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醫生在一大群持槍警衛的保護之下,一人手里提了一只恒溫箱,匆匆地進了手術室。
“報告長,老長留在8o1總醫院的儲備血已經帶到。”為的一名醫生大聲匯報說。
聽說寶貴的儲備血送來了,室內的空氣頓時輕松了不少,楊明強聲罵道:“坐軍用專機還這么慢,這不是成心讓俺們著急嘛?”
曾國喜看了眼楊明強,心里不由暗暗一嘆,楊明強以前的脾氣倒還比較毛躁,可是,自從當上了定南軍區副司令員,這家伙日益穩重。
尤其是,在順利地接任了司令員之后,楊明強象是完成變了個人似的,渾身的毛刺全都收了起來,原本畢露的鋒芒也已收斂無遺,活脫脫一只狐貍。
時隔數年之后,曾國喜再次聽到楊明強的牢騷話,可見,其確實是心急如焚了。
“儲備血有多少?”王敬國盯著問那位為的醫生。
“報告長,限于醫療條件,這些年來,一共儲存了sp;“嗯,快點交給主刀的大夫吧。”王敬國點點頭,老爺子的儲備血,還是他親自交代8o1總醫院儲備下來的,就是為了以防萬沒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手術依然在進行之中,可是,王老大腿動脈上的缺口依然沒有堵住,sp;室內的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王敬國雖然不懂醫術,聽了主刀專家的介紹,心里卻很明白,老爺子的大腿動脈破口太大,止血鉗之類的器械都已經不太頂用了。
就在情況萬分危急的時候,一名女護士在兩名腰間別著槍的軍官監視下,手里捧著一只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只血袋,心謹慎地推開了手術室的門。
專家醫療組的組長快步上前,接過了血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厲聲質問那名女護士:“怎么沒有化驗單?”
女護士膽怯地低垂著頭,猶豫著想解釋,卻又不敢說話,只是拿眼睛偷瞧著手術室的門口。
楊明強現了女護士的異常情況,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女護士受不住驚嚇,慌亂地解釋說:“是王……副……總……理的兒子,他說特意從西部地區趕來給爺爺獻血……”
“軍他人呢?”王敬國聽說兒子來了,臉色稍緩,抬眼沖著楊明強點了點頭,解釋說,“是我通知的軍,讓他趕到南苑機場后,馬上坐軍機趕到錢州來。”
“他獻血過多,身體非常的虛弱,被醫生安排在了休息室內。”女護士見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趕緊拿手指著陪她一起進來的陸軍大校,做了解釋:“這位將軍可以替我作證,那位獻血的領導,自我介紹說是長的孫子,堅決不允許我們驗血型。”
也許是太過緊張了,女護士居然將大校說成是將軍,鬧了一個不大不的笑話,可是,現場卻沒人敢笑。
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女護士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背心也濕透了。
“你確定是軍的血?”曾國喜板著臉問陪同來的警衛團的那位大校。
大校打了個立正,極其嚴肅地說,“報告長,不僅僅是我,還有十幾個團里的干部戰士,他們都親眼所見,確實是抽的王副總的血。”
王軍是王老的親孫子,王敬國的獨子,現任國際能源集團金融投資公司的副總經理。
對于王軍的急智,王敬國非常滿意,他心想,這小子倒也有些聰明,一聽說爺爺缺血,連手術室都沒來,就趕去了化驗室,不錯,不錯
“不管是誰獻的血,都應該仔細地化驗,否則,絕不能給老長使用。”曾國喜心里非常清楚警衛團的辦事風格,異常之嚴謹,可是,老長不同于旁人,絕不允許任何一個環節出錯。
王敬國看著輸血瓶里的血液越來越少,心頭不禁一沉,他招手叫過專家組長,沉聲問他:“軍的血,可以直接給老爺子使用么?”
“這個……”專家組長哪敢亂說話,按照輸血的規范,很明顯,曾國喜的意見是正確的。
可是,身為王老的專職醫療專家組長,他心有頗有顧慮。他如果說必須化驗,非常擔心得罪了王軍,那家伙脾氣非常之壞,搞不好就會被秋后算帳,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面對頂級豪門,即使是以救死扶傷為天職的醫生,也不敢說真話,因為這里牽扯到的不僅僅是醫術的問題,還摻雜了許多的看不見摸不著,但又實實在在存在的后續影響問題,誰不怕秋后算帳?
包括曾國喜和楊明強在內,現場誰都不敢亂說話,大家只是拿著眼睛望著王敬國。
王敬國心酸地看著處于昏厥之中的老父,情況已經糟糕透了,他把心一橫,果斷地下令:“我的血沒問題,先抽我的,然后把軍的血拿去化驗之后再送過來備用。”
王軍的私生活非常復雜一血液里面帶有不可測的病毒,那就糟糕透頂了,王敬國絕不敢拿老父親的健康開玩笑。
身為副國級高官,按照相關規定,王敬國每三個月必須全面檢查一次身體,以便及時地查出不利于健康的因素。如今,他剛做完檢查不久,肯定沒有問題。
既然是老長的親子,長,做了主。下面的人馬上行動了起來,在專家組長的指揮之下,一批人趕緊去化驗室檢查王軍的血液情況,另一批人則圍攏到了王敬國的身旁,開始抽血。
抽了一袋血,足有4oocc,專家組長示意專職護士,停止抽血。
面色變得蒼白的王敬國卻叫住了護士,說:“繼續抽”
“長,您長期貧血,全身的血量不足3cc,一次性抽出4oocc,已經非常危險……”專家組長好心相勸,王敬國卻搖了搖頭,不容置疑地吩咐說:“繼續抽,不要管我。”
隨著體內的血液不斷流失,王敬國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白,曾國喜看不過眼了,走過來拍了拍王敬國的肩膀,低聲勸道:“已經抽了8sp;“是啊,長,您就算是槍斃我,我也不敢再抽了。”專家組長難得地硬氣了一回,因為他非常清楚王敬國的健康狀況:王敬國全身的血量被抽走了四分之已經嚴重危及到了他的生命健康,繼續抽血,那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王敬國只覺得渾身虛,兩手綿軟無力,他自己心里也明白,8sp;“快……快去給老爺子輸血。”王敬國有氣無力地吩咐專家組長,累得直喘粗氣。
現場的專家教授們,以及護士們,趕緊捧著血袋擁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王老身旁,手忙腳亂地幫著輸血。
王敬國見了此等紛亂的場景,心里非常惱火,只是剛獻了那么多血,累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暫時隱忍了下來。
醫院里的外科專家們陸續集中到了手術室里,可是,王老腿上的大動脈一直沒有堵住,鮮血如同泉眼一般,汩汩地沖出了體外。
王老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眼見得進氣少,出氣多,王敬國惦記著的兒子的血卻還沒送來,急得他直想罵娘,蒼白的國字臉上透出濃郁的黑氣,顯得格外的怕人
就在這時,負責沿途保護血漿的那位大校神色有些慌張地推門進來,走到王敬國的身旁,俯到他的耳邊,顫聲匯報說:“長,化驗結果出來了。”
王敬國非常不滿地瞪了大校一眼,一把搶過化驗單一看,“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沉聲問那位大校,“結果確定了么?”
面對王敬國快要噴出火的雙眼,大校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奮力地屏住呼吸,一臉慎重地點了點頭,刻意將聲音壓到了極低,仿佛蚊子那嗡嗡的叫聲,“驗過了五次,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據化驗科的主任介紹,驗血的設備是剛從米國進口回來的世界最先進的設備,誤差率為二十億分之一。
整個華夏民族也才十幾億人口,設備的誤差率如此之低,低到覆蓋了整個華夏民族的程度,王敬國的心臟一陣抽搐,面上卻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封口令下了?”王敬國心想,家丑不能外揚,在老爺子醒來之前,必須嚴格地保守住秘密。
大校點著頭,聲匯報說:“現場的人,包括干部戰士以及醫護人員,一共十六個,我全都單獨打過招呼了。誰敢亂傳,就收拾誰。”
“嗯,你處理得很好。”王敬國不由松了口氣,這位大校是他的心腹,正兒八經的王家嫡系中的嫡系,而且此人非常的穩重,心思極其縝密,由他控制住局面,不會出啥問題。
一直關心獻血情況的曾國喜走過來問王敬國:“軍的血化驗結果出來了?”
“唉,出是出來了,可是,那個混球的血不能用,居然帶有三種肝炎的病毒,真是該死”王敬國的反應快極了,腦子微微一轉,就想到了應付曾國喜的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