著玩世不恭的笑,他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擒住錢蒙毅的手腕,微微用力,錢蒙毅的手腕便發出一陣骨骼崩裂的脆響。
錢蒙毅吃痛大喊了一聲,立刻抬腳朝姬星河踢去。姬星河腳步微微錯開,鮮紅的寬袖衣擺劃過一道殘影。他一腳踢下去,錢蒙毅雙膝重重跪下。錢蒙毅左手握成拳朝姬星河胸口砸去。
姬星河撇撇嘴角,縱身一躍,紅色的身影旋身而起。再落下時,踩在錢蒙毅的肩上。他遙遙望著姚午律,桃花眼染笑:“似乎醒酒了,二殿下請吧。”
姚午律張著嘴,驚愕地望著場中的場景。擂臺之上的瞬息發展讓他反應不過來。明明剛剛還是錢蒙毅占據上風不是嗎?這什么情況?
姚午律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蕭卻求助,蕭卻正在倒酒,臉色有點冷,顯然是不打算搭理姚午律。
姬星河從錢蒙毅肩上跳下來,變故就是在這一刻突然發生的。錢蒙毅袖中的暗器忽然射出去。
姬星河面色微凜,腳步一錯向一側躲開,才發現錢蒙毅袖中的暗器不是射向他的,而是射向倪胭的。姬星河瞬間臉色大變。燈光下,那銀色的暗器尖端是黑色的,明顯淬了毒。
蕭卻心中一驚,猛地起身。
姬明淵墨眸微凝,他手腕微轉,手中的酒樽立刻變了方向。那支淬了毒的短箭在倪胭面前射在姬明淵揮來的酒樽上,酒樽瞬間炸裂開,酒液四濺。
姬明淵已及時攬住倪胭纖細的腰身將她攬入懷中,他揮手,寬大的玄色衣袖遮了她的頭臉,免得四濺的酒液濕了她的妝容。
他玄色的衣袖拂面,倪胭聞到了一種熏香。這種熏香不常聞到,倪胭只在姬明淵身上聞到過,帶著些提神的作用。
姬星河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去。他知道皇兄不管是在如何的陷境都有護她的能力,但是他不確定皇兄會出手。還好,還好……
“二殿下!”蕭卻轉頭看向姚午律咬牙切齒,險些忍不住憤怒。他們是來簽訂聯盟條約的,不是這樣胡鬧的!
姚午律輕咳了一聲,小聲說:“你該知道錢蒙毅一直想殺付青檐……”
蕭卻還以為姚午律只是不知情,原是知情的。蕭卻心里憋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愛妃可受驚了?”姬明淵緩聲問。
倪胭從容笑著說:“有陛下相護,自然無事可驚。”
姬明淵松了手,甚至不緊不慢將倪胭碰歪的金步搖重新插好。他看向坐在對面的姚午律,冷了表情,聲音也跟著沉下去:“這就是姚國議和的誠意?”
姚午律有些心虛,但是臉上依然是一副狂傲的表情,說道:“想來錢蒙毅和付將軍之間是私仇,怎能因為這等私仇破壞了我們兩國的聯盟協議……”
蕭卻打斷姚午律的話,冷聲下軍令:“來人!錢蒙毅不顧兩國友好,枉顧軍法。斬!”
他又起身,朝姬明淵拱手,道:“此事乃我姚國用人不察,幸好未傷及貴妃分毫。還請陛下莫要因這等小事破壞你我兩國的聯盟。今日時辰已晚,亦該商討聯盟的具體協議內容。”
“時辰是不早了,簽訂協議之事明日再議。”姬明淵起身,下旨令人將姚國一眾安排歇在廣香宮。
看著姬明淵緩步離開的背影,蕭卻長嘆了口氣。他不確定再過二十年,這天下到底還有沒有姚國。
姚午律嗤笑了一聲:“大不了繼續開戰。”
蕭卻被氣笑了。能贏之際,皇室連連下令回防、撤退、守、再退。如今姬國再也不是當年可隨意欺凌的小國,現在說繼續開戰?
蕭卻大步往外走,不管身后的姚午律。
姬明淵回到躬清殿,脫下因替倪胭擋酒而弄濕的長袍。他立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雪景,陷入沉思中。
他甚至想過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滅掉姚國。只是十余年的戰爭,國中雖能繼續支撐交戰,到底是傷了百姓的根本,也快到了極限值。不若再休養個五六年,再重新出兵滅掉姚國和周邊其他幾小國,實現大一統。
國與國之間的議和從來都是短暫的。
“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讓她進來。”
倪胭已經換下了那一身繁復的宮裝,換上一條簡單的裙裝。她進來的時候姬明淵背對著她立在窗前。她緩步走到姬明淵身后,開口說道:“臣妾有一計。”
“計?”姬明淵詫異地回頭看向她。
“想必今日宴席之上,陛下也看出來姚國二殿下實在難堪大用,而姚國的蕭卻對姚午律也十分不滿。”
“所以?”
“所以我們為什么不將戰神收為己用?”倪胭笑得成足在胸,“臣妾知曉陛下心中一統天下的壯志。如今為了民生,不得不暫停前進的鐵蹄。可若我們收了蕭卻,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收服姚國。到那時候,周邊其他國家還有哪個成氣候?”
姬明淵眼中浮現一抹亮色,又迅速恢復尋常。他說:“愛妃這想法的確不錯。只是蕭卻此人算個英雄,非輕易叛國之人。”
“不試試怎么知道?臣妾曾與他打過交道,知曉他也并非真如外界傳聞那般十全十美。不如讓臣妾去試探他一番?”
姬明淵望著倪胭這張笑意盈盈的臉,沉吟了許久,才開口:“愛妃近日來變化不小。”
倪胭微怔,巧笑嫣然地朝姬明淵又走了一步。她將手搭在姬明淵的腰際,攬著他的腰,身子貼在他懷里,用一雙含著秋水的動人眼眸望著他,說:“只是忽然明白了陛下對哪種女人更感興趣,想換一種方式讓陛下愛上我。”
“還是為了男人的心?”姬明淵問。
倪胭將手搭在姬明淵的唇上,彎著眼睛笑:“陛下可不要小看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之后的瘋狂。”
姬明淵點了下頭,道:“你若想試就去試吧。”
他分明不相信她會試出好的結果,偏偏瞧著她的樣子,允了她。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難得放縱了她一次。
倪胭從躬清殿出來,身后只跟著溫持元。溫持元看著倪胭走路的方向,詫異道:“娘娘是不是走錯了路?這里不是回青檐宮的路。”
“嗯,隨便走走而已。”倪胭拉了拉兜帽,漫不經心地說,“最近天寒宮中很多人都病了。本宮聽說你干爹也大病了一場,在陛下那里告了假,這兩天都在床上躺著。”
“是。干爹年紀大了,遇到這樣天寒的時節,犯了老毛病。”
倪胭擺擺手,隨口說:“今天不用跟我回青檐宮了,去照顧你干爹吧。”
溫持元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微臣先將娘娘送回宮中?”
“我說我隨便走走,不立刻回去。”
“那微臣回去讓別人來接娘娘。”
倪胭有些不耐煩,她停下腳步,眉眼之間帶著絲慍意,說:“我說了我要隨便走走,你是打算讓我在這樣冷的天站在原地等小宮女過來?溫持元,你似乎忘了我是上陣殺敵的將軍,又不是嬌滴滴的弱女子,不需要別人跟著伺候!”
見倪胭有些生氣,溫持元不再說其他,應了聲“是”,轉身離開。他一步三回頭,仍舊有些擔心倪胭。雖然溫持元知道她是女將軍,可到底是個女子,有些不放心。
倪胭才不是隨便走走,她直接去了廣香宮。站在廣香宮的門前,倪胭狡猾地勾起嘴角。
姬明淵和溫持元那邊的前奏都已譜好,現在該進入正戲了。
蕭卻從宴席上回來之后,一直躲在房間里喝悶酒,喝盡一腔愛國心。
“咚咚咚……”
侍衛在外面叩門稟告:“將軍,貴妃娘娘來了。”
蕭卻皺眉。他略微猶豫之后,起身開了門,看見倪胭一身素雅的淡黃色長裙。和她馬尾高束一身鎧甲時的樣子不同,和她今日宴會上盛裝大氣的樣子亦不同。
倪胭的視線越過蕭卻看向房中方桌上的酒,笑著說:“曾經戰場上曾說他日再見需痛飲一回,沒想到蕭將軍竟是獨自喝了起來。”
蕭卻隱約想了起來。當時他生擒了付青檐,然而付青檐毫無懼意,甚至笑著說:“我付青檐久聞蕭將軍大名,今日敗在蕭將軍手下心悅誠服。若能逃脫,他日再見,定要與蕭將軍痛飲三百杯!”
憶起往事,蕭卻望著眼前的倪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倪胭請進房中,道:“沒想到再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倪胭輕嘆了一聲,附和:“是啊,沒想到再相見會是這樣的情景。”
倪胭給自己先給蕭卻倒滿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望著蕭卻舉杯,有些感慨地說:“我再也不能穿戎裝,蕭將軍似乎也不是太得意。當真是物是人非。”
頓了頓,她又失笑,加了一句:“真懷念疆場上縱橫四合的日子。”
蕭卻深有同感,他不想多說,只握著酒樽和倪胭舉杯,一飲而盡。
倪胭又給彼此倒滿了酒,再次舉杯。
蕭卻這次沒有再喝,而是警惕開口:“付將軍如今已身為妃子,深夜到訪似乎有所不妥。”
倪胭苦笑,眸中染上幾分無可奈何的悲哀:“蕭將軍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陛下為何封我為妃子。實不相瞞,并不是我主動要來你這里,而是陛下讓我過來的。”
蕭卻皺眉。
倪胭輕嘆,她的嘆息聲又輕又軟,半垂著眉眼的模樣更是我見猶憐。蕭卻審視著倪胭,心中有些意外,意外一個女子竟然會有這么多不同面。
“今日宴席之上,陛下瞧出蕭將軍似乎不滿貴國二殿下的莽撞言行。所以陛下讓我過來以故人的身份拉攏蕭將軍。”
蕭卻的眉宇之間立刻染上怒意。
“蕭將軍不要生氣……”倪胭慌忙開口,“我也是曾經身為武將之人,深懂蕭將軍的忠烈之心。為將者,只要穿著鎧甲手握長.槍,便不可忘卻身后國土與百姓,又怎能做出投敵叛國之事!”
倪胭字字鏗鏘。
蕭卻眉宇之間的怒意消去,他說:“既然付將軍明白,又何必過來。”
倪胭晃了晃手中的酒樽,前一刻的颯爽英豪變成幾分女兒的嬌態,她彎著眼睛笑:“來和蕭將軍喝酒呀。”
蕭卻一怔,繼而苦笑。他重新望著倪胭,目光落在她輕晃的耳墜上,想到她脫下一身鎧甲終究只能委身困在后宮之中。大概是同樣的不得志,讓他心中有了幾分同病相憐。
第二顆星因為這相似的遭遇亮了起來。
他舉起酒樽,道:“來,喝酒。”
蕭卻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敵國的地盤上喝醉。他放心飲酒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他是一個根本喝不醉的人。
然而沒多久,他手中的酒樽落了地。他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倪胭狡猾地挑起眼尾。
蕭卻的確是一個謹慎的人,如果酒中放了東西,他一定能夠覺察出來。可是倪胭是妖呀。身為一只妖,如果她下的藥能夠被一個普通的凡人識破,那豈不是太對不起她身為妖的身份了?
“啊——”倪胭的驚呼聲響徹整個廣香宮。
蕭卻皺著眉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倪胭溢滿淚水的眼睛。
蕭卻微怔,下一瞬立刻發現兩個人在床上。倪胭身上什么也沒有穿,她顫抖地用手扯著被子遮在胸口。而他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怎么會這樣!”蕭卻立刻坐起來。
回答他的是倪胭的眼淚,而沖進來的腳步聲。
姬明淵、姬星河、姚午律、溫持元、淑妃、皇后,還有幾個宮人隨從。稀稀拉拉一大片。
消息是倪胭悄悄經過心腹之后傳給淑妃的。永遠不要小看后宮爭寵妃子的斗爭能力。看,只是把消息傳給了淑妃,淑妃就幫倪胭把該叫來的人通通叫了過來。都不用自己再想法子把消息透給別人。
溫持元向后退了兩步,臉色一片蒼白。如果昨天晚上他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陪在倪胭身邊,是不是她就不會被姚國的莽夫欺負?溫持元不敢想象倪胭昨晚經歷了何樣欺凌。他今天早上回到青檐宮發現倪胭一夜沒回來,驚覺事情不對勁,立刻發動青檐宮的人四處尋找,甚至托了蘇公公的人脈去打聽消息。最后還是蘇公公告訴他壞了事,讓他立刻趕到這里來。
自責的悔恨痛苦席卷了溫持元心里,他顯然將罪過都擔在了自己身上。即使他知道他昨天晚上一直陪著倪胭也未必會什么事情都不發生,但是他還是這樣把所有責任推給了自己。
“蕭卻,你怎么真把她給睡了?”姚午律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二殿下,你在胡說什么!”蕭卻又急又怒。
姬星河看著滿臉淚水縮在床角的倪胭,心里忽然一疼。想到倪胭受到的委屈,他心疼過后又是憤怒。他是最看不得女子落淚的,偏偏這個人還是倪胭。他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想解她如今的困局,免她狼狽地被圍觀。
“星河。”姬明淵忽然出聲。
姬星河微怔,這才驚覺自己的舉動越矩了。如果這個時候,他走過去幫她,反而是害了她。
淑妃悄悄去看姬明淵的表情,卻發現姬明淵的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淑妃不由心中忐忑。不過她想著,這種捉奸在床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貴妃是一定會被除掉的吧?
倪胭緊緊攥著被子,她縮在角落望著姬明淵,眼中的淚珠兒不停凝聚和滾落。
“陛下……”她輕聲喊他,帶著絲畏懼的顫音。
姬明淵朝床榻走去,一邊走一邊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風。他走到床邊,一條腿屈膝搭在床上,探身朝倪胭伸出手,用披風將倪胭發抖的身子裹住,把她從床榻間抱入懷中。倪胭立刻抓著他胸前的衣襟,像是尋求著庇護。
姬明淵將倪胭抱入懷中才發覺她這么輕,這么嬌小。看著她窩在他懷里發抖哭啼的樣子,姬明淵不由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沒事了。”
倪胭用怯生生的眼睛望著他。彷徨畏懼。
姬明淵便又說了句“沒事了”,抱著倪胭轉身往外走,并且用毫無溫度的聲音下令:“將蕭卻打入死牢。”
外面風大,姬明淵將倪胭抱得更緊一些,緩聲說:“別讓風吹到臉,會疼。”
倪胭僵了僵,聽話地轉過頭去,將臉埋進姬明淵的胸膛,任由臉上的淚水濕了他胸前張牙舞爪的盤龍。
侍衛沖進房中,押著蕭卻,將他送入死牢。
姚午律回過神來,臉色陰沉下去。縱使他再狂妄和愚蠢,也知道此行壞了事情。他立刻朝著心腹手下使了個眼色。
溫持元立刻跟了出去,雖然他不知道能做什么,也沒接到旨意,仍舊選擇跟了上去,他跟在姬明淵身后五六步的地方,亦步亦趨。其實他很想抱著倪胭的那個人是自己,給倪胭安慰的那個人也是自己。就像他出事時她幫助他一樣。可是他只能跟在后面,看著殺他滿門的仇人抱著她。
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下了雪,雪片飄進溫持元的眼中,他的眼睛有些紅。
第五顆星,悄悄亮了起來。
也許從倪胭幫他解毒的那一次,他就把倪胭放進了心里,今日見她落淚,見她被欺辱,見她被仇人抱走,溫持元才終于正視了自己的心。倪胭用他的愧疚,逼出了他的第五顆星。
姬星河立在房中看著姬明淵抱著倪胭的身影在雪中逐漸走遠,他收起心緒。向來帶笑的桃花眼中染上幾分冰寒的冷意。他跟著押送蕭卻的侍衛去了死牢。這一次,就算皇兄要繞過蕭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蕭卻。
姬星河昨日宴席上剛剛閃爍過一次的第三顆星也緊接著亮了起來。
“這、這不對勁啊!”淑妃跺了跺腳。她急忙攔住打算離開的皇后,焦急說:“娘娘,貴妃已經被捉奸在床了,陛下怎么還不責罰她?按理說,亂棍打死都是應該的。”
皇后那張向來溫柔單純的臉變了臉色,她抬眼,冷冰冰地看向淑妃,冷聲開口:“淑妃,你也是個女人,有沒有那么一丁點的良善之心?”
“我……”淑妃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皇后也并不需要淑妃的回答,她揮手,“來人!淑妃善妒,品行不端,幾次三番攪得后宮不得安靜,即日起罰其禁足一年!”
淑妃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她入宮這么多年,第一次看見皇后發脾氣,居然是對她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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