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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目的地
我覺得如果我將亞洲的情況說得好一些這些冒險者的頭兒一定會考慮進入亞洲但如果將亞洲的情況說得嚴重他們也會產生同樣的想法甚至親自前往亞洲了解情況。他們自身所處的環境逼迫他們不得不如此。我不知道在我們耳語者出現在這些人面前之前是否已經有人或組織開始在亞洲扎根。不過亞洲會匯聚越來越多的外地組織這一點幾乎無可質疑。
“我們來自zhōngyāng公國的一座城市那里是我們的地盤如果有興趣可以過來坐坐我們十分歡迎友好的客人。如果有業務交流也可以聯系我們當然近期內我們仍舊不打算在亞洲之外的地區展開活動。”我一邊介紹自己的社團一邊向眾人分發名片。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業務員。
“同樣的風格。”走火將耳語者名片翻了翻咕噥道。我不知道所謂同樣的風格究竟是指什么不過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榮格并沒有細看接過名片后以一種慎重又禮貌的方式塞進自己的衣口袋。
“現在會議可以開始了。”寒暄結束后銼刀讓兩位女孩進入后面的車廂自己則將終端裝置放在地。她彎腰cāo作終端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我清晰看到敞開的迷彩服下被低胸背心托起來的深深溝壑。但只是一眼之后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終端投影在半空的全息影像給吸引住了。
終端裝置向散發如同漏斗狀的光芒在漏斗中漂浮著一個蛋形的空洞結構。在空洞中更多的線狀結構圖好似藤蔓一樣快速蔓延眨眼間就描出一個城市的輪廓。應該是城市沒錯那些房子一樣的建筑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火柴盒嵌在山體又或是某種高大物體里有些類似正常世界里山城的俯瞰圖。不過這些火柴盒建筑能夠放大我們盯著它時就好似突然被拉了進去。
視野突然從空中墜落直接摔在一條蜿蜒的街道這才發覺并非是房子嵌在山體中而是雜亂五臟的房間一個又一個堆疊起來形成奇形怪狀的整體。因為透明的線構圖太過復雜的緣故一層又一層地望下去讓人眼花繚亂惡心得想要作嘔。
不過隨著銼刀開始調整瀏覽方式僅僅由線條勾勒輪廓的建筑開始蒙一層白色的外皮。這種白色就和列車里以及安全jǐng衛身看到的類似讓人覺得這就是真實的情狀。
這條街道建在建筑山體的外緣有些地段十分陡峭大約幾百米外的階梯幾乎呈五十度向攀升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岔路深入山體之中。全息影像開始旋轉我的視野好似被套無形的繩索拉扯沿途能看到更多的似乎是窗口或門口的洞口并不是全部都被門隔著有時能看清洞口里的東西但這時能看到的仍舊是一道深入的甬道和更多的出入口。若是在建筑山體的外緣或許還能找到來時的路可是一旦深入山體之中就仿佛進入了螞蟻的巢穴奇形怪狀又完全不符合審美地扭曲結構讓人不小心就會迷失其中。
“這就是三十三區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巨型地下空洞除了這個巨型的一體式建筑之外沒有正常的生活區。”銼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生活區外是什么樣子?”走火的聲音發問。
“外表看去是一大團麻花般的金屬管。”銼刀說:“我沒能下載那里的結構圖不過那些管道最大的能夠容納一架波音客機。實際我們乘坐的這輛列車會從其中一個管道進入生活區。”
“目的地在生活區外?”
“是的但是不能直接前往外部直接進入的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出口。”銼刀說著視野的前進開始加速兩側的景象仿佛拉成了一條條直線向后飛逝最終停下來時我們站在一個歪歪斜斜支離破碎像是隨時會倒塌的建筑山體前。這里的建筑暴露出鋼筋結構還打著補丁一樣的鋼板繁雜多變的管狀物如同神經系統從建筑外表裸露出來。第一眼就感覺就是這個看似高危的建筑體之所以還能存在完全是因為組成它的積木般的小型結構以一種精巧的堆積方式構造出一個穩定的整體結構。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還是覺得很壯觀。”我聽到有人驚嘆到似乎是銼刀小隊的某個火力手。
“看地面。”走火說。
于是我們的視野向下彎曲。在我們腳下呈現出一個巨大而平整的圓形平臺這個平臺向下凹陷了腳踝到膝蓋的長度。圓形凹口的邊緣十分光滑而平臺地表給人光滑的感覺但卻明顯呈現出由中心開始的放射狀條紋。然后我們又抬頭看向歪曲的建筑山體這才發覺才建筑表面乃至于某些可視的內部結構中同樣有許多放射狀條紋。這個建筑山體之所以呈現出支離破碎的感覺正是組成它的某些“積木”徹底消失了其它“積木”沿著空隙倒塌下來只是運氣比較好在徹底崩潰前卡住了形成新的平衡或者被某種東西修補過所以才能繼續佇立在此處。
“這個建筑三天前是不存在的。”銼刀這么說到。眾人沒有出聲似乎在思考她的說法。
“有一股力量在這里爆發之后有建設機器來過然后是第二次力量爆發最終形成了這個古怪的建筑結構。”銼刀說:“雖然無法獲知情報但光從影像中仍舊能判斷出這里曾經發生過戰斗其中一方使用的是某種廣域兵器才造成我們腳下的這個平臺。這些不知道是人還是什么東西的家伙從這里進入三十三區外域。”
她如此解說的時候視野再次被帶動投入建筑之中沿著某條黑暗的地道飛速前進。之后我們的視野被彈出全息影像再一次以鳥瞰的方式觀察這片區域的結構圖。一個由統治局標識出來的綠點取代我們游走于一條復雜的管道中除了這條管道周邊的場景更遠處的結構圖都消失了。最終綠點落入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中。
只見銼刀指著這個盒子對大家說:“我相信這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你覺得那里會有什么?”走火問“也許先進入的不知道是人還是什么東西的家伙已經把東西拿走了。”
“我不覺得先到一步的家伙拿完了所有的東西。”銼刀認真地說:“安全網絡系統仍舊將它標識為紅色不允許四級以下的權限查。你們覺得會是什么?”
“三十三區是平民生活區武器庫不會在那個區域。既然它的安全權限很高那么很有可能是研究所。”榮格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判斷。
“真是奇怪從之前的建筑體結構圖來看應該不會有貴族在這里生活。”走火扯了扯領子盯著懸浮在半空盤旋的生活區全景圖說:“太凌亂了簡直就像是南美山區的貧民窟。”
“大概是建設機器的杰作。”席森神父說:“許多曾經存在貴族區的地方如果遭到大規模的破壞其結構就會被建設機器徹底改造……你們都知道的由建設機器修補重建的結構就像是一種無序的細胞增殖。”
席森神父的推測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接下來再沒有任何異議大家都準備去這個可能是研究所的地方探險期望能夠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玩意但如果僅僅只能獲得資料的話反而會令人頭疼。因為要解純粹用統治局語言書寫的資料根本不是一個小組織能夠做到的事情。如果賣個末rì真理教的話大概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吧但作為敵對者在決定投靠對方之前寧愿虧本也不愿意交出去。
所以在所謂的“價值”中最無用的就是這種無法看懂的資料了。就算能夠解出來想要重復這些實驗就必須從統治局里獲得更多的設備或者是找到替代物。然而無論是哪種方式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人力和物力。
銼刀將以這輛列車的抵達站為看似入口的支離破碎的建筑為終點這一段路中最短路線的地圖復制給我們。之后走火和榮格分別回到各自的車廂中把相關信息傳達給其他人。
崔蒂和格雷格婭也回來了。我將大概的情況告訴她并沒有說得如同銼刀那么詳細更沒有把地圖給她們看。
“負責保護研究所的安全系統一定很強大。”崔蒂嚴肅地說。
“如果先行者抵達過那里的話……”我說:“安全系統一定會遭到某種程度的破壞。”
“我覺得正是因為那里的安全系統還沒有修復所以才會出現四級權限限制。”席森神父在一旁插口道:“一般來說研究所的進入權只需要三級當然內部某些重點區域的權限可能會更高但只是從大門進去的話我還沒見過需要四級權限的。”
“進行權限認證不需要到那個地方去吧?”我再次確認到。
“不需要權限認證就像是在銀行里提高信用卡的信用金額只要在生活區里的公共終端就能進行。當然在三十三區要找到這種公共終端可能有點麻煩因為那里顯然不是一個正常的生活區。而且并不是每個公共終端都有權限認證功能就像是并不是每個地方的itm取款機都有取款、轉賬、存款等等功能可能只有其中一種或幾種。”
“真麻煩。”我咕噥到。
“不過我仍舊希望在進入那個神秘研究所之前你能夠完成權限認證。這對你有好處。”席森神父說:“而且這才是我們的最初目的不是嗎?”
“銼刀小姐規定了集合時間。”我看了一眼銼刀她正在用匕首削指甲仿佛沒有聽到我倆的談話。
“超過集合時間也沒關系先到者先得。反正我們要去那個地方的話也不太可能找到第二條路了。”席森神父說。
“晚到者都會被視為敵人。”銼刀終于開口了她在我和席森神父臉了掃了一眼用輕松的口吻說:“這是為了避免有人試圖做漁翁。既然參與進來就一定要出力。席森神父你也是資深者這些道路都懂得別再跟新人開玩笑了。”
“聽到了嗎?”席森神父風趣地聳聳肩對我說:“遵守時間無論在哪里都是個必要的好習慣。”
“真的是好麻煩。”我不由得嘆氣到。我一點都不想參與這次行動雖然故作輕松對崔蒂說了一些會讓事情往好的方面發展的可能性可實際我同樣覺得變壞的可能性更大。我的直覺一向準確這是耳語者的標志性特質這一次我仍舊相信自己的直覺。
大概不會順利會碰莫名其妙的東西會死很多人這樣陰暗的直覺不斷拉響心中的jǐng報。如果遠離那個地方進行權限認證之后就回去一定會安全許多。不過另一方面我又覺得那座神秘研究所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可是我需要統治局里的什么東西呢?似乎有需要很多東西但又似乎并不需要。我抽出香煙點火小口小口地抽著。然后猛然想起來了已經消失的系色同學提醒過在通過命運石之門跳躍回之前的世界線前我必須找到“精神統合裝置”和“人格保存裝置”這兩個名十分詭異的物品關系到我于之前世界線的記憶。
自己真的是世界線的跳躍者嗎?雖然最近所發生的事情都能用這個說法解釋我也因此逐漸去接受它。但是在內心深處仍舊有一塊不確定的碎片。它一直在問我:你真的相信所謂的世界線理論嗎?
我無法回答。
我一直都看不清這個世界。現在這個世界正變得更加異常。
“也許在那個地方有你想要的東西。”我用開玩笑的口吻這么對近江說。
近江也只是點點頭在剛才她一直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進入統治局后她就很少說出自己的想法她似乎就這么跟隨著我一直走。我有時覺得她其實并不在意是否能夠找到制造時間機器的材料那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這種似乎有些天真的想法毋寧說是錯覺讓我心中升出一種美好。
這是在欺騙自己嗎?可是又有什么能證明她真的不存在這個想法呢?我沒有問她是不是這樣那會讓自己覺得很傻。不過希望能夠保留這樣因為不確定而甘美的心情也許就是我不去求證的原因。我想這或許就是初戀的感覺。
我對自己說你真的愛她了。不是因為她可能會為你造出穿越世界線的命運石之門你只是喜歡這個執著于夢想的她而已。在她的身似乎有我曾經失去的東西我不確定。
就在各自的思緒中車廂中再次陷入寧靜。列車平穩地駛向前方也許是這段旅程中最為平靜的時間。格雷格婭也不再纏著卡西斯了她的沖動被崔蒂打斷之后也許有了更成熟的考慮。在崔蒂闔目歇息的時候她拿出手機在邊打。我問她在做什么她說:“卡西斯說了出去之后就忘記在統治局里發生的事情就算獲得了什么也不一定能帶出去。所以大家都會用各自的方法記下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和重要的資料。”
大概是真的吧我看到席森神父也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老舊的羊皮筆記本每一頁都圖并茂前幾頁就連細小的縫隙里也寫得滿滿的好幾個地方已經貼滿標簽漲鼓鼓的似乎不用書皮的皮帶扣就無法合的樣子。他現在又在記載著什么。不過并沒有看到其他人在寫東西。
“什么?”他抬起頭用戴老花鏡的眼睛朝我看來。
“卡西斯說的是真的嗎?出去后就會忘記這里的事情。”
“嗯的確是這樣。”席森神父好似這才想起來般對我說:“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個經歷沒有值得一提的地方或者說忘記比較好。不過如果真想記下什么還是動筆頭比較好。用電器的話記錄丟失的幾率比較大。”
近江聽了從白大褂的內口袋里掏出rì記本和筆向我遞來。我沒說過要記錄但她這樣的動作似乎在說:記錄下來吧。
我想自己該寫些什么呢?單純只是將在統治局里的冒險要點記錄下來嗎?我讓筆在指間旋轉起來然后打算將這段經歷寫成一個精彩的故事。隨著從筆尖滑落下來我回顧著那些活著、死去和失散的人們漸漸的我甚至覺得他們再不會消失了就算那些死去的也像是以另一種方式例如靈魂的方式環繞在自己身邊。
他們在我的耳邊呢喃在偶爾的恍惚中我似乎又聽到潮水的聲音看到那一只只手從黃色的湖泊中伸出來。
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明明呼吸著空氣卻覺得這空氣就像是一種更濃稠的液體沿著鼻腔流進身體里。也許是錯覺吧很快就消失了。我抬起頭發現近江緊緊地盯著我。
“怎么了?”我問。
“有點奇怪。”她說并沒有說到底什么地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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