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看了喬婉一眼,跟那云解釋,“其實喬婉姑娘之前是不知道的,是我帶她去見香草的!”
“我是問你你是怎么認識香草的?”那云拍了一下桌子,臉色有些難看地問,“說正題,你什么時候認識香草的?”
長生摸著腦袋想了一下才說:“就是香蕓出事不久,那天你派我去西街那家硯臺店給衛阿哥買硯臺,正好遇見一間民房失火,就過去看了看。一個姑娘被鄰居救了出來,傷得不輕。我看見那個姑娘的臉,當時嚇壞了,竟然跟香蕓長得一模一樣。我跟旁邊的人打聽了一下,他們說跟這個姑娘也不熟,剛搬來幾天……
后來他們把那個姑娘送到醫館去了,我就悄悄地跟著去了,那個姑娘的雙腿都被燒傷了,鄰居給她湊得那幾個錢不夠治病的,我當時認為她就是香蕓,于是把你給我買硯臺的錢給了大夫……后來回來跟你說丟了……對不起,主子,我撒謊了……”長生低著頭等待那云的處罰。
“你那天一天一夜沒回來不是去找錢了,原來是在照顧香草啊!”那云有些恍然大悟地說,又擺了擺手,“撒謊的事情以后再說,先跟我說香草的事情!”
“大夫幫她處理了傷口就趕她走,她房子剛被燒了,身子還很弱,沒地方去,我跟大夫說我是她弟弟,把她帶到一家小客棧先安頓下來。她醒了之后聽我叫她香蕓很吃驚,知道我是那府的人之后就趕我走,我放心不下她,就賴著不走。
后來她對我戒備松了,告訴我她不是香蕓,而是香草,是香蕓的孿生姐姐,囑咐我不要告訴你她的事情……我回來就沒說……”長生頓了一頓見那云并沒有要責備他的意思,就接著說,“她還跟我說那火是別人放的,有人想要害死她,如果泄露了風聲說不定還會死。我回來又跟你撒謊說家里出事情了,跟你借了一些銀子,在南街一個偏僻的地方幫香草買了一個房子,還找一家看起來很老實的農家,給了點錢,讓他們幫忙照顧香草,因為香草的雙腿已經殘廢了,再也不能走路了……”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那云用力地敲著長生的腦袋,“我要是知道了你不是就不用費那么大勁了?為什么瞞著我?”
長生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腦袋,“是香草不讓我說的……再說了,主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天天往那邊跑啊,那寶格格還能不知道?她在咱們府里可是有眼線的……啊,不是……”
等他看到那云的臉色變了,捂住嘴巴已經來不及了,一提到寶格格,那云果然再也平靜不下來,一把抓住長生,“你說什么?這件事情也跟寶格格有關系?別想再瞞我,給我照實說出來!”
長生知道再也瞞不下去,只好咬了咬牙,說:“是,事到如今,再也瞞不下去了。香草告訴我放火的是涂將軍府上的下人,她認識。我剛開始還不相信,后來便找了一個在涂府當差的同鄉喝酒,趁他喝醉的時候跟他打聽,他說那天確實是寶格格派他們幾個化了裝,去燒一個民房的,但是他們不知道那個民房里住著什么人……”
“也就是說,寶格格派人燒壞了香草的雙腿?!”那云的怒火騰騰起燒了起來,估計已經從腳底燒到了腦門,臉和脖子紅的能滴出血來了,緊緊地握著拳頭,要不是那老爺嚴令他不得出門,估計他已經忍不住沖去找寶格格算賬了,“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連香蕓的姐姐也不放過……”
一直沉默的喬婉看了看那云和長生,很自覺地開口說:“是不是該輪到我說了?”
“你說!”那云幾乎吼著說,“你是怎么知道香草去告狀的事情的?”
喬婉被她吼得愣了一愣,強打起精神,說:“上次長生帶我去香草家里,想讓我幫忙給她做幾身衣服,可是被香草拒絕了。昨天我逃出來的時候,一陣瞎跑,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居然發現離香草住的地方不遠,于是就想進去看她一眼,結果發現她家一片凌亂,像是遭了強盜了,就想著回來找長生,結果路上被幾個乞丐攔住了,他們說官府的人正在四處抓我,我慌了,就跟他們去了破屋……
啊,有點跑題了!我有些放心不下香草,她不能走路,不可能去別的地方,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就拜托逄越幫我去打聽一下。逄越跟鄰居打聽了一下,說是她去順天府告狀了,逄越又去順天府打聽,結果被趕了出來,他就假裝搶了人家的包子,被抓進大牢,才打聽到香草到順天府擊鼓鳴冤,狀告簡王爺和寶格格……結果被順天府尹秘密扣押了……”
“寶兒,又是寶兒!”那云有些神經質地用緊握的拳頭敲著桌子,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香草,香草……”
喬婉不知道他是在恨寶格格,還是在恨香草,詢問地望了望長生,長生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搞不清楚。那云不發話,他們兩個不敢走,更不敢說話,只好靜靜地站在那里,擔憂地望著那云。
過了好久,那云激動的情緒終于平復了下來,臉色也不那么難看,他看了喬婉和長生一眼,叮囑道:“你們兩個聽好了,香草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還有,阿瑪要是問起來,長生就說這件事情是你聽說的,喬婉完全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為什么要說我不知道?”喬婉有些不解地問,“她去告狀明明是我發現的啊?”
那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阿瑪本來對你的印象就不好,要是讓他知道了你摻和進來,那你還想不想在府里待了?阿瑪問起來,不,不管是誰問起來,一概說你一無所知,連香蕓的事情也不知道。長生本來就知道,所以他知道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你們兩個知道該怎么辦了吧?”
“是,主子,我會全部扛著的,不會連累喬婉姑娘的!”長生很鄭重地保證說,“主子,您放心吧,老爺問起來我知道該怎么說!”
那云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喬婉一遍,“喬婉,你也是!你們兩個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不然傳到寶兒耳朵里……我現在去前廳等老爺回來,我會想辦法救香草的,你們就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