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奇下馬而行,任由格羅寧跟在身后,他眺望著四周,面前的巫師之堡,顯然相較于上次的類似學院、學校的氣氛,多出了一絲肅殺感——事實上,當他進入到了巫師之手的范圍之后,這樣的感覺就出現了。
不論是崗哨,還是巡邏的隊伍,明顯多出了一倍有余,而且,每一個都是那樣的神經緊繃,一副風聲鶴唳的模樣。
卡爾可……
葉奇默念的這個地名,靜靜的等待著通報的巫師給予回應。
對于這個地方,葉奇并沒有親自去過,但是從巫師們那里聽來的消息已經足夠他勾勒出一個相當的畫面了——一座城池,有著高大堅固的城墻,以及一應俱全的防御工事,超過五百名實力相當的巫師在那里駐守,一些犯錯的巫師,也會被押送到那里進行服役,一直到刑期滿為止。
不過,和一般城池不相同的卻是,卡爾可的防御是向內的,簡單的說就是一個仿佛是斗獸場般的感覺。
只可惜,里面既沒有野獸,也沒有任何的角斗士,有的只是一群邪惡不已的存在:卓爾。
每一年,都會有卓爾從地底沖出,或被擊殺當場,或逃出圍剿,在海林內逍遙自在;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后者的數量要遠遠少于前者,甚至最近三十年以來,根本沒有過;這就要歸功于那位巫師之堡的首席巫師。
‘倫德爾身為一位巫師,但是卻有著統帥一般的能力!’
這是六塔之主中的幾位,對于那位巫師之堡的首席巫師的評價。對此。葉奇深以為然;畢竟。對方能夠參加和教廷的戰爭,從最開始的底層,一直到最高層為止,這樣的經歷彌足珍貴,足以讓人明白,這是一位什么樣可敬的存在。
而卡爾可只不過是對方錦上添花般的榮譽證明而已。
不過,現在的榮譽證明,卻是成為了其苦惱所在。恐怕那位老巫師現在正在苦笑不已的思考,該如何解決吧!
葉奇想到了那位老巫師無奈苦笑的模樣,不由嘴角上翹——對于這位和自己老師有著相當關系的老巫師,葉奇并不感到厭煩,甚至是有著一絲敬重,不論是對方表現出的性格,還是行為方式,都讓葉奇認為這是一個可敬的長者。
當然,對方的生活態度也是相當的可靠。
最起碼,比奸商和他的老師。要靠譜多了。
踏踏踏……
連綿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葉奇收回了思緒。向著吊橋望去,在一陣‘嘎吱、嘎吱’絞盤的轉動的響聲中,吊橋‘砰’的一聲落在了地面上,供人通行著——雖然下面并沒有河水,更加的沒有食人魚之類的存在。
但是,來到別人的地盤,自然是要按照對方的規矩來——除非,你想體驗一番別樣的滋味,要知道魔法陷阱對于巫師們來說,雖然不是手到擒來,但是也不會有多陌生,一個上位巫師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足以制作出超過十個的致命陷阱。
葉奇的盲斗感知內,那屬于魔法陷阱的波動帶清晰無比的從吊橋下傳來,而隨著腳步的深入,這樣的波動就越發的激烈起來——很顯然,在這吊橋下,看似干涸的地方,真的是步步危機。
希律律!
格羅寧也打了一個響鼻,出于動物的本能,以及那傳奇生物的血脈,令它本能的知道該怎么做——步履緊緊的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后。
“夏克之龍閣下!”
那位首席巫師的助手,站在吊橋的另外一邊,躬身行禮道。
“范爾思閣下!”
葉奇微笑的打著招呼,然后,四處的尋找著老巫師的身影;這位助手很顯然知道葉奇在尋找著什么,當即伸手沖著尖塔一請,道:“我們到那里說!”
“好的!”
葉奇心里一緊,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不過,他依舊點了點頭。
“什么,倫德爾大師在卡爾可?!”
葉奇幾乎是從椅子中跳起來,驚呼的喊道——雖然他之前心底已經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但是當聽到了面前這位助手的講述后,依舊是令他大吃一驚;下意識的驚呼后,葉奇立刻的問道:“現在的情況是怎么樣的?”
“卓爾的襲擊實在是太突然了,我們沒有絲毫的準備——老師正在那里布置魔法水晶,準備徹底的炸毀卡爾可,結果也在三天前的襲擊中,失去了消息;而在之后,我們派出了四個小隊前往偵查,除去最后一次提卡帶隊有了一點不算收獲的收獲外,其余每一次都是音信全無!”
助手這樣的說著,臉上帶著濃濃的無奈。
葉奇看著對方臉上的無奈,然后,在掃視著坐在這里的灰袍巫師們臉上帶著的同樣表情,他心底不由暗自一嘆——已經和卡爾可失去聯絡三天,卻還只是派出一些小隊前往偵查,這樣的做法完全就是被對方步步蠶食的下場。
也許大舉出兵是不對的,但是絕對不能夠只是派出了類似偵騎的存在后,就龜縮在一處。
如果他是敵方,恐怕整個巫師之手的范圍內,都已經布滿了探子,監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了。
當然,這都是一些戰略制定上的問題,葉奇也沒有什么好的建議,但是他卻能夠看得出,這些巫師們離開了那位首席大巫師后的無助;就如同第一次雛鳥離開了父母的翅膀后,那種不適應。
葉奇下意識的想到了,上次老巫師在林中小屋和他說起的那些話語。
很顯然,對方當時話語中暗藏的擔憂并不是無故的。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真的就是這樣令人無法放得下心。
“那位提卡閣下帶回的消息,我能夠知道嗎?”
葉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那位助手——在老巫師失去了消息后。很顯然是由這位助手暫時領導著巫師之手。
先不論對方是否有著能力。但是從面前來看。卻是有著相當的資格。
“當然可以!”
助手聽到了葉奇的詢問,幾乎是連連點頭,將那特殊的魔寵再一次的召喚出來。
“琳,這位是夏克之龍閣下,請你將之前見到的,再說一次!”
助手對著剛剛被召喚出來的魔寵,介紹著;不過,那只名為琳的渡鴉很顯然帶著一絲不耐煩。不僅是抖動了一下黑色的羽毛,更是連聲的嘀咕著:“這樣的事情為什么你們要抓著不放呢?它里面并沒有什么值得深究的東西!咦!”
嘀咕聲被驚訝所打斷,渡鴉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葉奇,它下意識的一扇翅膀道:“龍,竟然是龍!”
喊聲落下后,這只渡鴉已經出現在了葉奇左側的肩膀上,并且很快速的跳到了右側,看著葉奇,仿佛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一般——而事實上,就是如此。這只渡鴉不僅再打量,嘴里更是連連的說道:“你是化成人形的龍嗎?為什么氣息這樣的奇怪?巨龍不應該全部離開洛蘭特了嗎?你為什么會回來?”
“我覺得我們還是說說那位提卡閣下的事情比較好!”
葉奇看著這個比之貓頭鷹都要大上一圈的渡鴉。對方的奇特令他暗自驚訝著,但是葉奇并沒有忘記自己所要詢問的事情。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這么奇特嗎?唔……你也是一個奇特的家伙,當然不會奇怪!”
渡鴉扭著頭,黑溜溜的眼睛緊盯著葉奇;下一刻,卻是張開了翅膀,飛回到了那桌子上——在場的巫師們見怪不怪,很顯然,他們已經習慣了;而對方的主人,那位助手卻是向著葉奇報以歉意的解釋:“琳,沒有任何的惡意,只是它本身的存在非常的其它,所以,總會有一些奇特的舉動!”
葉奇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不過,依舊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奇特的魔寵——關于魔寵,葉奇因為對巫師的了解,知道的相當的多;首先,魔寵是巫師的伙伴,其次,在必要的時刻還能夠充當助手、探子等等,最后,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魔寵的簽訂是隨即的,需要巫師本人的運氣。
簡單的說,你能夠有一頭暗影豹,還是一只貓頭鷹做為魔寵,都需要看你的運氣——而事實證明,巫師們的運氣大部分都不太好,那成群的貓頭鷹就是最佳的證明,即使你帶著的貓頭鷹是白色的,但它依舊只是貓頭鷹,而不是暗影豹或者仙女龍。
不過,某些時候,普通的生物在成為魔寵的時候,也會經歷一些異變;面前的這只渡鴉顯然就是如此。
雖然變異的魔寵不一定強大,但總是有著特異之處,而面前的渡鴉,無疑有著相當的智慧;從對方那條理清晰的講述中,葉奇就能夠感受的到;而且,不僅如此,對方敘述中的‘假死’也是令葉奇非常在意的——名為琳的渡鴉,并沒有隱藏它被捏死這一點,甚至是以相當憤怒的口吻在說著。
“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的教訓那個家伙!它竟然敢這樣做!”渡鴉大聲的向著葉奇喊道,并且,再一次的跳上了葉奇的肩膀,連連追問著,“你是巨龍,一定沒問題的,對不對?對不對?”
“我會盡力的!”
在懷疑對方有著烏鴉的血脈時,被吵著頭大的葉奇,不得不苦笑的點頭道。
“那么,現在各位有什么提議嗎?”
葉奇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包括那位助手在內的所有灰袍巫師,不過,很顯然的,所有人都是一籌莫展,沒有任何的提議。
面對著他們的沉默,葉奇心底再次嘆了口氣。
再次掃視了兩圈后,葉奇忽然問道:“史坦登大師和韋斯頓大師呢?”
這兩位曾經在蘭丁堡停留過一段時間的巫師大師,葉奇相當的熟悉,不過。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對方兩人并沒有出現。
“史坦登大師、韋斯頓大師。甚至是魯茲大師都跟隨老師前往了卡爾可,現在下落不知!”
面對著葉奇的問話,范爾思臉上的苦澀是根本無法掩飾的——沒有任何一個時候,這位助手希望上述的一個人在他的身邊,幫助他分擔這在他看來過重的負擔;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這位助手真的想要當一回鴕鳥。
這樣的窒息感,真的是令他無法喘息了。
“都在卡爾可嗎?”
葉奇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一點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就如同是日耀級之間也有著區別,在大巫師之間這樣的區別也是存在的;在整個巫師之手內,除去那位首席巫師外,史坦登、韋斯頓和那個略帶瘋癲的魯茲,無疑就是下一個實力梯隊,而在這三人之后,才是面前的這些灰袍們。
而三天前的那次對卡爾可的突襲,很顯然是將巫師之手的高層一網打盡了,雖然留下了相當的中堅力量,但是缺少了帶頭者顯然這樣的力量是根本發揮不出來的。
“如果各位沒有提議的話。我有一個建議!”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即使是有著一點越俎代庖的做法。葉奇依舊不得不開口了——現在的情況,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對他們越不利;一旦那些卓爾認為老巫師等人沒有用處的話,舉起了屠刀,到時候恐怕就真的完了。
巫師之手面臨著慘重到毀滅的代價。
而他,則是無功而返。
不論哪一個,都是那樣的令人難以接受。
因此,必須要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
“我們必須派出相當的人手前往卡爾可!不是,一些小隊,而是有著相當數量的隊伍,令那些卓爾不敢忽視的隊伍!”
葉奇在面前的巫師們紛紛點頭后,這樣的說道。
“我們要和那些卓爾進行正面的戰斗?”幾個灰袍巫師面面相覷后,詢問道,“它們應該已經有了對付我們的武器,我們這樣前往的話……”
說到最后,這幾位灰袍的臉上浮現出了猶豫。
很顯然,之前渡鴉琳的再次復述,令這幾位灰袍巫師心底有了一絲恐懼感,畢竟,賴以生存的力量被剝奪的話,誰都會有這樣的恐懼感。
不過,范爾思卻是相當的憤怒,他大聲的喊道:“難道你們就準備這樣面對老師嗎?”
說著,心底的憤怒,讓這位助手,一伸手就將那地圖摔在了那幾位灰袍巫師的面前,后者的臉色變了數變,但是最終卻是略帶羞愧的低下了頭。
“各位,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十字弓什么的你們這里應該還有吧?”
葉奇看著氣憤不已的助手和數位羞愧的灰袍巫師,他拍了拍手掌,吸引著雙方的注意力。
“您是說?”
在場的灰袍巫師們并沒有一個是腦子不好使的,當葉奇話音落下后,這些灰袍們就明白了過來。
“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我也曾遇到過這樣的怪物,也是那位的手筆;不過,它們雖然難以對付,但是卻不是無法對付,只要方法合適,消滅它們也是相當容易的;更何況,我不認為你們需要面對它們,而是一種類似的東西!”
葉奇點了點頭說道。
“您說的是什么樣的怪物?”
一位灰袍問道。
“神異怪物,您聽說過嗎?”
葉奇笑著回答著。
“神異怪物?”
“難道是地下那位……”
葉奇原本沒有打算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他并不認為在場的巫師會明白這代表著什么,但是下一刻他就得為自己的淺薄所道歉了,一位灰袍巫師在輕聲的念叨了幾遍后,忽然抬起頭,面帶驚異的指了指腳下。
“沒錯,就是那位的杰作!”葉奇驚訝的看了一眼這位灰袍,然后,繼續的說道:“那位提卡大巫師遇到的應該就是類似的東西,只不過,看來是經過了一些改進——最起碼,在我的印象中,那些怪物都是龐然大物的!”
“沒錯,而且非常的丑陋,完全是以尸體拼接而成——就好像是亡靈生物一般。只不過其表現出的卻是黑色!”那位顯然知道神異怪物的灰袍在一旁補充著。同時點頭道:“如果是那些東西的話。我贊成夏克之龍閣下的建議!”
“羅思恩,你有辦法?”
剩余的幾位灰袍問著。
“不是辦法的辦法,不過,應該有用——當然了,十字弓,我們還是要準備的!”
這位灰袍巫師點了點頭,凝重的臉上則微微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最后的玩笑,顯然不僅僅是為了活躍氣氛。而是真正的有把握。
“那么我們也同意!”
幾位灰袍顯然是了解這位的,當即也跟著點頭贊同。
葉奇看著點頭的灰袍們,尤其是對于那位名叫羅思恩的灰袍巫師,他不得不贊嘆對方的博學多知,竟然知道這樣冷僻的知識——如果沒有他那位契約同伴的幫忙,葉奇并不認為自己可以了解的比對方多。
甚至,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如同對方那樣有把握一般,能夠找到簡單有效可行的對付那些神異怪物的方法。
不過,對于這樣的好消息。葉奇還是欣然接受了。
“需要多少人?”
助手則是迫不及待的看向了葉奇。
“這個問題先放下,我們還需要面對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倫德爾大師被帶入了地下,我們該怎么辦?”
看著氣氛從死沉變得活躍的巫師們,葉奇十分不想說出這樣一個令人感到打擊的話題,但是卻不得不說——因為,這將是他們極有可能需要面對的事情;與其到了那時驚慌失措,不如在這個時候就提前安排。
即使沒有解決的方法,也要有著心理準備。
沒錯,就是心理準備。
葉奇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可以順利解決的難題——首先,倫德爾這位當世最強七者的首席巫師,在巫師之手內無疑是有著最高的名望,被人們所熱愛著;其次,那些卓爾肯定也會明白倫德爾在巫師之手內的作用。
因此,非常簡單的,如果抓住了這樣的存在。
即使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敵人,也能夠明白該怎么樣的做,更何況,那些卓爾并不是頭腦簡單,它們中的那些女性卓爾們,哪一個不是狡詐之輩,絕對會有著相當的手段來進行一系列的安排,防止巫師之手的救援。
而最安全的方法,無疑是將倫德爾送入到地下。
而一旦進入到了地下,那么將是洛蘭特所有人都無法踏足的地方——和洛蘭特諸神的消失不同,在幽暗地域中,那位蛛后可是真實存在著,它將整個幽暗地域當做了蜘蛛網,任何一個進入其中的存在,都會和掉在蜘蛛網上的獵物一般,瞬間被其發現。
之后,就會出現兩個選擇?
一,干掉它。
二,被它干掉。
當然了,如果你的魅力值夠高的話,或許會出現第三個選項——在蛛后的威嚴下,歸順與它。
而對于葉奇來說,第二和第三個選項顯然是不可能選擇的。
因此,一旦進入到了幽暗地域,他就只剩下了第一個選擇——干掉對方。
不過,這對于現在的葉奇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無論心底是怎么樣鄙夷著對方的做法,但是對方的實力卻是真真切切的。
按照他那位契約同伴的描述,那位蛛后擁有的實力近乎是和它相當的,而且瘋狂不已。
這樣的對手,顯然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的了,甚至,對方或許伸出了一根手指,就能夠將他按死。
因此,葉奇必須要給所有的巫師提醒。
一旦那位首席巫師進入到了地下,他們將會面對什么樣的情況。
頓時,整個尖塔內的議會大廳,就隨著葉奇的這樣一句話,陷入到了死寂一般——雖然這些巫師們之前也曾想過類似的問題,但是心底卻都是在下意識回避著真正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該怎么辦。
此刻,卻在葉奇的坦言下,再也無法躲避。
面面相覷的巫師們,最終,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葉奇。
“諸位,我是獵魔人。并不是真正的巫師!”
葉奇無奈的回答著——他甚至能夠想象。在這些年巫師之手遇到任何問題的時候。那位老巫師坐在這里,向這些下屬、助手和弟子詢問,但是最終問題卻又一次的回到了自己面前時,那種無奈的情況了。
“夏克之龍閣下,您沒有辦法嗎?”
那位名叫羅思恩的灰袍巫師詢問著。
“對于那位,現在的我,無能為力!”
葉奇很坦然的說道——這個時候,并不是逞強好勝的時候。任何一個決定都是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以葉奇的謹慎,絕對不會再這樣的事情上做出什么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很顯然的,這樣的答案,卻是令周圍巫師們失望的。
他們希望有著一個強有力的后盾。
但是,同樣的,他們也是有著相當的理智。
并不會,因為這樣而埋怨葉奇;畢竟,對方的出現。并且肯給以幫助就是最大的驚喜了。
“我去,我進入地下尋找老師!”
助手這個時候說道。
“范爾思。沖動無法解決任何的事情!”羅思恩搖著頭,臉上帶著憂色,“那里的情況對于我們來說,簡直是最不利的地方一般——甚至,我懷疑一旦進入其中,就會成為那位的獵物!”
“那也要比只看著,而不作為的好——我寧愿和老師死在一起!”
助手的話語并不是喊出來的,但是那種低沉,卻代表著他的決心;頓時,議會廳內的氣氛變得越發的沉重起來。
有幾個灰袍巫師的臉色急速的變幻了幾下后,變得坦然起來。
很顯然,他們也做出了和范爾思相同的決定。
看著這幾個灰袍巫師的變化,葉奇心底對于那位首席巫師發出了贊嘆——能夠令這些號稱理智的巫師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位首席巫師足以稱得上德高望重了。
而就在葉奇發出贊嘆的時候,突然心底一動——他想起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存在。
“范爾思閣下,那位佩洛茲先生還在嗎?”
葉奇看向了助手,詢問道。
“佩洛茲?!”
助手一愣——顯然,范爾思不明白葉奇為什么會突然詢問起他的學生來;不過,這并沒有妨礙范爾思的回答。
“在的!就在我的實驗室!”
助手回答道。
“那么,我認為我們還是有著一定機會的——我可以單獨和佩洛茲先生聊一聊嗎?”
“當然!”
面對葉奇的問話,助手和周圍的灰袍巫師們一愣,不過,當下他們就連連點頭,那位助手更是直接說道:“需要我將佩洛茲叫來嗎?”
“不,我認為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讓我們獨自聊一聊更好!”
葉奇思考了一下后,這樣的說道。
而在五分鐘后,葉奇就在上一次和首席巫師坐著的小花園內,見到了那位年輕的巫師——看得出這位年輕的巫師是急匆匆的跑來的,凌亂的頭發和急速的喘息都說明了這一點;不過,在看到了葉奇時,這位年輕的巫師,顯然還是有些不自然。
對于年輕人來說,面對著一個輕易擊敗了自己的對手,這樣的不自然顯然是正常的。
因此,葉奇率先開口了——
“早上好,佩洛茲先生!”
葉奇微笑的打著招呼。
“早上好,夏克之龍閣下!”
年輕的巫師機械般的回答著,看得出,這樣的反應只是出自本能;如果可以的話,葉奇想要和對方以更加和洽的氛圍來交談,但是很顯然的,時間上令他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在短暫的問候后,葉奇示意年輕的巫師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
“卡爾可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這幾天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年輕的巫師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了一片憂色。
“倫德爾大師、史坦登大師、韋斯頓大師,還有魯茲大師,他們都在卡爾可,并且已經失去消息三天了!”
看著對方臉上的憂色,葉奇徑直的說道。
“什么?!”
年輕的巫師驚呼的跳了起來,顯然。他并沒有得到真正的消息;因此。在這真正令他吃驚的消息面前。這位年輕的巫師沖到了葉奇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葉奇的上臂,急匆匆的問道:“不是說倫德爾大人正在做著一項極為重要的實驗,史坦登、韋斯頓和魯茲大師做為助手,正在從旁協助嗎?”
“那只是為了穩定巫師之手而編造出的借口!”看著面前驚慌失措的年輕巫師,葉奇淡淡的說道,“如果讓大家都知道了真相,恐怕他們比你還要慌張!”
年輕的巫師臉色一紅。放下了手臂;不過,從表情上看,依舊是焦躁不安的。
“之前,范爾思閣下已經做出了決定,反攻卡爾可,我也會前往;但是,我們需要一位特殊的探子——能夠深入到地下的探子;因為,倫德爾幾位大師很有可能被帶入到了那里!”葉奇緩緩的說道。
年輕的巫師身體一僵,臉色開始蒼白起來。
“你在擔心你的血脈?”
葉奇顯然知道對方在擔心什么——事實上,如果不是老巫師曾經和他講述過。他也會對其產生一點誤會,更加不用說其它的巫師了;那些和卓爾們糾纏了兩百多年的巫師們。對于卓爾的仇恨,依舊是深入到了骨髓之中。
而相應的,卓爾們也是一樣。
因此,雙方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有著卓爾血脈和人類血脈,卻在巫師之中長大的年輕人出現了。
這會是什么的結果?
幾乎是想一下,就可以明白其中的殘忍——昔日的朋友成為仇人,兵戈相見,昔日的仇人發出嘲笑,落井下石。
幾乎是天地間,都要沒有立足之處。
那種茫然、孤寂,簡直是必死了還有難受。
對此,葉奇深有體會——他在當初來到洛蘭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的老師和奸商的話,恐怕,當時脆弱不堪的他,早就藏到某個角落里,選擇了解脫。
所以,葉奇可以理解對方此時的感受。
不過,這樣的理解,并不是葉奇放棄原本想法的理由。
“我會為你安排一條后路——一個新的地方,新的開始,那里都是你這樣的人,它們稱自己為混血!”
葉奇坐在那里,看著年輕的巫師說道。
“如果失敗了呢?”
年輕的巫師問道。
“失敗了?那么,你應該死了,一切的安排都不重要了!”
葉奇沒有欺瞞對方,按照實際情況說道。
“成功了,我需要遠走他鄉,離開我成長的地方;失敗了,我會失去生命,成為那一縷亡魂——這樣的選擇,我為什么要去做!”
年輕的巫師質問著葉奇。
“因為,如果你不做的話,倫德爾幾位大師就會死亡,整個巫師之手也會滅亡,你所認識的人,朋友、老師們會一一死去;而可能幸運的活下來的你,將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孤魂野鬼,毫無牽掛的活下去……這樣的結果,你要嗎?”
葉奇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我不要!”
年輕的巫師搖了搖頭。
“那么就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葉奇微微嘆息了一聲,緩緩的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并不愿意這樣逼迫一個年輕人,因為,這樣的逼迫總讓他想起了他的那位契約同伴;那個家伙在和他剛剛相遇的時候,總是喜歡用類似的方式來逼迫他做出一些,根本不想要的選擇。
沉默持續著。
已經能夠猜到最終結果的葉奇,微微瞇起了雙眼,看著頭頂的天空——隔著一層防御魔法的天空,依舊和記憶中的一般蔚藍,云朵也依舊白皙。
唯一的變化,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一種在人生路途中,不自覺的變化。
堅持本心!
四個字雖然簡單,但是做到的話卻是千難萬難,就如同此刻一般——他想要去救那位首席巫師,但是卻去逼迫一位年輕人一般。
因為,那位首席巫師知道一些他需要的知識;因為,他無法深入到那地下。
一個一環套一環的循環。
最終。依舊是歸結于實力。
緩緩的抬起了右手。遮擋著照射在臉上的陽光。看著那從指縫漏下的光線,葉奇猛的一握拳,將那一切的刺眼都遮擋在外。
而就在葉奇握緊拳頭的時候,年輕的巫師緩緩的說道——
“我愿意去!”
“嗯!跟我來!”
葉奇站了起來,示意著年輕的巫師跟在他的身后,向著尖塔走去,而在即將進入尖塔的時候,葉奇停下了腳步。他沒有轉身,就這樣的說著:“我會以我最大的力量,來保證你能夠活的出來——所以,一旦你真正的進入到了地下,那么你就給我用盡全力的將倫德爾幾位大師給我帶出來!”
“知道了!”
年輕的巫師微微一愣,看著面前的葉奇,然后,微微的點了點頭。
“走吧!”
葉奇推開了尖塔的門。
年輕的巫師緊緊的跟上。
海林區深處,卡爾可。
太陽的光芒出現在了頭頂,令卓爾們十分的難受。即使是穿戴著厚厚的斗篷,并且。躲在了陰影之處,也令這些卓爾們感覺到了不自在;不過,相較于這些不自在的卓爾們,那些被關在牢籠里,高高吊起的巫師們,卻是更加的難受,甚至是垂危。
烈日的暴曬,傷痛的折磨,缺醫少食下。
這些仿佛是鳥兒一般,被關在牢籠中,吊起來的巫師們,已經死去了四分之一的數量,而剩余的數量則只有不到三百人了。
事實上,在那晚突然的襲擊中,就有著超過半數的巫師戰死在了卡爾可,剩余的巫師除去傷重被俘的外,只有少部分逃了出去。
不過,這些逃出去的巫師并不好過,那一隊隊追擊的卓爾,足以讓他們疲于逃命。
至于返回巫師之手?
任何返回巫師之手的方向,都經被卓爾們布下了層層重兵,就等著巫師們自投羅網。
皮靴與的碰撞中,又一個被抓回來的巫師,在一位男性卓爾的踹打中,撲倒在了地上——連續的逃亡早已經耗干了他的精力,甚至連法術都難以準備了;而這次的踹打無疑就是一次壓倒了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其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不過,一旁的女性卓爾卻是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昏迷,發出了一聲冷笑,蛇首鞭就這樣的抽打在了著剛剛昏迷的巫師身上。
“啊!”
響亮的皮鞭的抽大聲中,一條連帶著鮮紅肌肉的肉條,帶著鮮血就從這巫師的背上被抽下;而剛剛陷入到昏迷的巫師,則是立刻疼醒了。
聽到這樣的痛呼,這位女性卓爾仿佛是聽到了什么美妙的音樂般,微微的瞇起了雙眼;然后,等到哀嚎聲變成了呻吟后,女性卓爾對著一旁的男性卓爾一揮手道:“去找點鹽來,給我撒上去!”
雖然沒有說撒到哪,但是在場的巫師和卓爾們都明白對方指的是哪。
義憤填膺的巫師們大聲的呵斥著。
信仰著蛛后的卓爾們則是獰笑著,帶著歡快的執行。
而站在那里的女性卓爾則是冷笑的看著那些囚籠中的巫師,高傲的道:“你們只是俘虜而已,或者說……你們想要提前成為祭品嗎?”
祭品!
這樣的詞匯令在場的巫師們身軀一顫,他們下意識的看向了不遠處那個建立在‘深洞’旁的黑色祭壇。
雖然還沒有完工,但是其中的猙獰,尤其是那放在中心以京觀般堆積的頭顱,更是是讓人不寒而栗了。
但是,相較于那正在完工的祭壇來說,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只巨大的,完全超過一棟正常民居大小,被黑色籠罩的蜘蛛雕像,此刻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余的一般,也在那些卓爾的奴隸們手中快速的完成著——那些灰矮人拿著鑿子、錘子,仿佛是最優秀的石匠一般,在那里雕刻著自己的作品。
不過,所有巫師都能夠看得出,這些灰矮人的呆滯——很顯然,它們并不是自愿的,或者說,是無法反抗的。
聽從吩咐已經成為了它們的本能。
盡管按照巫師的理解,它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如果可以的話,所有的巫師,都希望這些灰矮人能夠慢一些。
ps二合一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