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發現
愛上魚
上官婉清因為用午膳的時候沒有看到蕭天逸的身影很是舒了口氣。突然之間生活中多了一個陌生人真的讓她這個習慣獨處的人很不自在,心如止水的她不想把精力放在這些在她看來無謂的事情上。她想著如果蕭小侯爺真的和她一起共用午膳,就算大家是平起平坐,只怕對著在她看來全然是陌生人的他,只怕上官婉清也會胃口全無吧。何況如果蕭天逸真的過來用膳,她這個做夫人的當然得為夫君布菜親自伺候著自家夫君用膳吧,那樣的事情對她這種前世今生都做慣了上位者的人來說還真的是無法想象,她不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是否還能一樣演好戲。
而蕭天逸確實有回到聽雨小筑與上官婉清一起用膳的打算,只可惜還沒踏出房門的他就被蕭老爺子派人給叫到了書房。與怡和樓相鄰的地方有個小院叫做弄潮居便是蕭老侯爺辦公的地方。此刻蕭老侯爺正一臉嚴肅坐在弄潮居書桌前的太師椅上,見著蕭天逸進門也不多話,直接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道:
“坐!”
蕭天逸本來在剛剛進門時見到老爺子的兩個得力干將連生、連華都嚴正以待的守在書房的門外,就在詫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老爺子叫的這么著急?待到進到房門,看到自家老爺子一臉沉思的皺著眉頭樣子,蕭天逸一反往常的調兒啷當漫不經心的樣子,一臉正色的問道:
“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嗯,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說在南山發現了一個肖似你大哥的人,暗衛收到消息直接就報到我這里來了。因為昨晚是你的新婚之夜就沒有告訴你。”
“噢?爹這邊也有這種消息?昨天孩兒在拜堂的時候離開也是因為有不得不去處理的事情。消息說,孩兒統轄之下的一處據點全數被毀,穿著都是皇室暗衛的服飾。孩兒就想時間怎么會如此湊巧?早不來晚不來都趕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有人想把我們故意引開?”蕭天逸聽完蕭老侯爺的話。眉頭皺的緊緊的,一臉沉思的道。
“這樣分析起來也是很有道理,昨晚你母親一知道這個消息當場就要去找你大哥,硬是被我給勸住了。如果不喝兒媳婦茶,那我們蕭家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沒有規矩的宵小輩了,那樣我蕭家百年世族的聲譽和威望何在?”蕭老侯爺眼中閃著寒光。
“果然如此,孩兒總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都透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當今皇上雖然急功近利,想快點滅了我們世家,可是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去和江湖門派過不去啊。畢竟孩兒門下那個據點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按理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幕后人會是蕭家。”蕭天逸一臉沉思。
“好了,反正你謹慎為上。現在的蕭家可是你做主。既然有了消息,不管是真是假總是要去看看。這么多年了,哎!有希望總是好的。”蕭老侯爺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起他的邁兒心中就是一陣傷痛。十年了啊!
蕭天逸上面本來有個嫡親的大哥蕭天邁,十五歲那年蕭天邁作為蕭家的當家人出去歷練,結果依舊擋不住年少氣盛,被奸人所害,掉落山崖,等到下人趕到的時候為時已晚,竟是連尸骨都沒有找到。蕭老侯爺總會自責,如果當時不是他把長子教養的心高氣盛,讓他更多的磨練,他是不是就不會受奸人蒙蔽,甩開隨行的仆從,偷偷的去闖蕩江湖,是不是就不會落得尸骨無存?
送別了爹娘的蕭天逸回到倚樓的書房又開始處理各項事宜,是忙的焦頭爛額。自然是沒有時間去與上官婉清共進午餐的,不過他還是記得新婚頭三天新郎和新娘子要呆在一起,所以倒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沒有出門。
這邊的上官婉清用過午膳就回了東廂房,只讓知梅一人在在廂房外側的小塔上守著。眾人都以為自家小姐是要午睡,都不敢打擾。整個聽雨小筑一片安靜,只聽到房外樹上的知了因為天氣炎熱而叫個不停。上官婉清倒是不覺得熱,因為房間內放著散熱的冰塊,散發著絲絲的涼氣。
上官婉清坐在廂房內靠著窗戶邊的椅子上,整了整紛亂的思緒,深吸了口氣才拿出了一直放著袖中的手鐲和令牌。上官婉清拿起手中的蕭家祖傳手鐲仔細的打量起來,沉重的銀灰色手鐲,咋一看上去手鐲上鑲著三色的寶石,給人的感覺就是華貴而精致。這些都不是上官婉清當前最想看的,最終她把目光定在了手鐲內側的一角,只見上面刻著幾個小小的字符,而就是那幾個字符讓上官婉清睜大了眼睛,心中狂跳起來。只因為銀灰色的手鐲內側刻著“pt950”,上官婉清驚的忙用空余的手捂住了嘴巴,她怕自己再冷靜也會忍不住在這個時候發出聲音,心底只有一個聲音響起:真的是鉑金,真的是鉑金手鐲!
半晌上官婉清終于平靜了心中的驚訝和幸福。望著手中的手鐲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為什么這種現代才有的東西會成為蕭家的祖傳之物?因為她明白在這個時代不可能有pt這個標志,更不可能有這種材質做成的鐲子。這種現代的東西出現在她的面前預示著什么?是不是說明她有回去的希望?上官婉清心中如是想著。雖然前世沒有她留戀的東西,可是她還記得她那個盡職的保鏢阿海,她還記得那些害她性命的人,她死了并不意味著她就會讓他們好過,因為她從來都是有仇必報。上官婉清真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些人在對著沒有了她的領導,面對散作一團的高氏,股票狂跌的高氏會是何等的哭爹喊娘的表情,會在沒有錢之后是如何的如瘋狗般相互撕咬。她覺得那樣她才能徹底安心。
鐲子有差不多兩個厘米的寬度,雕工精致,對等的距離交替鑲嵌了五顆寶石,兩顆是白色透明的水鉆,兩顆是黃金色的精鋼鉆,還有一顆則是耀眼的紅寶石。透明水轉和金色鉆石都有大拇指指甲蓋的大小,而那顆居于正中的紅寶石則更是夸張,占據了整個鐲子寬度的四分之三,顯得格外的閃耀,讓人想不注意這個鐲子都不行。上官婉清總覺得這顆紅色的寶石太過耀眼,讓人心底不由的升起點不同尋常的味道,可是她對著這個鐲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還是沒有發現這個鐲子有絲毫的接口或者縫隙。半響找不到緣由的上官婉清只得放棄了探尋,縮起了手指,把這個剛好是她一手大小的手鐲小心翼翼的帶進了左手腕。帶著它,不僅因為它是蕭家的祖傳手鐲,蕭家當家主母的象征,更因為帶著這個現代的事物,就會時刻提醒她,任何時刻都不能掉以輕心。至于蕭家怎么會有這個鐲子估計就得問蕭家的當家人了,只怕這種也是家族機密很少有人能夠知道吧。
接著上官婉清又觀察了下那塊蕭老太太說象征著蕭家當家主母權利的令牌。非金非銅,看不出什么材質的墨綠色,一面是用繁體字寫著一個大大的蕭字,另外一面則是一組復雜的圖案,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特別。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可以拿著這塊令牌行駛多大的權利,她可是不相信蕭老侯爺會在現在就把權利都下放給她,上官婉清握著手中的令牌心中思量著。
疲乏不已的上官婉清終于放棄了思考,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小憩了一會,夢中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看到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哭著求著自己重新掌管局面混亂的高氏,而她剛想發話便到這里頓住了。
睜開眼睛的上官婉清只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畢竟整個上午她動用了太多的腦細胞。聽到房內的動靜,知梅從外側輕步進來,望著大紅的喜幛對著里面道:
“小姐醒了?可要起身梳洗?”
上官婉清輕輕嗯了一聲,便自床上坐起,知梅即可上前攏起了兩邊的帳子,知蘭又重新為上官婉清備了套輕薄的粉色衣裙,伺候著上官婉清穿上。之后上官婉清才走到早已備好的銅盆前洗了把臉,由著章嬤嬤為她重新梳了一個輕便的發髻,這才出了東廂入了正廳。
重新坐在太師椅上的上官婉清這會才覺得神清氣爽。喝了一口知梅親泡的菊花茶,上官婉清才開始問起相關的事情來。
“綠衣,那兩個丫頭怎么樣?”
“小姐,奴婢給她們兩人單獨安排了住處。看著春月的樣子。倒是實心的歡喜,人還機靈,這會對著奴婢就是姐姐前姐姐后的。春月是小的時候賣身進的蕭府,而那個秋月則是蕭府的家生奴婢,看她的樣子話不多,一直沉默不語的,似乎不太高興,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到這邊不大習慣。”綠衣微微笑著解釋道。
“奴婢問了下春月,按例在府里蕭老太太和夫人都是兩個媽子四個大丫頭八個二等丫鬟十二個三等丫鬟,這大丫鬟的份額被侯爺帶過來的占去兩個,剩下的奴婢真不知道怎么安排。”綠衣一臉為難的道。畢竟她這個做大姐的對知梅、知蘭、知足、知菊四個后進府的從來都是一樣的。她的想法很簡單,不論別的,只要能全心全意伺候好小姐就好。這會讓她這個管事的從中取舍,決定誰做一等誰做二等,只怕立刻鬧的大家私下會對她有了想法。萬一生了嫌隙那以后再候府里反而容易被人鉆了空子。
“嗯。”上官婉清略一沉吟,道:“這樣吧,綠衣還是管事,知梅和知菊是一等,知蘭和知竹暫時變作二等,照舊拿一等的月俸,不夠的部分從我的月俸中口。”
看到自家小姐開口了,知蘭和知竹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忙低頭答應。
“還有春月都和奴婢大概的說了下,候府不同等的丫鬟婆子所穿的衣服也是不一樣的,這和咱們在上官府的時候不一樣,只怕都還得重新置備。還有所缺的丫鬟婆子也得重新買進,只怕都得等小姐回門之后再找管家來商量。”
綠衣又開口相上官婉清說著府里的一些情況。心中則在思量著春月剛剛所說的一等丫鬟的服飾為粉色和藍色兩色,二等丫鬟的為麻黃色,三等丫鬟的為淺灰色,四季衣裳都有一套,聽得一向淡然的綠衣在心底都長舒了一口氣——候府果然就是不一樣,連奴仆的衣服都好了不少,不向上官府只有夏冬兩季的衣服。
“嗯,這些事到時候你找管家直接商量就好。”說起丫鬟,上官婉清突然想到了早上的那個看著姨娘遠遠的過來就來報信的小丫頭,對著知梅道:“知梅,早上的那個來報信的小丫頭呢?叫進來我看看。”
知梅聞言立馬出了正廳向著院子而去。
廳內,上官婉清環顧四周,掃視了大家一圈,才道:“還有大家都記住了,既然小姐我嫁到了蕭府,那么出嫁從夫,以后就是蕭府的人。以后別再稱呼‘姑爺’‘小姐’之類的,直接稱呼‘侯爺’‘夫人’為好,免得有人聽了忌諱。至于關于侯爺的事情,上次我讓知梅提醒過你們,在侯爺面前。可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得大意。”意思就是不可再侯爺面前露了功夫,她們都只是普通的侍女。
知蘭幾個聽了都忙點頭稱是并牢牢的記在心里,心里也都明白既然能讓自家小姐如此強調肯定是因為侯爺是讓自家小姐都不敢輕視的人物,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上官婉清又問了自己嫁妝所放的位置,提醒了綠衣等人物件該擺出來的擺出來,還有箱籠上鎖燈事情才又吩咐起來:“明天把東廂邊上的第三間收拾出來做成書房,還是按照在上官府時候的擺設。還有再請個木工師傅來再重新做一把躺椅。”上官府的那把她躺了好幾年的椅子終是因為不便攜帶而且嫁妝里也不好又把舊椅子最終被留在了上官府東園的淡云樓。沒有椅子躺著看書對于上官婉清來說還真是不習慣。
剛剛吩咐完,知梅就領著一個穿著一身淺灰色衣服的小丫鬟進門來。十二三歲的年紀,一身寬大的淺灰色衣服更加顯得身材的瘦小,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對著上官婉清磕了個頭然后怯生生的道:“奴婢叩見夫人,夫人……夫人萬福。”小丫頭似乎很是緊張,連萬福都想了半天才說出來。
“叫什么名字?抬起頭來!”上官婉清淡淡的聲音響起。
“奴婢小豆,見過夫人。”小豆此刻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剛才那位姐姐笑嘻嘻的找到她說夫人想見見她。小豆當時心里就慌了,就在想著是不是上午的事情自己多嘴做錯了?就怕一不小心挨了罰連三等丫鬟都沒得做,那樣她娘可怎么辦。
上官婉清看著下面跪著那個瘦小的身子,巴掌大的小臉,淡淡的眉毛下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正怯怯的向著自己望來,黃黃的臉色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讓上官婉清不由的在心底詫異,候府怎么還會有這樣的人?感覺像苛待下人一樣。
感覺到小豆的膽怯,上官婉清放緩了語氣道:“小豆,說說家里還有什么人,做什么的,還有為什么上午那個時候記得跑進來通知?不用害怕,慢慢說。”
聽到上首表情淡然的夫人的最后一句“不用害怕,慢慢說”,小豆突然感覺害怕去了很多,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聲音響起:“奴婢今天十三歲,在夫人院子里當掃水丫頭。奴婢是十歲那年自己賣身到府里的,外面還有個娘常年臥病在床。奴婢上午在院門口掃地,遠遠的看著是幾個姨娘朝這邊來了,就想著夫人應該提前知道,便過來稟報了。求夫人不要嫌奴婢多嘴趕了奴婢出去,夫人怎么罰奴婢都沒事,就是不要辭了奴婢。”說到后來眼中盡是淚花。
知梅在上官婉清身邊小聲的道:“夫人,是的。剛才奴婢聽婆子說這個小豆十分孝順,平常府里的吃食都要留一份帶回去給她娘吃。約莫著是怕沒了這份差事不能給她娘買藥吧。”
有孝心,又機靈,還有一雙純凈的眼睛,好好培養下……呵呵,可造之材!上官婉清心中思量著,才道:“從今天起,你就是府里的二等丫鬟,改名葵香。”
小豆聽到這話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知梅知道這個小姑娘肯定是以為夫人要罰她一下沒轉過彎來呢。快笑著道:“小豆,夫人都給你賜名了,還不快給夫人磕頭道謝。”
聽到知梅的話語,小豆才緩過神來,臉上真的是又笑又哭的表情,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小豆笑著道: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葵香謝夫人,以后必定好好當差。”一般像她這種掃地的三等丫頭要熬上好幾年還得給大丫鬟送送孝敬才有可能被提為二等丫鬟,誰知道夫人一句話就讓她從三等變成了夫人跟前的二等,而且還勞夫人親自賜名,怎么能讓她不欣喜若狂。
解決了一干瑣碎的事情,上官婉清為著時間越來越靠近傍晚而發愁。新婚夫婦怎么也要在一起呆足三天的,所以蕭天逸他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就去妾室那邊。昨天自己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那今晚該如何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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