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主兒的話。元初一回頭看了眼正扶包婆婆下車的韓裴,泰然自若的模樣,不見絲毫不妥,連忙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趙主兒清了清嗓子,一馬當先地往莊子里走,“今天/sss/gstjhranjgwjo.jpg那個何夫人又來了。”
元初一等了半天,也不見下文,連忙做追問狀,“后來呢……”
“后來干娘就死命的夸她家的丫頭,還說想把那丫頭娶過來當/sss/gxgihftutp.jpg。”
元初一呆了呆,眼睛瞪得溜圓。
趙主兒很滿意她的表現,揚著下巴繼續道:“干娘和何夫人聊得火熱,然后就把大哥叫去問他的意思……”
元初一又等了會,無語地道:“你一氣說完,然后我把中間的好奇都補給你,還不行嗎?”不跳字。
趙主兒抿抿唇,瞪了元初一一眼,總算肯繼續下去,“當著何夫人的面,大哥就拒絕了,干娘很惋惜地勸了半天,大哥就是不松口。結果干娘無能為力,何夫人也沒辦法。”
聽到這里,元初一不禁失笑,沒想到韓裴做起來這么干脆,估計知道何清如瞄上他之后,就定了這么個計劃,與沈氏唱了段雙簧,好人沈氏來做,惡人他自己擔著,保全了沈氏,不讓她左右為難。不過……
“你不是說多虧了你么?”元初一疑惑地瞟著趙主兒,“你在哪呢?”
這么一問,趙主兒扳著的臉立時泛起一絲神秘笑容,“就在干娘第三次勸大哥未果的時候,我指著何清如的鼻子問她;難道沒人要你,你非得賴上我大哥嗎?”不跳字。她得意地道:“結果何清如當場翻了臉,連她娘都攔不住,唉,場面實在是不太好看。你說,是不是全靠我?”
元初一震驚啊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凌厲,何清如的脾氣大家都知道,原來是極瞧不起韓裴母子的,沒想到裝了這么多天的賢良淑德還被韓裴三番兩次的拒絕嫌棄,心中怒意可想而知,結果這小丫頭又來了個火上澆油,她不爆發才怪
“你可太毒了。”元初一感慨一聲。整件事的關鍵就在于說這話的是趙主兒,沈氏新收的干女兒。既可袒護又可斥責,就算事后呂氏計較,沈氏也可“怒斥”趙主兒胡亂說話,不痛不癢的就能掀過去,真正的進可攻退可守,可何清如那么一鬧,卻是讓呂氏今后再沒臉提什么親事了。再仔細想想,從開始沈氏的吹捧,到韓裴的再三拒絕,勾起何清如的心火后趙主兒再當頭一擊,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啊怎么能讓元初一不佩服
趙主兒得了元初一的評語后哼了一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帶悻色地道:“是大哥讓我找機會這么說的,毒也是他毒”說完忿忿地瞪了正走過來的韓裴一眼,嘟囔著說:“還好我沒有……哼”
元初一無語至極,目送著趙主兒的背影進了堂屋,再回頭,韓裴已到身邊。
“怎么了?”韓裴的指尖觸上元初一的額頭,“臉色不太好。”
元初一干笑著搖了搖頭,心里決定,以后還是溫柔一點。少惹他為妙。
“是不是凍著了?”沈氏連忙也過來摸了摸。
“沒事,快進屋吧。”元初一將眾人引進堂屋,又讓梅香多加了一個炭盆,這才問起明天開業的事情。
沈氏的心思卻在另一件事上,“開業的事你就別管了,有裴兒在,咱們看熱鬧就行了。來,你看看這個。”她從懷里拿出一張疊好的紙。
元初一走過去接下,展開看了看,上面寫了五六個日期,最近的是五天后,最遠的也不過是半個月后。
“這是我和你奶奶選的日子,已經去廟里算過了,都是好日子,等忙活完這邊的事,你和裴兒就回遙州去提親,要是快的話,還趕得上最近的日子。”沈氏扳著手指頭給元初一算,去多長時間,回來多長時間,“就是倉促了點,這些日子喜堂新房已備得差不多了,但裴兒怕沒時間發喜帖,所以比較相中這個日子。”
沈氏在紙上輕點了一下,元初一看了看,是十天后。
這時間也沒寬裕到哪去好吧?不少字
元初一微紅著臉瞄了韓裴一眼,不想正與他對視個正著。他的眼中閃動著淡淡的光芒,歡喜而期待。
“不過還是得看你父母的意思。”
沈氏最后的話將元初一心頭的羞怯澆熄大半,她在心底輕嘆。還是到了這個時候,躲是躲不過去了,只希望元家人能爽快一點,別給她制造太大的麻煩。
簡單地帶著眾人參觀了一下莊子,元初一便與他們一起回到了韓家。楚楚怡人的匾額上蒙著紅布,滿叔忙著核對香品,楚楚怡人新招了兩個伙計和幾個學徒,此時也都跟著忙活著,出來進去的,倒顯得十分熱鬧。
“這鋪子的位置是不是有點偏了?”元初一有點擔心這個問題。以前韓裴是沒錢,但現在不同了,他完全有能力在桐城最熱鬧的街上買個鋪子。
“我已經在明陽大街上物色店面了。”韓裴伸手將元初一的披風領子攏了攏,“不過楚楚怡人是新鋪,貿然擴大規模風險很大,所以還是得將這邊先經營起來,有了口碑后,再行事就方便得多了。”
元初一點了點頭,她對香料生意可謂一竅不通,所以也只是提提心中的想法,并無干涉他的意思,而且楚楚怡人當初定位不是普通百姓,它并不販賣到處都能見到的普通香品,而是提供一些獨家特色或是價格昂貴的高級香品。因為資金充裕。除了將店面修整得更為精致素雅外,鋪子的后院準備了十間風格各異的“試香室”,只在每天下午開放,可供前來選香的客人試香。
溫暖慵懶的午后,于雅室中輕嗅馨香,伴隨著輕煙裊裊,小憩、品茗或讀書,這樣的場景元初一想想都覺得心曠神怡,也就明白韓裴并非想一味做大,他是想將楚楚怡人做精。
“因為時間倉促,這十間香室尚有很多不足之處。將來還要整修,務求精致完美才行。”自己多時的努力終于要開花結果,清泊如韓裴,也難免有些興奮。
聽他興致勃勃地講解各處設置,看著他唇邊始終不散的一抹笑意,元初一便覺得,當初青龍賭場開業,她也沒有這么開心滿足過。
次日,已是楚楚怡人正式開張的日子,元初一早早地就起來,隱約覺得有些緊張,一會擔心賓客來得不多,一會擔心反響不夠熱烈,幸而她已通知了老羅邀些朋友過來,還有莊子上的管事,她也提前打好了招呼讓他們在附近埋伏,要是看場面冷清,就帶莊子里的長工短工一擁而入,頭一天開張,怎么著也得鬧鬧騰騰的才好。
相對于她的緊張,沈氏倒是泰然自若,按時起床,該吃飯吃飯,沉著極了,讓元初一暗暗欽佩。
“夫人,筷子拿反了。”趙嬸適時提醒準備吃飯的沈氏。
于是元初一釋然了。
一家人都在惦記今天開業的情形,韓裴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只在昨天晚上興奮了一陣,今天又有條不紊起來,好像楚楚怡人的老板根本不是他,他就是個看熱鬧的。
“一早上了,你在擔心什么?”在鋪中等待賓客的時候,韓裴滿帶疑惑地看著緊擰眉頭的元初一。
元初一順口道:“要是以后沒人來……呸呸呸”她差點沒把舌頭吐出去。
韓裴輕笑,不甚在意地道:“要是經營情況不好,就換個鋪面,重新開始。”
元初一睜大了眼睛看他半天,“就這樣?”
韓裴偏了偏頭。一攤手,“不然還能怎樣?”
正說著,店里一個伙計拿個信封跑了進來,交到韓裴手上,“指名給東家的。”
這時又一個伙計進來,“東家,看到轎子往咱們這來了。”
元初一馬上激動起來,讓那伙計先出去迎著,轉頭與韓裴道:“你也出去吧?不少字”
韓裴正在看剛接過的那封信,聽了元初一的話點點頭,元初一隱約看到那信紙上寫了不少的字,正想過來看看,韓裴已經看完,默不作聲地將信紙疊起又裝回信封,隨手收到懷中,與她道:“你與我一起去吧。”
元初一搖搖頭,“我還是去陪娘和奶奶接待女眷。”她畢竟沒有正式入門,韓裴介紹起來也會為難。
對于她的決定韓裴并不勉強,握了握她的手,轉身出去迎賓待客,元初一也通過月亮門回到后宅,等待上門恭賀的女眷。
大半天下來,元初一忐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她埋伏的長工短工最終也沒用上,楚楚怡人的開業儀式十分成功,人頭也足,做為合香居的精英骨干,“韓裴”這兩個字的號召力要比元初一想象中大得多,又有何老爺慷慨送上重金相賀,讓許多抱著看好戲心態趕來的人都顯得有點灰溜溜的,而后豐城云家以十車精品香料做為賀禮,云大小姐親自趕來參加開業儀式,言語中透露或有合作之意,更讓楚楚怡人的聲望直線攀升,或許現在楚楚怡人的規模還小,但加以時日,桐城的香料行當,定有一片屬于它的天地。
云慕佩賀過韓裴后并沒到后宅去,只讓人給元初一帶了話,說她今天是代表云家來的,不便進后宅,待改日……
元初一根本沒把她的話當真,什么不便進后宅,嫉妒吧……嘿
鋪子里熱鬧,后宅也不差,除了一些商戶的家眷,沈氏的那些姐妹也紛紛而至,不過相較于何老爺的大度,呂氏的風度就差了些,派人來說是病了,不能前來,估計還在為何清如那事嘔血呢
忙忙碌碌的,將諸多女眷一一送走后,元初一馬上指揮著梅香等人收拾歸整,韓裴那邊也差不多了,終于在太陽落山之前,一切歸于平靜。
元初一沒什么儀態地撲到床鋪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回頭與韓裴笑道:“聽滿叔說今天就接了不少的訂單,總算可以放心了”
韓裴笑著關好房門,隨便應了一聲,走到床鋪前時,臉上的笑容減淡許多,從懷中抽出一個信封,遞給元初一。
元初一認得這正是早上的那個,狐疑地接過,打開,見起首處以極為清麗娟秀的字體寫著:韓大哥。她眼皮一跳,直接看向落款處,那里寫著:清婉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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